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藥王廟迴家的路上,我的心情輕鬆了一些。畢竟,那困擾了我很久的詭異笑容至少在我心中有了一個可供選擇的答案。不過,想到劉家五口的離奇死亡,我又陷入了迷惘。到現在為止,警察給不出說法,村民們都說是鬼怪作孽,那麽我這個準陰師,該怎麽看待這件事呢?


    劉家五口的死,如果是人為,那就留給警察去破案。如果是鬼魂作怪,我一定要把那惡鬼找出來。


    最後,我給自己定了這麽個規矩。畢竟,學了我爺爺留下來的陰師知識,如果連家鄉的人都罩不住,那還有臉去管外邊的閑事嗎?


    要知道,在我心裏,魔都那些詭異的事我也想弄明白呢!


    那32樓的攝魂陣,那一身鬼氣的蘭若蝶,都是我想弄明白的。


    想到蘭若蝶,我的心悸動了一下,當下不敢再去想她。


    迴到家後,姚二叔叫我去他家。


    “這段時間,好多人家叫我去做法事。”姚二叔見到我後開門見山地說,“我犯了錯,以後是絕對不會再幫人做法了。這段時間我看你自學得挺好的,所以建議那些人家以後直接找你。”


    “你沒犯錯。”我說。


    因為,薑嫂子的死,我還是覺得和姚二叔沒有一點關係。


    廖石匠說,他給了一粒馬桑梓的豆子給薑嫂子,雖然沒看見她吃,但是我覺得薑嫂子應該還是吃了。隻不過,薑嫂子可能是那晚和我在葡萄架下約見之前吃的。


    “你莫安慰我。”姚二叔說。


    “薑嫂子應該是吃了這個東西才去投河自盡的。”我摸出從廖石匠那裏拿來的馬桑梓豆子,“這個豆子很詭異的。”


    姚二叔看了一眼我手中的豆子,笑道:“你娃才學幾天陰師,竟然就敢哄騙起你二叔來了!這馬桑梓豆子到處都是,有什麽詭異的!”


    以姚二叔的陰師法力肯定感受不出一粒豆子中的陰詭之氣,我暗自歎了口氣,心想和他爭論肯定也爭不出一個結果,既然他覺得不再出去做法可以心安些,那現在就隻好先由著他了。


    這麽一想,我爽快地道:“那你也不要再多想了,如果別人信得過我,那以後我就去幫人家做法事就是。”


    “嗯,這就對了。”姚二叔笑道,“本事再大的人,也是需要多磨練磨練的。”


    接下來我聽姚二叔說了一些幫別人做法事的幾個小規矩,然後就從他家堂屋出來。


    剛跨出門檻,我就見徐瑄和林佩珊笑盈盈地向我招手。


    不知道她們為何突然對我這麽熱心起來,我有些奇怪。不過被美女和顏悅的招手,我還是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


    “剛剛你和姚叔叔說什麽詭異的豆子,究竟是什麽東西啊?”徐瑄笑眯眯地問我。


    我一愣,沒想到她們居然聽到了我和姚二叔的談話。不過想著剛才我和姚二叔說話的聲音的確不小,她們無心聽到也是極有可能,於是說道:“很普通的東西。”


    畢竟那玩意有那方麵的效力,在兩個女孩子麵前談論那玩意終歸是不雅的。雖然,徐瑄也許不是普通的女孩。


    “詭異的東西還普通,你把我們當成三歲的小娃娃騙啊?”徐瑄不滿地道。


    林佩珊滿含笑意地看著我,似乎支持徐瑄的說法。


    知道說得再多也沒有用,我摸出那幾粒馬桑梓豆子,苦著臉道:“這是馬桑梓豆子,我們這裏漫山遍野都是,你們說普不普通?”


    林佩珊看了我手中的豆子一眼,說道:“咦,這種豆子我怎麽不認識,從來沒有見過的!”


    徐瑄也道:“這段時間我們在這附近的山裏到處找稀奇的植物,怎麽從來沒看見這種豆子啊?”


    我笑著歎了口氣。還虧她們是研究植物的大學生,怎麽連最簡單的東西都不懂,說道:“現在才開春,要看到成熟的馬桑梓豆子,自然是要到秋天才行的。”


    林佩珊朝我伸出手來:“陳先生,可不可以把這幾粒豆子給我們解剖一下呀。”


    徐瑄道:“就是,要等到秋天,那還要多少日子呀!”


    知道這豆子容易惹禍,我自然是不會給她們的,說道:“這是普通的植物,不是你們要找的新奇品種。”我說完也不管她們糾纏,轉身就走。


    走出姚二叔家大門,我迴頭一看,卻見徐瑄跟了出來。


    她見我發現了她,朝我一笑,小手往背後一背,扭著肩膀走了過來。


    我懷疑她是去年夏天捉弄我的那個女子,眼見她過來,我便不走,說道:“要豆子也可以,給200元錢,一百元一張的,共2張!”


    那晚那個女子捉弄我之後塞給我200元錢,我故意把200元錢說得詳細一些,有心試探她一下。


    徐瑄一愣,瞪大了眼睛:“啊?你財迷心竅了啊?”


    見狀,我不知道她是故意裝傻呢,還是說那個女子根本就不是她。隻好停止試探,說道:“這個豆子真的很普通,你們沒必要去研究它。”


    徐瑄道:“我現在對你身上的豆子不感興趣,我想和你聊會兒天行嗎?陳大哥!”


    我不知道她葫蘆裏究竟賣的哪門子藥,說道:“你有什麽事,盡管說好了。”


    “我們邊走邊說。”徐瑄指著通往山上的一條小路。


    我看了她一眼,隻見她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卻不知道她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我點了點頭,心想無論你是誰,無論你要幹什麽,我奉陪到底就是。


    我們朝山上走去,過了一會,徐瑄開口道:“陳大哥,你們村的人在背後說你這樣那樣的,你平時生氣不?”


    我心裏隻想著徐瑄早一點向我攤牌,沒想到她居然問這些無聊的問題,我哈哈一笑,說道:“我剛剛被拘留迴來,現在就你和我兩個人,你不怕?”


    徐瑄笑道:“你是哪個?我為什要怕你?”


    我說:“那你到底想從我這裏了解什麽?”


    徐瑄道:“姚叔叔那麽一把年紀了,信神信鬼的還情有可原,你年紀輕輕的,怎麽也信那一套?”


    我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喜好。”


    徐瑄道:“你別誤會,其實我覺得你挺可憐的!”


    聞言,我有些錯愕。我可憐?怎麽我自己一點都沒感覺到?


    卻聽徐瑄繼續道:“你老是被冤枉,身邊又沒有年紀相仿的朋友,其實挺孤獨的。”


    聽到這來,我越發搞不懂眼前這個女孩子的心思了。就算去年夏天不是她捉弄的我,但是前段時間她深夜跟蹤我卻是事實。這樣的女孩,肯定不是普通單純的女大學生,那麽她究竟是誰?為什麽又要對我說這些幼稚的話?


    我再次看向她,卻見她仍是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著我。看她的眼神,似乎真的充滿著深深的憐惜之,那樣子就像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看著一隻受傷的小鳥。


    說實在的,有那麽一兩秒,我還真的感動了一下。畢竟,她肯定知道我因小藍的事差點吃官司,這一次又被拘留,而她一開口就說我老是被冤枉,這份信任真的讓我有所觸動。


    “有的事情,過去了就算了。人死不能複生,再痛苦也是沒有用的啊!”徐瑄繼續說道。


    我一頭霧水。


    “我們年輕人,應該開朗些,要往前看,明天的生活是很美好的!”徐瑄說,“你看我們四個校友,成天嘻嘻哈哈,多開心啊!”


    聽她這麽一說,我算是有些明白了。她這口吻,分明就是在勸人想開些呀。


    那麽,哪些人想不開呢?


    我作為一個準陰師,首先想到的就是要自殺的人。


    想到這裏,我猛然一驚!難道說徐瑄認為我要自殺?


    我當然不會自殺,但是今天我掏出去讓她看到的豆子卻可能與自殺有很大的幹係。難道她是從這豆子上看出了什麽端倪?


    這麽說,她其實也是一個陰師,隻不過隱藏得連我一絲兒也察覺不到。


    我心中巨震。


    按陰師理論,一般來說陰師都可憑感覺判斷同行的道行深淺。如果一個陰師感覺不到另一個陰師的道行深淺,或者說根本就不認為對方是一個陰師,那麽隻能說另一個陰師要麽是冒牌貨,要麽是法力極為高深者。


    眼前的徐瑄能從馬桑梓豆子看出該豆子與自殺有幹係,那一定就不是冒牌的陰師了。不是冒牌的,那自然就是法力極為高深者!


    “好了,就聊到這裏,我要迴去了。”徐瑄說道,“記住我說的嘛,想開點什麽都過得去的。”


    她說完朝我一笑,轉身離去。


    我心中仍是驚疑不定,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


    其時一陣春風拂過,將她的秀發從後麵高高撩起。春暉斜照,映投在她那光潔白皙的後頸之上,卻見她後頸發際之處並列著幾顆極為細小的紅痣。


    這時的我視力較之以前更見敏銳,就是這麽一刹那的時間,我已經分辨出她後頸一共排列著7顆小紅痣。


    七鬥陰師!


    我大驚失。


    我爺爺的古書曾說起過七鬥陰師。七鬥陰師,專修兇悍巫術,後頸有7枚紅痣者,最為兇悍!


    “怪不得她勸我不要相信鬼神,一定是擔心我陰師修為高了感應出她的陰師身份!”我若有所悟。


    但是她又勸我不要自殺,為什麽要如此對我?


    劉家五口人的離奇死亡與她有關嗎?畢竟,我們這裏以前可沒有什麽兇惡的事情發生,她來了,事情就出現了!


    一時之間,我心中又多了諸多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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