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我們倆的另外那隻手通過沿著最近的木板一點一點探摸,觸摸到了一個方方正正的木板盒子,這麽大的方木盒子,不是棺材還能是什麽?


    我本來在人世間就練就出了對棺材盒子超強的敏感能力,自然一摸便知。


    而商詩也這麽快的反應,不知道是不是源於她對大別墅那房間裏的棺材盒子的熟悉?


    我們倆從瞬間的驚悸經由慌亂後逐漸過渡到了沉思,過了片刻後,我拉著商詩緩緩站了起來,扶牆而立,沉靜地說:“商詩姐,這洞穴裏莫名其妙出現了棺材,你覺得應該是什麽情形?”


    商詩此時也平靜下來了,她的手動了動,便冷靜地說:“我覺得這裏可能是個陵墓!”


    我在黑暗中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要不真地很難理解!隻是不知道那個老鄉親將我們領到一個古時哪位達官貴人的陵寢裏來幹什麽?”


    商詩沒有答話,陷入了沉默。


    確實,他對那位老鄉親一無所知,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又怎麽能對他的行為做出判斷?


    我靜默了一會後,搖了搖頭說:“哎,雖然我知道老鄉親將我領到這裏來一定有他的意圖,但是這裏黑燈瞎火的,眼前茫茫一片幽暗,一切都無法查知,看來我是要辜負他的一番心意了!商詩姐,我們退迴去吧!”


    我正要轉身的時候,沉默的商詩突然說話了,聲音還是很鎮定:“李醫生,先別灰心,如果這裏真是個陵寢的話,肯定不止這一個洞穴,裏邊也許還會有暗穴,既然是老鄉引你過來的,應該不會到此為止,或許那暗穴裏就會有什麽秘密呢?”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不過心頭卻還是忐忑道:“可是這黑燈瞎火的,要有的話,我們也找不到啊?”


    商詩沉靜地說:“我們隻需沿著洞壁不停地往前摸索,如果在洞壁的某處有個暗道,我們自然就隨著牆壁摸進去了,如果這是個前方沒有通路的死穴,那也不礙事,我們沿著牆壁轉一圈,也就轉迴來,也不妨礙我們什麽,你說呢?”


    我一聽,精神大振,沒想到讓這個聰明的女人跟了進來,反而卻是來幫我大忙的,我不由得暗暗增加了握商詩手的力度,向她傳達了我的感激和仰慕之情。


    隨之,我點了點頭,開心說道:“商詩姐,謝謝你的提醒,就依你的辦!”


    商詩晃了晃手,向我表達了她的鼓勵和支持。


    我便豪邁叢生、勇氣倍增。


    當下再不猶豫,牽著商詩的手繼續前行。


    牆上石壁越來越滑膩,地上也是坎坷不平,疙疙瘩瘩、磕磕袢袢的,也不知道是石頭還是骨頭。


    在黑暗中也實在辨認不出前進的方向,洞穴好象並不是方方正正的,所以並沒有弧度特別大的轉折處,感覺自己一直在前行一樣,如果真地一直在直線前行的話,那這個洞也真是忒太了。


    也不知道摸索了多久,我身後的商詩突然對我鎮靜地說道:“李醫生,你用手去摸對麵,另一麵牆壁又出現了!”


    第184章 屍體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心頭大駭,好一陣慌亂地狂跳,連忙凝集心神按壓了好久,才變得平靜了一點,便微顫著將手從空中轉了個向,探向了對麵,果然,很快我的手就有了質感,涼冰冰、硬邦邦的,還有點紮手,可不就是石壁。


    我冷靜下來,想了想說:“商詩姐,有沒有可能就是我們剛才進來時經曆的洞口那一段?”


    商詩靜靜地說:“有這種可能,我們往前繼續走吧,如果真出了洞口,就說明這是一個沒有通路的死穴!”


    如果不是呢?那前邊會是什麽?我的心頭不禁又是一陣亂跳,那種既興奮好奇又緊張不安的感覺,可真難描繪出是個什麽滋味!


    於是我牽著商詩的手繼續摸索著前行,誠惶誠恐中,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吧,我驀然感覺到黑沉沉的空氣好象在眼前突然抖動了一下,按理說,眼前一片漆黑,我是不可能看到什麽的,難道這種抖動來自於心底深處,我的眼睛在黑暗中還能產生幻影?


    可是,讓我萬分驚詫的是,我身後的商詩突然說了一句:“李醫生,我感覺到前邊好象有個影子閃過!”


    我駭然迴頭道:“影子?這麽濃黑的黑暗中,你怎麽能看到影子呢?”


    商詩想了想說:“按理說,是不可能看到的,但是如果一個人穿的衣服的顏色比較淺,和周圍的黑暗形成強烈的對比,並且在空氣中以比較快的速度運動,那段運動軌跡在我們的視覺成象係統裏會有一定的滯留,給我們的感覺就可能會是有一個影子在麵前閃過!”


    這個女人真是沒得說,在這樣恐怖的情境中,她還能如此冷靜,如此睿智地思考,真是絕了!


    不過她這一說,我的好奇又變得強烈了。


    如果真是有一個影子在前邊飄過,那一定就應該是我的那位鄉親了,可是為什麽在外邊洋洋灑灑的明亮大世界裏,商詩一點都看不到他,在這濃鬱的黑暗中,她倒看到了,反而是我看不到了,這是哪門子道理啊?


    我不敢怠慢,既然我的老鄉親在前邊驚現,那我可得緊緊跟上,別又讓他跑了。


    我拽著商詩匆忙往前摸索。


    走了大概又有幾分鍾吧,我迷蒙中突然感覺前方好象又不是那麽黯淡了,怎麽說呢,就如同空氣在由漆黑逐漸往灰黑過渡一樣,而我們現在置身的地方,應該就是這種漆黑和灰黑色交界的地帶。


    我甚感詫異,便把這種感覺和商詩講了。


    商詩安靜地說:“是的,我也有這種感覺,可能前邊是個出口,有光線透進來,不過根據剛才行走時的判斷,應該不是我們進來時的那個洞口,我們再往前走走看吧,要是出去了也好!”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緊緊牽著商詩繼續前行。


    果然,一如商詩所料,越往前走,那種濃鬱的黑暗越來越淡化,經由灰黑色的轉化以後,最後甚至慢慢有了點灰白的感覺,再走了一截之後,眼前就徹底變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如果近在咫尺的話,人物甚至可以辨析了,因為我迴頭看了一眼商詩,商詩的身形在蒙蒙的霧色中已經隱約顯影了。


    我基本認為前方不遠處就將是出口了,心裏安定了很多,便平靜地繼續前行。


    我心神鬆懈下來,精神就不再高度集中了,眼神也變得有點隨意散漫,就這麽安然地走著走著,在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時候,我前邊茫然一片的塵霧裏,突然驚現一個灰色的影子,雖然前邊的空氣也是黯淡的霧影,但是就如同在灰淡的霧影中,那霧氣又通過移形變幻格外幻化出另一團影子一樣,我以為是自己眼神渙散產生了幻景,連忙抬手揉了揉眼睛,這下就看得真切了,肯定是一團實在的影子,看起來似乎還比較嬌小,不象先前那個老鄉親的影子,在前方還比較遠的地方急速往前飄蕩著。


    我大吃一驚,顫聲正要問:“商詩姐,你看到前方那團影子了嗎?”


    我這句話才起了個頭,剛喊出一個“商詩姐”,前方那團影子飄著飄著,突然墜了下去,我大駭,便把這句沒說完的話轉口改成了:“小心!”我以為前方那個影子跌倒了。


    商詩在後邊緊握了一下我的手表示安慰,有點好奇地說:“李醫生,我好好的啊,你放心!”


    商詩以為我在喊:“商詩姐,小心!”


    我笑了笑,正打算真地安慰她一下呢,突然,我褲兜裏的手機在這個時候不識好歹地猛地打起顫來。


    誰在這麽個時候給我打起電話來了?其實,時候沒錯,現在外邊還是大白天呢?隻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有電話響起,確實讓人覺得突兀,那抖動的手機都不自覺被染上了離奇色彩呢!


    我頗覺詫異,不由自主就將手機掏出來,借助手機屏幕上那來電時帶起的一點點亮色,我隨意地看了過去。


    可能就在我的視線凝集到了屏幕上那兩個字的瞬間,沒有任何道理可講,我的麵容就僵硬了,眼神就凝固了,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一陣打顫,那是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悸顫,所以它將我的手也晃得厲害,連帶著商詩的手也跟著震顫。


    你不怕不行,因為,是“屍體”給我打來了電話!


    商詩難以理解我的反應,所以她好奇地問:“怎麽啦?李醫生,誰來的電話?”


    我沒有理她,而是靜靜地摁下接聽鍵,舉到耳孔旁邊,抑製住胸腔裏的波濤洶湧,凝重而遲緩地張開了口,聲音來自心底,不過卻象穿越了一千年,我問:“喂,你好,請問你是誰?”


    話畢,我的心一跳,等著屍體說話。


    沒有反應。


    等了片刻,還是沒有反應。


    我的心又是一跳,無奈,便提高音量、增強語調說:“你好,請說話,請問你是誰?為什麽要給我打電話!”


    還是沒有迴音,對方就如同一具千年古屍一樣,穿越到了現代,根本不具備和現代人交流的能力,又或者是,他隻是想通過給我打電話捉弄於我!


    被他如此戲耍,我徹底怒了,擯棄了一切害怕,衝著傳話孔就猛然歇斯底裏地狂唿濫喊道:“你丫的是人還是鬼,是人給我滾出來,是鬼給我滾迴去,這樣偷偷摸摸、藏頭露尾的算什麽玩意!”


    我毫無征兆的狂躁嚇著了商詩,她拉著我的手一顫。


    我毫無征兆的狂燥不僅嚇著了商詩,好象還嚇著了前邊剛才看到的那團灰影,剛才他冷不丁地跌了下去之後,就再也看不到他了,被我一頓暴喝,他驀然又在前邊出現了,不過隻是一閃,瞬間就無影無蹤。


    我被詭異事件的連番轟炸,嚇得滿腦子神經都快散亂了,好在有商詩緊緊拉著我的手,保護她的使命感和她柔滑的手給我帶來的慰藉都給了我堅持下去的勇氣,所以我的腰板仍然堅挺,雖然我的聲音在顫栗:“商…商詩姐,你看到剛才那個一閃即逝的灰影了嗎?”


    商詩迴握了一下我的手,對我以示安慰,然後才沉靜地說:“李醫生,別害怕,我剛才在你接電話前就已經看到他了,後來他突然就隱沒不見了,你接電話時有點緊張就是因為害怕他嗎?如果是的話,就不用慌了,我已經看清了,他剛才突然又現身時,我仔細看了一眼,是個小孩,不會錯的!”


    第185 密室的棺材裏藏著一個小孩


    我駭然轉身,脫口驚唿道:“小孩?這個洞裏怎麽會有小孩呢?我的老鄉親怎麽會變成小孩呢?”


    商詩搖了搖頭道:“我們還是別妄自揣測了,再往前看看,如果能看個究竟,不就清楚了嗎?”


    商詩俊朗的麵容在我麵前模糊的雲霧中泛著冷靜的幽光。


    我愣了一愣,這時才猛然發覺,隨著我們偏離那個洞穴,漸行漸遠,眼前已經由灰蒙蒙的一片變成了蒙蒙亮的一片了,雖然仍然暗淡模糊,但周圍的環境已經依稀可辨了。


    於氤氳的塵霧中,我辨清了周圍的形勢,我和商詩所置身的地方就是一個暗道,這個暗道似乎還不完全是天然的,因為周圍石壁上的石頭象是經過打磨修葺的,頭頂的石壁雖然怪石嶙峋,布滿了參差不齊的鍾乳石,但感覺它們的基礎卻象是經過磨礪而形成的深厚廣闊的天花板,或許這些怪石和乳石是在經過千年歲月風霜的洗禮後又逐漸形成的吧!


    暗道不是很寬,也就是象我這樣高度的成年人向左右極力伸開臂膀所形成的寬度吧。暗道並沒有筆直伸向前方,而是在前方依稀可辨之處拐了個向,不知道又要拐到哪裏去!


    既然已經可以人麵相照了,我自然而然就鬆開了一直緊緊拉著商詩的手,一方麵是一直拉著,手都酸麻了,另一方麵我感覺到商詩一直被牽著,好象有點不自由的味道了!


    我迴身向她招了招手,緊走幾步,來到那個拐角處。


    往右邊探頭那麽一看,神情頓時一凜,眼前的情形令我大吃一驚。


    原來暗道已經到此為止,往右不再是通道,而是驚現一個密室,說密室其實也不準確,因為眼前的空間雖然是灰暗朦朧的,但明顯有陽光在靜謐的空氣中沉浮飄忽。哪裏來的陽光呢?


    同時,我也看到了,在密室的中央位置,在朦朧的光影裏,竟然又有一口棺材盒子在其間隱約閃爍,迷幻深邃、神秘莫測,渾身似乎在泛著幽綠淺藍的熒光。


    而就在我麵前的地上,還靜靜地橫亙著一個聳人聽聞的神秘物事呢!那是一個墳堆,長條形的,恰恰象個死人的形狀,墳堆的頭端正好在密室和暗道的接壤處,還莊嚴地豎著一塊木條,尾端則綿延延伸到了密室裏頭。上邊的土粒看起來還是鬆散的,有一股潮潮的味道,似乎是新立的墳堆。


    商詩已經在我旁邊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她也是一臉驚異。


    我駭然問她道:“商詩姐,你看這象是什麽地方?”


    商詩迷惑地搖了搖頭,徑直走向了前方,我跟著她在密室裏繞了一圈,就對密室裏的情景了然於胸了。


    陽光是從密室右前方那個小角落裏流瀉出來的,到那個地方抬頭一看,讓你不得不驚歎大自然的奇觀,這座懸崖峭壁在外邊看的時候就知道,用壁立萬刃形容一點不為過,可就是這麽一座高聳入雲的龐大陡壁,卻愣是從中開了一道縫隙直達天頂,密室的天花板很高,所以要高高仰起脖子,使勁調整眼神,才能透過石壁的縫隙徑直望向遙遠的天際,如果心力和眼力足夠,你甚至能夠模糊感覺到在外邊那個浩瀚世界裏那一線貫天的奇觀。


    陽光就是從這一道天縫裏魚貫而入,然後再通過密室裏漂浮塵埃的散射掩映,淺淺淡淡地漾滿了整個室間。


    密室的左前方一角裏,則散落著一些圓滾滾的蘋果那麽大小的東西,模模糊糊,看得不是很清楚,在那個角落凝神細聽,隱約還能聽到潺潺的水聲虛無縹緲地傳來,仔細辨認這個角落裏的石壁,用手去探摸牆壁上的石頭,才感覺到有絲絲縷縷的風從指縫間拂過,彎著身子將臉貼在上邊去看,臉上都有涼風吹過的感覺,這時才知道原來這邊的石頭壁上也有一道細細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石縫,隻不過它不是通往天頂,而似乎是通向某條地下暗河的河道。


    除此之外,密室裏就隻剩下中央位置那口棺材了。


    密室裏除了那個墳堆所在是土之外,其餘地麵還真就是石板砌就的。那口棺材盒子就靜靜地躺在中間的石台上!


    因為屋裏實在沒什麽可觀看的了,所以我和商詩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凝集在了它的上邊。


    我們對望一眼,心意相通,就齊刷刷往那口棺材盒子悄然挪動腳步。


    密室其實並不大,但我們走得很小心謹慎,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因此,用了好一會功夫,我們才雙雙站到了那口棺材盒子旁邊。


    我們默立片刻後,再次對望一眼,自然就知道了接下來要做什麽了。神情同時一凜。


    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後,對商詩靜靜地說:“商詩姐,你退開一點,我開棺材的經驗豐富,足可應付自如!”


    商詩想了想,可能也覺得站在我旁邊會妨礙我開棺,便點了點頭,悄然退開了幾步,我目測了一下距離,覺得如果屍棺裏有驚變,這點距離至少可以保證在驚變那一瞬間商詩不會受到波及,才略微放下心來。


    我咬了咬牙,跺了跺腳,往手心裏粗重地噴了一口氣之後,就晃肩膀甩胳膊拉開了架勢。


    由於密室裏光線比較暗淡,這口棺材瞧得也不是很清楚,隻是隱約覺得木料敦實,外表鮮亮,不象是純粹的黑色,似乎發出藍綠的幽光,鼻子裏還能聞到淡淡的清香。


    我晃了晃心神,便將手掌抵在了棺蓋的一角,我瞅準方向以後,打算將棺蓋往偏離商詩的對側方位強推,這樣避免棺木滾下來激發什麽怪異現象後直接傷及商詩。


    我返身對商詩再次說了一聲:“商詩姐,我推棺了,你小心!”,之後,我再不猶豫,揉身而上,手掌猛然發力,棺蓋便在我的一聲唿喝中轟然洞開,砰地滾落到地上。


    隨著棺蓋砰然掉地,我自己也象個彈簧一樣,倒跌而出,砰然栽倒在地上四腳朝天。


    不是因為有什麽神秘的力量將我激飛,而是在棺蓋脫離本來位置失去重心即將墜地的刹那,棺材盒子裏那具屍體突然在我眼前活生生地坐了起來!


    它坐了起來後也並沒有張牙舞爪揮動幹枯的胳膊猛然攻擊我,是我自己一瞬間魂飛魄散之後所產生的本能反應。


    商詩幾乎在同時驚唿一聲,奔跑過來將我扶起,滿臉駭然兼帶關切的神色,我偎依在她溫暖的懷抱裏,依然沒有迴過神來,滿臉皆是驚恐的表情。


    商詩焦急地唿喚著:“李醫生,你怎麽啦?你沒事吧!”


    在商詩一聲聲深情的唿喚中,我逐漸迴到了陽間,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愣是可以讓一個人業已冷凝的元神得到溫化重新複蘇。


    意識恢複後,我怕商詩過分為我擔心,便扭頭對她笑笑,若無其事地從她的懷抱裏站起,甩了甩胳膊,抖了抖身上的土,強自壓下心頭的驚悸,對商詩釋然一笑說:“哦,沒多大事,我剛才推棺材蓋子時用力過猛,下盤一下子沒站穩,被推力反彈了迴來,現在沒事了,商詩姐,天不早了,我們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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