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閑覺得,自己大概是世界上情路最坎坷的人,一初戀便失戀,發現是誤會後燃起希望,結果還有更絕望的在後麵。


    “我以為就小說敢這麽寫,沒想到現實也這麽狗血!”


    範閑坐在台階上,腳邊兒一圈的酒瓶和酒壇,原本在他院子裏勤勤懇懇搞衛生的下人們,全教他給轟走了。


    他漲紅著臉,猛地又灌上一口酒,然後給地上也倒了點兒,嘴裏還念念有詞,“敬段兄一杯,以前對你還有些不以為意,隻覺得你是走了狗屎運才能跟喬峰結拜,沒想到,你才是狠人啊!”


    說完他抬手就摔碎酒瓶,然後憤憤難平,“你說這個世界是怎麽了?怎麽喜歡的人全是兄妹?我這兒遇到一個,你遇到過三個,你老實告訴我,當時有沒有產生弑父的念頭?”


    話風一轉,他又道,“不過比起三個,我就一個是不是該好受一些……?”


    說完他又自問自答道,“呸,好受個屁!你後來還發現沒血緣全娶了呢!我呢?!我呢?!我......對阿......搞不好我們也沒有血緣,我們都長不像的,怎麽會是兄弟呢?!”


    範閑越想越對頭,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嘴裏念念叨叨,“驗dna,必須驗dna!所有的陰差陽錯還有藍色生死戀不就是不驗dna鬧的嗎?”


    話音落地,房裏一聲輕響讓範閑醒了醒,他蹣跚地走迴房間,卻見滕梓荊堂而皇之地站在自己的跟前,他打了個酒嗝,疑惑道,“現在……偷偷摸摸也這般光明正大了嗎?”


    滕梓荊聞著酒味兒皺了皺眉,“你這是遇上什麽事兒了,怎麽喝這麽多?”


    範閑答非所問,“你不是....嗝....走了嗎?”


    滕梓荊木著臉道,“我有一事要你幫忙,”說著他掃量了範閑一眼,接著道,“當然,你看起來也需要我幫忙,所以我們可以互惠互利。”


    範閑嗤笑了一聲,帶著酒氣說話,“你要我…幫什麽啊?”


    “我要監察院裏一份無關緊要的文書,你有提司腰牌,拿文書輕而易舉。”


    範閑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笑道,“倒也不難…嗬嗬…”


    滕梓荊:“!!!”


    滕梓荊覺得有門兒,再說話時便積極了些,“你呢?我剛找腰牌也沒仔細聽,就覺著你一個人聊得還挺熱鬧的,最後還念念叨叨什麽…滴阿誒的?”


    範閑強調道,“是dna!發音要準確!”


    滕梓荊眼神死地看著範閑,“......”要不是有事求你,早把你按池子裏了。


    幾個深唿吸,他決定原諒酒鬼的無禮,好聲好氣道,“不管什麽滴,隻要你說清楚,我可以幫你偷過來。”


    範閑眼睛一亮,拉著滕梓荊就走到一麵牆前,然後指著一幅畫,一臉驕傲道,“這個人!他好看吧!”


    滕梓荊看著那熟悉的人像默了默,道,“……這個人,我見過他的次數可能比你多。”


    範閑不依,執著道,“你就說好不好看?!”


    滕梓荊一臉無奈,“好看好看,然後呢?”


    “我要這個人的血,一點點血就好。”範閑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所謂的一點點。


    滕梓荊:“........”


    滕梓荊看著範閑兩指掐出的距離,再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最後下擺一掀,單膝跪地道,“要不然我還是給你這條命吧,隻要你幫我拿到文書,我滕梓荊這條命就歸你了。”


    範閑:“???”


    範閑又打了個酒嗝,不勝其解道,“這麽點兒小忙也不幫,卻願意給條命?你什麽毛病啊?”


    滕梓荊沉痛地描述一個事實,“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有可能流血,隻有安王爺不會。”


    “…….蛤?”範閑晃了晃酒勁兒上頭的腦袋,迷迷糊糊道,“你什麽意思?什麽叫他不會流血?我是知道他的長相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但血都不流?他是神仙嗎?”


    滕梓荊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然後一臉敬畏道,“監察院裏的探子都知道,安王爺的身體裏住著戰神,逢難必出,打遍天下無敵手,人稱神跡。”


    範閑覺得自己大概是喝醉了,不然怎麽會聽到這麽可笑的話,“你是說......奇跡身體裏住著神跡?所以連血都不流?”


    滕梓荊肅容道,“不可直唿王爺......”


    “奇跡奇跡奇跡!我就唿了怎麽了?!”範閑耍酒瘋般胡攪蠻纏道,“加上你,已經是第四個跟我這麽說了!忌諱…避諱…還有不可?我還就偏不了!我就要喊他奇跡,去他的王爺!”


    “........”滕梓荊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啥,最後側臉吐槽一句,“得虧小言公子不在,不然安王府該炸了。”


    不曾想,死酒鬼耳力還挺驚人!


    範閑跳著腳道,“不要給我提什麽小言公子!”


    滕梓荊算怕了他了,妥協道,“好好好,我不提,隻是你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出了門你要再這麽喊安王爺,被治個大不敬的罪都算是輕的。”


    範閑兩手叉腰,橫道,“怎麽了?難道還會砍我的頭不成?”


    滕梓荊無語地看著滾刀肉一般的範閑,一聲歎息後道,“我就這麽跟你說吧,尚武之人無不尊敬安王爺,看臉的姑娘無不喜歡安王爺,但凡安王爺有一點兒不痛快,這眉頭皺一皺都會有人替他拚命赴死,所以你的明白?”


    “哦~~”範閑醍醐灌頂,一臉自得道,“不虧是我看上的人!”


    “.......”滕梓荊咂摸咂摸嘴,俗話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所以他啥也不說了,伸著大拇指道,“我敬你是條漢子!”


    範閑給杆兒就往上爬,拱手道,“好說好說。”


    滕梓荊打鐵趁熱地問,“那我的文書?”


    範閑一拍胸膛,滿口應下,“包在我身上!”


    “爽氣!”滕梓荊開心地拍打範閑的肩膀,張嘴就承諾道,“若你不慎亡故,清明我一定給你燒紙!燒多多的紙!”


    範閑:“???”


    範閑嫌棄地閃身躲開滕梓荊的胳膊,“你等會兒!你剛剛不是說無關緊要的文書嗎?”


    “哦是這樣的,”滕梓荊從善如流地收迴手,一臉認真道,“你去監察院拿文書不會死,但你惦記安王爺,那真的是離死不遠了。”


    “為什麽?”範閑表示不服,“喜歡他的人那麽多,憑什麽我不可以?”


    “因為大家都是默默喜歡,而你喜歡的太囂張了。”


    範閑據理力爭,“暗戀是沒有好結果的。”


    滕梓荊攤手,“但明戀就沒命了。”


    範閑語結,“那…那個言冰雲怎麽就沒事啊?”


    “......”滕梓荊沉吟了一會兒,也不知是真是假地迴了一句,“其實有一半的人就是死他手裏了。”


    範閑:“!!!”


    範閑瞬間醒酒,接著不恥下問道,“那還有一半呢?”


    “死二皇子手裏。”


    “嗬!!!”範閑倒抽一口涼氣,轉念一想卻油然生起一股心心相惜,“所以他也德國骨科了?”


    滕梓荊:“???”


    滕梓荊一副耳朵不好使的樣兒,“什麽棵?”


    範閑換了個說法,“他也有情人終成兄弟了?”


    “哦,”滕梓荊聽明白了,斟酌道,“他的情況.....跟你不太一樣,他屬於那種…我的弟弟那麽純潔那麽善良那麽美好,所以誰都不配!”


    “阿……”範閑了然了,“原來是死弟控阿。”


    “什麽弟?”範思轍突然打開兩扇門板,並且鑽進一顆頭來,“你是喊我嗎?”


    範閑:“.......”


    滕梓荊:“!!!!!”


    範閑打了個酒嗝兒問,“你怎麽來了?”


    “哦,”範思轍也沒多想,張嘴就道,“我就想跟你說一聲,今日多有得罪,明兒我請你吃頓好的,你一定要來。”


    範閑緩慢地點了點頭,笑道,“好啊,我一定去。”


    “那就說好了!”範思轍隻當人是真的上鉤了,頗有些喜不自勝,臨走前還人文關懷道,“那你早點兒睡,少喝點兒,”說著他瞄一眼人高馬大的滕梓荊,禿嚕了一句,“下人們都被你趕跑了,屋裏就留一大男人,你也不怕出什麽事啊?”


    說完門砰地關上了。


    範閑看向滕梓荊,一派天真地問,“會出什麽事啊?”


    滕梓荊:“......”


    滕梓荊一臉蛋疼道,“出個價兒,我幫你幹掉爭家產的嫡子。”


    範閑笑了,“幹掉他幹嘛?不是傻得挺可愛嗎?”


    滕梓荊打了個激靈,一臉嫌惡道,“那你洗洗睡吧,明天見。”說完他飛身躥上房梁,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範閑一臉傻笑地衝天花板揮手,“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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