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注意到雷古勒斯動作的當然是一直盯著他的蒂雪。但她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隻看到雷古勒斯猛地向上方衝了上去,她順著雷古勒斯的方向望去,舉起手指著一個一閃而過的光點大聲地問周圍的人:“那是金色飛賊嗎?”


    “是的!”彼得在看台上跳起來,他把望眼鏡堵在眼睛上緊緊跟著飛賊,可還是跟不上金色飛賊飛行的速度,“不見了!”


    “不,你們看,他們還跟得上它!”艾麗斯激動地大叫。


    彼得看不見金色飛賊的軌跡,可訓練有素的找球手不會放過這個抓住飛賊的機會。詹姆也時刻注意著雷古勒斯的動向,此時也催促著飛天掃帚加速緊緊追上他,他們跟著金色飛賊在空中左挪右竄。追球手和擊球手們紛紛躲避,給他們騰出通暢的路徑。


    “兩隊的找球手都看到金色飛賊了,斯萊特林能不能反敗為勝就看是誰抓到它了,目前詹姆·波特稍稍落後雷古勒斯·布萊克,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逐漸縮短。順帶提一句金色飛賊竟然真的停在了格蘭芬多看台上方。”解說員大叫道。


    雷古勒斯臉繃得緊緊的,他把身子伏在掃帚上讓自己飛得更快,金色飛賊好不容易停住了,如果現在不把它抓住,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再找到它。詹姆也用跟他一樣的姿勢,他緊跟在雷古勒斯身後讓他幫自己擋住一些風,然後迅速從側麵加速追上,跟他並駕齊驅。雷古勒斯沒工夫分一個眼神給他,天還很冷,可他滿頭大汗。


    “詹姆,別追!”小天狼星在他們身後大喊,“躲開!”


    詹姆聽到小天狼星的話一秒鍾猶豫都沒有迅速減速,下墜了幾英尺,一顆遊走球像炮彈一樣唿嘯著擦著他的頭發向前飛去。


    看台上的人同時吸了一口氣,不少女生尖叫起來。


    “雷古勒斯!”小天狼星對準金色飛賊擊出遊走球,可雷古勒斯正擋在它前麵,小天狼星衝雷古勒斯喊道,“小心後麵!”


    雷古勒斯沒有聽見,他耳邊隻有風聲,眼裏隻有金色飛賊,他勝券在握地伸出手——金色飛賊像是察覺到有人靠近,迅速扇動了幾下翅膀,可沒來得及飛走就被人粗魯地握在了手裏。


    雷古勒斯高舉起手,霍琦夫人吹響哨子,比賽結束了,看台上一片沸騰。“比賽結束了!”解說員高聲大叫道,“斯萊特林的找球手-雷古勒斯抓住了金色飛賊,但是比分——哦!天哪!”


    雷古勒斯放鬆了提著的心,喘著粗氣轉頭想在看台上尋找蒂雪,下一秒他聽到“砰”的一聲巨響。這並不是因為聲音有多大,而是因為它離他太近了,那是遊走球撞在他背上的聲音。雷古勒斯本來就因為抓住金色飛賊放鬆了警惕,他一隻手舉著,一隻手虛虛地握著掃帚使它穩在半空中,小天狼星擊出遊走球的力氣太大,巨大的衝擊力和骨頭斷裂的疼痛使雷古勒斯猝不及防地滑下掃帚。


    小天狼星大聲咒罵一聲丟下擊球棒飛快俯衝下去想抓住雷古勒斯減緩他墜落的速度,他滑到飛天掃帚最前端的位置縮短距離,伸長手一把拽住雷古勒斯的衣襟,可他低估了高空墜落的加速和力量,他聽到自己的胳膊不詳地發出了一聲“哢”的聲響,一陣劇痛從他的肩膀處傳來刺激著他麻木的精神。小天狼星心跳快得讓他犯惡心,可他的大腦像是不能轉動了,在被雷古勒斯拖著一起撞向地麵時他隻是遲鈍地想,大概是肩膀脫臼了。


    “小天狼星!”詹姆焦急地叫道,他也迅速俯衝下去,“堅持住!”


    蒂雪猛地起站身,前傾身子盯著他們。她沒漏過一個畫麵,雷古勒斯的軌跡像慢動作一樣在她眼裏放映,她看著他露出喜悅的笑容,再是痛苦地皺眉和不可置信,最後他想伸手抓住飛天掃帚卻抓了個空,徑直往地上摔去。蒂雪張大嘴但什麽聲音也發不出,她甚至無法唿吸。看台上的觀眾都露出驚恐的表情,伴隨著尖叫聲,她眼前一陣陣發黑,陌生的但似曾相識的畫麵硬灌入她腦中。她終於也發出了一聲慘厲驚恐的尖叫。


    莉莉飛快反應過來,她摟住蒂雪想擋住她的眼睛:“別怕蒂雪!他們會沒事的!”


    蒂雪手抖得像跟阿莉亞德散步那天看到的狂毆試圖經過它的打人柳的枝條,她想抽出自己的魔杖,可連口袋都沒辦法準確地插進去。


    “放手。”雷古勒斯忍痛說,他的聲音被風聲吹得七零八散。


    “閉——嘴——”小天狼星臉色不比他好多少,從咬緊的牙縫裏擠出來兩個字。


    看台上的教授們紛紛抽出魔杖想放緩他們下降的速度,可始終對不準他們,各色魔咒的光芒在球場中飛閃而過。兩隊的魁地奇隊員們也都騎著掃帚向他們衝過去,想接住他們,但他們離得太遠了,等他們飛到,估計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都摔斷了脖子。


    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不可挽救地摔到了地上,可跟他們預想的巨大撞擊聲不同,他們像是落在巨大的氣墊上,在地麵上彈了彈,卸掉了不少力道,兩人翻滾了幾圈,幾乎是安然無恙地躺倒在地上。霍琦夫人和麥格教授飛快衝進賽場,麥格教授揮動把他們抬上擔架送往校醫院,斯拉格霍恩教授挺著肚子拿手絹擦著冷汗氣喘籲籲地小跑著跟在後麵。


    蒂雪垂下手脫力倒在座位上,她拿不住的魔杖“啪嗒”落在腳邊。莉莉眼疾手快地幫她撿了起來,熱切地問:“是你嗎蒂雪!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給……草地變形……”她抖得像在一月初的天氣裏在剛鑿開冰的湖裏泡了三天剛被撈出來,“我……我好怕。”她茫然地抬頭看向莉莉和後怕的盧平和彼得,隨後推開他們跌跌撞撞跑到看台上沒人的角落裏劇烈地嘔吐起來。


    莉莉想過去安慰她兩句,盧平拍了拍她,衝她搖搖頭輕聲說:“蒂雪嚇壞了,但她比我們想象中堅強得多,讓她自己緩一緩,很快會好起來的。”


    莉莉咬了咬嘴唇,點頭表示同意。她對盧平和艾麗斯說道:“你們先迴去吧。等會兒我陪她迴公共休息室。”


    盧平看了看散得差不多的人,也急著去校醫院探望小天狼星,於是衝她簡短地告了個別,招唿彼得先離開。艾麗斯再三確認她們真的不需要她之後匆忙跑去找弗蘭克去了。


    彼得跟在盧平後麵擔憂地問:“小天狼星不會有事吧,萊姆斯?”


    “不會。”盧平篤定地說,“他們最後下落的速度已經減慢了,加上是軟著陸,墜落對他們應該沒造成什麽傷害。不過,龐弗雷夫人肯定不這麽認為,她會對每個人抱怨魁地奇這項活動的危險性一直到學期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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