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驚,揉了揉眼。再次看向鬼窩,卻見薑嫂子已經背轉身子朝西北方飄去。我看了西北方一眼,那方向正是薑嫂子的墓**方位。


    “是幻覺?”我心裏拿不定主意。


    扭頭朝四周看了看,感覺四周的陰霾之氣似乎比以往濃鬱得多。在這濃鬱的陰霾之氣中,我似乎聽到很多種聲音在竊竊私語。我側耳靜聽,卻又聽不清其中的任何一句。


    “這是我的感覺靈敏了起來。”我心知肚明。


    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對我來說是好還是壞,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了麻柳窪。


    剛走出麻柳窪不久,我突然覺得身後有異,忍不住迴頭一看,卻見天光之下到處黑壓壓一片,根本看不到一個活動的物體。


    我迴頭繼續朝家裏走,走了一陣,我猛地迴頭。這一次,我看見了一個黑影迅速地低下身子隱藏在了一個土坎下邊。


    “人?鬼?”我心中“呯呯”地跳了起來。


    很明顯,這一次不是幻覺。


    我想起了我和小藍在玉米地裏聊天的那個晚上,那晚小藍走後我被一個女人綁住手腳扔在了玉米地了。


    “難道現在這個黑影仍然是那天晚上捉弄我的那個人?”我心念電轉,想到那個女人的身手,自問現在的我在她麵前仍是一盤菜。


    “她是誰呢?她一直都在這裏?”


    如果她一直都在這,那麽就隻能用鬼魂來解釋了。但是,她給我的錢卻並不是陰鈔啊。


    我心中打鼓,雖然明明發現了她就躲在我身後不遠的土坎下,但是我卻不敢過去自找麻煩。不敢多停留,我迴過頭來繼續往迴走。


    這一次我走得更加小心,雖是在往迴走,但我全部的精力幾乎都放在背後。


    這段時間的修煉還是很有效果的,我現在集中精力在背後,果然就能感覺那人又走了出來,並且一直不緊不慢地跟著我。


    “她想幹什麽?難道這一月來她都是這樣跟著我?”我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


    好在漁家灘離我家也不是太遠,十幾分鍾後,我終於走到家門前。飛快地閃身進屋,然後我從門縫裏往外看去。


    那個黑影出現在了我的眼中,看其身影,果然是一個女子。那女子繼續向我這邊走來,走近一些,我終於看清了她的麵容,原來竟是徐瑄!


    怎麽會是她?我感覺腦袋有些淩亂。


    徐瑄走過我家門前,她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我嚇了一跳,以為她發現我看見了她。不過她看了我這邊一眼之後並沒有停留,很快就走進了姚二叔的家。


    現在姚二叔專門為他們四個學生開了一扇門,他們要進出並不會影響到姚二叔夫妻倆。


    這天晚上,在睡著之前我一直揣測著徐瑄這個女孩。看來,她十之**就是當初在麻柳窪捉弄我的那個女子。畢竟,女子身手好的並不缺乏,就像魔都的李虹,一般的男人哪裏是她的對手?


    但是,徐瑄為什麽當初要捉弄我呢?她現在和三個校友跑到我們山村,究竟是想幹什麽?身手這麽好的女孩,真是普通的大學生嗎?


    所有的這一切,我自然是想不明白的。


    不過,她既然跟蹤我,那麽就說明她想從我身上得到些什麽。


    “哼,我現在想不明白,總有一天你會親自來和我攤牌!”我心說。


    第二天,我特意到姚二叔家去串門。徐瑄她們其時還沒有出門,我借故去了一趟她們的院子,看見徐瑄正在院中。徐瑄看見我,朝我笑了一笑,我能感覺出她對我的笑容似乎比以前要親近了一些,這讓我更加迷惑了。


    “你們找到了新的植物物種了嗎?”我問徐瑄。


    “沒呢。”徐瑄說道,“哪天你有空,帶我去轉一轉啊,這地方還是你熟悉啊。”


    我說:“好呀。”心想她反正要和我攤牌,我不如早一點把攤牌的機會給她。


    這時陸振走了出來,他看了我一眼,卻是扭頭對徐瑄說道:“到時我們一起去。”


    離開姚二叔家後,我感覺徐瑄應該很快就會和我攤牌。想到昨晚虛虛幻幻中看到的薑嫂子,我覺得今晚有必要去薑嫂子的墳頭看看情況。


    要知道,昨晚她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不管那是不是我的幻覺,既然我對姚二叔說了不會讓薑嫂子在地下受委屈,那麽我總要做出一些讓姚二叔信服的事。


    這天晚上,我還是像去鬼窩一樣,穿了厚厚的一身棉大衣獨自一人來到了薑嫂子的墳地。


    現在春節剛過,這一處墳地到處都散落著爆炸後的鞭炮的紙屑。在每一個墳頭前麵,都或多或少地殘留著一些紙錢的餘燼。就連那個國民黨士兵的墳頭前都有燒過的紙錢痕跡。


    我來到薑嫂子的墳前,雙手合十對著她的墳頭拜了三下。


    我們那裏土丘多,埋葬死人絕大多數都不會占用耕地,所以農村仍舊沒有實行火葬。薑嫂子死後雖然屍體被拉去化驗過,但是她的屍體還是被她家人弄了迴來埋在這處墳地。


    我覺得薑嫂子昨晚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之後就飄了迴來,要是按陰師理論解釋,那就是這處墳地到現在仍舊是她的家,她的陰魂還沒有消散。


    今晚我來,就是想要感受一下這裏到底是否還存留著她的陰魂。


    在這塊墳地的南麵有一個岩洞,我觀察了一下四周之後就坐到了岩洞之中。坐下之後,我閉上了眼睛,一邊吸納著墳地的陰詭之氣,一麵仔細地聆聽著周遭的動靜。


    這一夜,我仔細地聆聽著墳地的聲音,但是直到破曉我也沒有找到薑嫂子的痕跡。感覺是我的修為不夠,我隻好遺憾地準備迴去。


    正要從洞中走出,不遠處卻突然冒出來一個人頭。我嚇了一跳,看那人頭,隻見一人正從一條雜草叢生的小道走來。


    我停住不動,等那人走近一些,我才認出他其實是那幫修藥王廟的匠人中的監工頭兒。


    我認識這人,知道他姓趙,不過卻從來沒和他說過話。聽廖石匠說,該人是外省人,是修這座藥王廟的老板專門請來監督工程進展情況的。這趙監工平時不愛說話,在我的印象中,他似乎總是在他們的臨時工棚的一間屋子裏呆著,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幹什麽。


    現在天才麻麻亮,又是春節才過,在山村起這麽早的人其實並不多。


    藥王廟工地離這裏雖然不遠,但山路曲折,走到這裏仍是需要十幾分鍾。我暗自奇怪,不知道這個趙監工這麽早跑到這塊墳地來幹什麽。


    總不至於他也是一個陰師?這麽一大早就來這裏修煉什麽巫術?


    我欠了欠身子,稍稍地隱蔽了一下,不至於讓他很輕易地看見我。


    趙監工並沒有四處打量,他進入墳地後徑直向薑嫂子的墳前走去。我心裏不由一緊,他這麽早來這裏難道是給薑嫂子拜墳?


    不過趙監工並沒有在薑嫂子的墳前停步,他幾步走到那國民黨士兵的墳前,然後對著那殘破的墓碑就開始撒尿。撒完尿,趙監工並沒有離去的意思,他又跨步走上墓碑後的墳頭,居然脫下牛仔褲蹲在了墳頭上邊。


    見狀,我總算知道了原來在那國民黨士兵墳頭拉屎的人居然是他!


    五六分鍾後,趙監工拉完了屎,然後他起身得意洋洋的離去。


    我暗暗罵了這趙監工幾句,心想這家夥真是變態,居然拉屎也要跑這麽遠,並且還是拉在人家的墳頭。


    趙監工離去後,我也走出了岩洞。想著這家夥奇怪地舉動,我突然心中一動:這家夥平時給人的感覺挺神秘的,他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地自找麻煩跑這麽遠來拉屎。


    把屎拉在別人的墳頭,雖說我爺爺留下的書中沒有記載這門巫術,但誰又說得清它不是一門巫術呢?


    難道這個趙監工真的也是一個陰師?


    我突然又想起薑嫂子曾說過廖石匠怪笑的事。


    如果薑嫂子說的廖石匠的怪笑是我所知的那種怪笑,那麽廖石匠的魂魄應該也被人攝取了?可是,廖石匠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死?這是不是因為趙監工在作祟?


    我越是想,越是搞不明白。


    “這趙監工挺詭異,看來有必要了解他一番。”我心想。


    迴去後,我洗漱一番換了身衣服略著準備後就往藥王廟走去。我覺得現在我們這個山村似乎熱鬧了起來:徐瑄他們四個學生的身份很可疑;廖石匠是否有詭異的笑容也需要再確認;趙監工持之以恆地把屎拉在墳頭也是令人費解。


    所有這一切看似毫無關聯,但是把他們放在一起,我隱隱約約就感到它們之間似乎又都有些關係。


    9點多鍾的時候,我到了藥王廟。


    還是那幫匠人,還是不緊不慢的節奏,整座藥王廟的重修進度不知道要拖到什麽時候。


    不過今天這工地有些特別,因為我看見廖石匠身邊圍著四個年輕人,這四個年輕人自然就是聯大來的大學生。


    我朝廖石匠走了過去,他見了我,朝我點頭打招唿。那四個學生齊齊向我看來,從他們的眼神中,我覺得除了徐瑄之外他們似乎對我的突然到來有些不大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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