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我聽得真切了,聽真切了,我這心裏也就快要氣爆了,這個關興,作為病房幾十條生命一夜的掌門人,竟然不允許下級大夫去打擾他。這,這,這還叫個醫生嗎?我想著想著,連心裏的想法都開始打顫了。不過我還是得向王征弄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否則我還真是很難相信這樣的情況。我平複了一下情緒後,問王征:“你能把詳細經過跟我講講嗎?包括你是怎麽發現這個病人躺在這裏的。”


    王征低頭沉吟了半響,才毅然抬頭說道:“情形是這樣的,昨晚關老師帶著我巡視了一遍病人後,然後就讓我留在病房值夜,他自己上休息室,說如果沒有什麽大事,輕易不要去打擾他,結果在後半夜大概淩晨兩點的時候,我聽到這個病室有病人在哀號,過來一看,發現30床在床上痛得死去活來的,護工正在給他擦額頭上的汗珠,我給他開了兩片止疼藥,但是吃了以後也不怎麽管用,我給他查了查體也沒發現有哪裏不對,我看病人實在痛苦,又擔心自己經驗不足延誤病情所以就打休息室電話給關老師,說有個病人病情嚴重急請處理,關老師有點不高興地掛了電話,幾分鍾後倒也來了,我就跟著他一起進了這個病室查看30床,可是奇怪的是,我們進門的時候,還聽到這個病人哼哼著呢,等我們站在他的床前,他竟然突然停止了呻吟,隻是臉色突然變得煞白,眼珠好象還有點發顫,關老師俯身給他查了查體,然後直起腰來狠狠瞪著我說,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嗎,你大驚小怪幹什麽呀,存心不想讓我休息好是不是?我戰戰兢兢地說,不是的,剛才這個病人真地痛得死去活來的很難受。關老師就說,病人喊痛是個什麽大事嗎?生了病不痛苦難道還要甜孜孜的?瞎扯淡,一會你要再給我添亂,看我怎麽處理你!說完,怒氣衝衝就要甩手而去,可是等他剛一轉身,我還沒來得及轉身呢,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我聽到了背後撲通有人倒地的聲音,我還以為關老師摔倒了呢,大急之下,轉身要去扶他,但等我轉身我才發現情形不是這樣的,我看見地上另外躺著一個人,而關老師也正怔立著一臉迷糊呢,那個一直在給30床擦額頭冷汗的護工聞聲也轉過頭來看,也是驚得合不攏嘴,我有點害怕地問關老師怎麽迴事,也不知道是怕關老師呢還是怕地上躺著的這個人,關老師在我的問話下迴過神來,目光掃視病房一圈,停在裏邊那種空病床上片刻,低頭琢磨了一會,象是恍然大悟一樣,驀地拍了拍胳膊嚷道,媽的,這些盲流,膽子也太大了,竟然跑到病房來找地方睡覺了,把老子的胳膊都撞疼了。說完,他就一腳踢在那個人身上,那個躺在地上的身體本來離門就不遠,骨碌一翻轉就到了門外現在這個地方,關老師隨即轉身對我下命令說,不能讓他呆在病房,你馬上把這個人弄到醫院外邊去,說完都不容我分說,掉頭就走,我緊跟在後邊忙不迭地說,關老師,這個人摔得好象不輕,也沒見他有什麽反應,是不是昏過去了,我看還是先給他治療一下吧,關老師聽後卻罵我一句,你是不是精神有問題,這樣的盲流你給他治,他到哪裏去找錢給你,要你怎麽做就怎麽做,別那麽多廢話了,對了,可別再來打擾我了!說完,再也不理我,怒氣衝衝就走了。我看這個人很可憐,實在不忍心將他扔到醫院外邊去,所以就給他放平了就地躺在地板上,檢查了一下,發現除了昏睡之外,生命體征倒還平穩,也就放下心來,任由他躺在那裏心想等他自己醒來吧,然後我就忙其他工作去了,可是等到天已經大亮,也就是三四十分鍾以前,他還一動不動,我就有點不放心了,然後跑過去查看,於是就發現了他肚皮上滲血,就象我剛才說的,我給他處理滲血後發現血液在往外湧的時候,慌了,我不太敢給關老師打電話,想著你那會可能也該來了,就先給你打電話,但是電話根本打不通,我又猶豫了一會,才給關老師的休息室打電話,結果也接不通,我正要硬著頭皮去敲關老師的門,正好就看到你來了,情況大致就是這樣。”


    我聽得好生納悶,關興那個該千刀殺的電話打不通,可能是他睡覺時怕王征或者病房值班護士打擾他美夢,將電話掛斷,倒可以理解。我的手機一直開著機的,怎麽會打不通呢?


    第54章 和白晶晶第一次近距離接觸


    不過我已經沒有時間琢磨了,等王征說完,也已經到了上班時間,我們病房的醫生護士們都已經陸續抵達,發現這邊有情況,紛紛走了過來,圍著那個地上的病人,唧唧喳喳議論個不停,一個個臉上寫滿了好奇。有的已經做好了向王征和我打探事情始末的準備。還沒等他們張口相詢,正在圍觀中的胡醫生突然驚訝地大叫一聲:“血!他出血了,快,把他弄到病床上去,準備救治!”


    我想著關興踢在病人身上的那狠狠一腳,就好象那一腳是踢在我的胸口一樣,我胸腔一陣壅塞,心裏一陣憋悶,暗地裏用口頭禪“狗娘養的”間接問候了一下他那個副部長爹娘。然後幾乎在瞬間,我彈射到地上躺著的那個病人身旁,果然,又有象王征所描述的那樣的鮮血滲出,不過這次不是從肚皮上,而是從麵皮上,我二話不說,和胡醫生一人抬一頭,將地上這個病人抬起,就往這個病室裏邊那張空床上抬。這個病室在整個病房的最西邊,屋裏隻有兩張病床,外邊那張床住的就是晚上慘叫的那個病人,裏邊那張床還是空著的,一般來說,我們病房的病床非常緊張,很少有空著的時候,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張關興所管轄的病床卻經常是空著的,具體情況我不是很了解,也許和關興本身的醫德品德存在一定的相關性吧。


    我們把病人安放上去以後,我就衝著病室門外大喊:“張嘵,張曉!”


    我知道張曉是這個病室的主管護士,張曉原來是我管轄病室的主管護士,因在潘天高事件中受到潘天高裸體的驚嚇,調養了幾天後,就不敢再迴那個病室了,後來不知怎的,竟被關興弄到他的手下去了,可能是上頭和科主任打了招唿啥的,我對張曉到底去了哪裏倒不是很在意,隻是曾經一度讓我在意過的是,白晶晶原來是這個病室的主管護士,卻怎麽突然被張曉頂替了呢?我當時曾一度眼巴巴地期待白晶晶是和張曉互換,那樣,我就能日夜領導著白晶晶幹活,那我意淫成功就大有希望了,可是最後我的病室還是丁蘭,而白晶晶也並不是換到原來丁蘭所在的病室,至於科裏到底是如何調整的已不在我的關注範圍,不管怎麽調的,隻要白晶晶不能來到我的身旁,一切就都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我大叫了幾聲後,張曉並沒有出現,王征也在旁邊納悶道:“對了,張護士昨晚是主班護士,我後半夜好象就沒見過她似的。”


    我已經沒心思去分析王征話的含義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止住那個病人麵皮上滲出的血,也許我的同事們都不能理解一個病人隻是臉上蹭破點皮,滲點血,竟至於導致我這麽緊張?可是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王征說的那種肚皮上幾百口小泉眼鮮血汩汩而出的駭人場景,誰敢說現在麵皮上滲血之後,過一會不會有血液汩汩而出呢?


    我叫不到張曉,隻好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白晶晶,由於我心裏想的是對病人的搶救,所以我這次的目光絕對純正,不帶絲毫淫邪,白晶晶也快速瞄了我一眼,在一瞬間我能捕捉到她的些許驚異,於是我對著這個俏生生的身影喊了我有生以來的第一句“白晶晶!”,白晶晶嬌軀微顫,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芒,晶亮的目光有點不自在地看向我,等著我的下一句。我接著坦然地說“你以前主管過這個病室,熟悉病室裏的設備,你來配合我救治這個病人吧!”白晶晶略一愣怔,眉梢眼角動了動,似乎有過一瞬間的思考,然後稍稍動了一下她那顆美麗的頭顱表示同意,就儀態萬千地輕移過來,跟隨我後邊進了病室。


    我讓白晶晶找來治療盤,上邊有些鑷子、鉗子、剪刀,酒精、碘呋,敷料、紗布,外用止血藥和抗生素之類的常規外科治療用品,白晶晶端著盤子嫋嫋地站在我旁邊,似乎還有點難以承受直接麵對我的壓力,小臉蛋子上暈紅暈紅的,看起來不勝嬌羞,直看得我心頭熱血蕩漾,差點也要從麵皮上溢出來了,底下那玩意也是一陣不安分地騷動,當我從治療盤上拿鑷子,夾紗布,沾酒精,有意無意觸碰到白晶晶柔嫩滑膩的小手的時候,我的褲襠裏差一點也熱血沸騰了,好在我那十幾年的醫學素養不是吃幹飯的,我目光稍微偏移,一觸及到麵前病人臉上的傷痛,心頭救死扶傷的醫生使命感瞬間大盛,立刻就將那種意淫的快感遏製在了臨界點,當然,我麵部的表情始終都是凝重嚴肅的,這點基本的人類偽裝功夫我還是具備的,所以白晶晶在整個過程中都能驚異地感覺到原來這個李大夫有的不僅僅是淫邪的神色和猥瑣的目光,他還有如此不為人知的莊嚴肅穆、神聖皎潔的一麵。不過,我可不知道白晶晶心裏是不是這麽想,這隻不過又是我在精神世界裏一次止不住的意淫而已。你看,我又意淫了,雖然這次不是意淫白晶晶的身體,而是升華到意淫她的思想,但在救治病人時還伴生如此汙七八糟的雜念,實在是觸犯天條的,我在心裏狠狠摑了自己一個嘴巴。收斂心神,聚集精力,去給病人擦拭臉上斑斑血跡,查看出血點的基本狀況,以收集出血信息,做出下一步的判斷。


    然而等我剛將病人臉上的舊血跡擦掉,新血還沒有滲出多少來的時候,我聽到門外有人怯生生地喊了一句:“李醫生,你是找我嗎?”


    第55章 這兩個漂亮小護士是怎麽啦?


    我應激似地迴頭一看,原來是張曉,她神色有點慌亂,頭發好象是匆匆整理過還有點淩亂的樣子,護士裝披掛得也不是很整齊,我頗感詫異,這個張曉平時是很注意儀表的啊,我見過她不戴護士帽的樣子,頭發柔順黑亮,臉蛋也總是被打理得光鮮白嫩,模樣也還不錯,如果我不是被白晶晶絕美的容貌和惹火的身材占據了所有的心神,我在領導她工作了那麽長時間是沒有理由不動心的。不過我這個人生性比較專一,連意淫都是這樣的,隻要確定了意淫對象,就會堅如磐石般輕易不會更改。所以她在配合著我工作的那段時日裏,我們之間四平八穩、風平浪靜,我對她沒有產生過任何情思和邪念。可是今天我看到她這副不加修飾的模樣,卻反而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風情,我幾乎在一瞬間就想到了床,當然,你不要理解為我想和她上床,而隻是我本能地把她這種情狀和床事在想象中組合在了一起。


    我覺得自己的胡思亂想有點莫名其妙,在心裏唾棄了自己一把,苦笑了一下,對著張曉說:“剛才是在找你,不過現在沒事了,有白護士幫我就可以了。”


    張曉“哦”了一聲,知道沒有耽誤什麽大事,麵容立刻放鬆了許多,我再看向白晶晶,我此前從未和她有過交談,當然就從來沒有叫過她“白護士”,我期待她聽了我一聲天籟之音般的“白護士”會有什麽反應,但讓我失望的是,我發現她對我動情的唿喚根本無動於衷,而此時卻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張曉看,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張曉走過來,對我說:“要不還是我來幫你吧,我是這個病室的主管護士,讓白姐姐去忙她自己的工作去吧!”


    我好不容易覓得和白晶晶相處的機會,這種良機我要是輕易放棄,那我下輩子就不好意思再投胎做男人了。所以我毫不猶豫,張口正要對張曉說“治療工作已經開始了,不便於臨時換人”,可是我嘴巴剛張開成o型,第一個字母還沒吐出來,白晶晶突然將治療盤往張曉手裏一放,然後一轉身就走了,我都來不及看她臉上的神色,也不知道她是為有人替她工作而高興,還是為被人剝奪了伴守我的機會而遺憾,還是什麽表情都沒有,等我不自覺迴頭看她的時候,隻是看到一個嬌俏的身影在門口一閃而逝。我掉迴頭,用征詢的目光看向張曉,她肩膀聳了聳,似乎表示她也很茫然。


    治療病人要緊,我已無心去想這些俗務塵怨了,我再次低下頭就要去查看滲血點的基本狀況,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門口又有人驚唿:“啊!誰讓你們把那個人搬到我的病床上去的?你們在搞什麽鬼?”


    我皺了皺眉頭,扭頭一看,果然是關興,我看到他心裏就鬧騰,肚子裏邊就翻騰,所以也沒好氣地說:“病人需要救治,你這病床空著,不搬到這裏來搬到哪裏去啊?”


    張曉看到是關興,臉上卻是一副訕訕的神色,也不知道是什麽表情。


    關興大嚷道:“這是我主管的病床,沒經過我允許,你有什麽權力隨便收病人?”


    我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哼道:“經過你允許?哼,你還有臉說,你作為夜班主治大夫,病房裏出現異常情況竟然找不到你的人,要照你這麽做醫生,病人都死光了!”


    關興臉上閃過一絲寒芒,雖然一閃即逝,但我還是捕捉到了,我不知道那是心虛的表現還是兇狠的表現,但我轉瞬就聽他繼續嘴硬:“誰說找不到我人啦?我在休息室,病房有了情況自然會有人叫我,你操什麽閑心?”


    轉而他可能想起了自己昨晚和王征交代的話,於是又衝著病房大喊“王征,王征!”。


    聽聞這邊的爭吵聲,剛才已經散去忙各自工作的同事們又有幾個抽空圍過來,胡醫生也在裏頭,他做著和事姥,說:“關大夫,抱歉抱歉,剛才我看病人情況比較不好,就想著得趕緊給他處理一下,然後我就動員李大夫和我一起把病人抬上那張床去的,要怪你就怪我吧!”


    “什麽情況不好的,一個隨便闖到病房裏來睡覺的盲流,能有什麽不好的情況?我看就是有人給我找茬!”說完,眼神狠辣地掃了我一眼。


    我知道這個關興自從被我撞見了他和白晶晶那風流一幕之後,就對我沒有什麽好聲色,雖然他知道我對他也構不成任何威脅,但總是處處跟我作對,明地裏暗地裏都是如此,就好象我隻是看了他和白晶晶做愛的場景,我就等於強奸了他的白晶晶一樣。我被他毒辣的眼神刺激得渾身毛躁,差點控製不住就要跳起來發作。好在這時候王征被人從休息室裏叫出,聞聲拍馬趕到。我看到王征後就想,還是用冷靜的事實來冰凍他的囂張氣焰吧,跟這樣品德敗壞的人氣急敗壞,那等於是自辱身份。於是我對王征說:“關大夫不相信那個病人情況不好,王征,你跟大家說說,把你昨晚見到的情況如實說出來。”


    然後我又對其他人說:“那個病人到底情況怎樣?是好還是不好,大家聽王大夫說說,等他說完,就知道到底是誰不負責任,是誰在找茬了!”


    第56章 作為醫生怎能漠視病人的痛苦?


    我其實也很難理解這種現象,但是我絕對相信王征不會撒謊,一方麵他沒撒謊的必要,另一方麵,就憑兩顆同時具備天地良心和基本醫德的心的交鳴,我也能堅決地做出判斷。


    看關興妖言疑惑了眾人,我和王征都有點急,我轉對眾人說:“醫學是門複雜的科學,目前人類對人體的了解也就是一點皮毛,什麽樣的怪事情發生在治療過程中都是可能的,雖然不能理解,但是必須麵對,如果你們不信,可以隨我去病床邊觀察一會,看是不是會出現這種情況。”


    於是我又來到病人床邊,有一部分人跟著我走了進來。我繼續觀察病人麵皮上的血,發現情況基本沒有變化,還隻是一點一點往外滲,我為了等待汩汩冒血的奇跡出現,幹脆也不給他用止血藥了,隻是用沾酒精的白紗布給他擦拭血跡,防止血液在臉上四溢。


    大家靜靜跟著我等了一會,還是沒有等到冒血的奇觀。我不經意間抬頭,發現關興嘴角掛著得意和嘲笑,讓這樣的人占了上風,直氣得我心裏氣血翻湧,狠不得捅自己一刀把血噴到病人身上去製造冒血奇觀。又等了一會,有人已陸續離去,我估算了一下時間,已遠遠超出王征說的從發現病人腹部滲血到腹部冒血之間的時間長度了。


    我差不多已經放棄了,而王征自然更是心急口苦,他還得擔心別人認為他在編造聳人聽聞的場景妖言惑眾,甚至可能還要擔心我也不相信他說的話。不過我看他滿臉的急色,還是徹底相信了他。這也就等於說,這個病人一個多小時之前確實曾經在少量滲血之後突然往外汩汩冒血然後又無聲無息消失,但這並不等於說有了滲血接著就一定會有冒血,我和王征隻是走入了一個思維慣性的誤區而已,當然,也許仍然還會有汩汩冒血的奇觀繼續再現,隻是並不一定非得在這個時間段出現而已。


    如此想來,我就抱拳對剩下的人說:“也許這次不會再冒血了,也許冒血的時間還沒到,但不管是哪種情況,我們也必須讓他在病床上接受一段時間觀察,而且現在病人還是昏睡著的,他也應該在病床上接受治療和護理,就這兩點而言,我們將他收在病床上就沒有錯,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


    大部分人是點頭的,關興這下急了,嚷道:“要收你收到你病床上去,這種病人我是不收的。”


    我氣惱道:“要是我有空床,我還有心思跟你這樣的人廢話?這種病人怎麽啦?你是個醫生,你的天職是治病,不是治人,你管他是什麽樣的病人!”


    關興噎了噎脖子,臉都青了,半響才說:“醫生治病不治人?說得這麽輕巧,你以為現在還是你穿開襠褲時的那個年代,他沒錢你拿什麽給他治病,呦,是不是想做好人?要做好人你自己做去,別在這裏妨礙我!”


    我為之氣結,滿腔情緒被結結實實堵在了胸口,再也出不來。雖然這個品行惡劣的人說的話帶著他這種人的固有的殘忍和醜惡,但他話裏的內容卻也是血淋淋的現實,是的,要給病人治病就要消耗各種醫療用品,而這種醫療用品沒有誰來提供給我們,我們隻能從病人那裏拿錢去買來然後替他治病,如果他沒有錢,那他也就沒機會擺脫病痛的折磨了。是啊,這就是這個社會以目前這樣的方式組織起來的殘酷性!可是,就算這是基本事實,我們作為醫生,作為以解除人類軀體病痛為天職的醫生,難道就可以因此而象關興那樣理直氣壯地說如果他沒有錢我就不能給他治病嗎?不,絕對不能,我們可以沒有辦法解除病人的痛苦,但是絕對不能漠視病人的痛苦。


    想至此,我正要對關興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批判,這時,門口突然有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你們不去工作,都聚在這裏幹什麽?”


    科主任來了。


    大家自動讓開道路,恭恭敬敬地迎候科主任走了進來。


    科主任問明了情況以後,跑到病人床前彎腰檢查查看了一下,然後職業習慣性地從張曉端著的彎盤裏取了鑷子,夾了紗布沾上酒精擦幹淨病人臉上的血汙,然後再給他撒上止血藥,加敷料和紗巾蓋上滲血處,再撕下膠布條沾上,一套熟練的動作下來,一氣嗬成。等完成了這些工作之後,他直起腰來,目光灼灼地盯著眾人,朗聲說道:“我不管你們剛才在起什麽爭執,誰對誰錯,但是有一點你們在場的人都錯了,那就是,作為一個醫生,不管何時何地何人,如果在你麵前有需要立即處理的病情,那你就必須毫不猶豫、義不容辭地立刻放下任何其他事項予以迅速處理,但這個病人臉上在滲血,你們卻沒有一個對其加以處理,即便這並不是很急迫的病症,但你們的表現也是違背醫生原則的,也許有人會想,這不是我的病人,而且他的主管大夫就在旁邊,他都不管,我管什麽。你要這麽想,那就說明你還不配做一個醫生,因為醫生要不要履行自己的義務並不以他人是否履行了相應義務為轉移,別人不履行隻能說明他不夠格做醫生,但並不妨礙你選擇做一個合格的醫生。”


    第57章 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病痛折磨?


    眾人聽完科主任的話,盡皆麵露愧色,當然,關興肯定是除外的。我心裏則更是羞愧難當了,我為了得到滲血之後會有冒血現象的證據,竟然故意放任病人滲血不管,這等促狹行徑,經科主任慷慨陳詞的點撥,我才意識到這已經嚴重到了不夠做一個合格醫生的程度。


    在我用羞恥感狠狠鞭笞自己的時候,科主任又說話了:“接下來,我就來對你們兩個爭執的內容做一個裁判,我剛才說了,作為一個醫生,麵臨需要立即處理的病情要第一時間進行處理,那如果處理完之後呢?也就是麵對不需要立即處理的病情時我們要怎麽做?這個時候我們就隻能量力而行,做我們能做的事而不是做我們該做的事,我想你們應該能理解,什麽叫我們該做的事?作為一個醫生,傾盡我們所有的醫術去挽救病人是我們該做的事,什麽叫我們能做的事?用我們可以為某個病人獲得的醫療資源去給予該病人相應水平的治療,是我們能做的事。那麽具體到這個病人身上而言,我們該做的事情是什麽?顯然,給予他精心的護理,促使他盡快從摔倒後輕微腦震蕩引起的暈厥中蘇醒,並對他的體征進行嚴密的觀察,直到確保他不會再並發你們剛才所說的大出血征象,再給其周密的調養,使他的身體機能和意識完全恢複正常,然後,才讓他出院。但我們能做到嗎?這些護理、監護、治療、調理消耗的人力物力財力誰來給我們提供?所以,我們隻能做我們能做的,那我們能做的是什麽呢?很明顯,給他清理臉上的滲血,進行簡單的查體確認他身體上沒有什麽大問題後,就可以不管他了,因為對於這樣一個不能支付任何醫療費用的病人,我們可以為他獲得的醫療資源為零,我們免費為其清理滲血檢查身體也是基於醫生不能見病不治的天性而不得不履行的原則,除此之外,我們就無能為力了!所以,我的最後結論就是:在這件事情上,小關是對的,這個病人,我剛才查了一下體,沒有什麽問題,我們可以不管他了,小關,你一會給保衛處打個電話,叫個人來把他放到其他相對安全一點的地方去蘇醒吧!好啦,事情就這麽解決了,大家去忙自己的工作吧,做好你們自己的本職工作,也是你們能做的事情哦!”


    科主任一番話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既幹脆利落又情理並重,輕輕鬆鬆做出決斷,還讓人心理不落下任何芥蒂,我除了佩服得五體投地,實在是沒有什麽可說的了。我看著大家聆聽教誨後,若有所思,紛紛散去,又看著關興走向護士站準備去給保衛處打電話,再看著科主任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後轉身離去的背影,我心頭惶然大急,不由自主就唿喚一聲“主任!”


    科主任停住身形,緩緩轉身,滿臉平靜地看著我,說:“怎麽?還有什麽事嗎?”


    我囁嚅了半天嘴唇,最後一咬牙說道:“主任,我願意掏錢給這個病人治療,直到他意識和機能完全恢複。”


    科主任眼角動了動,兩條濃眉往上挑了挑,奇怪的是,聽我口吐驚人之語,他似乎並不是很驚訝,而仍然是目光朗朗地看著我,不說話。


    我有點心虛,以為科主任沒聽明白我的意思,又戰戰兢兢地將我的意圖複述了一遍。


    科主任說話了,不過卻是說:“你到我辦公室裏去一趟吧!”


    我有點驚惶地跟著科主任進了他辦公室,科主任讓我坐在他辦公桌的對麵,他敲了敲筆,不迴答我剛才的問題,卻突然問:“上次那個神秘失蹤的女癌症病人的醫療費用,是不是也是你替她交的?”


    我大窘,沒想到這最終還是瞞不過見多識廣、閱人無數的科主任的火眼金睛,我臉上灰溜溜的,就好象被當場抓住現行的賊一樣,難堪地點點頭。


    科主任長長歎了一口氣,就好象恨鐵不成鋼一樣,語重心長地歎道:“小李啊,天底下那麽多看不起病的病人,你覺得是該你管的事嗎?”


    我略一愣怔,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道:“雖然不該我管,可是也沒人管他們啊,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病痛折磨置之不理吧?”


    科主任搖搖頭,麵露苦笑,道:“你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醫生,你又能救得了幾個呢?”


    我倔強勁一上來,擰脾氣也就犯了,我不服氣道:“雖然我力量單薄,可以不去思考拯救這個社會可憐的蒼生百姓這樣的問題,但是我就是見不得眼前有病人在我麵前痛苦這樣的現象,我拯救不了世間百姓,但是我竭盡所能去挽救眼前幾個病人的生命還是可以做到的吧!”


    科主任聽我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說完以後,卻不說話了,眼睛凝視著我,裏邊似乎有些什麽不可捉摸的東西在跳躍,我被他看得極不自在,搓著手掌惶惑不安地等著發落。


    有那麽一會,科主任鼓了鼓腮,終於說話了,隻不過聲音裏全是無奈和遺憾,他說:“小李啊,你知道嗎,你是我行醫這麽多年來碰到的最有潛質的外科醫生,但是你得明白一個道理,有潛質不代表就會有大成就,璞石不經過精心雕琢也成不了玉器。”


    科主任說著說著就頓了頓。被科主任第一次這麽誇,我還是很高興的,不過他後邊的話似乎隱含著對我不利的氣息,這讓我很惶恐。


    第58章 你還掏錢去幫助那個病人嗎?


    科主任接著道:“那怎麽才能經曆精心打磨呢?當然,方法有很多,你可以通過自身的努力也能實現,但是,要達到最高境界也就是要變成一塊精美絕倫的玉器的話,就非你個人努力所能為了,你必須用你能獲得的最充分的資源去打造,那麽對於你要成為一個最優秀的外科醫生這樣一塊美玉塑造的過程來說,你需要獲得也是能獲得的最充分資源就是成為我們普通外科的主任,當你成了我們這樣的大醫院的主任之後,整個科室的有形無形資源都為你所支配,你就可以從無窮無盡的學習和塑造機會中挑選其中最易於成功的為自己所用,那時你的進步才是其他人無與倫比的。你的潛質也就能被發揮到極致,最終變成一塊完美的玉器。而如果你僅是憑個人的奮鬥,我不否定你也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外科醫師,但是相對來說,絕對要局限得多。”


    科主任說完之後,又故意停下來看著我,賣了一個關子。


    他說的話很有道理,但是我不能明白這些話和今天發生的事情之間能有什麽關聯性。我心情很急切,迫不及待地等著他繼續說。


    科主任又是一口長歎,繼續說:“我這個人很愛材,看出你是一塊大有可為的可塑之材之後,我很興奮,打算對你進行重點培養,在適當的時候,就讓你接我的班,提供給你充分施展才能的空間,讓你有機會給我國的外科事業做出最大可能的貢獻。然而,你現在的行為卻讓我不得不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我一聽完,大喜之下又大急,忙問:“為什麽要打消這個想法呢?可不能打消啊!”


    科主任咧嘴笑笑,道:“記得你剛才說過,你就是見不得病人因為沒錢治病在你麵前被病痛折磨這樣的現象,要竭盡所能去幫助他們,那你想想,我還敢讓你當科主任嗎?你當了科主任以後,支配科裏的錢也就成了你的能力範圍,你今天給這個病人減免,明天把那個病人免費收住院,我想,要不了幾天,全國的病人就都奔我們醫院來了,要不了幾天,我們普通外科就會在你手裏土崩瓦解。你自己掂量掂量,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一聽,雖然心裏很不是滋味,但細一琢磨,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嗎?如此說來,我的仁慈和良知反而成了我成為科主任的障礙,這到底是哪門子道理啊?我想不通。那麽我為了成為科主任,可不可以硬著心腸,或者說成了科主任後我心腸就會不得不變硬呢?好象也不太可行,其實我現在拿自己微薄的工資去救濟那些病人,我肯定也是舍不得的,但是一看到他們痛苦,我就心軟了,就捂不住口袋了,將來我做了科主任,還不就是這樣的情形,一有病人家屬來求我,我再一聽到病人的呻吟,我肯定就會開倉放糧,懸壺濟世。那我們普通外科可能連自己都要揭不開鍋了。


    想至此,我滿臉愧意地看著我們主任,覺得很對不住他的美意。


    科主任任由我低頭琢磨了半天,待我抬頭看他的時候,就眼裏微芒閃動,問我:“怎麽樣,想通了麽?”


    我滿臉不解地問:“想通了什麽?”


    “你還自己掏錢去幫助那個病人嗎?”科主任看來就是想得到這個答案。


    我猶疑了半天,最後還是堅定地說道:“主任,也許以後我會改變想法,但我今天還是想幫助這個病人。”


    主任無奈地搖頭,苦笑道:“下次?嗬嗬,我倒是希望你下次能改變想法!不過你下次也許又會說同樣的話了!去吧,我也不勉強你了,你自己悠著點,好自為之吧!”


    我對著主任又是道謝又是道歉地惶然退出辦公室,我知道主任心裏肯定對我很失望,我也是滿懷惆悵,不知道自己的表現對不對?不過總體來講,讓我為了將來能成為科主任繼而成為頂尖的外科醫生,而從這個病人開始就將自己的心腸練硬,眼看著他被驅逐出院,然後想象著他失去醫院的看護之後在某個地方在一場突然的發作中痛苦掙紮著死去,我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雖然我知道我個人的力量實在單薄,拯救那萬千可憐病人的痛苦哪怕隻是其中的一兩個都不是我的責任,但我不能因為別人不履行他的責任就可以心平氣和地漠視痛苦,就算這樣做能當上科主任成為最牛的外科醫生又能怎樣呢?無法給窮苦的勞動人民看病,難道就用最高超的醫學技術去給那些敲骨吸髓致使萬千民眾骨瘦如柴、疾病纏身的達官貴人們服務嗎?與其這樣,那我可寧願不當這個最頂尖的外科醫生了。我還是在低層次上關照我的可憐的鄉親們吧,這樣反而來得更為實際一點!


    想至此,我行色匆匆急步趕到那個病室,果然,保衛處已經來人準備行動了。我阻止了他,對著旁邊的關興道:“關大夫,我現在是這個病人的家屬,他的醫療費用我來支付,你可以放心給他治療了!”


    第59章 給美女屍體買了一塊半透明塑料布


    關興聽得目瞪口呆,驚唿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淡淡一笑,道:“我沒興趣和你這樣的人開玩笑,我現在就去給他交費,辦理住院手續,作為一起共事的同事,我希望你能關照關照我的親人!”


    這一天,雖然我不多的積蓄又支出了一筆,但我工作得還是滿開心的。至少我的唿吸是清新的,我的心跳是通暢的,我可以不用遭受那種良心的譴責所帶來重壓的困擾,而給自己造成的不便頂多就是擔心自己將越來越買不起房子,其實即便自己不吃不喝把所有的錢都攢下來,也終歸還是買不起房子,所以這種不便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而且最起碼在最近一段時間,也許會是一年,也許會是一輩子,我都隻需要駐紮在太平間陪伴著潘天高過日子,能不能買得起房子,也不是一件什麽能影響我心情的事情了!


    想到潘天高,我想起要請骨科大夫給他會診的事情,就給我的同學,鐵杆哥們曾勇打了個電話,聽我說起要他去給一具屍體會診,曾勇就直罵我精神病,但當我說明那具屍體是房地產商潘天高的時候,他立刻來了興趣,嚷道:“他娘的,這我可得去會會,有戳戳他脊梁骨的機會,我可不能放棄,我倒要看看,撐起房地產商腰杆子的,到底是些什麽東西!”


    我不由會心一笑,我知道曾勇也是深受買不起房子之苦的受害人,我去過他租住的房間,比我的棺材盒子稍大一點,但他跟我不一樣,他生性好動,愛玩,狐朋狗友的比較多,所以邀請個朋友到他家裏去玩,是最讓他愁眉苦臉的事情。而且他和我一樣,家庭光景也不好,隻能靠自己掙錢買房子,不過就這點以蝸牛爬的速度往上累積的工資,隻能望著以火箭速度往上攀升的房價一片孤影、兩行清淚了。


    這天下班之前,我去那個病室看了下我的那位鄉親,張曉正在給他換點滴瓶,我過去看了一下,關興給他用上了能量合劑和醒腦淨等高檔神經營養藥,這個關興,一看有人買單,用起藥來可真是歡快啊。我心裏很是不滿。不過反正也是用在我的苦難鄉親身上,我倒也無須跟他計較太多。我查看了這位老鄉的臉,雖然眼睛還是緊閉著的,但白色紗布上已沒有什麽滲血,看來經科主任一處理,出血也已經得到控製。再查查他的各項生命體征,也都穩定有力,我放下了心。就直起腰來,一抬頭正好看到了旁邊那個病人,就是昨晚那個痛苦慘叫的病人,我發現他臉上似乎隱約有點驚恐之色,頗感好奇,就問張曉:“這個病人是什麽病?怎麽他臉上那麽慌張的樣子?”


    張曉頭也不抬,隨口答道:“他是個晚期肝癌病人,兩年以前在我們這裏做了肝移植,現在發生了嚴重的排異反應,所以又入院治療。他的癌細胞已經發生腦轉移形成了腦轉移灶,所以他的神智也不太正常,看起來有點神經兮兮的,別太在意。”


    哎,竟然是一個這麽多災多難的病人,我不禁有點痛惜,走到那個病人的床頭問:“大叔您好,您現在感覺身體怎麽樣?”


    那個病人仍然麵有悸色、滿臉茫然。


    張曉忙解釋道:“他的聽力和說話能力都已經喪失掉了的。”


    原來已經是一具油盡燈枯的軀體,我想著他昨晚遭受的痛苦,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他卻落到了關興這樣的沒有人性的醫生手裏,心裏不免暗暗為他祈禱,唯有祝願他早日脫離魔掌,早登西方極樂世界了!我不忍卒睹,匆匆離開了這個病室。


    下班以後,我去醫院對麵一家商店買了一塊半透明的塑料布,再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就匆匆進了太平間。


    按我心底裏最真實的意思,是要直奔主題,去給美女屍體蓋半透明塑料布的,不過連續折騰了兩天沒有睡覺,我實在有點疲累了,覺得渾身都是軟耷耷的,沒有一絲氣力,以這樣的狀態,我不太確信自己能否入贅美女的閨棺,另一方麵,就算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爬了上去,萬一一個支持不住,掉到美女的屍體上,我身上的火燒火燎估計會將美女身上的堅冰融化,沒有寒冰的保護,美女絕美的屍體就可能會被屍蟲侵襲,那一棺材的風姿綽約也就將從太平間逃逸,從此消散在浩淼的太空,我以後就隻能守著這太平間幾千條人老珠黃的屍體研究潘天高了,那生活實在是太枯燥乏味了。所以我還是壓製了自己心頭迫切見美女的願望,打算在那個地鋪上睡一會,養精蓄銳以後再開拓進取。


    第60章 在睡夢裏和美女屍體雲雨


    按我心底裏最真實的意思,是要直奔主題,去給美女屍體蓋半透明塑料布的,不過連續折騰了兩天沒有睡覺,我實在有點疲累了,覺得渾身都是軟耷耷的,沒有一絲氣力,以這樣的狀態,我不太確信自己能否入贅美女的閨棺,另一方麵,就算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爬了上去,萬一一個支持不住,掉到美女的屍體上,我身上的火燒火燎估計會將美女身上的堅冰融化,沒有寒冰的保護,美女絕美的屍體就可能會被屍蟲侵襲,那一棺材的風姿綽約也就將從太平間逃逸,從此消散在浩淼的太空,我以後就隻能守著這太平間幾千條人老珠黃的屍體研究潘天高了,那生活實在是太枯燥乏味了。所以我還是壓製了自己心頭迫切見美女的願望,打算在那個地鋪上睡一會,養精蓄銳以後再開拓進取。


    這個太平間真正是死水一潭,一點風浪也沒有,我那個地鋪還是四平八穩地趴在那兒,也沒什麽東西動過它。按說,太平間是個裝屍體的地方,屍體本來就不會動,所以太平間的死寂原本就應該是在我腦海裏的正常意識,要是太平間裏反而顯得生氣昂然,那才是讓人無法承受的呢!可是不知怎的,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沒有呈現出奇異的生趣,我心裏似乎反而隱隱有點失望。也許是因為我進駐太平間雖然主旨是研究潘天高,但潛意識裏誰敢說就沒有一點厭倦那個世俗的塵世來太平間裏獵取新奇人生的意思呢?


    我一屁股坐倒在那個有點生硬的地鋪上,上眼皮和下眼皮立刻打架,馬上我就難以自持地進入了夢鄉,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竟然做起了春夢,我夢見那具美麗女屍突然從棺材裏嫋嫋升起,赤身裸體地就爬上棺沿,我本來已經沉睡的青春迅即被空氣中鼓蕩的性息激醒,猛地翻身躍起,看著美女屍體白嫩勁爆的香軀,我的嘴角自然而然地就往下掛著口水,我不知道美女屍體是複活了還是詐屍了,不過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我無法控製地奔向她,張開我的雙臂緊緊抱住她纖細的小蠻腰,把她從棺沿上拖了下來,然後再緊緊攬在懷裏,過了一會,我就和她翻雲覆雨起來。


    我的夢境竟然省略了我脫自己衣褲的環節,可見我當時的心情有多急迫。而且我當時幾乎毫無顧慮就和她做愛,竟然沒有受到任何倫理道德觀念的羈絆,我那時的想法可能是,隻要她是站著和我做愛的,我就不會有自己在奸屍的觀念,當然,也有可能是,在世時受盡了那麽多道德框框的束縛,在睡夢中我就不自覺地肆無忌憚放縱自己。


    不過,不管是基於什麽心態,我終究還是得到了報應,也許我潛意識裏還是認為在太平間做愛是有傷風化的,不管做愛的對象是屍體還是人體,應該是身處太平間的事實給我睡夢中的大腦灌輸了一種奇異的思想,又或者是我大腦裏原本就一直存在著我一直都不肯認可的鬼神觀念。總之,當我在奮力地抽插著自己的小弟弟從美女的屍體上進出,興奮到了高潮來臨、顛峰將至的臨界點狀態時,我渾身抽緊,不自覺睜開一直微閉著享受快感的眼睛,猛地發現自己抱在懷裏的隻是一具幹枯的骷髏架子,驚駭莫名之下,條件反射似地低頭去看自己正往前方兇猛頂撞的小雞雞,一看之下,我整張臉都驚恐得變形了,隻見骷髏架子的兩根大腿骨交叉點所在的位置上,正豎起一把寒芒閃爍的鋒利尖刀,而我自己卻已經無法控製兇猛頂出的下體洶湧往前的慣性,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小雞雞頭上的那個細孔視死如歸地往尖刀鋒芒上紮去,然後我就在自己鋒銳的慘叫聲中驚醒。


    等我醒過來的那一刻,我竟然還毫不知恥地下意識去看我的下體,好在我隻是做春夢沒有夢遊,所以衣履還是完整的。不過我能感覺到自己褲襠裏濕漉漉的一片,也不知道是精液還是血液。我也懶得打開褲襠去看了,就心想這個春夢到底是在向我昭示什麽,難道是在告訴我,不能做傷風敗俗、傷天害理的事,多行不義必自斃?又或者隻是告訴我,老兄,你年紀實在有點老了,青春的尾巴都已經斷掉了,你還是買不起房子,也別指望著在上邊那個人間能有空間做愛,得趕緊抓住一切做愛的機會,管她是人體還是屍體,管她是女人還是女鬼,大不了,頂多是消魂之後再銷魂,與其做個無性人,還不如做個風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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