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畫卷的歸屬,範閑和範若若最後連兄妹之情都不要了,隻管搶迴自己心上人/愛豆的畫像。


    “哥你還我!這畫可貴了,而且有錢也沒地兒買!”


    “哥我才迴來,你就不能當給哥一份見麵禮嗎?”


    “我可以送你文壇大家的字,大宗師的劍,或者其他你想要的我都能幫你弄來,但就這畫兒它不行!”


    “可我就隻要這個,這是哥這輩子唯一的請求!”範閑一手按在範若若頭上,一手跟炸碉堡一般舉著畫卷,這個請求略微有些不容拒絕的硬氣阿。


    “……”範若若退開兩步,揉著額頭看範閑,一臉為難道,“我這不是怕你睹物思人,再幹點兒什麽不該幹的事兒嗎?”


    “你哥還沒這麽衝動,”範閑邊說邊把卷軸塞進衣服裏,這下範若若就是再想上手也不合適了。


    她語重心長道,“哥,你若隻是看臉的話,那你看看畫兒也就罷了,可你若是真的動了心,我隻怕你日後會傷心。”


    範閑自信地一抬下巴,“不試過怎麽知道啊?”


    範若若隻覺得腦殼疼,“雞蛋砸石頭一定會碎,這還用試嗎?”


    範閑笑道,“日後得空兒我給你做個實驗,雞蛋砸石頭不一定會碎。”


    範若若隻歎癡情人執迷不悟,何況對象還是安王爺那般亂人眼的藍顏禍水,“算了,我還是給你囤些酒吧。”


    “囤酒做什麽?慶祝?”


    範若若搖頭,唉聲歎氣道,“給你日後借酒澆愁用的。”說完,她頹著肩膀走了。


    範閑怒了努嘴,衝著範若若的背影不服氣道,“這麽信不過我?難道哥哥我比言冰雲差嗎?”


    差不差的正主兒都不在也無從比較阿,打劫了妹妹的心頭愛,他緊接著就被便宜爹範建給喊走了。


    跟老爹範建比起來,打進門兒起的種種都跟鬧著玩兒似的。


    他爹喊他進了書房就一直晾著他,自顧自看書寫字的也不知道在忙活啥。範閑多懂阿,這是要試探他沉不沉得住氣,站著就站著唄,懷裏藏著心上人,他心裏且美著呢。


    日頭西沉,夜幕降臨。


    範建可算忙活完手上的事兒,而範閑揣著手,腦中一遍遍迴想和葉奇跡的初遇,臉上還掛著癡漢笑。


    範建甫一抬眼差點兒嚇了一跳,“怎麽?我讓你等了這麽久你還笑得出來阿?”


    範閑迴神,也收起了笑,神色平平道,“這麽多年都等了也不差這一會兒,您忙您的,我也有事兒要想呢。”


    範建饒有興致地看著範閑,“你在想什麽事兒?日後在京都的生活?還是未來的前程?我還從沒問過你,你想成為什麽樣兒的人阿。”


    範閑一派自在地揣手站在範建麵前,聞言靦腆一笑,“我想成為奇跡的男人。”


    範建:“……”


    範閑:“……”


    範建深吸一口氣,好聲好氣道,“你初來京都可能不知道一些忌諱,奇跡這個詞兒……”


    範閑搶白道,“我知道,奇跡是安王爺的名字,加上你,我都被提醒三迴了。”


    範建迷糊了,“既然知道你就該避諱,而且我希望你能說些有用的,別整這種假大空的詞兒。”


    “欸!此言差矣!這詞兒很美好,一點兒也不假大空,而且我這詞兒也不是名詞,它就是名字。”


    範建心下一個咯噔,“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想成為安王爺的男人!”


    “你在想屁吃!”


    範建說完甩手就一個硯台砸過去,範閑側身躲過,可惜下擺還是沾了一些墨。


    “有話好好說,怎麽還動手動腳的。”


    “我怎麽跟你好好說?!”範建坐不住了,倏地站起身,“你在儋州就學到這些?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我很確定自己在見到奇跡之前是喜歡姑娘的,但愛情這種東西,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


    範建皺眉,“你見到奇跡了?你什麽時候見到他了?”


    “就我剛進京都那會兒,有人特地把我拐到慶廟,我在那裏見到的他。”


    “哎......”範建含恨地閉了閉眼,身子還晃了晃,港真,這事兒他是默許的,但他不知道事情的走向會這般離奇,如果現在問範閑那林婉兒如何,怕是真的兜不住了。


    範建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得搶救一把,遂強調道,“你是個有婚約在身的人!”


    “退了!”範閑當機立斷,斬釘截鐵道,“本來就是瞞著我訂下的,憑什麽要我履行婚約?”


    “你知不知道娶了林婉兒代表什麽?!”


    “代表我跟奇跡再也沒希望了。”


    “……”範建一口淩霄血差點兒沒噴出,痛心疾首道,“代表你再也拿不迴內庫了!”


    範閑悚然一驚,提著自個兒的褲腰道,“林婉兒跟內褲有什麽關係?難道她是維多利亞的秘密?”


    “什麽亂七八糟的!”範建糟心地直捂心口,咬牙切齒道,“林婉兒是長公主的女兒,而長公主掌握內庫大權,內庫是天下第一大商號,而這商號是你娘當初一手創立的!”


    範閑不明所以,“so……?”


    “手什麽手?!”


    範建隻覺得風在咆,雨在哮,血壓在狂飆,他扶著額頭道,“你要繼承你娘的商號,就必須得娶林婉兒!”


    範閑難以置信,“就為了一個商號,你要我犧牲自己的幸福?!”


    “什麽叫就一個商號?!那是天下財富的象征!”


    “錢夠花就行了要那麽多幹嗎?沈萬三怎麽死的你不知道阿?”


    “……”範建頓了一會兒,問,“沈萬三是誰?”


    範閑科普道,“一朝首富,連皇帝都心生嫉妒,最後滅滿門了!”


    範建鬆了口氣,解釋道,“內庫亦屬國庫,你替國家賺錢不會被滅門的。”


    “你怎麽聽不懂?”範閑炸毛地轉圈圈,最後指天劃地道,“我是人,我不貪財,我不稀罕什麽天下巨富,我隻想要追求我的幸福。冷冰冰的金銀買得到權,買得到勢,但我不在乎,我隻求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範建被最後一句鎮住了——————好文采阿兒子。


    範閑狐疑地看著發愣的範建,“你聽明白了嗎?”


    範建恍惚道,“……聽明白了。”


    範閑為求保險再把大殺器祭出來,“我想就算是我娘,她也會想要我幸福,而不是繼承什麽內庫。”


    一聽到娘這個詞兒,範建可算迴過神,他一臉糾結地看著範閑,問,“你所謂的一心人.....是指奇跡?”


    範閑二哈式地猛點頭,“嗯嗯嗯!”


    範建一屁股坐下,捂著心口道,“我得跟你說一聲,奇跡他姓葉。”


    範閑瞪大眼睛後退一步,帶著一種不祥的預感問,“…… 什麽意思?”


    範建氣不順地哼了一聲,然後放下壓死範閑的最後一根稻草,“葉是葉輕眉的葉。”


    範閑:“!!!”


    砰!


    範閑直接倒地不起,兩眼怔怔地看著天花板————難道這就是世界上最狠的詛咒,願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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