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沒了可以再生,若是連命都沒了,那可就徹底完了。”


    “這些仙長口口聲聲說自己有仙丹,萬一他們也是妖魔變得,想要取我們性命也說不準。畢竟這世道太亂了,我們如何敢輕信與她。”


    一陣議論後,百姓紛紛散去,沒一會兒全走光了。


    施小菀見狀,氣的忍不住罵道:“這些人,方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救人,結果一說要取心頭血,一個個的全都跑了。都說凡人最是虛情假意,今日我倒是見識到了。”


    唐芷妍忿忿不平:“全都是些蠢鈍如豬的人類,他們不願意取心頭血,我們還不願意救。”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枉我們一片好心,將他們的兒女救出。”


    ……


    .


    夜裏,雲謠實在睡不著,買了瓶上好桃花釀獨自在土地廟買醉。


    她向來不喝酒,這是第一迴,不知道為何今日之事,總讓她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她仰頭灌了口酒,自說自話道:“這世上之人是不是全都是虛情假意?”


    親情什麽都是假的。否則,她怎會生來就是孤兒。


    “凡間雖無情,卻仍有有情有義之人。”說話的,是被困在陣法之中的女妖。


    雲謠麵色微醺:“今日我也是見識到了什麽才叫真正的虛情假意。這些凡人,起先個個都囔囔著要救人,結果卻都是貪生怕死之輩:。”


    “哼,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我早就見識過了。我初入人間時,也不將那些凡人放在眼裏。他們不過是虛情假意、表裏不一。凡人常道妖魔鬼怪可怕,要我說最可怕的是人心才對。”女妖說到此,頗為不屑。


    “若不是後來遇到我夫君。”提及丈夫,女妖的神色漸漸柔和起來,“我本是隻修煉千年的狐妖,卻被除妖道士所傷,是我夫君救了我。我夫君他是個心善之人,明明自己窮的叮當響,還要將身上的所有銀子施舍給路邊乞丐。我活了數千年,從來沒見過像他這樣善良之人……”


    雲謠一邊喝著酒,一邊聽她說起她和她丈夫曾經的點點滴滴。


    她從前認為,這種人妖情深的故事隻有在話本子上才會出現,沒想到竟也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許是女妖說的故事太過美好,雲謠又喝了酒,聽的沉迷,昏昏沉沉之中不知何時睡去。


    睡夢之中,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出現一座雕梁畫棟的神殿,殿中風雅精致,美輪美奐。臨窗之處擺著一副精美絕倫的古琴。


    白衣仙人坐於琴前,墨發如瀑,翩然若仙,他修長白皙的玉手擱於琴上,調試琴音。


    微風徐來,他輕挑琴弦,慢撚輕攏,琴音繚繞於耳,餘音繞梁,清脆悅耳。


    雲謠明明從未聽過如此動聽的琴聲,可心中卻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好像眼前這一幕,似曾相識。


    待她想走近看清之時,眼前畫麵忽而一轉,變成一道曲折蜿蜒的抄手遊廊。一位身穿粉嫩衣裙的姑娘,手中抱著個青玉酒瓶,懶洋洋地靠在紅漆柱子上喝醉。


    她喝的醉醺醺,嬌嫩的臉頰泛著酡紅。


    雲謠覺得她有些熟悉,湊近一看,那姑娘竟然與她生的一般模樣!


    雲謠驚詫,可她身為玉清山弟子,從來穿的都是仙門弟子的青衣,何時穿過這般粉嫩的衣裳?


    遠處,不徐不慢的腳步聲漸漸傳來。


    雲謠聞聲望去,是方才在殿中奏琴之人。


    他一襲白衣,步履翩翩,周身似飄著嫋嫋仙氣。雲謠想要看清他的容顏,可他的麵上始終遮著一層雲霧,令她看不真切。


    他……到底是誰?


    白衣仙人翩翩而來,發現了躲在廊下偷酒喝的小姑娘。他微皺眉頭,凝視她道:“怎的喝醉了?”


    明明是斥責的話,可從他的口裏說出,盡是繾綣溫柔。


    粉衣姑娘緩緩睜眼,醉意朦朧,輕聲嘟喃了一句什麽。


    因為隔得太遠,雲謠也聽不清楚。


    下一瞬,白衣仙人輕柔將她摟入懷中。粉衣姑娘臉頰泛紅,醉眼迷離,純淨的眼睛清澈透亮。她趁他一時不防備,趁機勾住他的脖子,抵著他的額頭又呢喃了一句。


    白衣仙人擱在她腰上的手 忽一用力,她的身子往前靠近了幾分,他微微低頭,吻上她瑩潤的唇瓣。


    氣氛忽然曖昧起來,雲謠臉一紅,再也看不下去,忙轉身迴避。


    雖然與那白衣仙人親昵接吻的不是她,可當她看到那位粉衣姑娘與她生的一模一樣,心裏也止不住狂跳起來。


    這是她的夢境,那粉衣姑娘自然是夢中的她。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沒想到夢裏的她這般饑渴……一定是她平時裏那些情情愛愛的話本子看多了,才會做出這場春.夢來。


    真是太丟人了!雲謠下定決心,等她醒來一定要將那些話本子全都燒光。


    ……


    雲謠被叫醒之時,已是天亮。


    施小菀輕輕將她搖醒:“雲師姐,你怎麽在這廟裏睡著了?”


    雲謠一夜宿醉,醒來時頭疼難耐。她摸了摸腦袋,腦中忽然記起昨夜的夢來,臉頰不禁泛了紅暈。


    施小菀不明所以,擔心問:“雲師姐,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雲謠一噎,掩飾地說:“我昨晚一夜宿醉,許是酒意還未散去。”


    施小菀聽了,也沒有再多問。


    彼時天已大亮,廟外有人求見。


    來的是昨日最先求雲謠救人的沈大娘。“仙長,我願意用我的心頭血救我家珠兒,求你救救我家珠兒吧。”


    雲謠微愣,顯然意外道:“大娘,難道你不怕……”


    沈大娘抹了把眼淚,道:“我昨天想了一夜,我本就是四十好幾的人了,再過幾十年一樣得入土。我家珠兒不過七歲,她以後的日子還長。若是她死了,我這個做娘的也活不下去了。”


    雲謠心中動容,寬慰她說:“大娘你放心,我們是不會讓你死的。”


    本來取一滴心頭血對於他們這些修仙之人來說,不過是一件輕而易舉的小事。隻是那些孩子的親眷貪生怕死,壓根不敢信他們。殊不知,他們兒女的性命就掌握在他們自己手中。


    雲謠讓沈大娘服下一粒仙丹,待她陷入昏睡之中,輕而易舉地取了她一滴心頭血。再將這血滴在碗中,混和他們玉清山的還魂露,喂沈大娘的女兒喝下。


    沈大娘醒來後心裏掛念著她的女兒珠兒,不過珠兒剛服下藥,不可能這麽快醒來。


    雲謠囑咐沈大娘,服下藥之後第二日便能醒來。


    沈大娘聞言,帶著珠兒下山。果然第二日珠兒就奇跡般醒了。


    沈大娘女兒醒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徽州城。第二日一早,不少百姓皆上門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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