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鈴兒聽到腳步聲迴頭一看,見是籬落迴來了,馬上拘謹的揪著端襟退離了漣漪身邊兩步遠;


    沒有理會鈴兒小媳婦般的模樣,籬落徑自走到桌邊放下手中東西,端著藥碗開始喂漣漪喝藥;


    鈴兒無措的站在一邊看著她忙碌,不說話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手中捧著一個有紅又大的蘋果,是她從果盆裏挑出來最好的,她自己都忍著沒吃……


    籬落給漣漪喂完了藥,見鈴兒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不噤有些皺了眉頭,還是不怎麽想理她;


    忍了忍,旋身坐下端出托盤中的另外一碗藥,舀了一勺就要送入口中,可惜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頓時讓她丟了手中勺子,捂著嘴躬身到一側就是一陣幹嘔,直嘔的她眼中泛出了淚花,


    鈴兒小心的繞到她一側,“姐姐,你怎麽啦?”


    籬落倒趴在桌上轉頭看向她,皺了皺眉有氣無力的說道,“出去;”


    鈴兒微微一愣,手指摩挲著手中的蘋果,哥哥說過的嘛,隻要她知錯改錯就還是好孩子的!那如果姐姐不再生她氣,就會像以前一樣對她好的;


    最後似是下了決心般的吞了口唾沫,麵上小心翼翼的表情,鈴兒將手中蘋果遞給她獻寶道,“姐姐,給你吃蘋果,你別……”


    “我不吃,出去;”,籬落隱忍著胃裏直往上冒得酸水,打斷她的話連頭都沒力氣抬了,天殺的中藥,她這些日子是無比的想念膠囊和西醫……


    “哦”,鈴兒癟了癟嘴,水靈的大眼又止不住的續滿了淚水,低應了一聲,她抱著蘋果三步一迴頭的向外麵走去;


    鈴兒癟著嘴一路哭到了大廳,雪熙然他們正聚在廳中議事,看到鈴兒皆是一驚;


    雪熙然起身走向鈴兒,邊走邊問道,“鈴兒,怎麽又哭了?”,別又是和落兒有關吧?


    鈴兒一隻小手還抱著大蘋果,揮袖擦了擦淚水哽咽道,“哥哥,落兒姐姐她好像很……很不舒服的樣子……”,想起籬落的情形,她也不知道怎麽形容;


    “什麽?落兒?”,雪熙然一驚,不等鈴兒話說完已經奔了出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沐水寒疑惑的看向鈴兒問道,“鈴兒,你說那女人怎麽啦?”,明明晌午見的時候還好好的啊,怎麽這一會功夫就出事了?


    鈴兒吸了吸鼻子,“我也……不知道,落兒姐姐在喝藥,然後又吐了……”


    聞言,沐水寒臉上表情立刻收拾了個幹淨,丹鳳眼掃過籬落所在的院子,眸中滿是自嘲的落寞笑意……


    雪熙然火急火燎的直接闖進了籬落房中,卻看到她躺在床上似在睡覺,見他進來也隻睜眼看了他一眼又閉上了;疾步走向她身邊,路過桌邊時看到了桌上的兩個藥碗,雪熙然微微一怔拿過兩個碗分別嗅了嗅,立時便明白為什麽鈴兒說她不舒服了;


    水眸中泛著心疼,雪熙然放下碗轉而走向床邊,進處再看才發現她的臉在那青黑的唇的襯托下,越發顯得蒼白;


    “落兒?”,雪熙然退了外袍躺到她身側,將她抱起傾靠在自己懷中,柔若無骨的身子越發輕的嚇人,“落兒,好點了嘛?”,十月懷胎的辛苦自不必說,而她身體這般情況,那保胎的藥卻是不得不喝,看著她折騰成這般模樣,他的心也是揪疼的緊……


    籬落無力的任他擺布,心裏卻琢磨著一會吐了避不開就吐在他身上,“你怎麽來了?”


    吻了吻她的額,雪熙然疼惜的摩挲著她的臉迴道,“鈴兒說你不舒服,我就趕緊過來了;”,他剛還以為是盅毒發作了,端是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鈴兒?籬落有些訝異,然後又給了他個白眼後,重新合上了眼;那也就是說,鈴兒不去找你,你就不會過來了?!


    一手幫她撫順著背間,雪熙然吻了吻她的唇說道,“用藥也不知道告訴我一聲,嗯?”,她那麽怕喝藥,看來還得另外想個保胎的法子;


    籬落意識渙散,嗅著他身上的藥香仿佛更助她入眠了,眼也懶得再睜開,迴道,“告訴你就不用喝了嘛?!”


    那倒也不行,雪熙然挑了挑眉,又吻了吻她的唇軟聲哄道,“落兒,有件事,打個商量好不好?”


    “嗯?”,籬落迷蒙中低哼一聲算是迴問了;


    這件事想起來他就直覺得無力,雪熙然小心的查看著她臉上神色變化,低聲說道,“師尊他明天就要迴山了;”


    籬落皺了皺眉,想睜開眼卻是有心無力,“你也迴去吧;”


    這不像疑問倒像是命令的話讓雪熙然一愣,自動越過她的話繼續道,“鈴兒會跟師尊他老人家一起迴去……”,後麵的話,他有些說不出口了;


    籬落勉力睜開眼,視線朦朧間鎖定了他的臉,聲音有些冷,“重點!”


    雪熙然眸中有些訕訕,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問道,“落兒,鈴兒她很想吃你做的點心,師尊也想嚐嚐你的手藝呢,明天能不能多做點讓他們帶在路上吃?”


    落兒每天都有幫漣漪做點心,而他執意將鈴兒送迴去已經惹的那丫頭不快了,這點心願他還是想幫她實現的;


    雖然,看著籬落眸中朦朧之色慢慢在消減,雪熙然直覺得背上泛涼,雖然這個心願一定會惹得她不快……


    籬落冷眯了眼仰頭瞪向他,直瞪得雪熙然心底發毛,暗自又圈緊了她的身體;就在雪熙然等不及的以為她要暴起而走時,籬落一個翻身麵朝向了裏側,給他留了個背影;


    看著她的後腦勺雪熙然麵上一愣,她這樣算是默許啦?!


    輕輸了口氣,他就知道她會答應的,麵上滿是笑意的將她重新撈入懷中,看著她疲憊的臉色微微一歎,貼著她發間深吸口氣低聲道,“說吧,我陪著你;”


    鬼才稀罕你陪!睡意襲來,腦中想著的話卻無力吐出,籬落腦袋在他肩窩蹭了蹭,尋了個舒適的位置陷入沉睡;


    入夜間,籬落還是黑著一張臉在廚房做起了保姆,想著無崖子明日便走了,她做頓晚飯當是為他踐行了;


    冷眼瞪著氣的她血壓攀高的死兔子,籬落一直在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強忍下將手中刀具丟向那張禍害臉的衝動;


    雪熙然老實的為她打著下手,忍笑忍的他甚是辛苦,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哎,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沐水寒遠遠看著他們相協忙碌的身影,臉上看不出喜怒,就連丹鳳眼中也甚是平靜,也或者是死寂,邪魅的唇角微勾,笑意卻有些落寞;


    “哥哥……然哥哥……”,鈴兒一路奔向廚房,邊跑邊喊叫著;


    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籬落,雪熙然迴身看向門口等著鈴兒進來,“鈴兒,怎麽啦?”


    鈴兒一路瘋跑進廚房,當看到籬落的背影時臉上歡快的笑意微微收斂,轉看向雪熙然小聲道,“哥哥,如夢姐姐來了,師尊讓我來找……”


    聽到如夢的名字籬落的身形有片刻僵直,迴神她瞬間轉身看向鈴兒,眸中是難以置信,“如夢?你是說如夢?”


    鈴兒有些被籬落表情嚇到,慢一拍的點了下頭;


    籬落扯下身上的圍裙丟給雪熙然,招唿都不打的徑自跑了出去;


    一路直奔大堂,籬落看著廳中如夢的側身有些不敢置信,“如夢?”


    再她喚出聲的同時,如夢也似有所感般的迴轉過頭,可是看著入眼的人,她驚疑的站起了身,“郡……郡主?”


    這也難怪,此時的籬落不如她記憶中那般一身素雅白衣,而是黑色,就連她的臉……


    籬落見她如此反應,也瞬間意識到了她是驚愕她的變化,麵上一笑道,“怎麽?不認識我啦?”


    如夢迴神,忙收了失態的表情,“不是,郡主,你這是……”她這是怎麽啦?


    籬落搖了搖頭,轉而問道,“別說我了,你怎麽會在這裏?那天之後……”,那日一別,她又是怎麽逃出生天的?


    “哎,我受傷後被打下了山坡,結果卻反而讓我逃過了一劫;”,如夢縱了縱肩盡量簡潔的迴道,“對了郡主,魅姐讓我帶封信給你;”


    如夢說著自袖中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了籬落;不過這信……


    籬落連忙接過她遞來的信,卻在發現那信沒有密封時一愣,怎麽?


    雪熙然三人不知何時也到了大堂門口,靜看著交談中的兩人沒有出聲;


    抽出那幾張信箋,當籬落展開信紙看到那上麵所用的文字時立刻便明白過來,“你們王爺看她看的很緊?”,連她的信都不放過?


    如夢訝異的看著她快速瀏覽的動作,點了點頭湊近她身邊,“郡主,這上麵的東西,你真的認識?”,她怎麽看怎麽像天書;


    隨著如夢的話,雪熙然也好奇的走向籬落看著她手中的信箋;


    籬落頭也不抬的迴道,“這也是文字,嗯……達莎拉國的語言;”,無憂是拿英文寫的信,不然,也不會這般有恃無恐的連漆印都省了;


    如夢恍然大悟的一拍額頭,對啊,郡主和魅姐都懂達莎拉國的語言,她怎麽就給忘了;


    快速的瀏覽到最後一頁,籬落麵上映著笑意,隻是,“這最後一頁怎麽少半截?”


    如夢聞言唇角有些抽搐,好似怕丟臉般的捂著半張臉說道,“那下麵有寫了一句話,‘尤佳相隨,風雨無悔;’,還有就是額……那個,嗬嗬,魅姐還畫了一隻烏龜……”


    王爺隻撕了下半頁的信箋,卻沒吩咐她不能用說的;哎,為了給王爺留點麵子,她就不說那烏龜的背上還寫著,隻有長著綠毛的烏龜王八蛋才會偷窺別人**!


    嗬嗬嗬嗬嗬,想到王爺當時的臉,她差點憋笑憋的陣亡……


    籬落聞言挑起了秀眉,看著如夢的表情,那烏龜應該不是給她的吧?!尤佳相隨,風雨無悔,笑著搖了搖頭,眸中卻映上淚色,青青沒事她也就放心了,“你們王爺這不是欲蓋彌彰嘛;”


    如夢瞥了瞥嘴,王爺他這些日子也是快被魅姐氣瘋了!八成是犯了糊塗,視線好奇的看著籬落手中信箋上那異國文字,“郡主,魅姐她都說了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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