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情緒大好,因為他剛和柳芭通過話,柳芭那邊的事情也做得漂亮,還有,全部資金均已到位,總數已逾百億。


    他娘的,下一個節目,就是怎麽花這些錢了,怎麽花呢,啊,世界上還有發這種愁的嗎,還有比發愁如何花錢更美好的事情嗎?


    喝!麵對滿桌的珍饈和西洋美酒,李春有了不盡的豪爽。老板一高興,員工們自是湊趣兒的湊趣兒,賣狂的賣狂,登時就有了無限風光。李春這次帶了十五名員工出來,一是練練隊伍,二是檢驗他們的前期準備作得如何。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十分理想的,這些所謂的員工,其實都是同一個知轉所裏的師弟師妹,比李春也就小那麽幾歲,嚴格講還是同齡人哩。但是老板和員工的區別是道鐵的關口,平日裏他們見了李春也都有些老鼠見貓的小心,今天眼見著大功告成,老板心情超級好,所以個個都如得了大赦令一般,難得地放鬆一次,口中言語,雖聽著毫無遮攔,卻也都是拐彎抹角地討著老板高興,大施歌功頌德之道。李春是個俗人,聽了自然舒服,於是,菜上五道,酒尚未過三巡,便腦門一熱,巴掌一拍:


    我決定,每人獎金十萬。


    天哪,竟有這等好事。隨行的員工們個個像是撿到了金元寶,便用更加美妙的語言把李春伺候著。李春半睜著一雙醉眼,享受著屬於一個成功者的榮耀與舒坦。美酒中所含酒精造成的腦部思維的暫時性無意識,容易使人感覺到一種類似騰雲駕霧般的幻覺,但又是十分真實的,不信,你聽他們說的這些,這些艱難創業,勤奮科研的過程,不都是自己經曆的嗎,還有,他們挖空心思歌頌的這個人,明明就是我李春。人為什麽活著,為什麽奮鬥,說起來大同小異,可骨子裏追求的,也就是那麽一點成就感,其中就包括能聽到別人的奉承。對,就是奉承。誰要說他不喜歡聽人奉承,那他媽是裝蒜。我就喜歡奉承,奉承是更高層次上的肯定,是稱讚的平方,不喜歡奉承,難道還他媽喜歡挨罵不成?豈有此理。來,喝。


    借著酒力,李春進而想到了那些幫助過他的人們,現在也都是應該有所表示的時候了。三十萬,這個數字曾把李春憋得腦筋疼,算了算,李春求爺爺告奶奶地找遍了所有關係,才湊齊了這筆錢,達成了馬裏亞納之行。對,就三十萬,凡是借給過我錢的人,一律每人三十萬。鄰居們等而下之,意思意思也就成了,不必過分張揚,圍屋的老鄰居,對門住的這一圈五十戶人家,每戶十萬吧。再就是安娜,安娜當然不能跟這幫普通人一個待遇,至少要給她五百萬,這個安娜,怎麽說她好哩,要是沒有她這幾年的照料,我李春說不定早就瘋了,我有了今天,人家安娜應該是頭號的功臣,可是這種關係,雖說在現代來說不算個什麽見不人的事,卻也不是可以拿著炫耀的,就算委屈她吧。瓊花洲上的三姐妹那裏,先打過一千萬去再說,那裏可真是非同小可,那裏孕育著我的兒子哩。至於柳芭就好說了,錢都在她手裏,她想怎麽花就怎麽花,原則上我李春不對她做任何節製,隻是不能讓她一次花得太多,別讓金鳳不高興。


    這麽一圈兒地想過,李春覺得自己這人吧,應該算是還可以的。先把外麵抹平,再修理家裏的事。父母那邊,要打過去一個億,養育之恩重如泰山,這筆錢孝敬了,父母這輩子的用度也足夠,孝道就算盡到了吧。再就是給小妹的戶頭存上一個億,小妹還未成人,誰知道以後我李春會成個什麽樣子哩,有道是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趁現在有能力,先把當哥哥的義務盡到,保她今生無憂便是。立秋和韋子他們家給一千萬就行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一想到這倆寶貝,李春心裏總有股說不出的反感。是呀,一千萬還少嗎,再說了,他們在我李春麵前一向自詡為能人,說不定還不稀罕我這幾個小錢兒哩。


    再就是金鳳了。李春想,這次挖到了第一桶金,主要就是把金鳳擺平,要讓她確實地感到我李春的好,這種感覺應該足以抵銷今後可能遇到的一些不愉快。其實李春想的最多的就是金鳳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金鳳就是他的天和地,是他的整個後方和大本營,是一定要安撫住的,不然的話,他李春的安生日子都沒有,還侈談什麽事業。如何安撫金鳳,李春也早有預謀,或好聽點說,是早有思想準備。


    第一,


    向金鳳家行聘禮一億元,給足她的家人麵子和實惠。


    第二,


    把韋子所說的那處古代世界首富的宅子買下來,戶主金鳳。


    第三,


    舉辦一個相當規模的婚禮,全部按照頂級配置,讓金鳳飽嚐作為女人的榮耀和幸福感。


    李春想,做到了這三條,就能在金鳳的心裏砸實了自己的形象,並確信自己的“正宮”地位,這後麵一點才是李春的真實用意。但不管用意如何,我李春辦的的確也是那真金白銀的實事啊,普天之下,有目共睹,你們不服,也辦一個我看看。


    李春被自己這種自欺欺人弄笑了,什麽強盜邏輯,有錢就能買一切嗎。你還別說,還就有可能買一切。


    最後一條,除去給金鳳的一切要廣而告之,唯恐別人不知道,給其他人的好處一律暗箱操作,互相不通風氣,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囉嗦。對了,金鳳家借給的一百萬要單獨歸還,一筆是一筆的,不能搞混在一起。


    這樣想著,李春也沒耽誤喝酒,直到醉態龍鍾,被隨員們攙扶著迴了賓館。


    李春是很能喝酒的,方才這點酒,對他來說也就是舒展一下筋骨而已。待隨員們走後,李春洗了把臉,就像模像樣地辦起公來。他用掌心屏與遠在東區有柳芭聯係上,要她先給劃過一筆錢來,當然,是所有收入的絕大部分,這是總裁掌基金,接著布置了給員工們獎金的事,以及對柳芭的花錢不節製政策。柳芭在那頭也很高興,能得到老板如此器重和信賴,她聲言要堅決效忠。並且她想現在就過到李春這裏,在這個夜晚就表現表現。李春說你先饒了我吧,累死了,迴去之後,來日方長,還怕你經不住我折騰哩。柳芭說:隻會拿了好話哄人。


    李春確實顧不上柳芭,他現在想的是安娜。但是,現在的想與幾個月前的想,卻有了一點區別,那時的想,是久旱之望雲霓,屬於渴望類;現在呢,毫無疑問是照顧情緒類,應該屬於有良知啦,吃水不忘挖井人啦,貧賤之交不能忘啦什麽的,或者,就按華夏區一個非常古老的說詞,叫做:糟糠之妻不下堂吧。


    聯係上安娜之後,李春說我這就過去,說罷便施展獨門功夫,把自己飛渡到了安娜身邊。安娜見了李春,卻不似往常的幹柴烈火,倒像個怨婦似的抽泣起來。李春也深感有愧於她,不好說別的,先把左肩膀靠上她的左肩膀,小聲說,先給你五百萬元,不夠了再說話。安娜先是被驚了一下,睜大了眼睛,愣了片刻,遂即,原先那個烈火般的安娜附體了,把個李春舉到半空,重重地扔到了床上。


    此處刪去一百五十二字。


    安娜一邊平息著喘息,一邊說:隻當你是把我忘了,你知道嗎,這小半年來,我隻能在屏上看你,夠不到你一根毛兒了,我還納悶哩,怎麽這人就會變得這麽快哩,剛有了點出息,就把老朋友忘到後山去了。想不到,你還算夠意思喲。


    李春在安娜這裏,象喝到了家鄉水般找到了感覺,親不親家鄉人,美不美故鄉水嘛。聽安娜這麽講,就說:我也難,我也難呀,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現在比過去就不自由了,好些事不是我想怎麽辦就能行。


    安娜倒顯得大方起來:沒事的,隻要你心裏還有我。


    李春打趣道:你不是心疼我嗎,就連在一起坐,都拉開距離,就是離得近了,也不動手,就是動手了,也隔著衣服——


    安娜被揭了老底,頓時笑作一團。


    安娜是不容易打發高興的,李春又努力了兩次,才算勉強交差。


    翌日,天光漸亮,李春就警醒地要起身走了。安娜埋怨道:真就成了這樣嗎。李春說:是的,身不由己,名人難當啊。又磨蹭了一會兒,李春嘴裏囁嚅著,好似有什麽話不好說出口。安娜早看在眼裏,便追問他想說什麽。李春狠了狠心說:你,你是不是想想,找個人。


    安娜傻了。


    李春看著安娜,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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