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住在小洋樓裏的是一個漂亮的網絡女主播,但現在,住在這裏的女主播變成了一具高度腐爛的女屍,而且是以一種很不雅的姿態被淩虐致死……最恐懼的是,屍體出現了很大程度上的殘缺,像是被什麽野獸吃掉了一部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老宅


    “這座小洋樓,其實早已經不屬於喬家所有的。現在可以查到的是,三十六年前,喬振邦的父親便變賣了這處房產,之後,房屋的產權經曆了數次換手,最後房產本上的名字是這個——”


    何君說著,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給程城看一張房產證照片,我和老刀也湊上去看,結果,我們三人齊齊“咦”了一聲。


    隻見,產權所有人一欄上寫著的名字,竟然是——


    喬洛!


    何君見我們反應不對勁,疑惑道:“怎麽了,哪裏不對嗎?”


    我搶在程城之前搖手道:“沒什麽,隻是覺得這個名字熟悉——你們查到產權人了嗎?”


    何君搖搖頭:“沒有。據說有人見到過有人來處理這處房產,但是不是產權人本人,就不得而知了。之後,便住進了現在的受害人,她自稱是租住。受害人名叫餘雅詩,25歲,職業是網絡女主播。”


    何君切換了一下手機中的照片,手機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個美麗妖嬈的女子。


    這個餘雅詩,本身就是個美人胚子,照片上的她,扭腰擺臀、姿態撩人,再加上一張精致的瓜子臉,巧笑嫣然、烈焰紅唇,著實是個惹火尤物。


    “夠辣!可惜了啊。”一邊的李逸嘖嘖歎息,這個家夥滿眼隻顧著看美女了。


    但我卻看清了,何君的手機屏幕上,也是顯示著“無信號”,便裝作隨便一問:“何警官,你的手機也沒信號啊?”


    “是啊,附近的信號塔出了故障,都好幾天了,聽說縣裏派了人來修,但最近這種天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修好。”


    聽何君這麽迴答,我也抬頭看了看頭頂上那陰霾的天氣,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


    “程科長,這裏這裏!”我們正說著,蔡智恆從小洋樓中走了出來,直接又是迎上來,握住了程城的手,臉上依然露出了那副八麵玲瓏的笑容,嘴裏辯解著,“實在不好意思,程科長!你們抓捕殺人疑犯的工作,我們是百分百要鼎力支持的,隻不過剛好小鎮裏也出了點惡件,所以,兩件事情就撞一塊了……我本來是想先處理完鎮上這個案子,再全力協助你——不說了不說了!倒教你看笑話了,實在慚愧、實在慚愧。”


    這麽一說,程城哪裏還能興師問罪,自然也是陪笑:“蔡局長太客氣了!我們手裏這案子,本來就是要麻煩貴局,你再這麽說,就太見外了。現在情況我已經從小何那邊大致了解了…………要不然這樣,蔡局長你看行不行——我們一並協助貴局,解決眼前這起殺人案,順便也進行喬振宇案的偵破工作。”


    “程科長,有你這句話,我可就放心了!老實說,我們這個警局的情況啊,你也看到了,就我們一老一小兩個警員,平時破個打架鬥毆、尋釁滋事的案子還行,真攤上了殺人案,人手也不夠啊……”


    對於程城的建議,蔡智恆一口答應,他一遍領我們往犯罪現場走去,一遍嘴裏還訴苦不停。


    城府稍微淺顯的人,譬如李逸,已經被說的連連點頭,表示完全理解了這位蔡局長的苦衷。


    我在一邊聽著,卻有點奇怪:既然小鎮裏人和我們一樣,手機都失去了信號、無法使用,那這個蔡智恆是通過什麽途徑,將我們的來意了解的如此清楚的?就好像他蔡智恆一直跟在我們身邊一樣,以至於知道得這麽清楚!


    雖然,我們出現在了這裏,我們大致的來意並不難猜到,但是,我們的具體態度,卻不可能完全靠猜測和推算便能得知!


    而他蔡智恆這一段說辭,簡直太完美了。


    另外,蔡智恆的態度轉變也有點突兀:他現在是一副求之不得的樣子,但一開始他可是不是這樣,他是打算瞞著我們的!


    他派來何君,明顯也是想要將我們的注意力先引向其他地方,要不是程城堅決要查看喬振邦家的老宅,何君根本不會提及這裏發生的殺人案,而何君是受了誰的授意,還需要猜嗎?


    我心裏不禁對這個黑水鎮警務局的臨時局長,畫上了一個問號。


    天色本就昏暗,一走進小洋房,頓時光線更暗,幾乎看不清裏麵的格局。


    蔡智恆從門邊拿了兩個馬燈過來,點亮後,將其中一個交給程城,程城又轉身交到了處於隊伍後麵位置的我手裏。


    我也是很久沒見到馬燈了,提到眼前一看,發現是一盞舊式的煤油馬燈——黑色的鑄鐵筒架,下端是全封閉的油皿,用螺絲蓋蓋緊,保證油不滴漏,一根用棉麻和細鐵絲纏成的燈芯,從油皿出通到中間的玻璃罩子中,上端則是兩個鐵蓋,分層有空隙,可以調節進出空氣的大小量,鐵蓋之上,是一根環狀提手,正被我提在手中。


    馬燈形製古樸,提在手裏很有質感,居然還頗為明亮,隻是有淡淡的黑煙和煤油燃燒的氣味,從鐵蓋之間飄出。


    我讚歎道:“蔡局長,你這兩個煤油馬燈,要算是古董了吧?我看很有些年頭了,做工也不是一般的流水線產品。”


    蔡智恆輕描淡寫便帶過:“偏遠小鎮,經常停水停電什麽的,所以,我們喝的水大多還是自己打的井水,馬燈這種東西,這邊也是家家必備的……吉偵探是大城市來的,不知道我們這種邊遠小鎮的一些小小不方便,也是情有可原。”


    小洋房從外麵看,樣子還尚好,但一走到了裏麵,卻發現裏麵很是破舊。


    從大門玄關開始,牆壁上的壁紙就破了很大一片,有些地方甚至連牆皮都已經開始大片脫落,客廳雖然鋪著厚厚的地毯,但也非常陳舊,偶有破洞,露出了淡褐色的地板,整個房子內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潮濕腐臭的味道。


    我注意到,客廳的正麵牆壁上,掛著一幅很大的肖像畫。


    畫的好像是個男子,穿著一身像是民國時期的軍閥司令常穿的那種軍禮服,雙手柱著一把白鞘的指揮刀,穩坐在一塊凸起的石塊上。


    我問:“這畫上的是誰?”


    “據說是喬家的某位先祖,好像是喬振邦的祖爺爺……”何君就在我邊上,迴答道。


    蔡智恆見我皺著眉,以為我不太滿意,便補充道:“這幅畫啊,在我小時候就掛在這麵牆上了,但從沒聽人說起過畫上人的確切名字和身份。哪怕後麵喬家賣了宅子、甚至幾次轉手,都沒人換掉這副畫……也不知是為什麽,大概這幅畫是名家手筆吧,我俗人一個,也不懂書畫——吉偵探看出點什麽了嗎?”


    我此時的注意力卻完全被眼前這副畫所吸引,對於蔡智恆的問題,隻是敷衍的“嗯”了一聲。


    老刀見我看的仔細,便也過來看。


    但他一看之下,喉嚨裏立馬“咕嚕”了一聲,忙將畫麵的一角指給我:“阿吉,你看那邊!”


    我原本奇怪,是因為我看這畫像中的男子,臉色發青,神情也是肅穆生硬到了不近人色的程度……我甚至開始懷疑,當時的畫師,是不是照著一具屍體在作畫?


    不然,何以將畫中人描繪得這麽……不像生人?


    但老刀卻發現了另一處怪異,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模糊看到,在畫像的背景中,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燃燒。


    我看不清楚,索性便走到畫像前的歐式沙發邊上,先征求了蔡智恆的許可,然後接著便站到了沙發上,舉起了馬燈,照亮了那幅畫。


    整個畫麵終於清晰地呈現在我麵前,而看清畫麵內容的我,卻差點一個站立不穩,從沙發上失足滑落!


    首先是畫像中軍服男子的雙眼,赫然是瞳孔散開的狀態,隻從這一點,便可以斷定,這副畫像中的男子,正是在已死亡的情況下,被描繪於畫上!


    但是,已死的男子卻圓睜著眼睛!


    更詭異的是,他明明有一臉的死亡特征,可從動作和甚至身體的姿態上看,卻又不是那麽僵硬,並不像是一個死人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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