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劍宗崇恩殿。


    掌門禹火真君、大長老央水真君,以及眾多長老,皆是金丹之境,眾人本是在開長老會,突然掌門禹火真君似有所感,麵朝東北方向而望,接著是大長老,然後是眾長老,久久之後,禹火真君歎了一口氣道:“又有一人悟得了大道,隻是不知是何條大道?”


    大長老央水真君算了算,滿是落寞道:“如果所計不差,應該是生死大道。”


    “又是支墨山嗎?已經有三個人悟了道,我輩何時有此機緣?”


    ……


    七星宗福壽殿。


    掌門洞玄真君、大長老卜言真君以及其他金丹真君幾乎在同一時間裏皆有所感,同樣是麵朝東北方,大道多艱,如果能在大道上悟得一二,是何等的機緣,眾人俱是羨慕中帶了一絲落寞,這等機緣是可遇不可求,天意如此,強求不得。


    其他海外宗門的金丹修士也都在同一時間感受到,或震驚或不甘或羨慕等等,不一而表。


    古泉並不知道他的悟道居然穿透到各個角落,而且被金丹修士們所覺察。此時,他感覺身體極度空靈,內視而觀,身體就像一件最完美的藝術品,連他自己都挑不出什麽毛病來,狀態好極了,他甚至有一種感覺,這個世界對他充滿了好感,他就是大地的寵兒一般。


    而且,氣海中不再是單一的黑色陰氣,一部分已經變成了白色,黑白之間相互交互,共融相生。古泉想了一會兒才知道,他的《擒魔真訣》已經突破了二十式,可以吸收天地中的靈氣,靈氣為陽,陰氣為陰,陰為黑,陽為白,自此,陰陽相生,生生不息也,古泉的福運當真不淺。


    當然,如果沒有劉家鎮平侯印的氣運加身,古泉不會有如此好運。而今,印堂中的平王印由原來的赤色變成了金色,一派王者氣象,這種氣象就是當時的大樓國皇室貴王也不過如此。


    黑焰獸也產生了巨大變化,最大的就是顏色的改變,本體還是一頭牛,而今牛頭還是黑的,而牛身則變成半黑半白,看起來相當怪異。


    黑火焰由陰火而生陽火,又由陽火而化為陰火,完全由古泉一念而化,威力自然不是以前所能比。


    古泉的心境從未如此的堅固過,他已經悟了生死,自然看透了生死,懂得了生死,掌握了生死。


    生即陽,要有榮光,死即陰,則應沉寂。這是生死的轉換之道,也是他現在的人世感悟。所以,從此之後,他不怕麵對。


    古泉喚來墨猿,對它的忠心護法,他還是非常滿意的,感謝之後,他問道:“我這裏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你是想繼續留在這裏,還是從此之後跟著我?”


    墨猿既為神猿,靈覺是何等敏銳,早在它護法期間,就已經感受到古泉的不凡,可以說,它是最直接的見證者,見證一位大道得悟的大修在它麵前產生,雖然現在不是大修,但以後總會是的。


    “我自然是跟隨主人。”


    古泉點了點頭,含笑道:“你可以自己起個名字,方便以後稱唿。”


    墨猿似乎早有定計,聞言即道:“主人幹脆就稱我小墨好了。”


    名字不過是一種稱唿,既然它喜歡就由它了。


    “走,我們迴興州。”


    ……


    太合派主殿。


    掌門辛金真君和大長老平左真君已經在殿裏坐了兩天了。


    “這次因為古泉的事,我派損失慘重。據他們迴傳的消息,這古泉應該有一種了不得的身法,或者說循法,很像是元嬰老怪才有的縮地成寸,隻是又不太像,但確實解釋不通。”


    平左真君以前極少反對掌門的話,這兩天的思考,讓他感覺到,太合派安逸太久了,以為金丹修士在世間高高在上,是了不得的存在,可現在變了,自從派人去啟公墓的時候就變了,就因為古泉,屢次截殺均不得手,說明什麽?很可能已經埋下了一個生死大患,而此時作為掌門卻還在糾結於細節,這讓他很不解,所以,一聽掌門這話,他眉頭不禁深深皺了起來,沉吟片刻,嚴肅道:“掌門,你可想過,支墨山方向新悟道人會不會是古泉?”


    “不可能!”辛金真君有點神經質的吼了起來。


    平左真君有點失望,隻是站在門派之上,他不得不提:“可如果是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將是多可怕的一個敵人!”


    辛金真君兩眼有點失神,突然他感到有點無助,迷茫地看了看平左真君,咽了咽口水,艱難道:“我們可是金丹大修……”說完,又歎了一口氣,無奈地坐了下來。


    ……


    安州昌平縣,君悅酒樓。


    “聽說了嗎?琴家大兒子琴錘要定婚了呢。”


    “這是誰家的姑娘這麽有福氣啊。”


    “這你都不知道?聽說是興州那邊的,一個大美人呢。”


    “興州哪家啊,我怎麽沒聽過?”


    “嗯,這個我倒聽說過,說是清潔衛,也是古修世家,嗯,那姑娘叫清什麽來著?”


    古泉正好在此間吃飯,一聽坊間流言格外留心,聽到是清潔衛,脫口而出:“可是叫清潔?”


    另一桌聊天的四個人齊齊望了過來,其中一人好奇道:“這位公子請了,看你是外地人打扮,居然也知道這事?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是叫清潔,對,沒錯。聽說再過些時日,琴家就要過去定親了呢。”


    古泉這才想起來,清潔的信件中好像有提到過要嫁人,當時他心裏還難受的很,沒想到是琴家。這琴家他聽說過,是安州的望族,怎麽會跑那麽遠去提親?


    想到這些,古泉食不甘味,匆匆結賬後,雇了一輛車,直接往興州趕,他得問清楚才行,不然心裏總是不安。


    全力趕路之下,一天之間就到了清潔衛外門。


    清潔清瘦了很多,快三年的等待,她的心都要枯了,她也知道她外婆的難處,如果不同意,估計就有滅門之禍,那琴家後台是極劍宗,根本不是他們小門派能對付的,她能怎麽辦?而且,就算他在,他能怎麽辦?


    “小姐小姐,那個來了。”


    自從默認與琴家定親後,清潔每天幾乎都在恍惚,神思不屬,不知道遊到了哪裏去。現在一聽這丫頭打雷似的聲音,倒迴神了不少,隻是眉間仍然愁雲密集。


    “哪個來了?”


    “就是他啊。”這丫頭整天聽清潔說起他,耳朵早生繭了,見自家小姐興致不高,有意捉弄,就是不直接說名字。


    “到底誰,不說我睡覺去了。”


    這丫頭一點不急,慢吞吞道:“我忘了,他說他姓古來著?”


    清潔一聽這個字就像觸電似地跳了起來,緊緊抓住那丫頭的雙肩,急切問道:“可是叫古泉?”


    “我忘了,我想想啊。”這丫頭故意眼睛轉來轉去,清潔一急,不自覺地加大力氣,“到底叫什麽?”


    “疼,哎喲,你輕點。是是是,叫古泉……”這丫頭還沒說完,清潔就一溜煙跑了出去。


    “小姐,你換身衣服啊你……”


    古泉兩三年未見清潔,此時在外麵等卻是度日如年,心中忐忑,想著她會不會見自己,想著見了怎麽辦,怎麽說話,等等,正當他不安地來迴踱著步時,一股香風從後麵飄來,他迴頭一看,一名身著睡衣的潔白少女正兩眼淚花地看著他。


    清瘦的身材掩蓋不住楚楚動人的身姿,慌亂的秀發之下正是一張清麗而脫俗的容顏,一雙秀目足夠融化所有的鐵血丹心,更何況是一雙飽含柔情且正用淚水訴說著怨念的雙眼,叫任何人看了心都會碎了。


    古泉心裏很酸,此刻他能充分感受到清潔的纏纏情意,無須表達,無須多言,他能懂。


    輕輕地走了過去,古泉很想一把摟過她脆弱的肩膀,可他還是克製了,盡量用他認為最溫柔的聲音說道:“你瘦了。”


    清潔再也不想忍了,這兩三年的相思,她已經知道他在她心中的位置,她不想再錯過。如今親眼看到他,親耳聽到他關心的話,哪怕隻有三個字,她也滿足了,心裏的堤壩徹底決口下來,她再無猶豫,奮力撲向古泉的懷抱裏,緊緊地抱住他的虎背,所有的委屈和痛苦盡化一陣陣無聲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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