這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較勁,這也是考驗一個人水平能力的重要方麵。往往在這種無聲的較量中,能決定事情的走向,也能分出人的高低貴賤。這裏麵,有心理承受能力,有對事情走向的判斷與把握,更有對一個人胸懷氣量的驗證。這正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見肖瀟來了,李春就對兩個陪玩做了個手勢,這兩個人就是知趣走離開了。肖瀟接過球拍,和李春繼續打球。肖瀟個子雖小,卻是個金剛鑽式的小人精,什麽都能來兩下子。這打網球的功夫,還是當年上學時練就的。現在偶一上手,還能把李春調得滿場亂跑,不一會兒,就粗喘不止,沒了招架之功。


    於是,兩人順理成章地坐在草坪上休息。於是,一場決定命運的談判開始了。肖瀟先說話:李總,我是你多年的老部下了,我也不想多繞彎子,我對你有意見。李春說我知道,你想當海洋部長,我卻安排小柳子當了綜藝部長,沒安排你。肖瀟說是的,你明明知道我為了這個項目,花了多少心思,還自己墊付了費用,可你安排小柳子,是不是故意氣我。李春說不是氣你,是想聽你說句真話。你到底還掌握我的什麽秘密,背後調查我什麽了?


    肖瀟想到李春對她有看法,卻沒想到她的一舉一動,原來都在李春的視線之中。如果都在視線中倒也罷了,偏偏有些進了他的視線,有些沒有,這就比什麽都更糟糕。肖瀟解釋說:這事怪我,沒有事先和您打招唿,但我隻是想給您一個驚喜來著,不屬於背後搞您的秘密。李春不買她的賬:我不需要那麽多驚喜,我隻需要一個正麵形象。你這樣不經我同意,就對我的曆史大加調查,我不能認同這個作法。


    眼看話題就要跑偏,肖瀟也有些急了:可是,從租住圍屋的建設工地上,您不也是感受到了正麵形象嗎,我哪點作錯了?李春說我不是說你作錯了什麽,我是說隻要涉及到我本人的事,都必須事先讓我知道,這過分嗎?你不是老總,可是我背著你,查你結婚前的事,你能高興得起來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肖瀟知道自己的作法是有點那個了,可也完全是出於一片好心,沒有安心要壞李春的什麽事。她想按照這個思路繼續解釋,可話到嘴邊,就不知怎麽改了方向:其實我和安娜也沒說你什麽,都是過去的事了,誰還提它們幹什麽,說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一聽這話,李春分明就感覺到了威脅的意味,他看了肖瀟一眼說:你盡管說去吧,我不怕,對我沒好處我也不怕,你有本事就把我這個總裁轟下台。肖瀟一聽就慌了:李總,我可真不是這個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是不會再說什麽。李春不耐煩了,站起身就走:你隨便,這是你的權利,公民都有言論自由嘛。說罷,揚長而去。


    肖瀟徹底傻眼了。這種結果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這才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肖瀟快步追趕李春,就被李春身邊的人給擋住了:李總需要休息,請勿打擾。肖瀟一看,攔擋她的這幾個人,都是總裁辦的,當初他們來春風上班,還是肖瀟考核批準的,都是她的老部下。現在倒好,這幾個人好像從來沒見過她一樣,板著麵孔,冷靜客觀地說著場麵上例行公事的話。肖瀟連忙換上笑臉,請他們幫忙聯係一下李總,看他什麽時候有時間,我這裏確實有些事需要當麵向李總解釋。這幾個人的臉上好像從來就沒有過任何表情,是肉做的鐵麵人,其中一個操著十分專業的語言說:你可以向我們的總裁辦公室預約登記,這邊請。說著,做了一個手勢。


    這個手勢指向了金鳳閣的門房,這裏是接待來訪者的第一道關卡,預約登記處。當年,李春之所以要選擇化裝隱居,就是為了不讓人們在這裏登記找他,那時的李春還剛出道,不想擺譜。現在不擺也不行了。肖瀟被領到了預約登記處,她並沒有真的在預約簿子上登記,能被帶到這裏來,本身已經說明了一切。


    李春迴到自己的書房,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這個肖瀟也太囂張了,居然敢用威脅的手段對付我,她以為自己是誰呀。金鳳見他氣色不好,就過來問個究竟,李春張了張嘴,又沒有說話。李春不傻,今天這事,涉及到了他婚前的隱私,也就是涉及到了安娜,這種事要是再讓金鳳摻和進來,就更麻煩。所以李春隻是說肖瀟的球打得還可以,被她調角,打不過她。


    把金鳳敷衍過去,李春就開始想轍。肖瀟肯定從安娜那裏弄到了些東西,安娜是個心直口快之人,講義氣,卻多少有些缺心眼子,她怎麽能是肖瀟的對手呢,這兩個女人,論心機,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麵上。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安娜,問清楚,她到底都和肖瀟講什麽了,這個俄羅斯肥婆,這張不把門的破嘴!想到此,李春把小彼得叫過來,吩咐他把安娜帶到一個僻靜點的地方,安排好了告訴我。小彼得領命而去。


    片刻之後,小彼得來了聯絡,告訴李春,安娜在楓香賓館等他。楓香賓館在金鳳閣附近,是間不太大的小旅館,因為小,就不太惹眼,這裏,其實是李春的一個秘密聯絡點,也是在設立糾察部之後,剛剛由小彼得他們弄好的。李春也沒有使用任何交通工具,散步一樣就來到了楓香賓館。


    見到安娜後,安娜臉上就顯出了惶恐的神色。李春和安娜,那是不用說的,了解到了身體的每一根毛發。一見安娜這副表情,李春就全明白了,再問什麽都顯得多餘。李春就沒問什麽,一個勁地安慰她,不要有什麽壓力,就憑我在最困難的時候,你是我唯一的依靠,現在,就是我翻了船,也有你三百棵釘子,我不會虧待你。


    饒是如此,安娜就越發感到不安。她口口聲聲地說:我真不是故意的啊,肖瀟待我像皇後一樣,把我捧到了天上,我尋思著,都是女人嘛,說點女人之間的話題,又有什麽呢,誰知道,哎,我這張不值錢的臭嘴呀。說著,安娜打了自己兩個耳光。這種欲言又止,就更加重了事態的嚴重。


    李春不再猶豫了,對肖瀟,必須采取措施。否則,一旦讓她搶到先手,把安娜嘴裏吐露出來的東西宣揚出去,就晚了。想到此,就命令小彼得他們,先把肖瀟的住處封鎖起來,尤其要把她和外界的聯絡掐斷。我們僅僅是個企業,沒有限製人身自由的權力,這樣做的時候,要注意不被她發現,我會做出進一步的安排。


    小彼得他們就行動去了。這邊廂,李春就聯絡了李奇,要他放下手上的任務,到金鳳閣來一趟。


    李奇接到指令,心中暗暗叫苦:完了,這個******一路地作死,終於殃及到自己身上。不出李奇所料,在金鳳閣見到李春後,李春就說對不起了,我必須收迴你的技術。李奇知道,這對春風的技術人員來講,就是最嚴重的懲處,叫做廢除武功。


    解除了李奇的武功之後,李春對李奇為春風集團的貢獻,做了全麵的肯定,並從總裁特許費中,撥出一億元,給他做安家費,讓他帶上老婆孩子,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安安穩穩地過後半生去吧。別的話我也不多說,我隻能做到這樣。李奇知道都是肖瀟惹的禍,但事已至此,覆水難收,不可挽迴。李春能給予這種安排,已屬寬宏大量,就試探著問,我們迴多財農莊可以嗎,在那邊有我們的莊園。李春說當然可以了,但你要保證不能讓肖瀟亂說亂動,不然的話,我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李奇說那是當然。李春又囑咐說,到了那邊,有什麽困難找靈鳳吧。李奇說不會有什麽困難的,我的農莊還在正常運轉,就是生產葡萄酒的,我們服從靈鳳的管理就是。


    李奇明白,到了那邊,他們就要歸靈鳳管轄了,也不是就到了自由世界。現在,得罪了李春,除非你跑到外星上去。哎,想不到我李奇,為了春風集團,鞠躬盡瘁,竭忠盡智,最後落到這步田地,全怪這個不知深淺的老婆啊。


    迴到家,李奇明顯感覺到了異常,周圍時隱時現的那幾個人,分明就是來監視的。見了肖瀟,李奇沒敢鬧脾氣,肖瀟也沒有大聲喊冤。夫妻二人對視片刻,肖瀟眼裏流出淚水來。李奇上前攬住她說:行了,這下你總該死心了吧,命裏沒有不強求,人爭不過命去。我們哪,就是個幹活的命,你卻偏不信這個邪。這下好了,我們迴農莊去。


    說著,李奇把李春給的安家費兼遣散費交給肖瀟:李總還是夠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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