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都是秦家的血脈,所以無妨。那我呢?陛下可以輕易的決定不要孩子,是對我的遷就, 還是施舍?你們從來沒有人問過我的意見。我想要孩子, 我想做母親, 我想聽到將來會有長的像我的小孩子管我叫娘親。可這些,以後都不可能了。我不想要你的施舍, 也不想要這些事後的遷就和愧疚。我隻想安安靜靜的,好好的,像一個平凡女子一樣。為什麽……為什麽……”


    成為賢妃, 非我所願。得到陛下的寵愛也並不是她蓄意為之。憑什麽她要這麽被動的提心吊膽。憑什麽?


    南星崩潰了, 仿佛一座找不到宣泄口的火山一般。隻能在內裏滾動著熔漿, 不斷地摧殘著自己搖搖欲墜的防線。


    秦艽的臉色頹喪的可怕,他靜靜地聽著:“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


    南星看不透他在想什麽。半響之後抹了一把淚水,冷笑著問到。


    “陛下何必做出這幅自責的樣子。那戚公公呢, 陛下打算如何處置他?”難道就隻是打他一巴掌嗎?


    秦艽聞言一時語塞, 半響之後才低垂著眼眸,喉結滾動了一下。聲線有些顫抖的問到。


    “星兒……想如何處置他?”


    “陛下問我啊?”南星勾唇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


    “我想他死。我想他千刀萬剮片片淩遲。”


    ——


    殿外,大雨滂沱電閃雷鳴。


    一抹在黑夜中尤其顯眼的豔紅色身影直挺挺的跪在晨曦宮門口。他望著前方透露出光線的雕花窗台,眼眸中的色彩似燭火一般跳躍著時明時暗。


    他知道那些個不知死活的太醫們全都駐紮進了晨曦宮, 他們想研究出解救賢妃娘娘的方法。


    怎麽可能。他戚公公下手, 哪裏還有迴轉的道理。


    隻是……


    戚公公抬手輕觸仍未消腫的側臉,上挑著的眉眼微微下垂。在這空空蕩蕩的黑夜之中,仿佛一個尋不得輪迴的厲鬼一般寂寥的可怖。


    他跪了快一個時辰了, 腿早就麻了。索性他是個練武之人,這區區的傷筋動骨對他而言還算不了什麽。


    ……


    就是渾身很涼,心裏很痛。


    ——


    外殿。老太醫們硬著頭皮抓耳撓腮的倒騰了許久,從下午倒騰到午夜。他們無可奈何了。畢竟賢妃娘娘中毒不孕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除非能給賢妃娘娘換一個身體,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內殿,秦艽聽著南星的話,九九不曾言語。墨色的發絲掩蓋住了他的眼眸,也阻斷了他人窺探的視線。


    半響之後,他蒼涼的苦笑了一聲。雪白色削尖的下巴在琉璃燈盞之下慘白的仿若宣紙一般。


    “我……自記事他就已經在我身邊了。他陪著我從皇子到太子再到……如今的贏昭帝……我……”


    南星就知道他會說這些,他就知道。


    “他陪你,他陪你十幾年,是!都是他陪你的!那我呢……竟然你們那麽好,為什麽還要把我卷進來……”


    “不是……”


    秦艽死命的睜大眼睛,卻仍舊沒控製住眼眶內滾落而下的淚水。


    “我並不是……”秦艽哽著喉嚨:“我隻是,狠不下心殺他。”


    曾經他在皇宮中的,無數個令人膽寒的黑夜都是他陪著他度過的。因著那一份溫暖,他不由自主的去縱容他,想對他好一點。


    “那你就狠得下心來傷害我……”南星低低的失魂落魄的呢喃到。


    秦艽聞言心頭一緊,趕忙湊上前去捉住南星的手腕。


    “不,不是……我不是……”


    南星呆滯了一會兒,突然猛的反手拽住了秦艽的袖子:“陛下不起說喜歡我嗎?我要殺了他!我現在就要殺了他!如果陛下下不去手,那便由我自己來!”


    秦艽被拽的一怔,看著南星強撐著踏步走下床榻。那雙向來不著調,玩世不恭的滿含戲謔的眼眸中竟然盈滿了無助。


    他指尖微動,輕而易舉的攔住了南星。扯了一下嘴角。


    “你現在身體不適,應該好好休息。就由我去吧……”


    南星聞言一愣,她覺得贏昭帝是騙她的。卻見他將自己扶上床榻之後轉身就去拿了佩劍。


    那把佩劍在燈火中閃著流光,照映著南星的眼眸顯得璀璨異常。


    秦艽垂著眼眸,麵無表情的朝殿外走去。推開殿門的那一刻,迎麵一股寒風吹亂了贏昭帝鬢角的發絲。也讓他清晰的看見了跪在大雨中的豔紅色身影。


    黑夜中,那一抹紅色就像一朵開在忘川河邊的彼岸花。


    贏昭帝腳步微微頓住,而後提著衣擺慢慢的走進了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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