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氣得一個晚上沒跟小天狼星說話。小天狼星也並不是很想理會詹姆,一晚上都背對著他坐在另一邊的床上。小矮星彼得在帳篷裏打轉,對著兩個朋友的後腦勺嘮嘮叨叨想調和他們之間的矛盾,可誰也沒搭理他。


    見怪不怪的盧平坐在蠟燭旁,淡定地翻看著一本今天詹姆拿來當陪莉莉去書房的借口,帶出來的黑魔法防禦術書籍。他心裏偷偷想,如果彼得能把勸解第二天早上一睜眼就會和好如初的兩個人身上的功夫稍稍花費一些在他的學業上,他可能會得到更多的o.w.ls證書。


    果然在第二天收拾好帳篷和燃燼的火堆,在菲爾的熱烈歡迎中重新迴到莊園的餐廳吃早餐時,小天狼星跟詹姆已經完全忘掉了昨天晚上小小的不愉快,恢複了往常的活力——或許是更有活力。


    在花園待了一天之後的他們似乎覺得這座莊園不足以承載即他們將成年和成為霍格沃茨高年級學生的熱情,小天狼星跟詹姆徹底把精力從室內轉向了室外。他們拉著蒂雪和莉莉去莊園附近的郊外遠足、登山,還試圖找一個麻瓜小鎮體會一下麻瓜的日常生活,可因為蒂雪家太過偏僻,最終這個計劃落空了。


    在周邊溜達了兩天後,疲倦的蒂雪和莉莉實在不願意再出門了。於是在小天狼星和詹姆的要求下,萬能的菲爾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兩把老舊的飛天掃帚,四個男孩們輪換著騎它們和詹姆跟小天狼星帶來的他們自己的高級掃帚。他們先是在莊園上空盤旋了幾圈,在蒂雪的尖叫聲中俯衝了幾次,最後在草坪上空打起了用菲爾找來的橄欖球代替鬼飛球的魁地奇。


    兩個女生本來不想參與這項活動,可是頂不住詹姆幾次三番的誠懇邀請,莉莉勉為其難地擔任了裁判的職位,而賭咒發誓死活不肯離開溫暖又踏實的地麵的蒂雪隻能光榮地成為了撿球手。


    可他們的這種轉變太過明顯,就連遲鈍的蒂雪都能感受到,更別說被強拉著玩耍沒時間看書學習的莉莉。可蒂雪現在也沒心思追究這個轉變的前因後果,撿了一天球的蒂雪,撐著最後一口氣洗了澡,精疲力盡地癱在會客廳的沙發上,連根手指頭都不願意抬,就連莉莉把她最喜歡的甜品擺在麵前她也沒心思吃。莉莉到是比她強點,但此時也在給臉上敷上厚厚的麵膜,來修複被太陽灼曬了一天的發紅的皮膚。


    “萊姆斯,能跟你說兩句話嗎?”當男生們也洗漱完了,清清爽爽地端著各自挑選好的飲料來會客廳會和時,莉莉用被麵膜限製著不能動得太厲害的嘴含糊地對盧平說。


    正在嘰嘰喳喳跟盧平數著今天自己多少次衝破詹姆和小天狼星的防線進球的彼得停住了話頭,他先是順著莉莉的話看了看盧平又緊接著看向詹姆,隨後默默地喝起自己的飲料來。


    “當然,伊萬斯。”盧平短暫地愣了一下之後迅速迴應她,在她的示意下跟她一起朝窗邊走去,並在跟她說話時移開目光,盡力忽視莉莉臉上的麵膜。


    “嘿,伊萬斯,有什麽話非要單獨跟月亮臉說。”詹姆用一種帶著玩笑的語氣不服氣地說,“你有什麽問題我也很樂意為你解答。”


    “對不起,波特。”莉莉不失禮貌地說,“但是我有事情想跟格蘭芬多的級長商量,恕我直言,在我印象裏你並不是級長吧?”


    誰愛當這個級長誰當去吧。頂著詹姆刺人的目光的盧平消極地想,反正自己也沒怎麽盡到級長的職責。他情願現在就衝迴房間從箱子夾層裏取出他的級長徽章別在詹姆的腦門上,隻要他別再那麽瞪著他。


    “萊姆斯,我是想問,你不覺得波特和布萊克這幾天有些不對勁嗎?”莉莉向盧平打探道,“剛來的前幾天他們明明隻想待在房子裏,可最近又老把我們聚在一起搞一些室外活動。他們有跟你說過什麽嗎?”


    “我也不太清楚,”盧平誠實地說,“可能是想讓這個假期有更多珍貴的迴憶,更加有意義吧。”


    “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沒跟我們說?”莉莉敏銳地說,“我還發現布萊克最近老是盯著蒂雪看。”她朝沙發上瞥了一眼,接受到她目光的小天狼星不明就裏地朝她舉了舉杯示意了一下,接著繼承了詹姆從盧平轉移到他身上的瞪視。


    聽到她話的盧平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微笑,他了解地說:“這很好理解,伊萬斯,詹姆也老是盯著你看。”


    “這不一樣!”莉莉下意識地飛快反駁。


    “你覺得是哪裏不一樣呢,伊萬斯?”盧平用一種在課堂上探討魔法課題的求知的語氣向莉莉問道,等著她給出證明她論點的迴答。


    “他——布萊克,他不會喜歡……”莉莉的話沒說完。盧平很難不注意到——就連隔著麵膜紙都能看得出——莉莉的臉紅了。


    終於緩過勁兒來的蒂雪勉強在沙發上坐了起來,她招唿著強裝鎮定迴到座位的莉莉,她們倆一起據理力爭,要求以後至少要留半天室內活動時間,讓她們能舒適地輕鬆地看書和學習。忙著盤問盧平的詹姆沒有反應,掠奪者代表小天狼星爽快地答應了她們的請求。但蒂雪和莉莉在好不容易爭取到這個結果後遺憾地發現,開學了。


    開學的前一天,他們沒有安排任何活動,花費了一整天收拾自己的行李,搜尋自己不經意間丟在莊園各處的東西,蒂雪向他們保證如果開學後發現遺漏,她會隨時讓菲爾幫他們寄迴到霍格沃茨。莉莉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泡在書房裏,挑挑揀揀準備向蒂雪借走帶迴學校看的魔藥書籍和筆記,並提出可以用不要兩年的聖誕禮物和生日禮物作為交換。小天狼星跟詹姆還記得蒂雪請他們來的初衷,說要在最後檢查一下房子裏還有沒有其他暗道,消失了大半天直到快晚飯才出現,最終也沒向蒂雪匯報他們獲得了什麽新成果。


    “說真的,我第一次希望暑假再長一點。我是說,以前雖然暑假在家裏可以陪爸爸媽媽看電視也很好,但是霍格沃茨還是更有吸引力。可是這次暑假我覺得如果再長一點就更好了,不知道我們下次有這種無憂無慮在朋友家玩的機會是什麽時候。”在八月三十一日的晚上,莉莉傷感地說。


    他們此刻又坐在花園裏,與上次不同的是,傍晚時他們合力把餐桌整個搬到了室外,男生們負責端盤子,女生們鋪好桌布擺好餐具後,又去花圃中摘了幾枝花插在桌子的花瓶中當裝飾。菲爾竭盡全力做出了一整桌的大餐,比起霍格沃茨的晚宴也不差。詹姆貢獻出他剩下的全部煙花,他跟小天狼星把它們擺在湖邊,拜托菲爾在合適的時候幫他們點燃。甚至為了不留遺憾,這些短暫的(或令人高興的長期的)失去了父母約束的還沒成年的孩子,慫恿著蒂雪去酒窖裏找了一瓶勁兒不大的蜂蜜酒。當金黃色的液體撞擊杯壁發出細碎的清脆的響聲時,煙花應聲飛上了天空綻放出鮮豔的色彩,蒂雪肯定它們其中絕對有一些是帶有魔法的,否則不可能會燃燒這麽久。


    “如果你們願意,我非常歡迎你們在每個假期來做客。”在大家一起幹了一杯感謝蒂雪的暑期邀請後,蒂雪好客地真誠地說,“這也是我過過的最好的一個暑假。”


    “如果可以的話,你們也可以來我們家過假日,大腳板在我們家待了兩星期,他知道的,”詹姆看向小天狼星,像是向他求證似的說,“我們家雖然比不上英蘭的房子,但是也挺大。在戈德裏克山山穀,你們可能聽說過,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的出生地,那邊住了不少巫師,所以我們可以偶爾在校外偷偷用些魔法。”他有些緊張地瞥了一眼莉莉,發現莉莉在這麽多年來對他們違反校規的習慣下並沒對他們的違法行為表現出特別在意後悄悄鬆了口氣,接著詹姆又笑道,“不過我們明年暑假前就成年了,這也不算什麽有吸引力的。”


    “我聽說過,”蒂雪感興趣地說,“我在《魔法史》上讀到過。”


    詹姆接下來給蒂雪和莉莉描述了一番巫師聚居的地方是什麽樣子,他們怎麽經常不小心在麻瓜麵前使用了咒語後絞盡腦汁千方百計地蒙混過去,有的人又是怎麽不守規矩的把遺忘咒練得滾瓜爛熟。期間他一直用胳膊肘撞小天狼星,暗示他在這麽一個美好的場景裏,做一些該做的、之前想做被打斷的事情。可小天狼星對他的小動作無動於衷,似乎更專注於餐盤裏的牛排和意大利麵。幾次三番碰了軟釘子的詹姆放棄了,並且覺得他今天晚上依舊不想跟小天狼星說話。


    在晚飯的尾聲,大家都吃飽喝足了懶洋洋地坐在花園裏吹風聊天。詹姆和小天狼星跟朋友們分享了幾個笑話,盧平講了一些他爸爸曾經給他說過的探險故事,莉莉和蒂雪借著詹姆剛才的話題,向他們介紹了一些麻瓜生活中與巫師最不同的地方。年輕的巫師們懷著對未來美好的暢想,準備迎接他們的新學年。他們歡樂的氛圍本可以延續下去,直到他們決定最後再續一次酒時,蒂雪發出委婉的提醒。


    “你們最好別吃太飽,明天我們可能得坐騎士公共汽車去國王十字車站。”


    要知道,事情總是不會那麽圓滿的。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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