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吧.....有時候說話就不能說早了,不然後頭啪啪打臉,腫的也是自個兒~


    對此,言若海深有體會!


    就著重罰不重罰這個主題,葉奇跡和言若海形成對峙之勢,就擱監察院門口站著,誰都不讓誰。


    言冰雲作為受罰對象,此時就像夾在婆媳間的兒子兼丈夫,既沒有話語權還裏外不是人。因為這個罰他其實是肯認的,所以就立場而言,他跟他爹站一邊兒。


    眼看再這麽待下去也不是辦法,言冰雲硬著頭皮去勸相對好說話的葉奇跡,“王爺,我父親他隻是說氣話,所謂重罰也不過是讓我多抄幾本書,多練幾個時辰劍而已,你不用.....擔心......”


    再多欺哄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原來是葉奇跡不開心地抿著嘴,兩步走到言冰雲的跟前。


    為了漲氣勢,葉奇跡站定時還特意踮起腳尖,妄圖來個居高臨下,卻不想自身條件根本不允許,導致兩人麵對著麵,距離近得唿吸可聞。


    言冰雲怔然地看著近在眼前的葉奇跡,隻覺得自己怕是得了心疾,不然心跳怎會這麽快,還間接導致他耳鳴。


    葉奇跡正語帶不滿地說著話,可他卻一句都聽不清,耳朵裏隻有該死的心跳聲,咚咚咚.....不絕於耳,亂人心神。


    “你騙人!你爹會拿戒尺打你,你會受傷,我以前都見過你偷偷抹藥了。”


    “你老是騙我,受傷就瞞我,為了不讓我聞到藥味,還找借口不跟我睡!”


    葉奇跡越控訴,眼神就越譴責,然而言冰雲全然看不見,他隻能看見葉奇跡的嘴巴一張一合,又紅又潤,就像上好的水晶櫻桃肉,讓人想......想入.....非非......


    “???”葉奇跡見自己嘚啵半天言冰雲都沒反應,頓時更生氣了,一個頭槌就把人敲醒,“你現在還敢不理我,我還是不是王爺了?”


    言冰雲迴過神來,眼神閃躲道,“王爺息怒,冰雲錯了,”說完他亂跑的視線定睛在葉奇跡的額角,那一下頭槌他無甚大礙,葉奇跡卻是撞紅了自己,他一聲歎息,抬手幫葉奇跡揉了揉,輕聲道,“王爺便是生氣,也請別傷了自己,打我罵我都可以。”


    葉奇跡小下巴一抬,一臉享受言冰雲的伺候,而小眼神卻誌得意滿地斜到言若海那處兒,並且以台階之下這個不利的地理位置,硬生生斜出睥睨天下的高傲眼神。


    言若海被那眼神氣得一把捂住心口,他覺得自己可能也是得心疾了,不然怎麽有種心梗的感覺?看向言冰雲,他突然有一種晚景淒涼的趕腳————這兒子確實沒白養,但可能是給葉奇跡養的。都說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他這是養好獨生子,便宜了王爺家。


    算了,還是上課,再拖下去就真到午膳的時候了。


    言若海沒眼再看下去,轉身便走,隻沉聲道一句,“別磨蹭,還不快跟上。”


    言冰雲知道父親這是礙於葉奇跡所以妥協了,但接下來的課程若還有葉奇跡參與,他怕是無心上課,而父親更會氣惱,所以他便跟葉奇跡道,“王爺,我父親不會再重罰我了,你別擔心。至於接下來的課程,那甚是無趣,你一向不喜。不若你去尋王啟年吧,讓他陪著你,上房上樹都可以,他輕功好。”


    得,輕功高絕的王啟年這就被賣了,如果他知道了,大概得說一句,“這是另一個價錢。”


    葉奇跡不無不可地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言冰雲上的那些課,不是四書五經就是琴棋書畫,還要去地牢學刑訊之術,在海量的情報裏找重點,更別提探查人心,利用人心什麽的,他有時候都怕言冰雲要被他爹給教壞了,因為他學那些東西的時候,眼神又冷又狠,他不喜歡。


    交代完畢,言冰雲去上課了,葉奇跡無所事事,溜溜達達去找王啟年玩。


    對他而言,整個監察院,大概隻有王啟年有點兒人味兒,貪財的樣子很可愛,跑腿的速度還很快,最重要的是,他的工作最清閑,就待在一處的文書辦理處,而整個辦公室隻他一個人。


    葉奇跡素日裏連門都不愛出,能認清京都裏的人還都靠王啟年的八卦科普呢。


    一壺涼茶就著花生米,王啟年唾沫橫飛地跟葉奇跡科普高手榜,八品之下莫得姓名,八品往上有名有姓的也不到雙十之數。


    葉奇跡不耐煩記這麽多人,開口便問,“第一呢?”


    王啟年:“.....”


    王啟年放下假做驚堂木的鎮紙,雙手恭謹地擺在小腹前,也不說話,就用他帶著魚尾紋的眼睛看著葉奇跡。


    葉奇跡一愣,“.....你看著本王做什麽?”


    王啟年帶著一貫的市儈笑臉道,“迴王爺,坊間都流傳,您是四大宗師之首。”


    “什麽?”葉奇跡花生米都不吃了,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皮,一臉納悶道,“本王什麽時候成宗師之首了?本王怎麽不知道?”


    “您還記得您七歲那年的隕石坑嗎?”


    葉奇跡歪頭一想,“....你是說那個填了大半月才填平的坑?”


    王啟年忙不迭點頭,“對對對,就是那個!”


    葉奇跡狐疑道,“隻是因為神跡砸了一個坑,這就變宗師之首了?那些宗師砸不出坑嗎?”


    “倒也不是這麽說,哦對了,在那兒之後有段時間您中了奇毒,費介當時身在儋州也趕不迴來,所以全靠神跡大人每天拉肚子給排毒清掉的。”


    “啊,”葉奇跡恍然,“本王就說嘛,那時候醒來怎麽瘦了一大圈兒,原來又中毒了!”


    王啟年納悶了,“小言公子那時候沒跟您說嗎?”


    葉奇跡迴想了想,道,“本王就記得……他那時候把本王當豬喂來著。”


    王啟年:“……”這竹馬竹馬的感情是真齁啊。


    “……”葉奇跡一臉莫名地看著王啟年一副牙疼的表情,“你是吃花生崩到牙了嗎?”


    王啟年搖頭,“沒有沒有,臣牙口好著呢。”


    “那你繼續說,神跡拉完肚子怎麽了?”


    “哦,是這樣的,被天石砸死的殺手後來查出來全是七品以上的好手,隻是這樣都全軍覆沒,所以幕後之人對王爺你也是沒轍了。”


    “不能吧,自打本王出生起,那刺殺謀害就沒停過,便是七品的不行,那八品九品呢?”


    “適才臣也說過了,那八平以上的高手都是有頭有臉有背景的,若派他們出手,那很容易暴露形跡。”


    “所以……”


    “所以幕後之人放出消息,說神跡大人天下無敵,碾壓四大宗師,而且堪堪虛歲有七,而四大宗師恬居榜首,怕是一塊上也不是神跡大人的對手。”


    “……這是暗的不行來明的?這麽一鼓吹,四大宗師還坐得住嗎?”


    “那哪能坐得住?地位名聲這種東西,若一直在高處待著還罷了,這一旦哐當落地,那還不比死了都難受?幕後之人心黑啊,一個銅板沒花就指使起四大宗師了。”


    葉奇跡眼眸一亮,“那神跡是不是把四大宗師都挑贏了?”


    “雖不中,亦不遠矣。”


    “怎麽說?”


    “這個嘛……”王啟年賣了個關子,大拇指和食指隱晦地搓了搓。


    葉奇跡意會,摘下腰間玉佩就給他扔過去。


    王啟年忙抬手接住,喜笑顏開道,“謝王爺賞。”


    葉奇跡擺擺手,“行了行了,你快說。”


    “這四大宗師有三個都派出門下首徒,一一前來下戰帖,指名挑戰大慶安王爺。可神跡大人那會兒因為拉肚子所以脾氣大得很,就說……”


    葉奇跡一看王啟年又賣關子,抬手就想扔過去一個茶壺。


    王啟年忙陪笑,“不討賞不討賞,臣這是想醞釀一下神跡大人說話的神態和語氣。”


    葉奇跡一把放下茶壺,“那你快點。”


    王啟年一手叉腰一手做了個摔東西的動作,張嘴就罵道,“一一挑個屁!要上就一塊兒上,灑家一拳一腳,親自送他們迴老家!”


    “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是京都西郊走一遭,神跡大人找準方向,一腳就把狼桃踹迴北齊,一拳就把雲之瀾打迴東夷。可能是因為兩人在天上飛的時間久了點,監察院收到消息的時候都過好幾天了。據說這兩人是在各自的國都之內尋到的,發現時兩人都筋脈寸斷,隻剩一口氣了。”


    “哇,”葉奇跡一臉感歎道,“神跡準頭這麽好啊。”


    王啟年聞言差點兒沒給噎死,“您……您就得出個……這麽清奇的結論嗎?”


    葉奇跡抬眼瞧了瞧日頭,一臉無所謂道,“那些人是死是活與本王何幹?宗師之首是神跡不是我。時間差不多了,本王該找冰雲吃午膳了。”


    卸磨殺驢說的就是葉奇跡,他用王啟年打發時間,看時間差不多了,他起身彈了彈下擺的花生皮就走,半點不留戀。


    王啟年看著那一地花生皮兒,覺得自己在王爺眼裏,怕是跟花生一個地位,他搖頭歎息,不甚唏噓道,“除了一個小言公子,安王爺心裏還放得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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