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全部都送到這個地方,謝謝了。”墨發少女在郵件單簽完字後,帶著付喪神離開。


    加州清光沉默的跟著,不明白這個審神者的想法?


    但是有一點肯定的是,這個審神者有點傻。


    為了消去他身上在雜貨店那些以下犯上的不良影響,竟傻到故意說出捏造的事情將所有的仇恨值拉到她身上,造成全場被人懟!


    這行為簡直是作死的節奏!


    真的是……


    真的是……


    “蠢蛋一個。”加州清光忍不住說出來了。


    “你閉嘴,你這個缺愛的小玻璃,我這麽做都是誰的錯。”彌生摘下麵具,剜了他一眼。


    “你……”


    “你什麽你,難道不是你突然抽刀砍我造成的果,我至於這麽搞嗎,不道歉就算了,還這麽態度惡劣。難道你的錯,還是我的鍋啊。媽呀,你真的這麽想的話那你就是個渣貨了。就知道亂推卸責任,把一切過錯推到別人身上去,一點都不會自己承擔。你還是男人嗎你!”


    彌生冷漠看著他,滔滔不絕的數落著,這個無法反駁她而語塞的黑發紅眸少年。


    “真不知道你的責任心到底哪去了啊,難不成真被狗吃了啊?看著長得挺不錯的,結果人品這麽低,就知道欺負人,就知道欺負女孩子,你還是男子汗嗎,你摸摸你的良心看,難道就不會痛嗎!”


    鶴丸國永走到最後,從頭到尾一直忍著笑,總是抖著肩膀都快抖成帕金森了。


    江雪左文字則牽著五虎退,走到最前麵去。


    五虎退時不時的迴過頭,好奇的看看,被說的羞愧得抬不起頭的加州清光。


    “真不知道你這麽大的人,啊不,這麽老的刀了,就不知道懂得尊老愛幼這個詞怎麽寫嗎?你覺得你欺負一個比你小的人類,你很有成就感麽?你不覺得跟一個比自己還小的人還這麽斤斤計較,會顯得你很幼稚啊。還總是神兮兮的搞陰謀論的腦洞,你確定你的腦迴路真的沒問題?真的不去看醫生治療一下嗎?”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哈哈哈哈!忍不住了哈哈哈!嗬嗬哈哈哈哈哈哈!”


    鶴丸國永實在憋不住大笑不止,被打斷的彌生和表情很憂鬱的加州清光迴頭盯著他。


    “很好笑嗎。”


    “你想要首落嗎。”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嗬嗬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哈哈……”


    彌生與加州清光不約而同的迴頭,不再去理會這隻發瘋了的神經鶴。


    【叮——恭喜宿主獲得〖作死小喇叭〗的稱號,獲得獎勵100積分。】


    彌生突然聽見係統的聲音,嘴角不由得一抽。


    ——這個玩意兒幹什麽的?


    【佩戴〖作死小喇叭〗,可獲得靈力百分之五十的加成,拉仇恨值百分之六十的加成。是否佩戴?】


    彌生深沉的思考起來,靈力半倍加成看起來挺誘人的,可是她內心對修修樂係統的機品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這,會不會坑她呀?


    還是……留著吧。


    反正以現在情況來看,還是別對刀劍拉仇恨為好。


    在彌生考慮這玩意的用途,旁邊的加州清光無所適從。


    他偏過絢麗的臉來,緋紅色眸子似糾結的看了眼旁邊的少女,欲說還休,又稍許別扭的看看別處,手指纏繞著搭在肩膀上的黑發。


    在他心裏反複念熟準備好的台詞,放下手,終於鼓起勇氣,正視她的臉,開口。


    “那個,剛才在店裏的事謝……”


    “特價優惠!賣血虧本!全場半價!半價!走過路過的朋友們過來看一看!瞧一瞧!”巨聲一響的擴音器,將加州清光的支吾其詞的話完全掩蓋了。


    ——半、半價?!!


    聽見敏感詞的彌生更注意後者的宣言,完全忽略麵前的付喪神。


    於是,加州清光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墨發少女像是打了個雞血似的,立即跑到美食街區叫賣的小哥麵前。


    “真真的是全場半價嗎!”


    小哥低頭看見容貌精致可愛的墨發少女,瞪大閃爍不定的赤紅眸緊盯著他,心情莫名的美好。


    “是呀,小妹妹,全部都是半價哦! ”


    “萬歲!”


    彌生頭一次打破‘偽麵癱’的形象,撒丫子歡騰的撲進美食小街,完全把一旁愣住的自家刀劍給拋棄了,行動力可以跟極短值得一拚。


    “那個女孩子還真可愛呀。”


    小哥喃喃自語,迴頭突然一張放大的臉嚇了他一大跳,他的領口被人揪起。


    豔麗的臉龐神色陰鬱微猙獰,一雙隱藏濤濤怒火的紅瞳死死瞪著他,殺氣十足。


    “可惡!早不宣晚不宣,偏偏這種時候,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對的嗎?真是的,被你害的!我還沒說出口啊!都是你的錯!打斷了我的話!”


    小哥冷汗淋漓,戰戰兢兢的抬起雙手示投降。


    “這、這位壯士……請您高抬貴手……小的,有、有何處冒犯壯士之處,還、還請您諒解……”


    加州清光一把鬆開,看了眼拍拍胸口的小哥心有戚戚的遠離他,不由得嘁了聲。


    “美女請給我來份大份的麻辣熱狗!”


    “太香了!老板,我要打包四份關東煮!”


    “噢噢噢!這裏竟然有冰糖葫蘆,我全包了!”


    彌生陷入美食狂熱狀態,宛如鴿血色的雙眸如包含著一團絢爛的火光而炯炯有神,神采奕奕!


    她儼然忘記省吃儉用的方針,大肆揮發著卡裏的錢。


    甜滋滋的鯛魚燒——買!


    膾炙人口的大阪燒——買!


    花樣絢麗的日本壽司——買!


    鮮香味美的章魚小丸子——買!


    買買買!


    吃吃吃!


    美食街區,一個墨發赤瞳的少女一路不停的掃蕩食物而異常顯眼,讓許多審神者不由得駐步一會,皆無語的看著吃個不停的少女。


    這哪來的奇葩?


    活像十幾年沒吃過東西似的。


    鶴丸國永追上了彌生,懷裏就被硬塞了一根插|滿了冰糖葫蘆的特製棍子,還有裝有許多食物的購物袋,連身後跟來的江雪左文字也不例外。


    江雪左文字看著懷裏一堆的食物,雪藍色眼瞳微怔,肩膀被鶴丸國永安撫性的拍了拍。


    他勾起笑容,笑道:“哈哈,是不是被嚇到了呀,沒想到一向冷漠沒有表情的小姑娘竟會有這樣意外的一麵吧。嘛~你就算今天不錯的收獲啦。”


    “看來你一點都不意外。”


    “這點事怎麽可能嚇得到我。”


    “那麽,對於之前那一麵的她,你是怎麽看待的。”


    江雪左文字清冷而言,意指在甜品店的事,長達膝蓋的長發顏色宛如凝結的雪霜,絲絲縷縷,如蜘蛛絲般纖細。


    “如果那是她的真麵,那麽那樣的她可以勝任嗎?”


    “無論是誰,身上都會有無法抹去的傷痕,和那樣痛苦不為人知的過去。”


    鶴丸國永任風吹動衣袍而輕輕搖曳,形同鶴羽那般輕盈且白潔,猶籠著一層淡淡的光輝,不似凡間的清雅泠然。


    “但也隻是過去,死抓住這種毫無希望的過去,根本沒有未來可言。”


    纖長的銀白發絲隨風輕飄,鶴丸國永通澈如鎏金似的眸子一直注視著,隨波逐流的那道纖弱身影,白淨俊美的臉龐悠然帶笑,如雲似霧。


    “倒不如好好期待今天明日的驚喜,不讓自己的心死於墳墓中,好好把握住一縷希望。”


    “即使再怎麽渺小,也不容忽視它小小的火苗啊。”


    鶴丸國永偏頭看向一旁沉默的加州清光。“你說呢,加州。”


    “……嘁。”


    江雪左文字掃視四周,微蹙眉,“那個孩子不見了。”


    “這簡單。”


    鶴丸國永過去拍拍彌生的肩膀,她迷惑的扭過頭,小臉鼓鼓囊囊的,有種想要戳一戳的衝動。


    他忍住了,及時收手反摸自己的後腦勺,“待會再繼續吧,五虎退走散了。”


    “唔!”


    彌生赤紅色眼瞳瞪大了幾分,很快冷靜,鼓著臉咀嚼的吞咽下去,將長條麵包扔給白發青年懷裏。


    “拿好了,我現在就找。”


    彌生唿口氣,閉上眼,以自己為中心,向外擴散大範圍的精神力仔細探查。


    無數嘰裏呱啦的聲音頓時如激烈的海浪般衝入腦海裏,混亂,尖銳,嘈雜……


    她不適的皺眉,忽視那些聲音,保持身心的平靜。


    感知一片黑色的區域,漸漸浮現出五彩斑斕的靈氣魂光,耀眼美麗。


    那些是屬於審神者,與隨主付喪神身上的靈光。


    通過本丸契約的一條聯係線,順著那根緋紅色線的引導,直接穿過無數人與刀劍一直找……


    在流動人群中,‘看見’那個左顧右盼的五虎退。


    彌生微斂開赤紅色眼眸,瞳裏流轉的光芒一閃而逝,刹那間,美得讓人心醉。


    “看到了。”


    ***


    五虎退抱緊懷裏的小老虎,迷惘慌張地看著人來人往,不知所措的麵對一些表達善意問候的審神者。


    “告訴姐姐,你到底是哪家審神者的刀劍?”深綠發女生彎腰親切的詢問。


    “啊~~五虎退小天使!果然,小正太是最可愛了~”帶著麵紗的嬸嬸激動的捧臉,身子如蛇般扭動著成熟的身軀。


    “噫,表發出這麽淫·蕩猥·瑣的聲音好不,瞧把人嚇著了。”短發審神者拍了那位激動的嬸嬸。


    深綠發女生點頭,“就是,這麽喜歡正太,迴去天天抱你的小短褲抱個夠。”


    “我也想抱抱蹭蹭親親啊,可是你也知道咱家那位弟控癌的可怕之處,嬸嬸心好塞呀。”


    “表慫,站起來擼,要麽直接推了那草莓哥。”短發審神者拍了一下嬸嬸的背。


    “哇呀,你想嚇死我嗎!我對那些成熟體毫無興致,正太才是我的菜,瞧瞧那我見猶憐的疼愛模樣,真是讓我欲罷不能啊~~”


    “嘖嘖,你這麽變態,難怪你家那位成天防賊一樣看著你。”


    “咿!這還是我的鍋嗎?”


    “好惡心,變態退散。”


    “說得蘿莉控的你就不變態嗎?!”戴麵紗的嬸嬸怒瞪短發審神者。


    “你說什麽,風太大,我沒聽見。”


    “你……”


    “好了,你們光顧著爭,沒注意那個孩子不見了嗎。”深綠發女生按住雙方的肩。


    ……


    五虎退見他們的注意力一時再轉移,慌忙地跑開,在一偶稍安靜的店旁邊的陰暗巷口駐留。


    “這下怎麽辦,跟主人他們走散了。”五虎退失落的對著小老虎說。


    小老虎嬌憨的嗷嗚一聲,似安慰的舔了舔小短刀的手指。


    “恩,也對,就在這兒等著吧,說不定鶴丸先生他們會找來的。”五虎退仿佛能夠聽懂小老虎的意思。


    “小退,這邊。”


    活潑且熟耳的聲線拉住了五虎退的注意力,他下意識的脫口,“亂……”


    斜對麵的糖果屋,門口站著一位擁有溫暖顏色的橙色長發,麵容姣好形似少女的亂藤四郎,穿著可愛花式的軍裝短裙,踮起高跟鞋鞋尖,揮舞如白藕色的手臂,


    “嗨,稍微……等一下。”作迴應的是另一位跟他一樣的短刀——五虎退。


    他頭頂著一隻黑白條紋的幼虎,懷裏也抱著一隻,其餘的三隻小老虎在身後亦步亦趨。


    “主人還在挑選嗎?”五虎退一手扶住待在腦袋不肯下來的幼崽。


    “應該快了……”


    叮鈴——店門打開。


    一位麵具少年拎著滿滿的購物袋出來,就得到亂藤四郎的猛撲,他不由得舉高袋子以免撞灑了。


    “好慢啊!主人~~”亂騰四郎在少年懷裏蹭了蹭,滿臉盡是撒嬌之意。


    “啊抱歉,不知道選怎樣的口味,耽誤了這麽長時間。”少年空出手來揉了揉亂的頭發。


    “走吧。”


    “嗨嗨,還有許多地方沒逛呢。”亂藤四郎興奮的舉手。


    “恩。”


    五虎退靦腆一笑,忽而感應到一股視線,偏過頭來,就見另一位五虎退抱著小老虎隻身寂寥的站在巷口。


    無言的安靜,兩雙相同的燦金色眼瞳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兒。


    “五虎退,跟上。”麵具少年掃過另外一把短刀,提醒發楞的五虎退。


    “呃,恩。”


    五虎退一步二迴頭,然後跟緊自己的主人,拉著少年的手。


    看著另外一個自己與別家的審神者相處如此和睦。


    他的心裏冒騰了許多自己叫不出來的情緒,攪和在一起,形成一個不淺的漩渦,將心髒頹然下陷。


    真好呢。


    五虎退低垂著腦袋,自卑的拉低帽簷將臉遮擋的看不見。


    好羨慕。


    ……


    “你跑到這裏做什麽?”


    聞聲,五虎退猛然抬頭望去,瞪圓了燦金色眼睛。


    精美且稚嫩的小臉印著淺淺水痕,長長的睫毛點綴著小小的淚珠,搖搖欲墜。


    “怎麽哭了?”墨發少女皺了一下眉頭。


    “小孩子迷路嚇哭了吧,說來,還不是某人光顧著吃的原因。”鶴丸國永叼著蘋果糖,一手扛著冰糖葫蘆的木棍。


    “也加上你看護小孩不力。”少女偏頭刮了他一眼。


    墨發少女對愣愣看著她的奶金發小男孩,道,“還不過來嗎。”


    五虎退瞳裏灰沉的陰影一掃而光,欣喜的光芒閃爍在其,他趕緊上前,小跑到她身邊。


    “既然迷路了,下次記得待在原地等我來。”


    “主人會找我嗎?”


    “廢話。”


    墨發少女輕瞄一眼擦擦淚痕的小短刀,轉身在鶴丸國永扛著的木棍取出兩串冰糖葫蘆。


    “拿著吃。”


    纖白的手拿著一根冰糖葫蘆遞到五虎退麵前,一層晶瑩剔透的紅色糖稀包裹著一大串山楂果,紅彤彤,煞是喜人。


    五虎退接過冰糖葫蘆,抬頭看著她吃著另外的一根冰糖葫蘆,學著她的樣子咬下一顆。


    咬破外層的糖衣,含著果肉在嘴裏咀嚼,舌頭瞬間被灌滿甜蜜的滋味所占領,山楂絲絲酸味與紅糖甜蜜交織在一起。


    那種觸動心靈的幸福感覺——


    宛如他的內心。


    “好吃嗎。”


    “恩。”


    “那今天你覺得怎麽樣,過得開心嗎?”


    “恩,今天過得很開心。”


    五虎退露出了純粹的笑容,小臉微微紅潤。


    或許,他已經不需要羨慕別人了。


    今後一定會好起來的。


    因為他已經遇到了對他好的審神者了。


    由羅大人,這次,你不用擔心了。


    現在的主人很好。


    我努力讓大家放下偏見,和主人一起好好生活下去。


    ……


    加州清光隻是遠遠的看著他們,落寞的注視著其中的少女。


    他靠在牆壁上,抬頭仰望著橙黃色的夕空,神色哀殤,像個被人丟棄的孩子,彷徨無依。


    緋紅色眼眸宛如被迷霧圍籠,難以看清他要走的道路。


    他也迷路了?


    他一直以來堅持的是什麽?


    清光靠在牆壁,無力的滑落到髒兮兮的地上,心底滋生著脆弱的孤單,雙手懷抱住自己的肩,仿佛身體很冷的樣子。


    他抱著頭,將自己埋於兩膝之間,陷入更加沉重的自卑與墮落。


    誕生的初衷……


    那時候的感情……


    他猶還記得。


    他隻是希望不會因為他是打刀,沒有投於一份關注與愛。


    他隻是想要有人能夠愛護他,不會因為他是不好使,或者碎了一角成了廢刀,將他拋棄在一方角落的塵埃蒙灰,完全的遺忘。


    他隻是……渴望有個愛他的審神者而已。


    這個簡單的願望,就有這麽難實現嗎?


    清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頭埋在臂彎中,聽見輕盈的腳步聲接近,停在他前方不動。


    大概是她吧……


    準備就像五虎退那樣接我嗎。


    原來她也在意著我啊。


    如果我付諸出信任,她會不會辜負我呢?


    那就,再相信吧。


    獻上最後的信任。


    清光抬起頭,一雙緋紅色眼眸看著來人,微波湧動的欣喜立即轉為沉鬱頓挫。


    “唷!”鶴丸國永笑容燦爛對他招了招手。


    “怎麽是你,她呢?”


    “她在門界那兒等著。”


    “她……就沒有說了什麽?”


    鶴丸國永頗為惡興趣的笑了笑,道,“她說,讓我來接你這個缺愛的孩子迴家,反抗者打暈。對了,待會你暈了之後,你喜歡背著還是扛著?”


    “……我喜歡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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