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說了半天,還是逃不出銀鳳這如來佛的手心啊,跳騰了個六夠,也還得在她的飯鍋裏分一杯羹。


    還有一道底線。胡敏英對米曉虹說:不能讓銀鳳到敏虹來。


    與銀鳳的北極商會聯手,看來勢在必行,躲是躲不過去,但我們可以製造一些借口,阻止銀鳳到敏虹來。因為,隻要到了敏虹,就一定能聽到有關敏虹二人的光榮曆史,這段曆史,別人可能被洗了腦,記不得原來是怎麽迴事,可銀鳳不行,慢說她沒有被洗過腦,就是洗,也洗不幹淨。在古代,遇到這類不可能改造的人,通常的作法是殺人滅口。這更不行了。所以,千萬不能讓她到敏虹來。


    米曉虹告訴胡敏英,現在銀鳳正沉浸在懷孕帶來的巨大幸福之中,估計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之後,才可能顧得上打理北極那邊的冰雪運動項目,這段時間內,我們也可以多想點轍,不必要在銀鳳這一棵樹上吊死嘛。


    哎,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頭。


    米曉虹和胡敏英的如意算盤,再怎麽撥拉,也不可能把世上的變數算盡,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們剛剛安定下一顆跳蕩不已的心,準備冷處理和銀鳳的一切之時,瓊花三俠到了敏虹。


    三俠是追蹤一個案件來的。她們現在手裏還真有案子辦了。從曼哈開始,三俠開始了她們的行俠這旅。王成華是第一個引起她們注意的人,而且也是第一個被證實清白的人。這個開頭給了她們極好的啟示:別沒事找事,尤其是不可以戴著有色眼鏡看別人,把人人都想象成壞人,然後再來查。如果這麽個查法,估計很少有幹淨的人。而且注定會流於普查,人人過關,就像銀鳳在北極弄得那樣,很失敗的作法。


    三俠走過幾個點,看過春風集團的十幾個子公司和辦事處,都是波瀾不驚,沒有什麽跡象。認真查了查,也真的沒事。這就更堅定了她們的看法,表麵上看著沒事,就是沒事。小雪也告誡她們,應該這樣,表麵上不平靜的地方,內裏肯定就有事,就像一個人,渾身上下都挺舒服的,那就是沒病,而一旦內裏有了病灶,表麵上肯定會體現出來。或是氣色不佳,或是渾身乏力。


    有了這樣的原則,三俠的調查之旅就相對輕鬆了。她們比遊山玩水強一點,每到一處,都和當地的百姓混成一片,深入到市民的生活中,聽他們議論些什麽,或找出些話題來引逗他們說。平民的生活,是三俠最熟悉的。她們的娘家都是極普通的平民百姓,平日裏,她們也經常迴娘家去。當然,現在的她們也不能說就有了婆家,這種尷尬的身份,在娘家也不好顯擺,所以就以姑娘迴家的形式,迴家看望雙親和兄弟姐妹們。其實,她們的身份在娘家人那裏,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誰都知道她們和李春是怎麽迴事,隻是誰都不挑明了說,給別人留點麵子,不是什麽壞事,說不定什麽時候,誰會用到誰呢。


    三俠知道,她們在娘家肯定也充當過話題,人們對這種有關男女的事,往往有著超乎想象的熱情,特別她們是女的,主動搭上李春,又生了孩子,又不搬入金鳳閣,這還不夠那些民間故事大王好好編排一頓嗎。對此,三俠早就抗過了臉紅關,現在,孩子都快十歲了,誰再拿這個當新鮮事,就是他本人沒勁了。再說,三俠給娘家帶來的效益,也就僅次於柳芭,李春給她們的大量的生活費,根本就用不完,其中的大部分就被拿來堵娘家人的嘴。這些人吃了她們的,拿了她們的,也就不再說她們的壞話了。當然,也沒有一個像烏裏揚諾夫老頭那樣的地方官,為她們重塑曆史。三俠的分量比起柳芭來,還有相當的差距。


    所以讓她們來了解民情,很容易,她們沒什麽文化,也不懂春風的技術,所擅長的隻是練武,日常用來解悶的,也無非是找人閑聊大天。這在此次的暗訪中,就成了她們的強項。在街邊,在房前屋後,在茶樓灑館,她們能夠很快地溶入到當地人的談論之中,半天之內,就可以大致了解當地的民風概況,再細致一點,就能聞出事情的味道來。


    到了科州,她們就聞出了這種有事情的味道。


    科州在華夏分區的南部,深入內陸的一個小地方。這個地方在古代時候很出過一些有名的人和事,那時候的有名的人,一是當了大官,二是發了大財;有名的事,一是打了勝仗或敗仗,二是鬧了大事。這些光輝曆史,現在人們都懶得提起了,這些事在世界走向大同以後,顯得那麽幼稚,也不好玩。


    科州這地方很有些特色,一是出名酒,二是出美女。這兩樣事物,都是人間最美好的東西,人人喜愛的。這裏出的美酒,不是靈鳳那種葡萄酒,是白酒,有度數的酒精含量超過百分之五十,喝了很過癮的酒,是酒類的正宗,由於無色透明,故稱白酒。這裏的姑娘們的皮膚也很白,白而細膩,可能是終年浸潤在潮濕溫暖的氣候之中,人就長得格外水靈。姑娘們的相貌倒也不是多麽出眾,可是同樣的相貌,如果皮膚質量不同,視覺效果就差得天上地下,這些姑娘們個個粉麵如桃花,輕盈似雨燕,誰要說看了不動心,那絕對是是假話。


    進入科州,瓊漿就率先發現了這個特色。在三俠中,瓊漿素來以皮膚好拔得頭籌,和她的皮膚相比,瓊玉稍嫌粗糙,瓊芳略遜鬆弛,而且都不如她的白。在茶館裏歇腳,茶博士小姐送上一壺碧螺春,僅這麽一個小小的茶館服務生,就把瓊漿那份自信打掉了一半。這小姑娘的手,白得就如凝脂一般。凝脂,即凝固了的油脂,動物脂肪,豬油或羊油,以羊油為最佳。而且白裏透著粉紅,皮膚好像是透明的,手背上暗青色的靜脈紋理清晰可見。這麽好看的手,這麽嬌媚的姑娘,即使是同性的她們,看了也心生景仰,可以想見,那些臭男人們會是什麽心態。


    三俠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會意,就和小姑娘搭訕起來,無非是誇她長得好。小姑娘倒也不羞澀,坦言承認自己的美貌,而且說自己在這裏算不上最好看的,比她漂亮的大有人在。像自己這般模樣的,在這裏也就夠得上順大流過得去吧。三俠問她,那你們這裏最好看的是誰呀,你們有沒有評選過科州小姐科州皇後之類的尖子?小姑娘唉了一聲,眼中閃過一陣陰雲,旋即振作,繼續著商業化的熱情說:還評選哩,不選美也是名聲在外,招惹是非。


    瓊芳追問道:都說女人漂亮,三分是福,七分是禍,難不成你們這個美女如雲的地方,這類的事情也是不少的吧。小姑娘不再說話了,匆匆地把桌子揩了幾下,轉身走了。


    有戲。


    三俠異口同聲,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個字眼。直覺告訴她們,這裏肯定有許多有關姑娘的話題,其中主要成分,就是不想嫁給誰,偏偏就嫁給了誰,想嫁給誰,偏偏就嫁不成。這當然也是自古以來所有婚姻的悖論,但在此地,就顯得更突出一些。


    接下來的探訪中,三俠的這個設想很快就得到了證實,並且,隨著探訪的不斷深入,三俠的這個預想就越來越顯現出單薄無力,沒有深度。事情遠比她們想象得要複雜,可以說是盤根錯節,糾纏不清的複雜,可是不管多麽複雜,最後都能歸結為一點,就是為了色。最最複雜也是最最煩惱的,是長相最漂亮的那些姑娘,在她們剛剛長出點模樣的年歲,就被無數雙眼睛盯上了,於是,所有通向最終解決那件事的程序就此打開,防不勝防,煩不勝煩,很少有人能堅持到修成正果的那一天,於是她們的煩惱就格外地多。


    這似乎就成了本地的一項風俗,一個地方特色,倒也沒人覺得奇怪。相反,倒是那些無人問津的姑娘們,仿佛就成了踹貨,沒人要了,安生倒是真的安生,卻安生得有些冷清和孤寂。進入這個行列的姑娘,大致是兩頭的,少數的。就是相貌或最美或最醜的兩種人。最醜的不用說,最美的就複雜了些,有的是以貌自恃,目空一切,或挑花了眼,反而把自己經耽誤了;有的是把握不穩,被男人們捧暈了頭,稀裏糊塗地著了道,最後反而壞了名聲,真的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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