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零錢,想了想,還是買了三個人的票,因為,我不想挖社會主義的牆角,我的處世原則曆來就是:社會主義可以負我,但我絕不負社會主義!


    沒等多久,乘客陸續上車,很快,車就啟動了。


    可能是車上的乘客實在稀少,所以我那團影子鄉親也不選擇座位了,就在稍微偏離人多的地方安坐了下來。


    我領著商詩悄悄地坐在他的後邊幾排位子處,心裏已經開始有點發慌了,最後隨著車在鄉村小路上的顛簸前行,我的心也就徹底地跟著顛沛流離起來。


    因為,隨著車越行越遠,或者毋如說愈行愈近,便使一切變得非常明朗,無疑,今天這位老鄉親的目的地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和商詩的大別墅。


    要不我實在難以相信會有這樣的巧合:我和商詩從大別墅出發去太平間看他了,而他又恰巧從太平間將我們領了迴來!


    我的老天,他又怎麽能認識商詩的大別墅呢?


    他將我們帶迴大別墅要幹什麽?


    我望著窗外飄過的場景,有了越來越熟悉的感覺,果然,在車行至下一個站靠邊停車的時候,那位老鄉親領著我們下了車。


    這種鄉村小道上所謂的車站,其實並沒有站牌,隻不過是附近想要坐車的鄉民習慣於在這裏等車,便自然地在這裏形成了一個車站。


    而這裏離我們那條通往深山的田間便道近在咫尺。


    當老鄉親領著我們去向那條田間土路的時候,我已經沒有多少驚訝了。我反而有點好奇地看向商詩,想知道她是什麽表情,結果讓我好奇的是,商詩也隻是滿臉好奇而已,一點都不懼怕。


    也許是老鄉親影子裏透射的溫和氣息感染了我們吧!


    我們靜靜地跟著他趟過田埂,邁上山路,拐上山凹,深入叢林。


    老鄉親可能知道叢林並不好穿越,所以他還是領著我們走山路,即便七拐八彎地,路途曲折、關山迢迪,但他還是在午後幽靜的山間馬路上默然飄行,如果他知道我已經開辟了一條直行道,會不會選擇那條捷徑呢?


    由於叢林裏陰氣加重,加之太陽光被高空中飄搖的樹蓋和枝條所遮擋,所以光線對比不是那麽強烈了,我覺得老鄉親的影子似乎要比剛才清晰了一些,不過仍然還是朦朧散淡,難以察覺。


    當老鄉親領著我們在山路隨形就勢走了大半截之後,我的心已經徹底沉了下來,當然,也有可能是放了下來,因為我在想,他會不會是因為太平間裏呆得憋悶,想要到豪華別墅裏來做迴客享受一次,一會可要拿什麽來招待我這位苦難深重的老鄉親呢?


    不過,他可千萬別是因為太平間裏的棺材盒子呆得太憋屈了,想要住到豪華別墅裏來,所以我的心又難以避免地驚惶失措!


    我看商詩的神情雖然是疑雲遍布,但總體上感覺,她仍然是平靜安詳的。或許,她跟我第一種想法是一致的吧!當然,她們篤信佛教的,還真不知道她會有什麽異乎常人的觀念呢!


    正在我海闊天空地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邊飄著的影子突然間拐向了!


    我的心猛然一跳!


    本來已經接受了他要去別墅的離奇想法,冷不丁他又殺你個措手不及,我可憐的鄉親,你到底要玩什麽花樣?


    我趕緊幾步邁了上去,這要是進了叢林,跟蹤起來可要費點勁。


    老鄉親拐入叢林處也是一排排白楊和垂柳之間的一個比較大的豁口所在,和我之前領著商詩開辟林中秘密通道所進入地點的地形類似,不過我們進入的那個敞口還要往前一些,已經瀕臨別墅,並且方向是通向森林的外緣,而老鄉親拐入的方向卻是叢林的內核。


    他將我們引入到密林深處去幹什麽呢?


    老鄉親並不象我那樣,用他的影子去和麵前橫七豎八的枝杈硬拚,這團影子就好象具有靈性一樣,在枝杈的空隙中飄忽前行。


    我其實很想走到他前邊去替他披荊斬棘,不過因為不太懂得他的想法,還是不敢貿然向前,萬一引起了他的誤會或者幹擾了他的進程,那可不知道會有什麽壞影響。


    我趁剛開始時地勢相對還比較開闊不會跟丟老鄉的機會,迅即迴頭看了一眼,商詩緊緊跟在我後邊,我放下心來,就迴頭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了老鄉親的影子上。


    走著走著,我突然有種感覺,這裏雖然不如我所開辟的那條秘道那樣寬敞,但這裏好象天然就形成了一條林中小路一樣,除了剛開始的開闊地帶,一直往裏走也並不是特別狹隘,兩旁的樹木雖然龐雜散亂,但相比於其他區域的布局已經顯得很有規律了,枝杈樹條雖然時不時地會拂到臉盤上,但真還沒有碰到哪根粗大枝條橫亙在眼前擋住去路的情形,我模糊當中甚至感覺和我那晚為了商詩夜奔所誤入的林道有點類似。莫非我那天晚上就是從這裏拐進去的?


    我不敢多想,緊跟其後,碰到一些明顯伸出到我們前進方向裏來的大枝條,我就下意識地揮手喀嚓將它們折斷,方便後邊的商詩前行,每折一次,我的身形有所受阻,便就要往前奔跑一陣。


    到後來,我後邊的商詩看出了我的處境,就在後邊安慰我說:“李醫生,你隻管往前跟就行了,不要管我,我走這點山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商詩真是善解人意啊,不過我也相信了她的實力,便點了點頭,不再分心照顧她,晃身跟上。


    這段路可真是夠曲折的啊,老鄉領著我們一會走“之”形,一會走“s”形,越來越深入,越走越冷清,在這深山老林裏,林木繁茂,很多樹幹足有十人都圍抱不過來之勢,整個上空都是濃密的樹蓋,大冬天的,好多樹梢上那葉子還碧綠淡青著呢,滿滿地墜在樹蓋上,層層疊疊、互相掩映,遮天蔽日,而它們下邊被塵封的空氣就愈加顯得陰沉了,叢林深處寂靜無聲,除了耳邊唿嘯的山風和遠處哀號的鬆濤陣陣傳來以及偶爾幾聲蒼涼淒厲的鳥鳴隱約不定,便再也沒有任何聲響了。


    在這樣萬籟俱寂的情境下,我才突然動起了要去辨聽老鄉親腳步聲的離奇念頭,可是由於有商詩和我自己腳步聲的混雜,我發現這樣的工作已經很難完成,因為我自己的腳步在往前匆匆邁動,同時還有商詩的腳步在不停傳來,在這幽深的叢林裏,聲音甚至還失去了方向感,連商詩的腳步聲都不象是從我後邊傳來,而象是來自四麵八方,所以我根本就很難憑感覺去分辨到底踩踏出了多少次聲音,而我又不可能凝集心神張開耳孔去靜聽,因為我的大腦裏的大部分意識都要用在影子的跟蹤上。


    好在在這陽光散淡、空氣幽暗的密林深處,我那老鄉親的影子好象又略微清晰了那麽一點點,這就使我的眼睛倒不至於太酸苦。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穿越了多少叢林,爬了多少山坡,最後走著走著,我的前方不遠處突然一亮,光線驟然變強,隨著影子引著我往前靠近,眼前就越來越豁亮了,就如同此前一直在黑暗的隧道中穿行,突然就見到了洞口一樣。


    我竟然感覺到有點興奮,又往前疾走了幾步,一會兒,那團影子就已經站在了那個“洞口”,在分外強烈的光線中,他的身影又淡化了下去。


    我不敢大意,趕忙眉頭一擠,眼神一凜,又增加了幾分眼力,保持住我鄉親身影的清晰程度,雖然仍是那麽隱約飄忽,但也足以分辨了!


    鄉親的影子在樹洞口略做停留,等我們靠近一點了,他的身影突然就往下直掉,我大驚,天,莫非他不小心墜崖了?


    第182章 神奇的絕地山穀


    我趕緊撲了過去,等我站在兩棵距離相對比較遠的高大樹幹間隔出來的洞口上往下那麽一望,這才放下心來。原來這裏並不是什麽懸崖,而是一條往下斜行的山路突然驚現在我們麵前,山路很窄,也就僅容一個身位通行,兩邊是齊腰深的雜草叢,象蘆葦、狗尾草、常青騰、蒲公英等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由於是冬天,有的枯黃,有的幹澀,有的略微泛青,整體上一副青黃不接的樣子。


    感覺這條山路原來並不是路,好象就是從雜草叢中踩踏出來似的。而且一直往前延伸,雖然坡度很平緩,但卻深不見底。我對麵前亮堂堂的一片很是不解,於是抽空抬眼看了一下前方形勢,這才驚奇地發現,這裏竟然是原始森林裏天然形成的一片天井,遙遠的前方全是高聳入雲、壁立千刃的懸崖峭壁,雲團和霧靄貼著壁頂在上空翻騰纏繞、渾然不清,懸崖峭壁頂上的山峰影影綽綽,如同懸掛在半空,而峭壁上也爬滿了很多騰條枝葉,將它們編織成了廣闊的一片垂直而下的綠毯。強烈的陽光就是從翻騰的雲霧、綠色的織錦中穿透進來,將這個自然天成的大裂穀渲染成了光明而隱秘的神奇大世界。至此,我方才知道,我現在所置身的這個洞口,應該是這個大峽穀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


    老鄉親將我們領到這樣的世外絕境裏來是要幹什麽呢?


    眼看著,老鄉親已經走下山路一定的距離了,我不敢怠慢,趕緊如影隨形,激旋而下。


    山路的起始段,一片雜草叢過渡過去之後,也還是幽密的森林,隻不過不是分布在平地上,而是坐落在和山路一體的平緩斜坡上,放眼過去,也是無邊無際,走過這一段林間雜草叢之後,山路便往左拐了個向,然後前邊左側方向便再無森林了,全是茫茫一片的雜草,而右側的森林還繼續往前柔和地延伸,到前邊小路盡頭的地方,劃了個弧度向右,應該那邊還有。


    我越走越好奇,全身心都投入到這片神奇境界裏來了,心裏還有點莫名其妙的興奮呢!


    |5|果然,走到這條路眼前能夠看到的盡頭之後,它並沒有終止,而是隨著右側樹林的弧度,又拐向了右去。


    |1|站在這個拐點處望去,就看到穀底了,果然,這片森林一直延伸到了穀底,而左側剛才放眼看到的茫茫雜草叢延伸到了穀底後,竟然轉眼一變,不再完全是雜草叢了,而是突然移行出一片樹林,不但樹木蔥蘢,而且樹葉繁茂,尤其令人驚奇的是,枝頭好象還墜滿了圓圓的東西,難道是一片果樹林?在這茫茫草叢中突然毫無過渡地出現一片果林,實在是驚天奇觀!


    |7|我後邊的商詩肯定也是看到了這樣的盛景,嘴裏也是驚咦不斷、嬌唿連連!


    |z|轉眼間,我已經跟隨老鄉親來到了穀底,山路到達穀底和穀地相接後,便徹底終止,和穀底渾然一體。


    |小|穀底實際上就是一片平地,包括左側移行到穀地的雜草和其間的果林,以及右側過渡過來然後爬行到穀底裏來的森林,現在我所置身的位置實際上就是左側雜草和右側森林接壤的邊界地帶,令人驚奇的是,不論左側雜草還是右側森林,終究都是生命在綻放,而這一中間地帶就完全是空白地帶了,一根毛都沒有,全是紫紅泛黑的土疙瘩,似乎經常有人在上邊踩,因為站在上邊已經感覺很平實了,沿著中間空白地帶一直往前看過去,在那端的懸崖根部,竟然有白茫茫的水霧在不停地往上翻騰盤旋,而且還有潺潺的水聲傳來,似乎貼著懸崖壁還有溪流或者水池之類的水景。


    |說|我很想過去看看,不過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因為老鄉親已經拐入了右側的森林裏,就如同他在去別墅的山路上拐入到這片深邃神秘的叢林裏來一樣。


    |網|我迴頭看了一眼商詩,見她神色安然,身姿婉轉,也就放下心來,緊跟著也拐了進去,這片穀地森林應該不是很大,再往前穿一會應該就到了懸崖峭壁邊上,真是不明白老鄉親要將我們引到懸崖根底幹什麽?


    反正就是這麽方寸的地方,我心想,緊跟著他走到頭也就到目的地了,我的心神便開始鬆懈下來,凝集在那團影子上的視線也就鬆散了一點。


    然後就這麽走著走著,我突然驚訝地發現,老鄉親手上的樹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沒有了,難道已經走到了目的地,不需要樹葉做參考了嗎?


    我正在驚訝當中還沒迴過神來呢,我眼前的影子突然不見了,我大驚,使勁揉了揉眼睛,發現不是自己看花眼了,確實是不見了,剛才明明就在前方的啊,我除了想了會樹葉沒了的事,視線一直也沒有離開過他,怎麽突然就沒了呢?


    我駭然失色,來不及細想,猛然撲了過去,從一堆灌木叢中切入進去,讓我驚恐的是,前方已經沒有森林了,幾叢中低高度的灌木叢過渡過去之後,就已經是懸崖根底部了,抬頭一看,懸壁直聳入雲,隱約僅現一線天,插翅也難飛,即便他隻是一團影子,我也不相信他能飛越出去。怎麽一眨眼間就沒了呢?


    這還不是最令我驚恐的,最令我驚恐的是,我在驚奇當中還沒有迴過味來呢,耳邊驀然間竟聽到了商詩也在惶急地唿喚:“李醫生,你在哪裏?”


    然而,這也還不是最令我驚恐的,最最令我驚恐的是,商詩的唿叫明明就如同在耳旁,當我本能地迴身尋找她時,我竟然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我大急,這可是我親愛的商詩姐啦?我亮開嗓子心急如焚地拖長聲音大聲唿喚道:“商…詩…姐,我…在…這…裏,你…在…哪…裏?”


    洪亮的聲音在空曠的山穀裏迴旋激蕩,一層一層地蕩漾開去,在幽密的山穀裏,情形顯得十分詭異。


    有了片刻的沉默,然後我就聽到了商詩的聲音,她的聲音竟然帶著好奇:“李醫生,我怎麽聽著你的聲音就象在我身邊,但是就是看不到你呢?”


    我心念大動,撓頭想了想,既然商詩也是這種感覺,如此說來,我和商詩實際上就在一起,隻不過是被什麽幹擾了視線而已?


    我低頭想了想,便有了主意,我對商詩說:“商詩姐,你站著別動,嘴裏不停地說話,然後我通過你的聲音,過來找你!”


    商詩靜默了一會,然後便聽從了我的話,嘴裏就“嘰哩哇啦”象是在念“歐嘛呢嘛呢轟”一樣,都到了這關頭,她還想著她的佛祖,我真是無語了,隻能苦笑連連。


    我不願意去聽她的咒語,隻是憑感覺捕捉其聲音就行了,隨著聲音越來越近,我的商詩突然就在眼前出現了,讓我大感驚詫的是,她隻不過是站在我剛剛切入進來的那片灌木叢的後邊沒有鑽進來而已,而我也隻不過就是循著聲音穿越了幾堆灌木叢而已。


    難道就是這些灌木叢搞的鬼?


    商詩也看到了我,眼神有點緊張地急步走了過來。我對她點頭微笑了一下,說:“商詩姐,你剛才一直就在這裏嗎?”


    商詩皺著眉頭不解道:“是的啊!”


    我得到了確切信息,便轉身去留意那堆灌木叢,這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剛才心神全集中在那位鄉親身上,根本沒有去在意這些灌木,這下我才驚奇地發現,這些灌木其實不是灌木,隻是其外形表現得象灌木而已。實際上,它就是我和商詩在開辟森林密道到了最末端時商詩曾經好奇地去觀摩的那種怪樹,以前真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樹,沒想到在這樣神奇的穀底裏竟然發現了這麽多叢。


    我衝著商詩喊道:“商詩姐,你快過來看,這樹是不是就是上午咱們穿越叢林時看到的那種?”


    商詩已經走到了我旁邊,她妙目流盼之下,就看清了眼前情形,也是驚咦一聲道:“啊,真地誒!這裏怎麽這麽多啊?”


    不過我已經無心去分析這些玩意了,因為找到了商詩,我所有的心神就又轉移到了那位老鄉親身上。


    我擔心又和商詩失散,就一把拉過商詩的手說:“商詩姐,我們不能在這耽擱了,趕緊去尋找那位老鄉,你跟我來!”


    商詩自然也意識到了眼前的處境,所以她沒有掙脫我的牽拉,順從地跟了上來。


    雖然握著商詩那柔嫩滑潤、美妙無邊的小手,但我此時真地沒有一點心思去享受這種美感。我心裏想的全部都是老鄉去哪裏了?他領我們到這裏來幹什麽?


    拽著商詩往前走過那些灌木叢後,眼前有一片小小的空地,再往前就是絕境了,我呆立當場,茫然四顧,一籌莫展。


    這時,我身邊的商詩突然甩脫我的手,往右前方的懸崖根底奔了過去,我大驚失色,好奇地看著她嬌小的身影。


    商詩在懸崖壁上懸掛著的一叢綠色藤蔓和爬山虎之類的東西前停住了腳步,她略微彎下身子探了探頭之後就迴頭衝我驚奇地喊道:“李醫生,快過來看,這裏有一個山洞!”


    第183章 我和商詩進入一個詭秘的陵墓?


    我大感意外,幾步奔跑了過去,站到商詩旁邊,低頭那麽一望,果然,在綠色藤蔓上鑲嵌著的片片綠葉的間隙裏,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隱約閃爍著它神秘的麵紗。洞口很大,足有兩個人那麽高。


    難道我那位老鄉親鑽進洞裏麵去了?


    我直起身來對商詩說:“商詩姐,我想進去看看,你在外邊好好站著,等我出來,好吧?”


    商詩堅定地搖頭,滿臉堅毅地說:“不,李醫生,我要跟你一起進去!”


    我有點猶豫道:“我怕裏邊有危險,商詩姐,你還是別進去了,就在外邊等我,乖哦!”


    商詩咧嘴笑笑,嘴裏卻很沉靜地說:“佛祖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李醫生,在這樣的關頭,我又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進去呢?”


    我轉身感動地看一眼商詩,點點頭道:“那好吧,我們一起進去,不過洞裏邊會很黑,我在前邊摸索著走,你拉著我的手在後邊跟著,無論碰到什麽情況,我們的手都不能分開,你明白嗎?”


    商詩輕抿了一下嘴唇,剛毅地點頭,並主動把手伸給了我。


    我凜了凜心神,滿臉肅靜,一隻手一把將她的手拽過,另一隻手撥開了眼前的藤條,待到商詩迴握住我的手,並且用緊了力量,我才放下心來。當先踏步鑽進了洞口,一股濃濃的黑暗頓時將我吞沒。


    我對著深不見底的黑暗遲疑了一下後,便再不猶豫,牽著商詩的手摸黑前行,商詩的步履和心神看來都還算舒緩,我拉著她的手走得流暢自然,一點阻力都沒有感受到,畢竟是念佛吃齋的女人,竟是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我不禁暗暗佩服。


    一開始的地段地板很堅實,似乎是有人常走踏出來的路麵,走在上邊平平穩穩,偶爾有點小石疙瘩,一點都不礙事,一開始我是扶著洞壁走的,洞壁似乎全是石頭,摸起來硬硬的,還有點紮手,摸著摸著,石頭上就逐漸變得有點滑膩了,冷冷濕濕、黏黏糊糊的,似乎是岩漿之類的東西,腳底下也變得鬆鬆軟軟,應該就是沒有被踩緊過的土路,我吃了一驚,既然這裏沒人走過,難道我走岔路了?


    我忙伸手想去觸摸洞的另一邊牆壁,結果一摸摸了個空,我大吃一驚,剛才走起始那段路的時候,我隔那麽幾下就會伸長胳膊去摸一下對麵的牆壁,還都是能摸著的,這一下突然就摸不著了,看來這個洞並不是個等寬的隧道之類的東西,越到裏邊越寬越廣,很有可能就變成個神仙洞府了,如果這裏邊海闊天空、百洞連環,這可讓我們如何前進啊?


    商詩看我停滯不前了,便好奇問道:“李醫生,怎麽啦?你看到什麽了嗎?”


    我在黑暗中還習慣性地搖頭說:“我們可能走岔路了,因為這地上鬆鬆滑滑的,牆壁上也黏黏糊糊的,不象有人經常走過的樣子!”


    商詩沒有迴答我的話,她的腳在地上弄出些聲響之後,突然身子就帶著我的手下傾,我大驚,以為商詩滑倒了,趕緊拽著她的手使勁往上拉,誰知商詩並沒有順著我的力道往上提,反而將身子定在了半空,我嚇得手連忙緊握,不敢有半點鬆懈,正在兀自驚奇當中呢,便聽商詩半傾著身子驚咦道:“咦,李醫生,你用腳踢踢左邊,好象有塊豎立的木板?”


    我聞言大奇,連忙用左腳探了探,果然,隨著我的腳尖的點觸,黑暗死寂的空氣中發出一陣一陣悶悶的沉響,通過腳尖的感覺和傳出的聲音來判斷,定是木板無疑。我驚唿道:“果然有塊大木板,這洞裏怎麽豎著這麽一塊大木板幹什麽呀?”


    在強烈好奇心驅使下,我也奮不顧身地蹲下身子來,由於失去我上拉力量的牽製,商詩便完全蹲在了地上,當然,我自己也整個蹲在了地上,很明顯,我們倆的意圖都是想去試探一下這塊木板的全貌。


    結果大約一分鍾後,我們倆幾乎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道:“這是口棺材!”


    在濃鬱的黑暗中,我無法知道商詩的神情,但是我卻通過她手的微顫感覺到了她的驚訝或者說是驚悸。


    不過,其實我自己的這隻手也在抖,所以我還難以排除是不是我手的抖動帶動她的手在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太平間美麗女屍/女屍奇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百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百草並收藏太平間美麗女屍/女屍奇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