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謠問她:“我問你,你為何要將城中十歲以下的孩子全都抓了?”


    女妖冷冰冰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雲謠道:“既然你不答,我們也不打算放了你。我們的時間多的是,不過若是耽誤了你要緊的大事,可就怪不得我們了。”


    “你!”那女妖緊抿著唇,就是不說。


    “既然你不說我們可就進去搜了。”雲謠領著頭,帶著幾名弟子進去。其餘的留下來布陣。


    嶽可盈也想跟進去,洛凡勸她道:“可盈,你留在外麵就好,我去幫幫雲師妹。”


    嶽可盈捏緊手心:“可是……”


    “外麵有眾師兄弟在,安全得很。萬一裏麵有不幹淨的東西怎麽辦?”洛凡見她依舊想跟著進去,安撫了她一陣,嶽可盈才答應留下。


    雲謠在裏麵搜尋了許久,沒有查尋任何痕跡。


    這廟又破又大,搜了一陣灰塵四起,嗆人的很。雲謠捂著口鼻,心想那妖怪到底都將城中的孩童藏哪去了?


    她的目光忽落在那樽落滿粉塵,甚至結了不少蜘蛛網的土地公公樽像上。


    她走近那樽像,四下鑽研。


    莫不是這裏就是開關?


    她揣著這個想法,輕輕將樽像給挪開。


    樽像背後竟然有一道暗門。


    雲謠驚喜非常,道:“大家快看,這裏藏有一個暗道。”


    輕輕將暗道門推開,底下是一道窄小漆黑的甬道。


    雲謠主動道:“你們在上麵守著,我下去看看。”


    洛凡一把握住雲謠的手腕:“等等,我陪你一起下去。”


    雲謠淡淡甩開他的手:“不必了。”


    她不顧洛凡,獨自一人進了甬道。


    洛凡還是擔心底下會有兇險,不放心她一個人下去,默默跟在她身後。


    雲謠有心和他隔開距離,不自覺加快步子。結果這甬道又窄又黑,她一個不小心,腳下踉蹌了一下。


    洛凡聽見動靜,手忙腳亂地扶著她。


    他的手緊緊攥著她的手腕,被他握著的肌膚似是觸電了一般,雲謠心一驚,忙將他的手甩開。


    洛凡眸色深沉地看著自己被她甩開的手,心裏說不清是何滋味。


    他沉聲問:“你心裏可在恨我?”


    雲謠腳步僅僅頓了一下,繼而向前走,語氣極為平淡:“洛師兄想多了,我恨你做什麽?”


    洛凡沉聲道:“你當初替我擋了一掌,而我心裏隻掛念著可盈……”


    雲謠研究著前方的路,聞言笑了:“洛師兄說笑了,你和嶽姑娘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我也很看好你們這一對。”


    洛凡眸色一沉,道:“你可是還在怪我那日替可盈說話?”


    雲謠忍不住皺眉:“我早就忘了。不知洛師兄說的是哪件事?”


    洛凡見她每句話都透著疏離冷淡,眼底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黯然。


    雲謠走到甬道的盡頭,眼前豁然開朗,是一間寬闊的密室。


    “這裏是……” 她走進密室,發現許多孩子手腳被捆,挨著牆角坐著,臉色慘白,嘴唇發紫,無一點血色。


    雲謠忙上前察看,發現他們手腕上布滿一道道割痕:“那個妖女取光了他們的血!”


    難怪她總能在廟裏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原來這妖女想要的是童男童女的血。


    雲謠在眾多孩子之中找到了那天在街上所見過的那位小姑娘。她恨得攥緊手心,這麽小的孩子,那妖女怎麽下的去手!


    洛凡四處勘察,發現這密室裏另有一間封閉的屋子。


    他推開屋門,裏麵燃著一股熏香,味道濃鬱的很。他默念一道口訣,屋裏的油燈倏然亮了。


    雲謠跟了進來。黑漆漆的密室隻擺放了一張梨木拔步床和一張簡樸的桌子。


    雲謠掀開拔步床的褐色床簾,床上躺著個麵目發黑的青年男人。


    “這裏有個人。”雲謠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麵露震驚,“他已經死了。”


    洛凡湊過來檢查他的屍身,道:“他身上的屍斑是幾年前留下的,可奇怪的是,他的屍體應該早就腐爛,怎麽能完好無損地保存到現在。”


    洛凡又檢查了他的死因:“他看起來不像是病死的,身上也沒有任何傷痕,看著更像是被妖魔攝取了精魂。”


    雲謠望了眼四周,目光落在那張陳舊桌案上擺著的香爐。


    雲謠心生好奇,打開香爐的蓋子聞了聞:“是犀角香。我曾經在書上看過,犀角香能留住人的三魂七魄。”她腦中又想起那些孩子手上的傷疤,“難不成,那妖女從童男童女身上取血就是為了救他。”


    洛凡不解,道:“可這男子一看就是凡人,而那妖女不過是隻妖,無緣無故為何要費盡心機救他?”


    雲謠也不解其中的緣故。


    正思慮時,女妖遽然飛進了密室,看清眼前這一幕,她臉色忽然大變:“放開我夫君!”


    “夫君……?”雲謠愣住。原來這男子竟是這女妖的丈夫?


    洛凡也是意外,道:“你是妖,他是人。你能活數千年甚至數萬年,而凡人的陽壽很短,妖和人怎能成親?”


    雲謠霎時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所以你抓來城裏的童男童女,取他們的鮮血,就是為了救你丈夫?”


    女妖麵目猙獰,道:“沒錯,你們誰也別想阻攔我。”


    雲謠蹙眉:“你這樣隻能護住他的三魂七魄,製止他落入輪迴,卻救不了他的性命。就為了這個,你就用這麽多無辜孩子的生命來換取?”


    女妖冷然一笑:“他們是死是活幹我什麽事?我隻要我丈夫活著!”


    雲謠咬牙道:“若是你丈夫知道你是用這種傷天害理的方式救活他,你覺得他知道後會原諒你麽?”


    女妖聞言,怔愣了片刻。


    雲謠趁機一掌向她拍去,女妖吃了她一掌,受了內傷。


    她悶聲道:“就算他不肯原諒我,我也要救活他。”


    雲謠相勸她:“人與妖之間本就是天理不容,你何必強求? ”


    女妖神色堅定,道:“我偏要強求!就算讓我魂飛魄散我也要救活他。”


    雲謠沒想到這女妖竟然如此癡情:“可那些孩子是無辜的,你失去丈夫,痛不欲生。可那些孩子的母親,同樣是痛失孩子,你可有想過她們的心情?”


    女妖的眼中閃過動容之色,不過很快就被她掩蓋住,“我管不了這麽多,為了救夫君,他們必須死。”


    雲謠見她太過固執,聽不進勸,隻好跟她動手。


    女妖方才從玉清山弟子中的陣法逃脫,本就耗了不少內力。


    此時雲謠二人兩麵襲擊,不過才對了幾招,女妖就明顯處於弱勢了。


    雲謠朝洛凡使了道眼色,二人合力布下一道陣法,將女妖困在陣中。


    女妖奮力掙紮:“放我出去!”


    雲謠視若無睹。


    女妖雙目猩紅,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洛凡從錦囊之中取出一道捆妖繩,將她的雙手束縛,令她動彈不得。


    “總算是抓住了這個妖物。”


    眾弟子跟進來瞧,施小菀道,“剛才我們在廟外用陣法困住這妖女,誰知她妖術高強,破了咱們的陣法。還好總算是捉住了!”


    雲謠看著那些被攝取精氣臉色蒼白的孩童,捏緊手心:“可這這些孩子該怎麽辦……”


    洛凡探了他們的脈象,沉聲道:“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


    翌日,雲謠讓弟子們召集城中丟失孩子的人家,就說找到了他們家中失蹤的孩子,讓他們前來認領。


    百姓們一聽,一齊來到城郊的土地廟。當他們看到已然奄奄一息被妖怪攝取精氣的孩子,個個哭天喊地,悲慟不已。


    一位婦人跪在雲謠麵前,泣不成聲:“各位仙長,我知道你們神通廣大,能不能救救我家珠兒。我家珠兒不過七歲,她還那麽小……”


    雲謠認得她,她就是那日在街上,將她買的糖葫蘆丟在地上的那位婦人。


    雲謠扶她起來:“大娘,你先起來。”


    沈大娘哭著不肯起:“我隻有珠兒這麽一個女兒,我願意用我的性命換她一命,求求各位仙長救救我的孩子吧。”


    沈大娘這麽一哭,接二連三地來了更多百姓,哭著喊著求救命:“隻要仙長肯救我孩兒一命,我願意傾盡所有家財,以命相抵,換我孩兒一命。”


    雲謠安撫他們:“各位如此誠心,我自然會出手相救。隻不過我們玉清山雖有仙藥能夠救他們,卻還缺了一味藥引。”


    “不管什麽藥引,再貴我李員外也會買下。”


    “是啊,無論花多少錢,我們都會買!”


    雲謠這才道:“這味藥引,就是你們心頭之血。”


    方才滿口說要救人的百姓頓時鴉雀無聲了起來。


    有人怯懦道:“心頭血,那不是要我們的命麽?”


    “是啊,那可是心頭之血……”


    雲謠向他們解釋:“大家放心,我們隻取你們一滴心頭血就夠了。況且我們玉清山有許多靈丹妙藥,絕不會讓你們丟了性命的。”


    “話雖如此說,可誰敢拿命開玩笑。”


    “是啊,是啊。萬一你的仙藥不靈,我們不就死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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