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吃酒的, 還是來看熱鬧的鄉親都有些呆不住了, 開始議論紛紛,當場一片嘈雜。


    攔住徐驕的小哥兒也有些尷尬,黑著臉。徐驕看向那花轎,陳琪已經上了花轎,看不出來簾子下的他是什麽神色。


    徐驕不知道其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他不是個愛看熱鬧的人,也不願意繼續呆下去,在他看來, 有這時間不如多繡幾雙鞋,隻是那哥兒依舊是不放手,讓人很難辦。


    那就看熱鬧好了,徐驕任由那哥兒拉著他,他的眼神往那陳夫郎身上瞟去。他看這夫郎就討厭,他迴去才知道自家爹爹被他抓了不少撓痕, 都不是明麵上的, 簡直心思奸詐。隻見那天又得意又拽的陳夫郎此時也是臉色發青,看來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突然,他眼睛亮了一下,徐驕往他前方望去,他看到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大搖大擺地朝陳夫郎走過來。


    明明隻是一個奴才, 陳夫郎卻急忙上前走了兩步擺出迎接的姿勢,看來是真的很著急了。


    那小廝附耳在陳夫郎麵前低聲說了幾句話,徐驕隻看到那夫郎臉色又青又白, 最後硬生生鎮定下來。


    那人說的是:少爺今天不來了,他說納個小這麽大張旗鼓老爺會不高興的,他讓小的來接陳琪公子迴去。


    說起那高揚,他本來就沒打算過來,他時刻打聽著陸凱和那小哥兒的消息,發現陸凱竟然去向人提了親,別提有多憤怒了,心裏冷笑地想著,那個窮小子連名聲差成這樣的小哥兒也要,看來是真的不在乎麵子。


    高揚隻好在心裏想象著陸凱憤怒的心情,也許隻是他不知道,說不定那窮小子心裏有多難受呢,他就不信他還會對這樣的小哥兒好?想起那日小哥兒往自己身上扔石頭的經曆,高揚便期待那姓陸的要對那小哥兒再差些才好。


    陳夫郎捏緊了衣袖,心裏已將人痛罵了好些遍。


    之前便已經說過不好在縣城裏大辦,他也答應在他們家辦喜事,明明這都是不合規矩的,現在倒好,人也不來了,是讓他一個人來接待鄉親們喝酒麽?


    不過這些事還是不能抱怨出來的,不然他家的麵子往哪裏擱。


    陳夫郎掃了周圍一圈,他當時盼著風光一點,所以把村裏但凡關係不差的人都請了,現在烏壓壓的一片,現在說不辦酒席了顯然不行,更何況已經請人來做酒席飯菜了,不繼續的話那些吃食都得喂狗。


    陳夫郎最終還是清了清嗓子,說道:“各位鄉親,剛才我兒婿突然派人來通知消息說是在縣城那邊已經擺了酒席了,說要人先過去,咱們就不等他了,現在這邊開始吧。”


    說完便讓轎夫將自家小哥兒抬走,反正他們村裏人又不知道他兒婿是哪裏的,有沒有辦酒席還不是他說了算。


    眾人本就是餓著肚子來的,等著吃這一頓呢,也就沒有思考太多便紛紛答道:“好,那咱們便先開吃。”


    陳琪就這樣被抬走了。


    雖說那轎子是頂好的,喜服也是頂好的,可徐驕還是覺得,如果是自己的話,他寧可不穿這樣,也希望他陸哥哥能穿著紅色的喜服笑著來接他,那才是最最幸福的。


    徐驕扭過頭去問那個小哥兒:“人也走了,我可以走了麽?還是說你想要我來喝喜酒?這也可以。不過事先說好,我不繳份子錢啊。”他的錢可要留著給他以後的家呢。


    那哥兒沒想到事情是這般發展的,臉色臭的要命,但確實沒有再把人留下的藉口,隻好把人放走了。


    徐驕迴了家,根本就沒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他的心思全在那一雙鞋上,天色太晚,徐雲也迴了家。


    又過了一些日子,徐驕發現了一個問題,那日的小哥兒不知如何像是和自己有仇一般,不論自己是去洗衣還是去作甚,總會看見他,而且還會領著一幫小哥兒拐彎抹角的來辱罵自己。


    從前的陳琪也並沒有這麽瘋狂啊,這小哥兒真的是在替他好友來對付自己麽?


    這不,他才剛從陸哥哥家迴來,便又在路上遇到了這幫哥兒。


    徐驕嘴裏啃著陸哥哥給自己拿的果子,目不斜視,打算繞過去,隻是意料之中的,又被堵住了。


    又是換湯不換藥的一番羞辱,徐驕都有些聽膩了,原先徐驕一直都懶得同他們計較,現在真的被惹得火大。


    徐驕拿出嘴裏的果子,歪著頭蔑視著那小哥兒說道:“你那麽厲害你倒是還沒有嫁出去?你管我嫁給誰,我就是名聲不好我陸哥哥也願意要我。”


    那小哥兒原本就是因為陸凱之事才會如此爭對他,現在是將他兩人都遷怒了。


    “所以說你們可真配,都是那副窮酸樣,一個窮一個賤得慌。”惡毒的話從還未曾婚配的小哥兒嘴裏說出來。


    徐驕抿抿嘴,擼起袖子就想衝上去。


    突然身後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臂。


    陸凱是發現小哥兒落了東西,尋思著人還並未走遠,所以想將東西給人送過來,誰知一來就發現有人在欺負他家小哥兒。


    陸凱平時俊逸的臉上浮現涼薄的表情。他總說自己不是好人是有理由的,雖說他是讀書人,可是在他眼裏不管是漢子還是哥兒,得罪了他他不會因為對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哥兒就心軟。他根本一點憐香惜玉的想法都不會有。


    這也注定如果是他認定的人,他自然盡全力也要護住,但如果是他毫不在意的人,說句不好聽的,他管對方去死。


    更遑論是得罪了他的人。


    陸凱將徐驕手上的果子重新塞到他嘴裏,將人推到身後去。


    徐驕迷糊著嗦了兩口果子的汁液。


    猛然發覺原來是自己的陸哥哥來了,也就不逞強,乖乖地退到身後去。心裏甚至有些驕傲,看,他陸哥哥可心疼他。


    陸凱自然是做不出對小哥兒動手這樣沒品的事,隻是他的手段很多時候比這要狠毒得多。


    陸凱眯著眼看了看為首的那個哥兒,他對他有些印象。本來他是毫不關注對自己沒有益處的東西的,之所以還記得這個哥兒是因為在挺久之前他記得這小哥兒偷摸摸的對自己示愛。本來這都沒什麽,他當時看這小哥兒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值得利用便隨便找了個借口拒絕了。


    當時驕驕正心悅他,平時對他好的緊,於是便用他做了擋箭牌。


    那時候陸凱還沒什麽良心,徐驕對他來說隻是一個稍微有些用,可以利用的追求者。


    那哥兒聽到他的說辭竟立改先前嬌羞的模樣,開始對徐驕破口大罵起來,這才讓他記憶深刻,他當時想的是原來小哥兒竟然這麽可怕。


    陸凱將才聽到了那小哥兒說出口的惡毒話語,本就沒有憐憫之心的他更加不在乎了。


    陸凱直接將之前的事情搬出來,怕自家小哥兒聽到,湊近那小哥兒聲音放的極低地說著:“你說這話可不像當初的你,還有,若是我把你的這兩件事都說出去,你說還會有像我這樣的窮小子願意要你麽?”


    陸凱陰冷的語氣就像一條伺機而待的毒蛇,隨時準備好咬人一口。


    那哥兒本來還因為漢子的靠近而紅了耳根,這下哪還有什麽羞澀之意,雙腳都開始打起哆嗦來。


    陸凱看著驚恐地不敢看他的小哥兒,嗬嗬笑道:“所以啊,以後可別再這樣了,不然我也保不準什麽時候會說出去呢,或許我再添油加醋,我家小哥兒心好,我可敢做的很。”


    那小哥兒差點跌在地上,有些失控地跑了。


    轉眼間又隻剩下小哥兒和陸凱兩人。


    小哥兒的嘴唇水嘟嘟,因為將才吃過果子,此時還紅彤彤的,他撅著嘴頗有些不開心。


    天真的小哥兒根本就不知道在他麵前的是個什麽樣的人,隻是也怪陸凱隱藏的好,氣質切換來去自如,一麵對小哥兒竟然完全沒有了陰鬱的氣質,反而溫暖的像陽光一般。


    陸凱笑著用手指戳了戳小哥兒撅起的嘴,將其輕輕壓下去。小哥兒氣的拍開了他的手。


    他還等人解釋呢,將才幹嘛要靠別的小哥兒這般近?


    不過等人說出口自然是不可能了,說不定還會被忽略過去,小哥兒不甘心的隻好自己問道:“你幹嘛靠他那麽近?他難道比我好看?”


    徐驕心裏奇怪的想著,很明顯那人就不如自己好看呀,而且自己還既善良又美麗大方。怎麽看怎麽適合當夫郎好不好。


    難不成陸哥哥竟是膩了自己,所以才會覺得外麵的野花比家裏的香。


    陸凱還不知道這些天一直在被各方長輩灌輸夫郎之道的徐驕內心戲這麽豐富。


    他將才說了什麽自然是不能說給驕驕聽的,不然今日他怕是別想安生了,甚至日後再碰見那堆人,估計驕驕都還會想起來這件事情。


    陸凱隻好敷衍道:“我將才自然在教訓他,離近點氣勢大些也威風些,他日後就不敢欺負你了。”


    徐驕一聽最後還是為了自己,果然也懶得在意那麽多了,甜甜的撲上去,乖巧的不得了。


    陸凱揉了揉小哥兒柔軟的黑發,摸出懷裏的一個小包遞給徐驕,他還沒來得及打開看這是什麽,不過他也沒有翻別人東西的癖好。


    “你都不記得你忘了東西了?”語氣半是教訓半是寵溺。


    徐驕看著自己的針線小包在陸凱手裏,伸出自己柔軟的小手拿了過來,嘿嘿笑了兩聲。


    “還笑!小腦瓜裏不知在想些什麽。”陸凱沒忍住捏了捏小哥兒的臉頰,果然一如既往的又軟又滑。


    徐驕將針線包收起來,聽到陸凱的問話想也沒想地迴答:“想你啊。”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怎樣纏綿曖昧的話,語氣竟是純粹的不得了。


    陸凱心裏一顫,卻拿他沒辦法。


    兩人自然不可能在小道上停留太久,陸凱想著既然已經出來了,幹脆將人送迴家好了。


    路長長的,兩人的背影也逐漸被拉長。


    就在村裏某些人偷偷摸摸的嘲笑下,日子過去了一天又一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我不是渣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紅樹青林帶暮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紅樹青林帶暮煙並收藏重生之我不是渣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