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一時半會是想不通的。


    眼見徐瑄離去,我也不再揣測。事情總要發展,既然她這個七鬥陰師來到了我們山村,我就不信她的目的不露出一些端倪出來。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是我的節奏不能被她打亂。


    這天晚上,眼見夜已深,我換了一身輕便寬鬆的衣服悄悄地溜出了家門。


    我要去老劉家的院子裏看看,要搞清楚究竟是不是鬼怪在作祟。


    有了上一次被陳佳星跟蹤的教訓,這一次我在路上走得格外的小心。不久之後,我摸黑來到了老劉家的院外。劉家五口被殺,現在坊間傳言他家的屋子不吉利,不能住人,所以老劉的兒子迴來後也不住家裏了,聽說他暫時住在他妹夫家裏。


    到了院外之後,我先貼身站在門前的槐樹杆旁觀察周圍的動靜。


    今晚天氣不好,夜空烏雲層層,蒼穹之下一片昏暗。整個院子黑漆漆的,靜然無聲,猶如古墓一般。偶爾微風吹過,我頭上的槐樹葉子輕輕著響,感覺就像有人在低聲哭泣。


    其時槐樹的新葉還不大,要是等到夏天枝繁葉茂之時,隻要風過,一樹的槐葉便會嘩啦啦著響,就跟有人拍手一樣。所以槐樹又叫“鬼拍手”,跟桑樹、柳樹、苦楝樹並稱為四大鬼樹。


    俗言,前不栽桑,後不插柳,院中不種鬼拍手。就是說的鬼樹。


    雖然各地對這些樹的歸納略有差異,但在門前栽槐樹的人家的確不多。我不知道為什麽老劉家門前要栽槐樹,也許是他家人不信民間的那一套說法。


    劉家大門緊閉,門環上掛著一隻黝黑沉重的鐵鎖。我悄無聲息地走到牆下,找準一個便於翻爬的地方,一縱身,很輕鬆地就扣住了牆頭,然後身子一翻,輕輕地落在了院內。


    由於在這個院內才死了五人,我還是感覺到了一些陰詭的氣氛。想著此行的目的,我從院內的耳門進去,進屋後我打開手電到處查看,果然看不出屋內有什麽打鬥的痕跡。轉了幾個房間,我來到堂屋,用手電照了照整個屋子,隻見靠著裏牆放著一個供桌。


    我又照了照供桌,卻看不到有任何樣式的鬧鍾。


    真是奇怪,居然沒有鬧鍾!


    那晚,我明明是親耳聽到了他家的鬧鍾聲響,怎麽會沒有了?難不成被劉家的兒子拿走了?


    我再次看了看供桌,隻見上麵的物品擺放得井然有條,要說劉家兒子隻拿走一個鬧鍾,好像也說不過去。


    難不成鬧鍾在那天晚上被偷了?


    我疑慮重重,又在其他屋子裏查看了一番,還是沒有看見什麽鬧鍾。


    其實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看看他家的鬧鍾是否還在,現在看不到鬧鍾,我覺得十有**是在那晚被人偷了,亦或說是被搶了。


    “他家的鬧鍾難道很值錢?”我覺得明天有必要找人去向老劉的兒子了解一下。


    此行目的既然已經達到,我便不想在此多留。畢竟這種地方剛死了五人,雖然我是一個準陰師,呆在這種地方的感覺也不是很好。


    我準備離去,豈知剛一轉身,竟然看到剛才還空空如也的一張竹椅上居然坐著一個人!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情不自禁地倒退了三步。好在我膽子也算大,總算穩住了陣腳,知道真遇到了鬼,我念了句才學會的口訣,低沉著聲音道:“有怨屈的話盡管說,我替你伸張!”


    那竹椅上的鬼一身黑袍,腦袋上不知道戴著一個什麽東西,跟本看不清它長什麽樣子。我又不敢用手電照它,說完話後就全神貫注地看著它。


    畢竟,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鬼!


    那鬼在竹椅上動了一動,竹椅發出一陣“吱嘎吱嘎”的聲響,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我強自壓抑著呯呯亂跳的心,意念一動,試著用新近修煉出的陰師法力去捕捉眼前這隻鬼的陰氣。一試之下,卻感覺眼前這隻鬼的身上陽元十足,卻哪有有一點鬼的陰詭之氣?


    我又是一驚,竟有陽元十足的鬼?


    不過一驚之後,我卻是有些明白過來,嘿嘿一笑,說道:“什麽人?來這裏裝神弄鬼!”


    那鬼“哈哈”一笑,將戴在頭上的東西扯了下來扔到地上,跟著站起,又將身上的黑袍抖掉。我用手電照去,原來那戴在他頭上的東西是一件揉成一團的衣服,而那黑袍卻是一床被單。


    這時我也看清了這人,原來是那天在拘留所審問我的馬刑警。


    見狀,我隻好自歎倒黴。上次跟蹤人被陳佳星發現,所以我這次來這裏就特別的小心。豈知我雖然做到了身後沒人跟蹤,但是卻沒料到這個馬刑警早早地就埋伏在了這個院子裏守株待兔。


    “說,你究竟想在這裏弄什麽玄虛?”馬刑警看著我,冷冷地問。


    夜闖案發地被警察發現,我知道這下惹上了麻煩,不敢狡辯,我老老實實地道:“我是來看他家的鬧鍾是不是還在。”


    “說,繼續說。”馬刑警見我住了嘴,催促道。


    我感覺他有一種讓人膽寒的意誌力,要是劉家的案子真與我有關,我相信我在他麵前是什麽事也隱瞞不了的。好在我問心無愧,所以也不怕他,明白他要知道我的意圖,當下我又是毫無隱瞞地說了。


    最後我說,我覺得這件案子很可能與鬧鍾有關。


    馬刑警沒有正麵迴應我的話,他說:“你鬼鬼祟祟地來這裏,難道不擔心我把你抓了。你故弄玄虛,為的是以後讓人相信你的陰師本事。這,就是你的作案動機!”


    聽馬刑警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點擔心。雖然我沒殺人,但是如果他要用這個理由來冤枉我,相信很多人都會信的。


    我看了馬刑警一眼,開始覺得今晚的行動實在是太魯莽了。


    “你是省裏派來的,不會抓我。”我說道。


    “哦?是嗎?”馬刑警的聲音還是那麽冷。


    我說:“要是你也像一些地方上不負責亂判案的警察,那你肯定不可能被派來查這件案子。”


    馬刑警道:“你這是算拍馬屁?嘿嘿,我恰好也姓馬。”


    我感覺馬刑警的語氣有些鬆動,暗暗地鬆了口氣。畢竟是省裏派來的刑警,的確不會隨便冤枉人。


    我說:“你們查了那麽久,連他家裏丟了鬧鍾都不知道。這個案子怕是不好破的。”


    馬刑警道:“既然你也對這個案子感興趣,那你和我一起查。”


    他這麽說了,我算是完全放下了心,連忙答應下來。


    畢竟在這屋裏裏呆著不舒服,我和馬刑警一起翻牆出去。而後,我們找了個空曠的地方繼續說話。


    “你仍然沒有擺脫嫌疑。”馬刑警對我說道。


    到了現在,他不說這話我也知道。不過我終究是沒殺人,沒什麽好擔心的。我問起他是否還要在劉家院子守株待兔,馬刑警搖了搖腦袋,說道:“既然現在有鬧鍾這條線索,那就不必再守了,明天我們先向受害人家屬了解一下再說。”


    “你和我這個嫌疑犯一起查案,似乎不合情理。”末了,我和馬刑警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在我眼裏,沒有什麽合不合情理的事。”馬刑警說完之後讓我明天一早在這裏等他,然後一個人走了。


    看著馬刑警的背影,我暗暗歎了口氣。和這樣的專業辦案人員打交道,隻要稍不小心就會露出破綻。好在我沒殺人,當然就沒有破綻。


    現在想來,馬刑警當初放我走,其實他隻不過認為我還是在他的掌控中,所以關著還不如放了。


    至於馬刑警為什麽要在劉家院子裏守著,為的就是在等著嫌犯自投羅網。畢竟,在馬刑警的眼中肯定沒有鬼怪之說的,那麽殺人者的動機是什麽呢?誠如他所言,或許就是要製造出恐怖氣氛。要製造出恐怖氣氛,如果單憑人們的議論,能持續得了多久?在他的心裏,一定認為殺人者還會在這個院子裏做些手腳,所以他一直在這裏等。


    這些雖然是我的推斷,但是我敢保證馬刑警絕對是這麽想的。可惜他並不知道鬧鍾的事,要是我今晚不出現,或許他一輩子都等不來人。


    第二天,我和馬刑警去向老劉的兒子了解了一下鬧鍾的事。


    老劉的兒子聽我們提起鬧鍾,他過了一會兒才想到家裏的確有一個。他說那鬧鍾不值錢,迴來後又傷心過度,見家裏值錢的東西都沒丟,所以就沒想起鬧鍾。


    他和我們馬上去了他家裏,結果翻箱倒櫃地找了一通,還是沒有找到鬧鍾。


    “真是丟了!”老劉的兒子說,“但是是不是鬧鍾壞了,他們早就把它給扔了呢?”


    於是我說在案發那晚我聽到過他家的鬧鍾響。


    老劉的兒子聽了我之說,忙問我在什麽地方聽到的。


    我感覺老劉的兒子還是有些懷疑我,於是很坦然地說說了我聽到鬧鍾聲的地方。心想以前我又從來沒去過你家,你實在不應該懷疑我才對。


    豈知,老劉的兒子聽了我說的地方後,他連連搖頭,十分肯定地說道:“那麽遠,你絕對聽不到鬧鍾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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