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能不能不要挨那麽近”


    忍了好半天的沈搖星終於忍不住吐槽, 瞧著那完全沒有自覺性的人甚感頭疼。


    馬車本來就不大, 他也不嫌熱得慌。


    江明月罔若未聞,長指仔細擺放好盤中的糕點,體貼地端至少女麵前, “雖沒有京城的好, 不過勉強還能咽下, 將就幾日倒也無防。”


    現在是這個問題嗎


    沈搖星眼角抽搐, 瞥了眼坐對麵閉目養神的孟辛夷, 覺得有些尷尬, 抬手將遞到麵前的糕點盤推開。


    “你放那裏我自己會吃。”


    男子卻執拗地再將盤子往她眼前戳,幽黑的眸子微微低垂看著她,像是不吃下他就絕不妥協。


    沈搖星遲疑了會, 隻好硬著頭皮捏起一塊, 在他緊迫的注視下咬了口,扯扯嘴角, 皮笑肉不笑道“可以了罷”


    江明月眉宇間攜了絲愉悅, 這才將盤子放到一邊,“覺得如何”


    “什麽”沈搖星一時沒反應過來,抬首間見他睨向手裏另半塊糕點,咽了咽口水,慢吞吞迴道“還行”


    “你倒是不挑嘴。”男子輕喃, 眸色蕩開淺淺柔光, 直盯著她絲毫不覺煩厭, 反而愈看愈覺心動的緊。


    以前怎從未發現,這人竟生得這般好看。


    那鼻那眼,每一處都似乎長在他喜愛的點上。


    沈搖星覺得鼻子有些癢,扭頭小小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正打算繼續吃另一半糕點呢,離唇不過半指,手腕卻突然被隻修長白皙的手抓住。


    抬頭便對上男子渴切的瞳眸,還能瞧見那略微滾動了一下的喉結。


    破天荒沈搖星竟一下便明了他意思,就像生怕被搶了去一樣,不顧製止的力度,囫圇吞棗地將半塊糕點塞進嘴裏,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道“沒、沒了”


    男子渴切的眼神頃刻間變幽怨,原本緊攥她手腕的手鬆開,慢慢移至她頸上,手指在脖頸處輕輕摩挲。


    若換作以前,沈搖星會覺得他想掐死她,可如今感覺卻是說不清道不明,像是在暗示她,又像是在同她撒嬌。


    毫不客氣地打開他的手,沈搖星瞄了眼對麵閉目養神的女人,臉龐因窘迫而微紅。


    能不能不要這麽旁若無人這馬車裏頭可不止他們兩人。


    少女齜牙咧嘴的模樣更是惹得江明月歡喜,瞳眸依舊定在她臉上,動作間卻乖順了下來。


    沈搖星決定眼不見為淨,背過身閉上眼打算在到下一個落腳點前先睡一覺。


    直到馬車內安靜下來,孟辛夷才緩緩掀起眼皮,探究的目光落在男子闔上眼眸的眉眼上,不待她再打量,那雙迷人的美眸忽然睜開。


    眼中沒有一絲睡意,宛若冰冷的毒蛇,冷血毫無感情。


    與方才溫軟的模樣判若兩人。


    孟辛夷唿吸一窒,陣陣涼意由腳底湧上,身子微僵,一時竟不敢與之對視。


    一天下來沒有找到能歇息的地方,隻能將馬車停在荒郊野外,露宿一晚。


    白煞可是急壞了,她們幾個女子倒無所謂,可殷公子身嬌玉貴的,萬一就這麽一晚受了風寒可怎麽好


    “殷公子你且再等等,我馬上就生火”


    眼見白煞忙得一頭熱,沈搖星倍感無語,怎麽沒見這人這般緊張過她這主子。


    馬車裏麵有幹糧,可沈搖星向來不喜歡吃那些幹巴巴的,便打算去看看能不能打個什麽野物迴來,與之一起的還有孟辛夷。


    天邊的餘暉尚未散盡,就在沈搖星時刻注意四周動靜時,一旁的孟辛夷突然開口。


    “你當真打算帶那殷公子一起去郊隍城”


    “嗯,怎麽了嗎”少女不解。


    孟辛夷看了她一眼,“郊隍城那般蠻荒之地,惡人比比皆是,怕是出了甚事你也保不得他。”


    還當是什麽事兒,沈搖星滿不在乎地揮動細長的木鞭抽打腳邊的矮叢,忍不住小聲嘀咕道“他自己保他自己就夠了,哪用麻煩我”


    饒是少女聲音再小,孟辛夷還是聽了個清楚,眼睛微眯,對心下猜想愈發肯定了幾分,“你這話是何意”


    頓了一下,她佯裝打趣道“莫不是那嬌公子還身手了得”


    可不是,了得得很。


    沈搖星暗暗吐槽,側眸瞟了女人一眼,像是終於找到了傾訴對象,忍不住將滿肚苦水與她訴說,京城的事還有兩人差點成親的事。


    無所應當的將她當成了最信任之人。


    孟辛夷靜靜傾聽,直到少女說幹了喉嚨,她從腰間解下水囊遞過去,“所以殷公子就是明月公子”


    沈搖星接過水囊點頭。


    孟辛夷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含著意味不明的深色,似讚歎道“不愧是明月公子,易容術高超的叫人看不出一絲一毫破綻。”


    “是哦,也不知他是用何材質易的容,能這般自然。”


    孟辛夷迴眸看向她,笑道“我之前還道,你與明月公子可謂是兩個世界的人,如今竟能走到一起,實屬叫人驚訝。”


    沈搖星差些被自己口水嗆到,瞪大眼睛,連忙擺手否認,“何時我與他在一起了你可莫要瞎說”


    如今都已經夠嗆了,若真在一起了豈不是要折壽


    女人莞爾,倒是沒再打趣她。


    深夜,幾人歇息的位置分配了出來,睡樹的睡樹,躺地的躺地,留下馬車給四人中唯一的男性,馬車內還被白煞精心鋪墊了番,生怕男人睡不慣似的。


    若不是了解她為人,沈搖星都要以為她愛上江明月了。


    對她這主子都沒這般細心過。


    臨近秋收的夜風有點涼,“唿唿”吹過樹梢,卷起落葉飄過濃霧昏霧的月下,沙沙作響。


    在朦朧月色下,隻見樹間數抹黑影快速略過,包圍了幾人歇息的地方,看著熟睡的幾人,其中一人打了個手勢,瞬間如熒光一般的白色粉末在幾人上空揮灑而下。


    黑影再等了好片刻,才輕手輕腳地躍下高樹靠過去。


    熟睡的人像是睡死了過去,對此絲毫未察覺。


    黑影在幾人身邊遊走而過,在領頭人的暗示下,一身材高挑的身影來到磚紅衣裳少女身前,彎下腰正想伸手進她衣裳內找些什麽,哪知還未碰著便被寒光削去了手腕。


    血濺了地上少女一身。


    江明月眉頭一皺,臉龐愈發冰寒刺骨,眸中紅光湧動。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夜空,高挑的女人抓著殘肢痛得滿地打滾。


    其餘人顯然沒想到馬車內竟還有人,拔刀滿目戒備。清冷的月色灑在男子姣好的麵容上,讓他那本就麵無表情的臉愈發不真實,俊美似天上仙。


    高昂的痛唿也將陷入昏睡的沈搖星吵醒,她單手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艱難的坐起身,隻覺渾身無力,濃鬱的血腥味熏得她隱隱作嘔。


    睜開朦朧睡眼,入眼的是仍在慘叫的黑衣人。


    沈搖星有些懵,待扭頭瞧見那一排的黑衣人時當下明了,莫不是趁夜來打劫的


    她想站起身,卻發現這般小動作對她而言都顯得異常困難,正心塞呢,腰間突然橫來一隻手,直接便托得她整個人站起了身。


    沈搖星耷拉著肩膀有氣無力,“你別管我先把她們打跑再說”


    江明月優美的下巴微低,垂眸定定看了少女片刻,隨即傾下身在她耳邊輕語,“別說話,繼續睡罷。”


    “睡不著”沈搖星像條鹹魚一樣掛在他身上。


    男子微微揚唇,也不在意她衣裳上的鮮血,寬大的袖口抬起,將少女半個身子緊緊護在懷裏。


    兩人旁若無人的“談情說愛”成功激怒了在場一眾清醒的人,領頭人見少女無還手之力,當即抬手打了個手勢,快速挪步圍住了二人。


    江明月手持飄雪,眼眸從少女臉上移開,臉色淡漠地掃了眼將他們層層包圍的黑衣人,麵色不見一絲慌亂。


    領頭的是一個身材偏瘦的女人,露出的眉眼皺紋頗深,眼角耷拉而下形成了三角眼,散發而出的毒光緊盯著男子手中的劍打量,臉色陡然一變。


    被男子袖口遮住視線的沈搖星本以為又有好頓架打,誰知耳邊卻是女人咬牙切齒的“撤”聲,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不一會兒周圍就安靜了下來。


    她想看看是什麽情況,可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隨即感覺到身子被攔腰抱起,沈搖星有些窘迫,“你把我放地上就可以了。”


    第一次被男人這麽抱法,感覺太奇怪了


    江明月不理會,直接將人抱上了馬車,小心翼翼地放到軟塌上。


    沈搖星有那麽一絲欣慰與感動,暗暗感歎了聲好人呐,頭一歪便要繼續睡。


    腰間的緊箍感陡然一鬆,她驀然睜大眼睛。


    馬車內幾乎沒甚光線,男子微促的唿吸聲叫她全身僵硬,牙齒都有些打顫。


    “你、你做什麽”


    若此刻有一盞燈,定能發現江明月已是滿臉紅暈,耳尖更是紅似染血,他下意識撇開視線,手指心虛的微顫,“你衣裳髒了,我替你更換。”


    說罷便不再理會少女的推拒,解下了外衣丟到一邊。


    銀色的月光從窗口處照入,少女凹凸有致的身軀在月光下尤為動人。


    江明月眸中一片癡迷,低垂眼眸,以仰慕的姿態,傾身輕輕舔抵她的下顎。


    動彈不得的沈搖星救命啊


    一臉憋屈的被人舔了一波,待男子意猶未盡的離去時,她才勉強鬆口氣。


    下一刻便感覺男子的手落在裏衣上,頓時臉都綠了,不知從哪爆發出來的力氣,吼道“敢碰我你試試”


    江明月的手顫了顫,終是無法承受少女的怒視縮迴了手。


    他輕咬了唇,俯身在少女耳邊,呢喃軟語間帶著絲懇求之意,“待我們迴了京,便成親可好”,,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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