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拐角走出了一個身影,從身形和步伐來看都顯得從容不迫。


    是莉拉·凱。


    亞麻色短發的女孩每一步子都跨的不大也不小,矜持而有禮,奇怪的是那分明應該看上去讓人覺得舒適的淑女的教養和禮儀在她的款款而行中顯露出一種不易察覺地刻板和僵硬的矛盾。


    她一拐彎就看見了德拉科。


    再遠一點是笑眯眯地迴頭的琉莉,看起來他們剛才結束了一場談話,至少二人麵容含笑不像是一場不愉快的交談,但這可說不準,在斯萊特林多的是裝模作樣的表麵人。


    莉拉保持著微笑,矜持而禮節地朝前走,並朝德拉科微微點頭算作打招唿。


    德拉科偏頭看了莉拉一眼。


    那如若沉浸在暴風雨中的雲層的眸子飛快閃過什麽,又不動聲色地消失不見。他的目光飛快地掃過莉拉,像是審視又漫不經心地從莉拉的眼睛上走過。女孩的瞳孔裏露出的是一種好奇又感興趣的目光,可她克製又矜持地在一瞬間撇開了視線,佯裝鎮定地離去。


    德拉科嘴角毫無情緒地撇了一下,從多年前少到可憐的記憶裏挖出了這個亞麻色短發的女孩。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他本就不可能記得清楚,關於這個並無交集的女孩的記憶就更加少到可憐了。


    學生時代的莉拉·凱是一個極端安靜的斯萊特林,和德拉科就連點頭之交都不算,甚至他們不曾坐過同一節車廂,她也不是布雷斯的搭檔。她總是保持著仿佛最古板的矜持和禮儀,低調不與人爭執,最喜歡做的事不過是看書,這幾乎是沉默寡言愛好知識的拉文克勞做派,叫人懷疑她是不是被分錯了學院。


    顯然這是個聰明人,他這一屆斯萊特林活到戰爭之後的寥寥無幾,她卻平安無事。


    德拉科收迴目光,並在同時注意到嘻嘻哈哈的韋斯萊雙子走了過來。


    他們手臂搭在對方的肩上,小聲討論著什麽,瞧見德拉科以後還衝他擠眉弄眼,一副熟絡的樣子。


    “……”德拉科麵無表情地撇過頭。


    韋斯萊雙子遺憾地聳聳肩,嘴角卻勾著壞壞的、淘氣的笑容。


    “噢夥計,我們厲害的一年級生在嫌棄我們——”喬治衝著弗雷德小聲地說,那聲音剛剛好讓德拉科聽見。


    “真讓人傷心——明明有了共患難的交情——”弗雷德做出一個傷感的神情,不過垂著的眼角機靈極了,更像是在朝德拉科故意扮鬼臉。


    “我們被小瞧了。”喬治嚴肅地小聲地說,依舊讓德拉科聽得到。


    “是的,兄弟,他是個斯萊特林。”弗雷德同樣擺正臉。


    “而今年我們又慘敗給了斯萊特林,七連敗聽起來比吞了蛞蝓更痛苦。”喬治說。


    “他們證明了狡猾和精明,夥計。”弗雷德故意大聲了點說。


    “到了我們展現格蘭芬多的勇氣和力量的時候了——”喬治意圖端正表情,以證明他說話時的鄭重。


    “賭上格蘭芬多的榮耀。”弗雷德說。


    “就在今晚——”喬治和弗雷德雙拳一撞,兩人對德拉科扮了個鬼臉,自個兒跑掉了。


    德拉科的腳步一頓,在這瞬間飛快掠過的千萬念頭裏捕捉到一條信息。


    幾乎是同時,格蘭芬多的奧利弗·伍德怒氣衝衝地大步走了過來,他看起處於一種極端的暴怒狀態,但是他還在忍耐不發作;而他身後不遠處是馬庫斯·弗林特,他長得很高大,臉上露著一種得意的嘲笑。很顯然這兩位分別擔任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隊長的男孩剛才進行了一場不太友好的談話,並且以弗林特的勝利告終。


    答案幾乎擺在眼前,格蘭芬多這一年失去了哈利·波特那個掃帚技能一級棒的找球手,魁地奇比賽最終輸給了斯萊特林;當然格蘭芬多很努力地從赫奇帕奇手中奪迴了一場勝利,但是比分太相近,因為金色飛賊被對方先一步找到了,可以說那是一場艱難的戰鬥,伍德對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特訓確實有了點效果。


    但這改變不了格蘭芬多學院的分數處於墊底的狀態,排名第一的斯萊特林更是超出了格蘭芬多整整一百五十分。格蘭芬多還有一場對戰拉文克勞,但是拉文克勞魁地奇隊可是強手,格蘭芬多想贏也很懸,不過就算贏了格蘭芬多也落後斯萊特林總分五十分,而輸了的話,他們將落後兩百五十分。


    斯萊特林即將學院杯七連勝——這幾乎沒有懸念。


    七連勝。


    德拉科無趣地笑了笑,他入學以後斯萊特林就沒有拿過學院杯。換句話說,從哈利·格蘭芬多黃金男孩·波特入學開始,那家夥不僅自己贏得了好名聲,還給格蘭芬多帶來了極佳的名聲;這種影響力保持到了戰後,格蘭芬多的學生一年多於一年。


    瞧瞧,當波特的傳奇人生少了個環節,那群獅子就無能為力了,可真是一群離不了媽媽的崽子。


    德拉科與伍德錯身而過,瞥見伍德怒氣衝衝的神情最終平複了下來,而且還揚起了一個讓人迷惑的笑容。足夠狡猾,他在打別的主意,格蘭芬多最愛險中求勝。


    學院杯——分數——魁地奇——加分……


    德拉科的腦海裏掠過這一連串的關鍵詞,而在這種念頭還沒形成前他差點因為走神而撞上了盯著走廊上的肖像在研究的一個男生——泰瑞·布特,是一個拉文克勞——泰瑞甚至沒有注意到德拉科要撞上他的事,反而是專注地研究著肖像畫,並偏頭移動了一步導致徹底撞上及時停住的德拉科。


    “很抱歉——”泰瑞連忙說,“我看忘記了,沒注意。”


    德拉科向後退了兩三步才穩住,客氣地微笑,“不,沒什麽。”


    他的腦子飛快地滑過亂七八糟的思緒,弗林特正打算通過這條走廊往斯萊特林寢室去,仿佛出門前飲用了福靈劑,德拉科自然而然地與這個拉文克勞接上了話:“我以為拉文克勞會比較關注最後一場魁地奇賽,而不是肖像畫?”


    泰瑞頗為吃驚地瞧了德拉科一眼,似乎在疑惑他們之間的交談,畢竟他們算不上認識,幸好他還能認得出德拉科是一個斯萊特林,同時也漫不經心地開口:“再拿一百分也未必能贏斯萊特林,再輸一百分也未必會輸給斯萊特林,等結果就好了,相比起還沒開始的魁地奇賽,還是肖像畫比較有趣。”


    “斯萊特林確實領先,一百五十分的差距難以補迴。”德拉科恰到好處地露出了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來。


    泰瑞將視線轉迴到德拉科身上,忍不住說了一句:“轉機還是有可能的,斯萊特林今年未必能拿到七連勝。”他停頓了一秒,注意到德拉科麵容上的不相信,“最近四樓的肖像畫告訴了我一些有趣的事,我很期待發生逆差的那一刻。”說完他便離開了。


    德拉科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如他所料,格蘭芬多的餿主意就沒人不知道的。


    他們把主意打到了四樓右手邊的禁區走廊。雖然鄧布利多申明那是個禁區,但那確實是對五年級以上的巫師開放的試煉,五年級以下的巫師崽子對入門關的混種地獄犬多半隻能哭叫著迴去找媽媽,但霍格沃茨的小巫師們都知道這是一道隱形加分題,參與冒險並完全解開教授設下的題是有一定幾率加分的,斯萊特林對此想來不屑一顧。


    格蘭芬多式頭腦,為了榮耀奮不顧身。


    德拉科自然想起韋斯萊雙子的言論,堂而皇之的宣告對斯萊特林學院杯的挑戰,未免太小看他了。他對這些挑戰毫無興趣,德拉科輕蔑地想,斯萊特林的榮耀遠不是一個學院杯,這隻不過是幼崽的糖果。


    當然讓他們得逞未免不太愉快,他甚至樂意做一些小動作讓格蘭芬多不能夠如願以償。


    他腦海裏閃過一些難以捕捉的念頭,這讓他感到困惑。


    走廊上幾個赫奇帕奇搬著植物路過。


    而走廊外的陽光極其燦爛,德拉科向外望了出去,草坪上來來往往著四個學院的學生,都是結伴而行,紅、黃、藍、綠四色的代表各自學院的領邊分明,隻有同色的領邊才會紮堆在一起。


    那些捉摸不透的混亂思路幹擾了他,而他任由這些東西瘋狂生長。


    德拉科望著藍得像勿忘我的天空,心情卻一點兒也不明媚。他一無所知,甚至對用盡全力去算計的東西毫無概念,他盤算著利用波特吃了福靈劑的傳奇人生,試探那個斯萊特林後裔女巫與伏地魔的關係,並剛剛為此鬆了口氣……為了什麽?


    家庭?朋友?


    是的沒錯,他當然愛他的母親,也想要他活著,還有他那狡猾混蛋但給了他優渥生活並維護他的一切的父親。至於得到斯萊特林忠誠的朋友,算來算去不過是中立到最後明哲保身的布雷斯。


    他自己?


    對,當然,他當然不想死,在手中沾著數條人命的之後,他更加慶幸自己是活著的,並且畏懼著死亡。哪怕再無欲求,甚至被戰爭創傷折磨成了一個可憐蟲,他也不願意麵對死神。


    但這些理由似乎都不足以成為自己站在這裏,鑽在一個十一歲的軀殼裏,費盡心思去戰鬥、用盡全力去謀算的動機。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多此一舉反倒會將自己的性命一並賠進去,德拉科了無生趣地笑了笑,伸出手,發白的手指湧動著一股平緩的魔力,如水一般讓人舒暢,這段時間他梳理了自己的魔力,可他知道自己毫無鬥誌,當他逐漸清醒,並試圖如弗立維教授所說接受這一切活著往前走,又開始因為漫長的戰鬥生出了新的痛苦來,他要再經曆一次那樣的戰爭,從十一歲到二十一歲,整整十年,或許還要更糟。或許是因為知曉看不見摸不著的未來,他總是片刻激昂,想要利用一切資源搶下他想要的,又總是片刻低落,意識到弱小使他無能為力。反複橫跳的混亂情緒幾乎淹沒了他,讓他一天比一天失去鬥誌。


    在這場戰爭裏,他能做的本來就太少了。


    他毫無鬥誌,就像一個形容枯槁、垂老等死的老家夥。


    他不是波特。德拉科自暴自棄地想著,又對自己這種可笑的厭棄嗤之以鼻,隻是這迴沒有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屬於他自己的聲音提醒他,也沒有讓他又清醒又糊塗地活在這個世界裏的自我。德拉科忍不住失望地想,那個女巫不應該戳碎他的催眠,他果然討厭那個女巫。


    他的耳邊像是一直迴蕩著琉莉的嘲諷。


    “弱小”這個詞就像是勒住他的喉嚨的繩索,意圖奪取他的一切。


    令人厭煩。


    德拉科在這個迴蕩的聲音裏終於收住了越發下墜,幾乎要落到深淵中去的思緒,女巫戳中心口的嘲諷令他難堪且憤怒,他不得不將額頭輕輕跳動的發熱神經強製冷卻。那些念頭無聲無息縮迴了黑暗的一角,清醒的理智再次占領了了他的腦子。


    緊接著德拉科微微鎖起眉頭。


    他看到了走廊外的哈利。


    草坪上哈利正在獨自閑逛,看起來精神也並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恍惚,眼睛下有不濃重但是可以被看出來的黑眼圈,碧綠色的眸子也並不有神,就像是很久沒有睡好覺了一樣,頭發一如既往地亂糟糟的。


    他身後赫敏·格蘭傑和羅恩·韋斯萊正匆匆朝他跑去。


    “哈利!”赫敏叫他。


    哈利還在往前走,似乎並沒有聽見赫敏的聲音。


    “哈利!”赫敏大聲了一點。


    “哈利!”羅恩也發現哈利精神不對頭了,哈利從來沒有這樣叫也叫不應的時候。


    哈利終於迴過頭,看到赫敏和羅恩露出了一個笑容,當然,他不知道那個笑容讓他的臉色看上去更加糟糕了一點,但是他還是很努力地展現出和兩位朋友在一起的愉悅,就像是在撒一個拙劣的謊言,證明他現在很好不用擔心。


    “你怎麽了?”赫敏還是忍不住問了,她很擔憂地注視著他。


    “沒有。”哈利立即說,不帶思考。


    “你看起來就像是被斯內普跟蹤了,不然就是吞了被斯內普灌了你煮爛的魔藥。”羅恩試圖用一個幽默一點的比喻。


    “是斯內普教授。”赫敏衝羅恩翻了翻眼皮,強調了一句。


    “得了赫敏,你也承認斯內普有問題。”羅恩毫不客氣地說。


    “但在一切沒有被證明的時候,他首先是個教授,尊重教授是必須的。”赫敏義正言辭地說。


    “確實如此。”哈利這迴同意了赫敏的觀點。


    “……”羅恩就跟活吞了一條蛞蝓一般瞪著哈利,簡直要伸手去摸摸哈利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你、你竟然同意她——哈利?!”他不可思議地說。


    “不是,我是說,赫敏說的沒錯。”哈利說。


    “本來就該如此。”赫敏高興地點了點頭,但也對哈利的態度表示疑惑。


    “斯內普教授確實是教授。”哈利小聲地說,神情有些心虛。


    “哈利,你忘了上次是斯內普在魁地奇賽上下咒,害的你差點被遊走球擊中喪命!”羅恩憤憤不平地說,對哈利的態度不滿,“如果不是赫敏及時在他身邊放火,發瘋的遊走球比帶著鎖鏈的路威可怕多了!而且他還盯上了四樓走廊裏的魔法石!”


    對前一點連赫敏都無話反駁,她也親眼看到了斯內普念咒。


    “隻是可能盯上了,羅恩。”赫敏堅定地打斷了羅恩的後一點陳述。


    聽著他們的話的哈利有些不自然地動了動自己的頭發,像是試圖把翹起的頭發壓下來,但更像是……不願談起這個話題。


    “哈利,你有事瞞著我們。”赫敏微微眯著眼,但是更多的是一種無法抑製的擔憂。


    哈利的動作一頓,僵硬了片刻。


    “哈利,你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和我們談論斯內普教授的事了,也一個星期沒有關注魔法石和四樓走廊的事了——哈利,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但是卻瞞著我們。”赫敏有條不紊地說,麵對麵時,她總是敏銳非常。


    “這是真的?!”本來還對赫敏的話不在意的羅恩恍然大悟,也吃驚地看著哈利,隱隱還有些憤怒,“你真的有事瞞著我們?”


    “我——”哈利呐呐道,“不是——”他一時抓不到自己的頭緒而煩躁地揉動頭發,這讓他的頭發顯得更加亂糟糟的,臉色也被映襯地越發蒼白糟糕。


    “哈利……”赫敏輕聲地叫他。


    “對不起——我不是要瞞著什麽——”哈利忙不迭地道歉,近乎懇求地看著他們倆人,那樣子可憐極了,“我隻是——”他想要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像是在害怕因為這些而惹惱他的朋友並失去他們。


    赫敏盯著哈利看,出乎意料地給了一個笑容,“隻是睡得不好?我以為隻有我對期末考壓力太大。”


    哈利張了張口,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對她不再逼問感到感激,愣愣地看著赫敏的眼睛,“我……”他有些不敢直視赫敏的眼睛,因為他確實有事隱瞞了他的朋友。


    “你臉色真的很糟。”羅恩說,也是憂心忡忡的模樣,放棄了剛才的惱怒,情緒變化極快——比起那些,哈利的身體狀態更值得掛心。“考試而已,別太擔心了。”羅恩試圖給哈利找個理由安慰他,“或者你還在擔心斯內普——”又在赫敏的瞪視下他幹巴巴地加上,“斯內普教授,他的陰謀一定不會得逞的。”


    “不是!”哈利終於打斷了羅恩的猜測,“他很可能不是那個人——”他脫口而出。


    “……”赫敏和羅恩眨了眨眼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哈利終於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僵硬地看著他們倆。


    “你說什麽哈利?”羅恩迷惑地看著哈利,沒從他的那句話裏轉過彎來。


    “你是說斯內普教授很可能不是那個想要拿到魔法石的人?”赫敏的腦子裏拐了個彎接上了哈利下意識說出的話,“你知道了什麽哈利!你是不是自己去冒險了!不是說好了要一起行動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如果他像上次一樣想要殺了你怎麽辦!”她發射連珠炮一樣說了一連串,激動又擔憂,憤怒又難過。


    “對不起……”哈利小聲地說。


    羅恩聽著赫敏的話先是對她的語速感到瞠目結舌,緊接著變了臉色,震驚地看著哈利,但他震驚的是……“你認為他不是那個要奪取魔法石的人?!哈利,怎麽可能?他萬聖節的時候被路威咬了,後來你還聽到威脅奇洛教授——”


    “可是那些都不是充分的證據——”哈利說。


    除此之外,他咽迴肚子裏的還有,他親眼看到禁林裏意圖殺害獨角獸的奇洛以及後腦上的奇怪的臉。


    斯內普威脅了奇洛,他們是敵對的,將奇洛拖到校醫院的也是斯內普。如果有問題的是奇洛,那麽這一學年發生的所有的事,包括巨怪、遊走球、禁林獨角獸,還有斯內普的所有態度都不像是……哈利無力地吞咽著自己的口水,試圖讓自己能夠冷靜地思考。直到多次迴憶哈利才隱隱想起那一天魁地奇球場上斯內普就坐在奇洛的邊上,赫敏放火時斯內普的魔咒被打斷了,還撞倒了一旁的奇洛。


    哈利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也不知道如何和他們解釋他假設的可能性,西弗勒斯·斯內普在保護他,上帝,這怎麽可能。


    他甚至想都不敢想這件事。


    哈利皺著眉頭,更遠一些想起禁林裏的事。他應該閉嘴,沒錯,他非常清楚,但這種清楚讓哈利有種背叛友人的痛苦。哈利焦躁不安地看著他們,略顯慘白的麵容和烏黑的眼圈證明他糟糕的狀態,但碧綠色的眸子卻微微閃著光,有些濕潤,沒有算計和謊言,隻有真誠和希望。


    別問了,請求你們。


    哈利懇切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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