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會弄成這樣?算了,這已經比我預計的最壞結果要好了。”難得蒂雪手上忙個不停,嘴上還得顧得上數落他們,“別傻坐著,搭把手布萊克!我記得莉莉上次帶來的魔藥材料裏有白鮮。你坐著別動波特!”小天狼星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地執行她的命令。


    “如果鼻涕精能有你指甲蓋那麽點大的腦子不給我幫倒忙我發誓我們絕對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嘶——你輕點。”詹姆捋著袖子讓蒂雪幫他治愈傷口,這會兒他冷靜下來了把責任一股腦推到還昏迷不醒的斯內普身上,反正他也沒機會反駁。


    “我已經盡量了!”蒂雪把不高興寫在臉上,“救死扶傷不是我的專業。話說迴來,你的傷口怎麽看起來跟斯內普背上的不太一樣,傷口很平滑,不像是被狼人抓傷的。”她端詳著它說。


    “你真是明察秋毫,因為這是鼻涕精的傑作。”詹姆說著站起來踹了斯內普一腳,“你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好?我們還要想想怎麽合理地處理他。”


    蒂雪不解地看著詹姆,似乎他剛剛提出的是一個一年級的小矮星彼得都不會問的愚蠢問題:“當然是送去校醫院,你也要去,波特。”


    “別傻了,”詹姆立馬說,“龐弗雷夫人一秒鍾就能看出來他遭遇了什麽,那我這麽辛辛苦苦把他救出來的意義在哪裏。你不是已經幫他止血了嗎?”他飛快把小天狼星剛找出來的白鮮香精塗到斯內普的背上,看到他猙獰的傷口上升起了滾滾綠煙,等煙霧散盡後他已經止血的傷口長出了一層新皮,幾乎快要愈合了。“你看,這樣就好了。”


    “我不是治療師,我隻能為你們急救,傷口恢複隻是最基礎的一部分。”蒂雪看在他奮不顧身阻止慘案發生的份上盡力克製脾氣心平氣和地跟他講話,“你們流了那麽多血,如果不去找龐弗雷夫人檢查和治療可能會造成不可挽迴的嚴重後果。”


    “我覺得我很好!”詹姆說,他大腦轉得飛快,“不如這樣,我們把鼻涕精扔到禁林邊上,你讓他認為自己是闖入禁林被裏麵的野獸攻擊了,天一亮我們就假裝出去散步發現了他,這件事就解決了。”詹姆喜滋滋地覺得自己的計劃完美極了,然後聽見蒂雪麵無表情地問——


    “然後他的傷口就自己愈合了?”


    詹姆一時語結,朝斯內普瞥了又瞥,認真思考要不要再把他的傷口劃開。


    “你們別愁眉苦臉的,這是我惹出來的麻煩,應該由我來解決。”坐在桌子角上一直沉默著看他們忙碌的小天狼星終於開口,“記住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你們沒關係。”他扛起斯內普就要往外走,他轉臉對詹姆說,“你最好去看著打人柳,別讓萊姆斯再做出什麽蠢事。”他動作太突然,焦頭爛額的另外兩個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等他跨著他的長腿邁著大步馬上要推開門時詹姆才迴過神飛快擋住門:“你才是別做蠢事,大腳板!”他頭疼地揉了揉他在剛剛那場混亂中已經亂到極致的頭發,勸道:“你別衝動,我們會想出一個萬全的好辦法的。對嗎,英蘭?”他求助地看向蒂雪。


    蒂雪緩慢地眨了眨眼有點驚訝地看向被她數落了一整個晚上的小天狼星,似乎剛剛才認識他。小天狼星被她的目光刺痛了,他不自在地仰著臉衝天花板說:“你那是什麽表情?怎麽,你以為我會像個懦夫一樣一直躲在你們後麵逃避責任嗎?”他說得滿不在乎,但抿得緊緊的嘴唇透露出他的緊張,“我才不會。”


    “你當然不會。”蒂雪揉了揉由於緊張和熬夜酸脹的額頭,卻忍不住露出今晚一片兵荒馬亂後的第一個微笑,她歎了口氣,在心裏做出了一個決定,“來吧,讓我來試試修改他的記憶。”她衝小天狼星伸出手,“你們可以迴去了,相信我,剩下的交給我吧。”


    ·


    盧平變形結束變迴人形的第一時間就想起了夜裏的事情,他看著地上的鮮血驚慌崩潰地把頭埋進膝蓋,但與此同時他竟然也產生了一種捆在身上的定時炸-彈終於爆炸了的宿命感。當勉強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在走出打人柳密道的路上開始思考今後。


    他相信斯內普一定會告訴他能通知的所有人自己是狼人這個事實,哪怕詹姆和小天狼星對他威逼利誘,他不會放過這個狠狠打擊他們的機會。這就意味著,自己必須要離開霍格沃茨了。盧平發現自己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這可能由於他在這些年裏每當覺得像普通人一樣輕鬆愉快,就要在腦海裏提醒一遍自己早晚會有這麽一天的緣故——小時候的無數次搬家躲避讓他不可避免地養成了不對事情的發展報有太高希望的習慣。


    用一秒鍾想到了結果後,盧平此時此刻最擔憂的事情是如何讓這件事不牽扯到詹姆、小天狼星和彼得。他該用什麽說辭來讓其他人相信他們從沒發現自己是狼人而隻是被自己哄騙了才跟自己做朋友呢?畢竟愚蠢地被人蒙蔽雖然聽起來很傻但跟自願與狼人為伍比起來還是要好得多。在這種痛苦的思慮中他沒功夫去想斯內普是如何得知進入打人柳密道的方法,而詹姆又為何這麽巧及時趕到把他救出去。


    盧平思前想後,最好的方式是出打人柳密道後就直奔鄧布利多的辦公室一力承擔所有過失。可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卻在剛出密道時被詹姆和小天狼星截住,他們強硬地告訴他事情已經處理妥當了,讓他別傻乎乎地自己去找事。


    早上的魔藥課與這件事情相關的每個人都魂不守舍,詹姆和小天狼星選擇相信蒂雪·英蘭能像她保證的那樣料理好斯內普,但她沒告訴他們她打算怎麽做。他們忐忑極了,而對此更加一無所知的盧平就更不用說了。沒出現在課堂上的斯內普無疑在他們原有的焦躁不安上火上澆油,在這種未知的等待宣判的煎熬中他們齊心協力把這節魔藥課變成了實打實的一場災難。


    “我的老天!先生們,你們到底在做什麽!”斯拉格霍恩教授在一片嗆人的煙霧中不解大叫,“你們問問自己這節課真的有這麽困難嗎?”他忍無可忍地揮了揮魔杖,把詹姆、小天狼星和盧平麵前的坩堝清空——出乎意料的是彼得經過前一天晚上莉莉的補習反而表現得可圈可點,至少他沒胡亂加錯東西。


    當煙霧散盡,他頭疼地麵對他們:“我希望這不是你們的真實水平,悄悄跟你們說我對你們的o.w.ls考試成績抱以厚望,你們都是我希望能繼續參加我的提高班的人選。”


    “抱歉,教授。”盧平慚愧地代表他們三個說。


    “好吧,我想我需要對你們做出一些附加作業的處罰。那麽就——”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敲門聲打斷,他挺著圓滾滾的肚子疑惑地轉頭看去,是一個格蘭芬多低年級的學生局促地站在門口。


    斯拉格霍恩疑惑地走過去,他們緊張地伸頭望去,看見那個學生小聲說了些什麽使得斯拉格霍恩更不解了:“鄧布利多教授要見我?還有麥格教授?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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