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香散, 是秦艽唯一能夠接觸到的可以使人沒有反抗之力的藥物。這藥物,無色無味亦無害,以往是德睿帝拿來對付他的辛密之物。現下, 卻是被他拿來喂了德睿帝自己。


    且秦艽知道, 這藥物如果就這般下在茶水中是沒有任何做用的。因為德睿帝根本不會喝他遞過去的茶。所以他便隻得以身渡之, 雖然將藥喂給德睿帝之時秦艽也咽下去了些許,但當他將刀尖刺入德睿帝胸膛的那一刻, 秦艽眸中瞬間便充滿了興奮之色,連帶著臉色都紅潤了起來。


    他看到那明黃色的衣襟上暈開了一層暗紅色的鮮血,心髒便噗通噗通抑製不住的瘋狂的跳著。


    德睿帝一時不查倒地悶哼了一聲, 抬手握住了那鋒利無比的刀刃, 將那刀尖強硬的從自己的血肉之中拔了出來。


    秦艽見此握著刀柄又亢奮的刺了進去。


    第二刀了……


    秦艽的手指顫抖著。


    德睿帝勾唇便笑:“朕的太子殿下居然學會給朕下藥了……不過那藥對於朕這種會武功的人來說, 卻是算不得什麽的……”


    秦艽又刺了一刀。


    德睿帝笑容一僵,再次握住那刀刃,聲線森寒無比:“住手!”


    秦艽怎麽可能住手, 他怎麽可能住手。腹部那道猙獰的傷口隨著他的動作流出鮮紅色的血液, 然而他卻仿佛失去了痛覺一般滿臉盈滿病態的笑意。


    “哈……哈哈……”


    你去死,你去死吧……


    秦艽勾著嘴角露出口中那一排整齊雪白的牙齒,美極了的容顏即便這般笑著也無損他的風度,反而更添一抹讓人失魂的毀滅之色。


    德睿帝看著微微怔住, 尚且空著的那隻手情不自禁的抬起了些許, 他想碰一下秦艽的麵頰。


    “艽兒……”


    低沉的聲音有幾分縹緲的叫了一聲。


    他的眼前突然閃過數年前,秦艽那明媚到了極點的笑容。就好像墜入凡間不入塵世的小神仙一般。


    然後那笑容與麵前這渾身浴血的太子殿下重合。德睿帝心中突然有一絲迷茫。他就那般定定的看著秦艽,仿佛有什麽事情讓他糾結不已又得不出答案。


    還不待他想通, 那四肢無力的感覺便悄然傳來。


    看來……那藥對自己還是有些作用的。


    德睿帝薄唇微抿,緊緊的握著那刀尖。秦艽並未殺過人,所以他刺的便沒有章法,一時間倒也並不致命。


    他隻是在想,這弑父的罪名……艽兒可當的起?究竟是誰給了他這種勇氣?


    秦艽死死的盯著匕首,就這般和德睿帝的手較著勁,看著那手在刀刃的切割之下血流不止秦艽便癡癡的笑了。


    德睿帝的身體越來越無力,他突然翻身拉下秦艽的脖子啃了一口秦艽涼透了的唇瓣。待啃出血來之後又喟歎一聲躺迴了地麵。


    秦艽不知道德睿帝想做什麽,隻是眼眸之中那混沌的怒氣越發的高漲。


    德睿帝見此便勾唇溫柔一笑,握著刀刃的手卻是輕輕的鬆了。


    秦艽黝黑色的瞳孔驟然一亮,魔怔一般一刀一刀的往德睿帝的胸口上刺。溫熱的鮮血濺到了他蒼白的臉頰上,嘴唇上,雪白色的衣服上,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但秦艽心裏卻很痛快,痛快的臉頰上濕漉漉的,竟全是淚水。


    德睿帝終於是死了。


    秦艽親眼看著他斷氣的。看著他躺在血泊之中再無生還的可能。


    握著匕首,秦艽有幾分癡傻的坐在地毯上。他看了一眼自己手掌上濕漉漉的鮮血,突然發了瘋一般的將手往地毯上擦。


    擦不掉,都擦不掉,無論如何都擦不掉了……


    有宮人跑進來伺候陛下和太子殿下,驟然見到這麽一副場景瞬間便失聲尖叫了起來。然而還不待她叫出聲,嘴卻是被大內總管給捂住了。隨即喉嚨便毫無防備的被人一刺,那宮人便從此從世間銷聲匿跡。


    沉寂半響,大內總管深深看了一眼德睿帝與太子殿下。隨即逆著光轉身離去。


    他這一生,都在為陛下做事,現下便讓他來替陛下做這最後一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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