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不知道這位大員到底提出了什麽請求,也不知道他何以值得如此大弄,但李春分明看見,大員頗有精神地小聲說了句什麽,旁邊北極方麵的人們頻頻點頭,心領神會地去張羅布置了。


    李春對此頗有興趣,想看個究竟。就動用了他的獨門絕技,以生波探測跟蹤大員而去。從掌心屏上,李春清晰地看到,大員在離開作法現場之後,立刻恢複了精氣神,根本沒有消耗真氣之後的虧空架式,他乘上了北極方麵派來的一輛狗拉雪橇,駛向密林深處。最後,雪橇停在一處圓木搭成的低矮小屋跟前,從小屋裏迎出來的,是一位腰身相當苗條的女子,她把大員迎進屋後,雪橇就原路返迴了。


    啊,原來如此。


    李春又一次苦笑了,想不到他手下人,費盡心機,竟然是為了這一口兒。真令他這個當老總的哭笑不得。但他現在的身份不是春風老總,他僅是一個普通職工,所以就不能管太多的事。接下來,交給李春他們這些普通職工的任務,是收拾並入住這座大樓,也就是春風集團北極委員會駐因紐小區辦事處。


    辦事處主任當然是那位會作法的春風大員,他從圓木小屋迴來之後,就入住了主任辦公室。同樣是春風派出代表的李春,隻謀到了一個電力辦公室主任的角色,負責整修電力設施,維護電路。


    電路接通之後,北極的極夜腳跟腳地就到來了。李春的任務之一,就是按照原來太陽出來的時間,給小區的路燈送上電,到了太陽落山之時,再斷電。這是大員安排給他的任務,要求李春必須嚴格執行。李春被他氣樂了:這種簡單的操作,還值得安排一個專人嗎?安裝一個程序就可以了。


    李春知道,同樣簡單的事情,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不是問題,難不成科技發展到了今天,類似這種一般定時器就能完成的任務,也要設一個專人,讓人笑掉大牙啊。但是大員不這麽看,他說設備先進是設備的問題,我們人的因素始終不可以放鬆的。要為北極人服好務,首先就要從難從嚴要求自己,要樹立一種觀念,培養一個信心,解決一個認識問題。你如果不勝任這項工作,我可以把你請出走,換一個人來。


    我去!李春簡直被他氣糊塗了,這是個什麽人,竟然也混進我們春風的隊伍中來,竟然也學會了地心能量轉移法。李春不再笑了,他要好好查查這裏麵的內幕。接下來的日子裏,李春像一個機器人一樣,按時拉下或合上給路燈供電的閘門。


    每天,他隻作這一件事,他負責的辦公室,也隻有他一個人。偌大一座辦公樓上,入住的春風辦事人員,也隻有十來個人,他們僅須占用不到十分之一的辦公場所,而且,他們的業務量幾乎就等於沒有。北極人用上了電,似乎就一切都不在話下,複無他求。倒是那位大員整天忙得不可開交的樣子,行色匆匆,不苟言笑,在大樓上呆的時間不超過十幾分鍾,就匆匆地出去了,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


    這裏的一切都令李春不解,他開始理解小雪在曼哈的那段日子了,許多不可理解的事情,就發生在身邊。李春親手創建的春風集團,正在或已經成為一個龐大的帝國,裏麵免不了泥沙俱下,魚龍混雜,什麽山貓野獸都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故事都能發生。就像小雪站街充當活體廣告一樣荒唐,他李春不也僅僅充當了一個定時器嗎。


    李春繼續對大員上手段,全程跟蹤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反正李春也沒有別的工作任務,每天,他就是鑽在配電房裏,看他的監控視頻。通過監控李春發現,這位大員根本就沒在北極住下來,他每天隻是到這裏打一個卯,然後就匆匆地返迴內地。在那裏,他有很多事情可做,的確是忙得不可開交。他經營著一個什麽商場,還與人頻繁聯絡,充當著什麽中介,從中有不少的業務量,也就有不少的收入份額。這也是個撈外快的好手啊,與小雪所說的那個王成華何其相似。


    北極人用上了電,就沒事了嗎?李春忿忿地想,按照銀鳳上報給他的計劃書,給北極安裝上發電設施,僅僅是第一步的第一個環節。緊隨其後的,是改造北極人的居住環境,就是與白鵬集團合作,徹底淘汰掉北極人現在居住的簡陋小房子。


    北極人現在居住的房子,都是各家各戶自己建造的,用的材料多是從森林中砍伐的木材,而且以圓木為多,有些甚至連樹皮都沒有刮,就那麽整個地釘在了一起。每當大雪的厚度要超過小屋頂,他們就把這些木頭拆開,搬到新形成的冰蓋上去,重新釘起來。這種相當原始的居住條件,是很難講有什麽生活質量的。關於如何解決這個居住的難題,李春和白鵬他們商量過,白鵬集團為此專門開發研製了一款可以移動的房屋。


    這款房屋的基本原理,是可以隨著地麵的升高而升高。當地麵上的積雪普遍升高之後,房屋整體上升,采取地心引力暫缺,把房屋挪開,在基礎上加一圈厚度,達到與上升的地麵持平,然後再把房屋安放上去。說起來,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但它的前提是必須會使用春風的獨門絕學:地心引力暫缺。


    目前這種新型房屋已在白鵬集團的倉儲中心備下了相當的數量,隻待春風派駐北極的委員會發來訂單,即可發貨。這應該是件刻不容緩之事,而且正當時,就是在這個時間段應該完成的任務。但李春所看到了那位大員,卻根本沒有這麽迴事。自從送上電之後,他就完事大吉,一切搞定的樣子,什麽都不管了不問,也沒有給下邊的人開過一次會,布置過一次工作任務。


    這叫什麽大員!


    李春氣壞了,他直接找到銀鳳,責問她對下麵的情況到底了解多少,在她治下的北極,還有多少這種吃仨混倆的大員?


    銀鳳做夢也沒想到,李春竟然背著她,微服私訪,深入到她的子公司辦事處去臥底。銀鳳也氣壞了:我說你這李總,你是不是和我有仇?你可以不喜歡我,我也不是非要賴著你不可,但你怎麽可以越俎代庖地直接幹預我的業務?難道說我躲到北極都躲不開你了嗎。


    李春也沒想到銀鳳會是這個態度,在他看來,銀鳳到北極來,匆忙之間湊起來的這套人馬,也難免有個把混子,他是真心想幫她把隊伍整頓好的,卻不料觸動了銀鳳的敏感,惹她不高興了。李春壓著火氣說:你不要總是把咱們的那段事擺在前麵,我不再想那些事了,如果我以前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希望你也不要過多計較,這都是事趕事,趕到一起的。


    銀鳳不買賬:不是趕到一起的,是你李總太自以為是。表麵上,你是對我們放權放手,實際上卻處處嚴密盯梢,唯恐我們有什麽事情瞞著你,特別是在用人方麵,隻要是我看著順眼的,我姐看著順眼的,你都看不順眼。李春說你不要胡攪蠻纏嘛,你銀鳳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你是很有些領袖資質的,我也納悶,你怎麽可以變成這副樣子了,原先那個銀鳳跑到哪裏去了。


    李春和銀鳳的爭執不歡而散。李春覺得銀鳳是有些變了,變得很怪,不可理喻。李春不想繼續這種沒有價值的爭論,他沒好氣地告辭。臨走,把他掌握的有關那個大員的證據留在了銀鳳處,就迴到了因紐小區辦事處,繼續當他的“臥底”。


    李春和銀鳳,本是惺惺相惜的一對兒,也是姐夫和小姨子的特殊結構,本來,二人之間是最有默契的,在開發阿圖斯加和撒哈拉之時,銀鳳端的是一把好手,是李春手裏的一把利劍,哪裏有困難,哪裏有麻煩,哪裏就有銀鳳出現。包括李春和金鳳之間出現的麻煩,都有銀鳳出麵解決協調。李春想到這些,心裏就一紮一紮地疼,如今,連銀鳳也與他有了嫌隙,這怎麽了得哇。李春忘不了銀鳳與他之間的幾個長吻,銀鳳在其中灌注了多少深情,隻有李春才體會得到。


    從什麽時候,銀鳳和自己就有了隔膜呢,李春說不清楚,他隻記得一年前銀鳳出走時的那段淒美的獨舞,那是愛情之火燃燒到頂點,又不得不自我熄滅的一段舞蹈。想起這些,李春的心裏就一陣陣地刺痛。是什麽原因導致了銀鳳對自己也有了戒心呢。李春一個人不斷地反思,他找不到真正的原因,但李春有一個信念,如果連銀鳳都對自己有了戒心,那麽這個世界上可能就沒有什麽人值得信任。如果銀鳳真的對他有了意見,那麽原因肯定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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