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還——還有這個!”興衝衝地從自己的儲物箱裏翻出傑克之前帶給她的沒什麽氣的舊籃球,年輕的汽車人獻寶似的放在被她安置在整個屋子裏最舒服的座位上——也就是她的充電床邊——的領袖手中。這個對她來說是棒球大小的玩意,在高大的汽車人手中就像一顆小小的彈珠。


    盡管身邊床榻上已經堆滿了守恆收集或者人類朋友捐贈的各類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用處的小物件,擎天柱依舊對她分享“寶藏”的行為抱有極大的耐心——盡管他已經開始覺得他們應該多陪陪這個小年輕了。


    “而這個是用來做什麽的呢?”用指尖夾著這個沒氣的籃球,紅藍大卡不厭其煩地問出先前已經問了23次的問題。


    “這是個籃球!傑克說它們經常被用於一種人類的運動遊戲!據說是用手在地上拍擊它,讓它在彈跳中跟著己方隊員運動,然後投進對麵的籃筐裏。”


    “原來如此。但是鑒於它目前的狀態,我認為它或許沒有足夠彈到需要高度的充氣度。你需要我幫忙修複它嗎?”


    “哦不不不,事實上,這正是它最棒的地方!”緊盯著擎天柱的方向,守恆激動地對著五指指尖,發出輕微“嚓嚓”聲,“拜托您,將它拋出來,朝任何方向都可以!”


    納悶地縮了縮光學鏡頭的聚焦圈,擎天柱四下看了看,將這個小小的籃球向最空曠的角落輕輕拋去。


    刹那間緊繃起每一根天線的銀灰色汽車人聞聲撲去,在泄氣的舊球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失去最後的彈力前,摸索著把它捉在了手裏,飛快地跑迴床邊,將它放迴沉默的領袖手上:“您看!這就是神子他們和我玩籃球的方法!而它最棒的一點就是因為沒氣、所以不會產生太大的聲音被醫官發現!”


    默然地看著完全不知道這個玩法跟訓練渦輪狐狸有什麽異曲同工之處的守恆和她頭盔邊甩得飛快的天線,擎天柱覺得自己真的應該多陪陪她了。


    “這是個……非常有趣的文化交流方式。我很高興你和神子他們相處愉快,也非常高興你能和我分享這些。”輕咳一聲,把這個泄氣的籃球和先前的雜物放在一起,擎天柱對麵前的小汽車人說,“而現在,我想跟你討論一下今天晚上的事。”


    “今天晚上?噢,呃……您是要說我不應該對醫官用那招嗎……?對不起,我確實不該對汽車人用這些卑鄙的小手段,我應該把它們用來對付可惡的霸天虎。”


    “我——不認為那需要用‘卑鄙’這個詞形容,也並非是想批判你的行為。我隻是注意到了你在比賽獲勝之後的發言。如果我沒有記錯,你說,你可以‘死而無憾’?”


    “哦。”守恆的光學鏡頭睜大了一圈,顯然沒有想到汽車人領袖會提起這茬,隨即又有些慌張地垂下了鏡頭蓋,光圈聚焦在腳下地麵四下亂轉了一會,然後帶著滿頭冷凝液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噢,我想我確實說過。是的,我……嗯……非常期待和醫官的這場比賽——如您所知,它原本應該被安排在昨天晚上的,所以我在礦洞裏才會對您說出‘不要在今天’這種冒犯的話,我真的很抱歉。我、我現在已經準備好了,如果您有任何要求……”


    “什麽?”擎天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當然不——守恆,我說過了,我不會傷害你,請相信我。”


    “啊,對,是的,沒錯,您說得一點都沒錯,我還以為……哈!”紅眼的汽車人話是這麽說,但無論表情還是語氣都如釋重負,“我真是太蠢了,我……我當然相信您,領袖,我在遇上那個冒牌貨的時候我就是這麽對它說的!而它甚至還想抵賴!所以我一邊揍它一邊說,‘你這撒謊的爐渣,領袖才不會打我,因為他說隻要我愛他他就不會這麽對我!’,然後它就‘啊你這個難纏的外星人看我不把你打碎迴收,但是不迴收你的處理器,因為你的處理器有問題’。我就‘什麽,你怎麽知道我的處理器有問題’,之後……”


    “等等,”努力忍著笑意欣賞著守恆明顯誇張的獨角戲的擎天柱突然察覺到了有什麽邏輯上的不對,“你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啊,我不該說‘撒謊的爐渣’的,對不對?其、其實可能我當時也沒說那麽嚴重,隻是剛才一時激動……請您不要告訴救護車好嗎?”


    汽車人領袖的引擎不自覺地發出一陣輕柔的轟鳴:“如果你這麽希望。但是我想問的不是這個,是後半句,關於為什麽你會覺得我不會這麽做的那句。”


    “‘因為他說隻要我愛他他就不會這麽對我’這句嗎?”守恆一臉困惑不解,“這句話怎麽了嗎?我說錯了嗎?但您在礦洞裏對我說過,因為我愛您、我不會傷害您,所以您也一樣的不會傷害我——這話不是這個意思嗎?”


    “守恆,我恐怕你確實誤會了我的意思。”有些頭疼地勸住想要從第二發聲器裏播放錄音的小汽車人,汽車人領袖前傾了身子,對那張因為委屈和不安皺巴的銀灰色麵甲柔聲道,“我那時說‘我也是一樣’的意思不是‘和你不會傷害我’一樣,而是指——”


    伸手按住沒什麽耐心也沒有多少處理器、即將因為又一次的理解失誤哭起來的小汽車人聳起的卡隆風格肩甲,擎天柱說:“——就像你愛我而不會傷害我一樣,我也因為愛著你而不會傷害你。”


    緊張高聳的肩甲轟然塌下,點綴在殷紅的光鏡裏不斷縮放的金色聚焦圈也凝固在了一個大小,年輕的小汽車人張大了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她定定地用明顯對焦有問題的光學鏡頭看著坐在自己床上的領袖好一會,然後在對方擔憂出聲詢問之前,低頭猛地紮進了對方懷裏。這次她甚至沒法嚐試去控製力道,硬是把反應不及的擎天柱撞得一個不穩差點仰倒在床上。


    “謝謝謝謝謝謝謝謝你領袖……!!!!”緊緊抱著紅藍大卡的守恆麵甲埋在他胸前的擋風玻璃裏,讓他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但從流進雨刷自動感應器的液體來判斷,她八成又在狂飆鏡頭清洗液了,“我最最最最愛你了!!!我比宇宙裏任何一個人都要愛你!!隻要你開口我願意為你而死!!!”


    擎天柱被小小的汽車人這情緒化的表現和毫無修辭禮儀的口語表達搞得哭笑不得。他一邊在內心感歎著至少這次她的處理器沒有過熱死機,一邊用撐在充電床床板上的手重新支起自己,並騰出一隻手撫上她埋在自己胸前的頭盔後蓋,準備將話題轉迴到她那過低的求生欲上——


    燙手。


    自檢了一下,他胸前的擋風玻璃好像也快被燒裂了。


    “……守恆,你還好嗎?”他歎息般問出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如他所料的,沒有任何迴應。


    三分鍾後,救護車實驗室的門框被敲響了:“抱歉那麽晚還來打擾你,救護車,但這裏或許還需要你的一些幫助。”


    “是什麽,擎天柱?”停下手上最後的收尾檢查工作,救護車迴頭看向一臉歉意的擎天柱——


    和被他托抱在懷裏的銀灰色小汽車人。


    在見到後者的時候,汽車人老醫官臉上最後一點禮貌垮了下來。


    ……


    “感情線路過熱至剩下的處理器沒法正常工作宕機,等她機體自然散熱到安全值就會再次上線的。”對她這個情況早已習以為常的醫官收迴檢查工具,皺眉道,“這已經是你第二次把她搞成這樣了,擎天柱。而我說過很多次,她的處理器有問題,對你又特別狂熱,請,不要過度刺激她。”


    被汽車人醫官用加重的“請”字規誡的汽車人領袖臉上歉意更深:“我之後會在這方麵多加注意。”


    救護車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現在,讓我來處理另一個問題。”


    在坐在醫療床上的擎天柱負疚的注視下,這位身經百戰的戰地醫生上前幾步,把一字起擠進死死箍住他的指爪與紅色背甲之間的縫隙裏,努力撬了好幾次,愣是沒讓它鬆一點。


    “我真該把這個小爐……”救護車惱怒的不擇言被擎天柱抬手打斷,他看了看自己老朋友的表情,青綠色的光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妥協地轉身把一字起丟迴桌上,翻找起其他更有用的工具,“fine、fine,多做事少說話,我現在就把她不規矩的胳膊拆了再裝迴去。”


    擎天柱身形一動,瞥了一眼床邊顯示屏上火種脈衝監測界麵後,低頭看向了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家夥。最終,他抬頭對自己的老朋友道:“事實上,我希望你能將這件事交給我。”


    拿著剛好翻到的鏈鋸迴身的救護車挑高了一邊眉脊:“我不知道還對賽博坦人的拆解組裝感興趣。”


    “不不,你誤解了我的意思。”小心避免壓到守恆放在自己背後的手,紅藍大卡將背甲倚靠在醫療床升起的部分上,用黑色的手指安撫般沿著銀甲汽車人頭盔邊的天線轉軸輪廓描摹著,“我是說,我可以在這裏等她重新上線。”


    紅白的醫療車青藍色的光學鏡頭聚焦在擎天柱的小動作上定了一個微秒:“現在已經很晚了。”


    “是的,很抱歉這麽晚還來打擾,你可以去休息了,救護車。我想我能處理這個。”


    “我是說,在這個時間段,她上線後或許會直接進入深度充電模式。這是在浪費你的時間。”


    “如果是這樣,我想這個醫療床足夠我和她暫作休息。”


    “這太荒謬了!這-這-這個醫療床根本不能提供很好的充電效率!而——”


    “救護車。”伸手按在激動的醫療官肩甲上,擎天柱語氣帶上了一絲好笑的無奈,“我和她會沒事的。相信我。如果有什麽情況,我會通知你的。”


    ——你到底想在什麽情況下通知我??


    雖然無比想把這話問出口,但在擎天柱那一身正氣的磁場和百萬年間對他的了解讓救護車訕訕把自己的發聲器靜了音,一步三迴頭、欲言又止地走出了本應由自己絕對掌控的實驗室。


    目送救護車離開的擎天柱繼續輕撫著懷裏的小汽車人後腦和她的音頻轉軸,直到對方的音頻接收天線開始不受控製地搖動,才溫和地說:“任何時候,隻要你準備好,守恆。”


    一陣說久不久的沉默後,守恆輕輕從他的擋風玻璃裏抬起了腦袋:“對不起,領袖。之前的之前,我是太開心了……然後我上線聽到救護車說要拆我……又太害怕了……再然後,您摸得我好舒服……我不是故意的……請不要生我的氣……”


    這話聽起來好像有什麽地方感覺不太對,但擎天柱大概是太累了,一時居然想不到是哪裏不妥當,但手上的動作還是潛意識地停了下來:“我沒有生氣,而你也沒有必要害怕救護車。他當時隻是一種誇張的措辭手法,不是真的想那麽做。”


    “真的嗎?”


    “……無論如何,”短暫的停頓後,略顯尷尬地移開視線的汽車人領袖注意到了床邊守恆火種脈衝監測界麵上仍未平息的異常——之前正是它不正常的波動讓擎天柱發覺了對方已經上線的事實,他以為那是被救護車嚇著的波動,可是現在它非但沒有恢複正常,反而波動得更加厲害了。這其實也沒什麽,畢竟守恆在麵對他的時候總是非常緊張,但她火種能量水平的下跌卻令汽車人領袖無法忽視,“——你還好嗎,守恆?”


    “什麽?我當然很好啊。有領袖在我身邊,我簡直好得不能再好啦!”她迴道,但紅色光鏡裏的金色聚焦圈卻不自然地停頓了一瞬。


    擎天柱不讚同地在眉間壓出了溝壑,微微放慢了語調:“守恆,我們之前約定過的:不能隱瞞自己的受傷情況。”


    “……對不起,領袖。”被這麽一說,守恆興高采烈的小臉就垮了下來,低頭道,“但我想無論是您還是醫官都沒法幫我什麽。那是我——一部分的‘我’。上次我和打擊從機械黨那裏逃脫的時候,我想有一部分的‘我’被他們抓住了,或者被其他地球有機生命體當成獵物抓住了,我不知道,但是它們現在應該在受傷,因為我能感覺到它們的疼痛和死亡。”


    .


    “不可思議。”被無菌麵罩覆蓋住整張臉的機械黨科研人員讚歎地看著與幾乎難辨麵容的塞拉斯相連的金屬小蟲被切開的腦內閃耀的藍色火種,打開了自己的錄音設備,開始記錄實驗情況,“技術上來說,它們使用的能量與人類應該是不兼容的,但是看來在極端的條件下,將實驗對象c的中心係統與人類的心髒直接相連,可以維持後者的基礎生命活動。目前我們無法確認這是孤例還是來自賽博坦的外星人均可做到,因為實驗對象c在外星人群體中顯然也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啊。”


    鬆開錄音鍵,這位臨時負責機械黨的所有科研事宜的科研人員叫停了一邊動作粗魯的同事,卻為時已晚。他可惜地看著光鏡和敞開的腦袋裏光輝漸漸暗淡的金屬蟲,在對方驚惶的道歉裏寬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永遠不要在已經烤焦的麵包上多花時間。把它存放好,我們之後可以用它來測試那個礦石的能量。”


    “yeah,你說得對。”被安慰的研究員鬆了口氣,故作幽默地將手攤向鎖在箱子裏卻依舊從縫隙間散發出詭譎紫光的能量礦石,“希望它的特殊之處不要隻是能把它們的光學鏡頭染成紫色,對吧?”


    .


    “我真的很抱歉,守恆。”悲哀地看著火種能量又是一跌的守恆,盡管對方之前已經說過他們無法幫忙,擎天柱還是問道,“有任何事是我能為你做的嗎?”


    稍稍抬起腦袋,小心地看著真誠的汽車人領袖,守恆遲疑了一下:“您能……繼續抱著我嗎?然後摸摸我,就像剛才一樣……?”


    感覺到身下機體的短暫僵硬和退縮,守恆急急地開口補充道:“因-因為當您這麽做的時候,我感覺很好——還、還感覺不怎麽疼了!我、我隻是……您不這麽做也可以的!我隻是……我很抱歉……”


    從排氣柵欄間歎出一陣熱氣,擎天柱輕輕地將羞愧地縮成一團的小汽車人重新攬入自己懷裏,然後略作停頓,抬眼看了看救護車離開的門口,把自己寬大的手掌覆住她整個音頻接收器,用拇指輕輕順著圓形轉軸的輪廓摩挲起來。


    趴在他懷裏的守恆發出了一聲小小的嗚咽,也慢慢把手重新環上他的外甲。呢喃地說:“對不起,領袖……我真的很抱歉……”


    “你沒有任何地方需要道歉的,守恆。”低聲安慰著內疚的小汽車人,擎天柱最後看了一眼側麵佐證她的□□正遭遇著什麽的屏幕,便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守恆身上,“一切都會過去的,你會沒事的。”


    “不,我是說,我很抱歉,領袖。我知道我之前跟您說過我‘已經準備好了’,但是現在?現在……我真的不想死。”


    “……對不起,我沒有跟上,你介意……?”


    從愣住的汽車人領袖懷裏抬起光學鏡頭,守恆偏頭蹭了蹭他停住的手指:“我真的很抱歉,當我在太空裏尋找您的時候,我以為我會很樂意為汽車人事業付出一切,毫不猶豫地獻上我的生命。但是……但是現在?現在我過得太開心了……我能和大黃蜂他們出任務,和神子他們一起在基地裏賽車,甚至可以和救護車一起玩賽車遊戲,更不可思議的是,我愛您,而您居然也愛我?我簡直想不到比這更幸福的生活了!我……我不知道……我是說,我當然知道這不應該!我也知道我就在剛才還說過我準備好了,願意為您而死。但、但是……”


    染上紅光的鏡頭清洗液從被金色聚焦圈點綴的光學鏡頭裏湧了出來:“但是我沒法再像那時一樣了,我沒法那麽輕易放下現在的生活,我不想死,我想繼續活著,我不想離開您……!我、我甚至很慶幸現在死掉的‘我’不是我……!我想繼續活著!我想跟你們在一起!我真的很抱歉……!我現在光是想想會死掉就永遠見不到您就好害怕……!!我到底出什麽問題了?為什麽我會變得那麽軟弱……?”


    捧著語無倫次地道著歉的守恆的麵甲,擎天柱悲傷地注視著發聲器發出劈裏啪啦的靜電雜音的年輕賽博坦人。身為領袖,他知道他應該說一些“死隻是迴歸火種源,在火種源裏我們都會團聚”這種形而上的安慰,或許還會把她帶入普神信仰者的道路。但是看著守恆抽抽搭搭的麵甲,聽著她自責的懺悔,這位經曆了百萬年戰火的戰爭領袖隻是對她低下了頭:“不,守恆,你沒有任何問題。‘害怕死亡’,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我……非常高興你能把這些感受告訴我。”


    “但是千斤頂他們都不怕死。這是不是說明……噢……我一定是個糟糕的士兵……”


    “千斤頂說過他不怕失去隔板他們嗎?”


    “好像……沒有?他上次和我們一樣很努力地想要救出隔板。”


    “那我想,他也一定不希望自己迴歸火種源,與隔板分離在兩個世界。”前圖書管理員用自己最溫和的語氣向這位自我質疑的年輕人說,“而隔板、阿爾茜、救護車或者大黃蜂,他們也都會有這種感受。或許有人說,視死如歸的憤怒會讓你變得強大,但我相信,害怕死亡的想法也會讓你變得更為強大。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希望我的同伴抱著赴死的念頭去麵對每一場戰鬥,我希望他們抱著渴望活著的想法與我並肩戰鬥。”


    “所以……您的意思是……?”銀灰色的小汽車人接收天線擰成了一束,努力傾向擎天柱,顯然對於她來說,這些內容已經屬於較難理解的範疇了。


    擎天柱對著她擰巴糾結、卻也不再哭泣的麵甲微微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會成為一個很優秀的士兵。”


    “您是認真的嗎?!像是100%認真的嗎?!90%認真的也行!我要求不高的!”


    平時鮮有笑容的領袖這迴的笑容維持時間幾乎要破紀錄了:“我個人認為,這是100%認真的。”


    臉上綻出巨大笑容的小汽車人銀色的接收天線在他黑色的指間撞出一連串愉快的脆響,迫使擎天柱不得不合攏它們,以免更多的響聲吵醒其他人。


    “你會成為一位非常優秀的士兵的。”紅藍大卡的機體裏發出一陣低沉而愉快的嗡鳴,直到他用邊緣視線看到瑩綠色屏幕上仍舊在劇烈波動的線條——這提醒了他守恆正忍受著他不知道也無法估算的痛苦。將一臉期待地望著他、完全看不出正在忍受著什麽的小汽車人更加壓進自己,擎天柱歎息地說,“你會成為一名非常、非常優秀的士兵的。”


    “領袖?”


    “是的,守恆?”


    下頜支在他胸甲上的小汽車人的聲音在這麽近的距離裏幾乎要引起他火種的共鳴:“我愛您。”


    “我也一樣,守恆。”縱容了她這如地球上有機生命體中的幼生體一般撒嬌的行為,擎天柱不厭其煩地重複著自己早先的觀點。


    “就像和我愛您一樣愛我嗎?”


    “我想是的。”


    “那,”趴在他身上的守恆忽然向上蹭了蹭機體,把自己的麵甲更加湊近低頭傾聽的領袖,“您愛我愛到想跟我對接嗎?”


    “……現在很晚了,是時候該送你迴你的車庫了,醫療床並不適合休息。”尷尬地拉開距離,擎天柱努力忽略自己推開守恆時、被處理器放大的指尖劃過他背甲的觸感。然後他注意到了對方沒有任何失落、甚至滿懷期待的神情,無奈地歎了口氣,向這位又誤解自己意思的小不點解釋道,“不,我們不是要去你的車庫對接,是要送你去休息。”


    “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變形金剛/TFP]從我裝甲縫裏出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令我害怕的囧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令我害怕的囧神並收藏[變形金剛/TFP]從我裝甲縫裏出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