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廣趁著幕色自聽風穀逃將出去,行至千裏有餘時,已是明月高懸,稍緩腳步,略作停歇。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道聲響:“劉長老,莫要驚慌,我奉穀主之命前來,穀內危勢已去,不必再行前往求救。”


    劉廣費力抬起頭顱,向遠處望去,見到來人,內心為之一喜,急忙起身答道:“吳長老,費力遠行,多有辛苦!”


    說話間,吳長老已是來到近前,雙手抱拳略微躬身,迴應道:“劉長老客氣,再下奉穀主之命前來追趕,不敢言苦。”


    欣喜之餘,劉廣心中一凜,泛起一個可笑想法:這吳長老會不會是那通風報信的奸細,若是如此,怕是要多加謹慎,莫要延誤大事。


    見劉廣遲疑,吳長老為之一笑:“怎得劉長老還要再歇息片刻?亦或是信不過吳某?認為吳某是那該死的細作不成?”


    “哪裏哪裏,隻是旅途勞頓,心中想著即刻返迴卻又力有不逮,還望吳長老見諒”劉廣略施一禮,以示尊敬。


    吳長老在劉廣彎下腰的一刻,目中閃著兇光,眼珠不住轉動,右手下垂藏於衣袖之中,手持毒匕,想要結果劉廣性命。


    劉廣心中已有懷疑,哪裏還敢靠近吳長老半分,礙於情麵,隻好腳步微動,向後閃退,真氣在體內運轉,以防不測。


    吳長老可謂人精,哪裏看不出劉廣心思,嘴中說道:“我觀劉長老言行之間多有防範,我這裏有穀主印信一件,來時他便知劉長老多數會起疑心,特賜於我。”


    說著吳長老自儲物法器中拿出一物,遞予劉廣,劉廣聞言也是臉上一紅,不想自己的防範之舉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接過印信,劉廣仔細觀看,細察之下不禁一愣,抬頭問道:“這是何物?莫不是吳長老儲物法器內物件太多,拿錯了不成?”


    吳長老尷尬一笑,出口說道:“劉長老言之有理,你再看這件可對?”說著又拿出一物,腳步微動緩慢靠近劉廣。


    劉廣低頭一瞧,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急忙閃躲開來,卻不想依舊被吳長老一匕刺得結結實實,正中小腹。


    手捂傷口,劉廣向遠處遁走,直奔蓮雲穀方向而去,毒匕所帶毒性猛烈,若不清理,怕是活不過一時三刻,停下卻又恐吳長老加害,隻得腳步不停盼有好人相救。


    吳長老站在原地,不急追趕,料到劉廣傷勢嚴重,必然走脫不了,輕輕搖頭,嘴角上翹,一副小人得誌模樣好不令人反感。


    劉廣跑動之中不時向後望去,約有一刻鍾左右,便見到身後吳長老已然追至不足十裏處,隻得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加快真氣流動,繼續前行。


    “劉長老,何苦如此勞累,不如叫吳某在此結果你的性命,你也好在黃泉之下與聽風穀的諸位團聚。”


    吳長老的聲音飄然而至,聽得劉廣仿佛自脖頸內鑽進一股涼氣,渾身顫抖不止,停下腳步,望著吳長老,不知如何是好。


    “你也不必懊惱,想必此刻厲老穀主已經趕到聽風穀,穀內之人自然難以得活,他們先你一步早已離開,若不即刻送你西行,恐怕難以一同投胎。”


    劉廣聞言,心知聽風穀眾人怕是已然兇多吉少,不斷盤算如何能將這消息送於世人,隻是眼前吳長老這關就難以脫逃。


    吳長老並不大意,絲毫不容許劉廣拖延時間,話語剛落,手中毒匕便激射而出,直奔劉廣而來。


    劉廣不由得罵道:“好你個吳斌,如此狼心狗肺!若不是遭你暗算,我如何能敗在你的手下,怕是早將你碎屍萬段。”


    “亡羊方知補牢,如今悔過晚矣!!”吳長老絲毫不為趁人之危而感到羞恥,隻是不斷調笑,戲耍著劉廣。


    “出賣聽風穀於你究竟有何好處?你這奸詐之人必將死於同夥之手,隻是恨我不能親自手刃仇人。”


    劉廣不斷言語,分散吳斌注意力,左手背後不斷變換手勢,心中也念念有詞,誦讀法決。


    吳斌不敢大意,急於殺死劉廣迴到噬血穀領賞,正欲加大操持毒匕的法力,就在這時,卻見劉廣身上燃氣一道詭異火光。


    “小賊休走!”吳斌跟隨劉廣身後疾馳而去,遠處的劉廣就好比火人一般在風中飄搖,速度極快,約有平日裏的五倍有餘。


    靜謐的夜空下,高低不平的山穀內仿佛有一顆流星劃過,照亮四周大地,隻是顏色慘淡,就好比劉廣本人一般。


    燃燒了靈魂力量的劉廣不斷耗費自身生命,隻為傳出訊息,莫要讓世人被噬血穀蒙住雙眼。


    終於,劉廣眼前來了一隊疾馳的人馬,看人數約有百十來號,人群之中多為女性,正是蓮雲穀的穀主李惠甄率眾前來營救。


    劉廣見此高聲喊道:“李穀主快快救我!”一句話尚未說完便覺得靈魂搖搖欲墜,隻三息劉廣便如死屍一般跌落在地。


    身後吳長老不敢再追,心中想到:這劉廣是聽風穀太上長老劉營的外孫,自然比自己更具說服之力,此為其一。


    其二便是若自己以假亂真、顛倒黑白,若一眾人趕至聽風穀,穀內尚有活口,自然難以對峙反而誤了自己性命。


    想到以上兩點,吳長老即刻閃身躲進黑暗處隱秘觀察事情發展經過。


    半炷香過後,聽見聲響的蓮雲穀一眾便趕到了劉廣屍體處,李惠甄俯身仔細查看,辨識死去之人究竟是誰。


    “你等來看,可有人認識這死去之人?”李惠甄略微皺眉,向身後人問道。


    “稟穀主,這人正是聽風穀太上長老劉營的外孫劉廣!先前曾代表聽風穀參加過老穀主的祝壽儀式。”身後即刻有人答道。


    “哦?若果真如此,恐怕這聽風穀已是劫難當頭了!”李穀主略微思量,仔細考慮此行危險程度,是否還要繼續前行下去。


    “穀主,這人死得蹊蹺,腹上有處毒傷,卻又並非是毒發身亡,怎得好像原本就是死物一般,靈魂已然消失殆盡,莫非使用了······”


    “噓······”李惠甄示意那人不要再說,繼而低聲迴道:“正是燃魂之法,我觀近處必有追兵,故而擋住你的言語,恐怕打草驚蛇嚇走那行兇之人”


    說話之人恍然大悟,即刻點頭稱是,正低頭四顧間,卻又瞧到一事,急忙俯在李穀主耳邊低聲耳語道:“穀主你看屍體右手下側。”


    李惠甄急忙順著那人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在劉廣右手下有一文字,挪開屍體右手看個究竟,正是一個血染的“血”字。


    “這是何意?”李惠甄仔細思量難得結果,腦海中所有可能不住閃現,包括此事是噬血穀所為也有所推測。


    隻是想到噬血穀並無與之對應的實力與膽魄,李穀主又搖搖頭,暗笑一聲,感歎自己過於多疑後便不再去想。


    一眾蓮雲穀修士站在李惠甄身後等待穀主命令,就在這時,卻聽見穀主突然之間高喊了一聲:“何人在暗處鬼鬼祟祟!還不現身?”


    遠處偷窺的吳斌見事情敗露,即刻向遠處跑去,一眾蓮雲穀修士這才知道有人在近處偷聽,即刻架起兵器護在李惠甄身旁。


    “追!莫要讓他跑了!所有因果皆係此人一人之上,定要將他生擒活捉!”眾修士早已遠去,李穀主在身後高聲囑咐。


    命人收起劉廣屍首,李惠甄也隨眾人追將下去,不足半刻鍾時間,李穀主已然超過先一步而行的修士,緊緊跟在吳斌身後。


    吳斌掐著喉嚨,沙啞著嗓音對身後李惠甄說道:“朋友,先前並非有意偷窺,還請放我一馬!我與此事並無關聯。”


    “此事?何事?看來你定是將劉廣殺害之人,言語間竟會敗露身份,你當真是蠢不可及!”


    吳斌暗自懊惱,先前早些結果了劉廣哪裏會生出這般事端,隻怪自己如貓戲老鼠一般折磨劉廣,不想此時竟為人所追。


    一刻鍾的時間過去,李惠甄就要追至吳斌近前,此時就見一陣血霧漫空,不久之後落於地麵化為三人。


    看清來者麵孔,驚得李惠甄瞳孔急速收縮,止住腳步,暴退而去。


    吳斌見到三人則是一喜,高喊道:“老穀主,快快救我!”說著,停下了腳步向三人靠攏過去。


    無人理會吳斌。


    “師兄,快擒住此人,莫叫她逃走,先前比武她曾辱我,今日便叫他好看!”三人之中個頭最矮之人說道。


    “哼,你也敢指使於我,你算是哪門子師弟?”其中一人不屑的答道,隻是他沒有見到那矮小之人陰毒的眼光。


    為首老者瞪了兩人一眼,對吳斌說道:“吳長老,辛苦了!”


    吳斌躬身施禮,方才抬頭,卻見到那老者的手插進了自己身體。


    不用細說,一行三人正是滅了聽風穀滿門的厲景師徒,連吳斌這名奸細都未曾逃脫虎口,可憐他心機算盡卻果真如劉廣所說一般死在了同夥之手。


    自吳斌的身體裏拽出沾滿鮮血的右手,刹那間,鮮血便融於手臂,厲景正欲抬腳追趕李惠甄,卻又見到了一隊人馬趕來,隻得卷起兩人一屍消失在原地。


    “父親,那李惠甄已見到你的麵目,恐怕?”厲絕滿麵愁色,開口問道


    “無妨,空口無憑,她不敢過多言語。”厲景對此事並不在意,隻顧向前趕路。


    果不其然,李惠甄退出十裏有餘便會合了一眾來援修士,隻是她並未道出此事,將其爛在心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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