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曲離翻過身,手肘支撐在床榻,托著頭側身盯著狐星河,長發如潑墨般傾瀉而下,劃過舒曲離的脖頸肩膀背部。


    他精致凜冽的五官帶著逼人的美豔,又在暖黃的燭火下柔和了鋒利的氣質,他微微勾起唇角。半|裸胸膛的舒曲離此時看上去如同一隻美豔不可方物的妖一般。


    舒曲離伸出手指,勾在狐星河的腰帶上,他用戲謔的眸光在舒曲離臉上巡視,如同一個君王在巡視自己開拓的疆域般得意。


    “寡人知道你疑惑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你還會疑惑,為何寡人與你同寢多日始終不曾……”


    舒曲離眸光幽冷,勾在狐星河腰帶上的手指一使勁,那鬆鬆係在腰間的係帶便不堪重負地鬆散開來。舒曲離滿意地看著狐星河羞惱緊張的表現,舔著唇說出兩個字。


    “碰你。”


    狐星河腦子“嗡”地一聲,幾乎喪失思考能力,他用手指扣著床榻,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腔外麵。雖然早已做好準備,但是當炎帝當著他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時,狐星河還是有短暫的窒息感。


    他咬著唇不語。


    那飽滿紅潤的唇瓣被狐星河細細的白牙一咬,微微凹陷下去,如同一顆充滿汁水的櫻桃被咬去第一口,而後汁水迸濺,甜美的氣息縈繞口腔。


    舒曲離的眸色驀地變深,喉結微動道:“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勾引我。”


    舒曲離的聲音沉下去,他的眸子幽暗如同深不可測的深潭,所有的情緒埋藏在平靜的表象之下,無人知曉他的心思。


    舒曲離閉眸不再看狐星河,手放在腹部平躺在床上,像是熟睡一般。他盡力放鬆自己的身體,不讓身體的緊繃出賣自己的緊張。


    狐星河的眸子一點點睜大,整張臉如蜜桃般肉眼可見地變得粉紅。勾引人是狐族的強項,但此時的狐星河卻有些手足無措。


    微微顫抖的手按壓住自己的胸口,狐星河盡量控製住自己的緊張,不讓情緒影響到自己。再次睜開眼,狐星河的眼瞳已變成接近琥珀色,閃著幽幽的光芒。


    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莫大的變化,平凡清秀的麵容因為這陡然間的變化,竟多了莫名的妖異。


    狐星河解開頭上的發髻,一頭柔順烏黑的長發如瀑布濺落般垂落下來,長度剛好到腰與臀之間。他伸手緩慢借下腰帶,褪去外衣,僅僅剩下一件單薄的白色上衣和一條白色的褲子。


    單薄的上衣勾勒出狐星河纖細卻柔韌的腰肢,這種半遮半掩的風情往往比直白的露出更加蠱惑人心。


    久不見狐星河動作的舒曲離眉頭微蹙,眼眸睜開一道縫隙。他的餘光剛瞥見狐星河的身影,就見到狐星河整個人俯身下來。


    眼中是狐星河不斷放大的麵容,潑墨般的黑發阻擋了舒曲離的視線,讓他隻能將眸光集中在狐星河的臉上。


    接著舒曲離便被狐星河的眼眸吸引。那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眼中似有光芒隱隱流動,映照出他的影子。


    那是一種舒曲離從未見過的眼神,自信的野性的強勢的勢在必得的眼神,充滿勾引與挑逗,看得舒曲離一陣心驚肉跳。


    他還未從那眼神中迴過神來,接著柔軟得不可思議的觸感從他的唇部傳來。滾燙的唇在他的唇上反複摩擦,擦過他的臉頰,到他的脖子,如同點火一般,讓他整個人都燒灼起來。


    他想伸出手攔住狐星河的腰肢,卻在下一刻微微睜大眼睛。狐星河的手緊緊扣住他的手,與他五指交握,將他的手牢牢按在頭部上方。


    狐星河整個人貼上來,與他耳鬢廝磨,四處點火。


    舒曲離心中騰地竄起一股火苗,這股邪火燒灼著他的腹部,讓他急於想要發泄,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的舒曲離隻想按住這隻在自己身上扇風點火的小東西,讓他哭泣讓他隻能看著自己,哭著喊自己的名字。


    他的聲音幹澀沙啞得不可思議:“阿狐,放開寡人。”


    狐星河親在他的嘴唇上,堵住他的話語。


    他突然鬆開緊扣著舒曲離的雙手,按住舒曲離的胸膛,不讓舒曲離起身。等到舒曲離坐起來,狐星河已離開床榻,躲在淡青色的紗幔後麵。


    紗幔隱約,暴露出狐星河的身形。狐星河站在青紗後麵,手指頭交疊,低著頭不敢看舒曲離。


    舒曲離微微挑眉,從床榻上下來,來不及穿鞋去追逐狐星河的身影。他的手伸向青紗,一直低頭的狐星河突然抬起頭,羞怯表情不見,對著舒曲離露出一個大膽而挑逗的微笑。


    舒曲離一下撩開紗幔,狐星河已躲到另一片紗幔背後。


    舒曲離一片一片紗幔撩開,狐星河就像是山野間穿行的精怪,每一次隻留下一點足跡,等待著舒曲離去追逐。


    在這追逐與被追逐的遊戲中,狐星河已完全掌握主動權,他的眸光平靜又火熱,冷漠地看著舒曲離追逐自己的身影,又一麵用火熱的視線引誘著舒曲離的靠近。


    最終,狐星河來到床榻的位置,笑意盈盈的看著舒曲離,被追逐而來的舒曲離撲倒在床榻上。


    舒曲離按住狐星河的手,將手按在狐星河頭部上方,他用一隻手將狐星河兩手禁錮住,一隻手掐在狐星河的脆弱的脖頸上,微微收縮。


    狐星河的眼瞳亦微微收縮,被迫仰著脖子用一種仰望的姿態看著舒曲離。


    此時的舒曲離,是狐星河從未見過的模樣,看似平靜的麵容下是洶湧的波濤,他的表情很靜,身體卻滾燙,按壓著狐星河的兩隻手燙得如同燒起來一般。


    舒曲離盯著狐星河,眼眸幽深近似純黑,裏麵燃燒著強烈的情緒。掐住狐星河脖子的手往上移動,摩|挲著狐星河的唇瓣。


    “你讓寡人失控了,小狐狸。”


    舒曲離將唇貼在狐星河的唇上:“你這麽大膽,做好承擔寡人怒火的準備了麽?”


    形勢頃刻間逆轉,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狐星河的眼眸閃過一絲惶恐,身子退避了一下,舒曲離卻死死扣住狐星河的手腕,不讓狐星河逃離一步。


    而後,狂風暴雨一般的吻密密麻麻落下,如點火,讓狐星河每一寸肌膚都燃燒起來,讓他身軀顫抖,連腳指頭都繃緊起來,讓他隻能仰著脖子發出嗚咽。


    舒曲離充滿強烈獨占欲的話在狐星河耳邊迴蕩:“永遠不要背叛寡人,永遠不要……你不會想知道背叛寡人的下場……”


    ……


    翌日。天元殿,炎帝寢宮外麵。


    料峭寒風中,蕭憐憐穿著單薄的衣衫,身軀在微微發抖。她的臉色蒼白,神情卻十分木然,有種心如死灰之感。


    她這炎帝寢宮外足足跪了半日。


    她知道炎帝在寢宮裏麵,她不奢求炎帝能夠出來見她一麵,隻希望炎帝能看在她一份真心的份上,原諒她之前的言行。


    那一日她萬萬沒想到炎帝會這麽早下朝來到琉璃殿,否則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這番話語來。


    她不敢迴想那日的情景,每一次想起,那種被看穿,偽裝被生生剝離,暴露出本來麵目的場景,每一次都會讓她羞愧到無地自容,同時陷入深深的絕望。


    炎帝已經厭惡她了,她還有希望麽?


    這幾日太後雖不曾說什麽,但對她的態度已經明顯冷淡許多,連帶太後宮裏人瞧著她都隱帶幾分不屑,她分明覺得那些人都在背地裏罵她蠢貨。


    想到這裏,蕭憐憐臉色更加慘白。


    如今她隻希望炎帝能看到她的誠心,看到她的改變,能夠給她一個機會。最起碼不要那樣厭惡她。


    日漸西沉,最後一抹餘光消失在天際。皎月東出,月輝撒向大地。


    天上的雲淡了,空氣清冷,葉兒在月輝照耀下,仿佛結了層薄薄的寒霜。


    再過兩日就要立冬了。


    炎國不似其他地方的國,冬季酷寒,大雪紛飛,每到冬季山野間滿天大雪,連溪水都被封凍。


    炎國的冬季是潮濕的,陰冷的。寒氣帶著濕潤的水汽,從每個毛孔中鑽入人的體內,那是穿再多衣服都無法抵擋的寒冷。雖沒有大雪霜凍,冬季也格外的難熬。


    蕭憐憐跪得久了,寒氣從四麵八方襲來,地麵絲絲的涼意直鑽入膝蓋的骨頭縫裏,讓她膝蓋都失去了知覺,隻覺得每個關節都粘粘在一起。


    她就像變成一個提線木偶,一點點失去對身體的控製。


    能跪整整一下午,靠得全是意誌力在支撐。


    就連跟隨她來的侍女都有些動容,不過心中更多的是怨言。這麽冷的天,還要陪著蕭憐憐在這裏罰站。


    就在蕭憐憐神智都有些恍惚時,她聽見“吱呀”一聲響。炎帝寢宮的大門從內到外被推開了。


    蕭憐憐眸光一亮,抬起頭望向寢宮的大門。


    舒曲離一身紅衣從寢宮中邁步走出。清冷的空氣似乎一下因為這一抹熱烈的紅色有了溫度。


    他的眸光在蕭憐憐身上一頓。蕭憐憐的眼眸頓時爆發出熾盛的光芒,她嘴唇顫抖著欲對炎帝開口認錯,舒曲離的視線卻很快略過她,將她當做是空氣一般。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舒曲離精致豔麗的側臉,眼神中有癡迷也有痛苦,她的手動了動,想伸出手挽留舒曲離,口中喃喃道:“陛下……”


    她聽到舒曲離對周圍的人說:“去琉璃殿。”


    一瞬間恨意湧上心頭,蕭憐憐低下頭,貝齒死死咬住嘴唇,一絲腥甜湧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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