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奔雷噪雜的腳步夾雜著滲人的怪叫,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竟全是畸嬰!


    惶恐中,我驚慌的環視四周,東南西三個方向瘋狂湧來的畸嬰,竟然是奔著那群喪屍去的,我不敢相信,它們竟然會組成這麽龐大的隊伍,來這裏獵食!


    怪隻怪我身下這隻捕衛著實會選位置,恰好擋在了南邊這群畸嬰獵食的道上,那鋪天蓋地湧來的畸嬰如滔天洪浪般打來。我如驚濤駭浪中漂浮的枯葉上一隻驚慌失措的螞蟻,驚恐的摸了摸原本掛在胸前的07式自動步槍,卻發現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


    。


    砰!


    砰!


    砰!


    我咬緊了牙,硬抗著內心翻騰的恐懼,以極快的速度從大腿右側的槍套裏抽出了手槍,對著半空連開了三槍。


    那三隻畸嬰全部命中,如同瞬間失去了動力的火箭,垂直掉了下去,如三枚石子掉入了翻卷的海浪之中,未曾泛起一絲漣漪。


    “控製失敗!宿主還擁有兩次機會,是否繼續嚐試。”


    那三隻畸嬰被我打落,卻有更多的畸嬰爬上了捕衛的機械殼,盡管捕衛的兩個機械臂仍舊不知疲倦的來迴掃蕩,卻不曾起到絲毫殺傷的作用。


    我探頭看了一眼捕衛身下,到處都是竄動的畸嬰,我就如孤島上的幸存者,沒有等來救命的船隻,卻等來了一群嗜血的鯊魚,它們包圍了我,一個個都在尋找機會爬上來,啃食我的血肉。我在期待星核給我帶來一個足以救我性命的好消息,我將希望完全寄托給了星核,然而它迴應我的卻是叫我的心瞬間跌入了穀底。


    砰砰砰!


    “繼續使用!”


    我繼續開槍打死了那幾個爬上來的畸嬰,打光了槍裏的子彈,咬著牙,將手槍砸了出去,這個時候還容得我拒絕嗎?那已經成了我活下去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不能成功,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我,隻能等著被那群該死的怪物啃食。


    七八隻畸嬰爬了上來,我已經開始絕望了,摸遍了全身上下,抽出了那把用牛囚角做的匕首,如困獸一般,咬緊牙關,攥緊了拳頭,深唿吸著,心髒嘭嘭的狂跳了起來,那劇烈的脹痛,使我麵部肌肉都抽搐了起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鬢角一滴一滴滑落,是的,我準備第三次釋放呶啡細胞的能量了。


    “控製成功!”


    就在我做出決定之際,捕衛的身軀驟然猛烈顫抖了起來,那七八隻準備朝我撲來的畸嬰一個踉蹌,竟從捕衛的背上掉了下去,我也是踉蹌的退了兩步,勉強站穩了身子,靠在了捕衛的背脊上,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整個人癱跪了下來,我幾乎激動的掩麵而哭,成功了!


    星核捕捉到我的想法,立即將指令下達給了捕衛,捕衛兩根胡亂揮舞的機械臂仿佛成了我的臂膀,將一隻隻企圖撲上捕衛背上來獵食我的畸嬰抓起來扔進了聚能箱。是的,聚能箱此刻已經恢複了正常,它可以通過消化汲取營養來給捕衛的神經核提供能量,足夠的能量可以使捕衛胸口上的光圈重新發射出粏素光線。


    “跑!往護牆的方向跑!”


    我興奮的指揮著身下的捕衛,它殘存的四隻機械足驟然加速,龐大的體型宛如海上乘風破浪的巨船,一路碾壓過去,不知道踩死了多少畸嬰。


    還有畸嬰企圖嚐試爬上來,卻點爆了我的怒火,我內心積壓恐懼情緒實在是已經到了臨界點,我需要得到發泄。兩根胳膊粗的機械爪被我當成了鋼棍,不再試圖將它們抓進聚能箱裏來積蓄粏素光線所需的龐大能量,而是一個個將它們砸成了肉泥泄憤。因為星核告訴我,失去了肉身組織的捕衛使用粏素光線需要極其龐大的能量,也需要足夠的時間,現在我不需要捕衛積蓄能量,我隻需要發泄,隻需要自己能夠安全的迴到基地,我甚至惡趣味的用機械爪抓住一隻畸嬰,快速旋轉,叫它如同掛在風扇上的蒼蠅一樣,活生生轉死它。


    然而,做這種沒味兒的事情是要遭報應的,我如一個帶上了黴運光環的極品倒黴蛋,總會有許多意外的災難在等待著我,等我得意忘形之時,給我來個狗血淋頭。


    轟——!


    天際傳來聲聲轟鳴,是兩架運輸機到了,好像是提前到了。我抬起頭,看著那如鯤鵬般籠罩而來的兩架龐大的運輸機,著實感到有些震撼。


    兩架運輸機並沒有飛向基地,而是轉了個彎,從左右兩邊對飛而來。


    啾——!


    無數枚炮彈從運輸機的機身下垂直墜落,安裝在機翼的機槍如同死神的咆哮,戰場瞬間成了地獄,無數畸嬰被炸的粉碎,宛如末世降臨一般。


    轟!!!


    嘭!!!


    嘭!!!


    炮彈如雨點一樣墜落,如不要錢一樣,炸的火光塵霧漫天都是,我的心髒已經竄到了嗓子眼。


    “跑!快跑!!!”我驚恐的咆哮著,手腳都開始發軟了,這哪裏是運輸機?!本根就是兩架體型龐大的轟炸機好不好?!


    嘭!!!


    嘭!!!


    嘭!!!


    大地劇烈抖動,像是突發了七級地震,震的我渾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從頭皮麻到了腳後跟,這是要進行地毯式轟炸嗎?!我已經無法判斷這兩架運輸機投放的是炮彈還是導彈,隻是知道,自己他女馬就要死了!


    我離水泥牆還有三四百米的距離,然而,此刻對我來說儼然就是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而來,一枚枚炮彈嗖嗖的垂直墜落,爆炸點已經跟到了我的身後,還有被炸成了碎肉的畸嬰肉塊砸在了我的臉上。不但如此,水泥牆上的機槍炮彈也紛紛朝著我控製的捕衛發起了攻擊。


    “把我甩上去!!!”


    報應來了,沒錯,或許我該慶幸自己的惡趣味竟然會成為自己救命的辦法。


    捕衛的機械爪抓住了我的腿,機械臂唿唿唿旋轉了起來,我已經看不清了眼前的景物,隻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飛速旋轉,我終於體會到了那隻畸嬰的痛苦,五髒六腑仿佛竄到了自己的胸腔裏,腦袋裏的左腦跟右腦都互換了位置,胃裏的食物與酸水從鼻腔與口腔裏噴吐了出來,糊的滿臉都是,在這個時候,我釋放了呶啡細胞的能量,隻求捕衛將自己甩出去之後,不會摔死自己,哪怕是摔殘了,那至少自己還活著。


    唿!


    我如一枚炮彈般飛射了出去,昏迷之前,我模糊的看到那隻被我控製的捕衛,瞬間被運輸機投下的炮彈炸的粉碎···真該慶幸······嘭!的一聲之後,我便失去了意識。


    ······


    ······


    ······


    “渴!”


    這幹澀沙啞的如金屬摩擦般刺耳的聲音是從我的喉嚨裏發出來的。我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柔和的白熾燈卻顯得異常刺眼。喉嚨裏像是含著火炭一樣幹燥難受,我想動動手腳,卻發現難以動彈,但我並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自己已經得救了。


    有人伸出手從我的後脖子穿過去,輕輕的將我扶了起來,那淡淡的清香有些熟悉,那人將水杯輕輕的放在了我幹裂的嘴邊,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是秦研。


    她帶著白色的口罩,隻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我張了張嘴,她輕緩的將水杯傾斜,溫熱的水緩緩流進了我的嘴裏,濕潤了我幹枯的喉嚨。


    “謝謝。”


    我的聲音還有沙啞,但已經不再顯得粗糙刺耳。


    她不做聲,輕輕的將我的頭放下,後腦勺傳來的刺痛感頓時叫我咧起了嘴,將腦袋往右側偏了偏,這才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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