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確定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麽。”擎天柱全力克製著自己機體本能的防禦反應,但他的線路還是不受控製地緊繃起來,尤其是手臂前端能夠變形成熱能炮的部分,“你介意進一步解釋一下嗎?”


    守恆仍舊定定地注視著他,約摸過了幾秒後,她耷拉下了她合金鑄就的眉甲:“因為如果是這樣,”她的聲音充滿困惑卻少了之前提問時的不安顫抖,似乎已經開始完全相信領袖不會傷害自己的保證,“那是否意味著一個好人——一個為了做好事而被鑄就出來的賽博坦人,也可能選擇變壞?”


    “是的。確實是如此。”汽車人領袖說,同時矛盾地感到了放鬆和自我厭棄兩種情緒。


    “這不會困擾您嗎?”


    “我認為,這份不安就是自由必須付出的代價。”


    “‘自由’……是的,我想既然領袖這麽說了,那就應該是這樣。——我當然相信這句話!我相信您說的一切!”守恆似乎還是有些懵懵懂懂,但依舊急急地應答下來。擎天柱輕輕從送風口歎出一口氣,安撫道:“沒關係,守恆,你不必如此倉促地肯定一切我說出的話。事實上,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思考,並慢慢得出自己的信念——每個人的信念都是不同的,甚至,在某些時刻,你需要在你的信念或者你的領袖中做出選擇。”


    銀灰色的小汽車人歪了歪腦袋:“這兩個不是一樣的嗎?”


    擎天柱搖了搖頭:“不,有時候,它不是的。”


    “但……領袖永遠是對的,不是嗎?”


    “我恐怕我犯過很多錯誤,守恆。”汽車人的領袖垂下了他的光學鏡頭,避開了自己信仰者那“領袖又在謙虛”的寬容視線,然後將聚焦投向坑洞天板上閃爍著他們強光電筒反光的礦質。或許是漆黑的礦坑擾亂了他的處理器,擎天柱甚至覺得那與他遠離賽博坦時用於導航的星圖無比相似。


    他久久地看著那些“星星”,久到他能夠毫不突兀地開口提起一個完全不相關的話題:“關於你之前提到的‘幽靈’——”


    “它們出現了嗎?!別擔心領袖我來保護你!!!”


    趕緊給拉住張牙舞爪地撲出去的守恆,擎天柱有些哭笑不得地接住了被他拉倒在懷裏的小家夥,把她重新在自己身邊安置好:“冷靜,守恆,冷——靜。我隻是想說,如果幽靈是來自死者的執念,那死去的賽博坦人會不會也能產生幽靈?”


    “會嗎?!”被嚇得一個瑟縮的守恆立即察覺到自己這個行為與領袖護衛身份的不符,趕忙努力重新挺起胸甲,用手甲把它拍的咚咚響,以略帶顫音的聲線承諾道,“別別別擔心!就算是賽博坦人的幽靈我也會保護領袖的!!”


    “我對此毫不懷疑。”拍拍還是有點犯怵的守恆肩甲,擎天柱對小汽車人說,“但是,如果真的有它們的存在,我非常希望能夠遇到他們。”


    “為什麽??它們很嚇人的!真的!如果有什麽東西讓連神子都害怕,那肯定是超可怕的!為什麽領袖會想要見它們?”


    “因為如果它們真的存在,”雖然光學鏡頭看著身邊的賽星人,但汽車人領袖的思緒卻已經不在這裏,“那我或許能夠重新見到很多故去的朋友。很多……因為我的錯誤而失去性命的朋友。”


    “我想要再見一次減震杆。”擎天柱說,“他是一位武裝人員,但卻非常富有同情心。我們曾一起在麥卡丹油吧裏討論如何正確地引領這次變革,然而在一次任務中,他被我派往青丘的空中控製中心,那裏被征服了塔恩城的震蕩波發射的空中打擊夷為平地。他不在幸存者的人員名單裏。”


    “我想要再見一次急救。”曾經的圖書管理員說,“他是救護車帶來的朋友。一名醫療人員,實習生,年輕但很有潛力。非常喜歡雷霆救援隊,總是在維修之後向士兵們詢問任何有關雷霆救援隊的任何新聞,我將他派往特爾斐醫療站接任救護車的工作。然而那裏被一名霸天虎滲透,並進行了殘酷的屠戮,無人生還。”


    “我想再見一次德爾塔·瑪格尼斯(delta·magnus),”汽車人領袖感覺到倚靠在自己身上聆聽者動了動,似乎在找一個舒適的位置,“他是一個英勇的指揮官,驍勇善戰,雷厲風行。人們愛戴他,他甚至有一支主動聚集在他身邊的精英小隊。當我得知霸天虎下一個攻占目標是塔恩城時,我將他和他的精英小隊派往塔恩城鎮守,卻在震蕩波研製的致命武器的毀滅性轟炸中失去了生命信號。我們甚至至今無法找迴他的遺體——或者其他人的。他們大概是與塔恩城被毀滅的半個城邦混在了一起。”


    “這位德爾塔·瑪格尼斯,”守恆忽然開口,“和通天曉(ultra magnus)有什麽關係嗎?他是上一任瑪格尼斯嗎?”


    擎天柱訝然地停頓下來:“不,他不是,他們不是這種……你認識通天曉?”


    “是的,大黃蜂跟我說過他。”紅眼的汽車人開心地搖擺著天線,“他說通天曉是一個原教典主義者!但是沒有禦天敵那麽原教典主義!而禦天敵(sentinel pri)是上一任領袖(pri),所以我以為德爾塔·瑪格尼斯和通天曉也是這樣的。”


    悄悄放下心來,擎天柱表情複雜地看著守恆臉上毫不知情的笑容,闔了闔光鏡,最終還是開口道:“不,他們不是這種關係。德爾塔是通天曉的同火種兄弟,事實上,正是他將通天曉介紹給我的——通天曉後來成為了我的副指揮官。而在塔恩城淪陷,德爾塔失蹤後,通天曉一直拒絕接受他的同火種兄弟殞命的事實,並在我們撤離的時候選擇留在了毫無希望的賽博坦。”


    擎天柱第三次歎了口氣:“有時,我會想,通天曉選擇留在賽博坦的理由中,是否有仍舊想要在賽博坦找到德爾塔·瑪格尼斯的因素存在。如果幽靈真的存在,我希望能夠再見到德爾塔,這樣我就能告訴通天曉放手,繼續前進了。”


    汽車人領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維世界。


    說實在的,從沒生活在賽博坦的守恆對領袖說的這些事沒有什麽概念,但此時環繞在領袖身周的磁場和之前說話的語氣讓守恆覺得好難過。


    “……you……yo——u are not alone,”惴惴不安開口的小汽車人奇異而又有些熟悉的語調讓本來有些不解的擎天柱迅速從記憶文件中比對到了相似文件——神子一直嚷嚷著要參加的混音比賽給出的原唱音頻——並意識到她應該是在對自己唱歌,盡管她看上去不是很確定自己能不能這麽做,“i……i\ve been here the whole ti singing……you a song……?”


    守恆稍微停頓了一下,見擎天柱沒有反對,長了幾分膽子,一邊觀察著對方的任何舉動,一邊小小心心地將自己的手爪懸在了他放在地上的手掌上空,輕聲接著哼唱道:“i……i will carry you……”


    又停頓了幾秒,察覺到扭頭注視自己的領袖身周柔和下來的磁場,她凝神壯膽,用自己的手覆上了對方比自己要大上許多的手背:“i will carry you.”


    “i know i\s hard to breathe sotis.”


    (我知道這很疼.甚至很難去唿吸,在一些時候。)


    “——你能,”擎天柱微微動了動被小汽車人輕輕握著的右手,然後用盡可能輕柔的、不嚇跑緊張地稍稍抬起的銀色手甲的動作翻轉了它,讓那隻小小的手爪躺在自己的掌心,然後慢慢合攏黑色合金鑄就的手指,將它攏在自己手中,“繼續為我唱完這首歌嗎,守恆?”


    守恆原本緊繃豎起的天線放鬆地傾斜下來,然後在空氣中刷出了開心的弧度:“當然!領袖!”她愉快地說,“i\ve been here the whole ti singing you a song!(我一直都在這裏為你唱著歌)”


    ——這是一首非常溫柔的歌,確實和神子一貫的演奏配樂風格不相符。汽車人領袖在守恆那獨特的嗓音裏想著,並久違地放鬆下來。他有點想跟著這柔和緩慢的調子打打拍子,但是從岩壁上折返的迴音卻纏住了他的手指、手臂乃至火種,讓它們慵懶得不想迴應來自處理器的指令脈衝。


    ——而她有一個非常迷人而獨特的聲線。在內心給小小歌手高度評價的紅藍大卡沒有將這話說出口,暫時的,因為他不想打斷這首歌。他能感覺到守恆的身子試探著倚向他,又或許是他在不知覺間將自己的重心放在了守恆的那一邊,他不知道哪個才是正確的,他似乎已經有些迷失於層層迴響的旋律旋律所構成的世界中。


    安置在汽車人領袖火種艙裏的領導模塊帶給迷路的汽車人領袖一絲清明,讓有些恍惚的領袖想起了自己的職責,意識到了自己和這位汽車人之間過密的距離和過於放鬆的狀態。這並不是件好事。無論如何,領袖衛隊都是一個軍事單位,而這種距離和緊密已經超出了領袖和士兵能夠保持的範疇。


    但是,一首歌罷了,也不會傷害什麽,或許他能在這一首歌時間裏稍稍放縱一下她和自己。


    近乎微笑地注視著也抬頭看著自己的守恆露出的帶有幾分拘謹羞澀的笑容,擎天柱等這首歌最後的迴聲消失後才開啟了他的發聲器:“你一定和爵士很有共同語言。”


    “爵士?”


    “是的。他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從我還是鐵堡的圖書管理員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認識彼此了。”微微頷首的紅藍大卡說,“他曾是一位文化調查員。過去,我們會在賽博坦的各個地區甚至從星際間接收或者捕獲到各種交流信息,而文化調查員的職責就是查清這些信息的成因。在這些信息中,他最喜歡音樂類型的信息流,比如‘至高天組曲’‘麥格納進行曲’。它們與地球的進行曲不同,是一種……我想應該是以一種和聲的音樂形式演奏的音樂。”


    “哇——”忍不住發出驚歎的小汽車人臉上的表情終究是讓擎天柱微笑起來,“塞伯坦也有那麽多種音樂嗎?爵士聽過很多塞伯坦的音樂嗎?他聽過很多星球的音樂嗎?!我能聽聽那些什麽‘至高天組曲’或者‘麥格納進行曲’嗎??他現在在哪?我能見見他嗎??”


    激動追問的小汽車人機體越湊越近,甚至整個壓在了擎天柱身上,讓他稍稍放大了他的光學聚焦圈,然後抬手扶住了她不好意思地想找個支點撐離他的右手,卻隻是扶住,並沒有進一步的幫助——至少在近一分鍾的時間內沒有。在這一分鍾的時間裏,他隻是好奇地觀察著趴在自己胸甲上的銀灰色麵甲,直到它意識到自己的視線而變得慌亂羞澀、四下轉動著光鏡像是想要找到什麽能夠緩解這份尷尬的借口,然後突然地,它的一切動作僵住了:“那位爵士,”守恆的聲音很輕很小,“你說他‘曾是’一位文化調查員。那他現在還在正常運轉嗎?他……已經迴歸火種源了嗎?”


    汽車人領袖在一聲可以算得上是笑聲的嗡鳴中把她安置妥當:“不。他還在正常運轉,盡管我們已經失去聯係很久,但我相信他會活下來。當我用過去時,我並不是指他已經……我是指,他現在已經不是文化調查員,而是汽車人的副官了。”


    “噢!這就是說,我還是有機會見到爵士的!”


    “是的,我相信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點頭的擎天柱開始耐心地從頭迴答小汽車人先前跟連珠炮一樣打出來的問題,“賽博坦曾經有很多音樂。但是非常不幸的,因為戰爭的爆發,音樂和許多娛樂文化都停滯甚至倒退了。很多記錄著音樂的檔案都在戰火中摧毀,知道如何演奏雅格泰電貝斯的音樂家用射擊方法替換了處理器裏的演奏教程。”


    “但是我們會把它們帶迴來的,不是嗎?”正在興頭上的小汽車人樂觀得不可思議,“他們會再次選擇握住電貝斯而不是槍柄的——隻要這場戰爭結束!對吧?”


    擎天柱非常欣賞這份樂觀:“或許吧。無論如何,我們都會盡一切所能結束這場戰爭。——然後,關於‘至高天組曲’和‘麥格納進行曲’,我很遺憾我並沒有保存有關的音頻文件,我並不如爵士一樣……關注著它們。”


    小小的汽車人試圖用“沒關係的我知道領袖您有更重要的事要記住”掩蓋沮喪的哀鳴。但擎天柱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她的演技不夠好,就是自己的觀察力太好了。


    ——亦或者是守恆在他麵前已經不想再花過多精力偽裝了。


    這個想法令擎天柱感到欣慰,盡管這隻是他自己的一個推測,而他仍舊想努力迴饋她這份他設想中的信任:“……如果你不介意,”紅藍大卡對即將說出的話有些不適應,他從未試過這件事,“我依舊記得一部分‘至高天組曲’的旋律,或許不太精準,但……”


    “您要為我唱歌嗎???!!!”守恆的光學鏡頭裏有一顆新星爆發式誕生了,而擎天柱正處於最近的波及範圍,他不能也不想抵抗她。


    “隻要你如此希望。”汽車人領袖點點頭,然後再一次重複,“我記得的部分很少,而且不確定這是否完全精準。”


    守恆的表情和她激動捉住紅藍大卡握著她左手臂甲的動作——這也令擎天柱意識到他一直都沒放開她——表明了她一點都不介意。所以擎天柱也隻好稍稍清理了一下他有些缺乏潤滑的發聲器,用他低沉的嗓音哼唱那首比大多數幸存至今的賽博坦人年齡還要久遠的組曲。


    非常不幸的,他的聲線似乎比起唱歌更適合演講,而他對音樂的關注和記憶比他預料的還要少。三個小節之後,擎天柱就將自己所有對“至高天組曲”相關的記憶文件傾倒完了,這之中甚至還包含一些錯位的“麥格納進行曲”。


    在一陣稍長而尷尬的沉默中,紅藍大卡車思考著該如何向守恆和原作曲家表達自己糟糕的演奏給這兩首偉大的賽博坦音樂帶來的不良印象的歉意,然而守恆比他先一步開了口:“它真漂亮。”她說,“它的音符規律和地球的音樂完全不同,太出人預料了,太美麗了,我能理解爵士為什麽會喜歡它。”


    擎天柱不是很確定那些“出人預料”的音符規律會不會是因為自己錯誤演奏導致的,但是在幾下心虛地光鏡聚焦偏移後,他選擇了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我很高興你喜歡它。”


    “當我見到爵士之後,我一定會和他成為很好的朋友的。”倚靠著高大的汽車人領袖,守恆語氣輕快。


    縱容著對方的一切舉動,擎天柱如果能夠看到自己注視著小汽車人的眼神,他會發現它柔和到陌生:“我對此毫無疑問。”


    “還有通天曉。”守恆笑著補充,用她無辜的、熠熠發光的紅色光鏡仰望著汽車人領袖,“您覺得我也能和他成為好朋友嗎?”


    擎天柱覺得自己火種脈衝停頓了一瞬,負疚和不安代替它洗刷了整個機體。他從那雙紅色光鏡中移開視線,然後闔上了鏡頭蓋。有那麽一納秒,他想要告訴守恆一切,可他的理智和感情都告訴他,這還不到合適的時候。


    可什麽時候才是“合適的時候”呢?


    擎天柱不知道。但他還是重新打開他的視野,對已經開始有些擔心的守恆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我想這要等你們遇見彼此之後才知道了。”


    “okay.”小汽車人沒有強求領袖的認可,依舊鬥誌滿滿,“我想我一定能和他成為好朋友的,就算他是個看到我和大黃蜂一起聽歌就會把我們扔進牢房裏的原教典主義者,我也會努力想出辦法的!”


    一聲短促的、不合時宜的聲音從擎天柱的發聲器裏躥出,然後在守恆甚至擎天柱本人意識到那是一個笑聲前就消失在了礦洞的黑暗中,甚至沒能激起一道迴音——這令汽車人領袖很慶幸。


    “我——不認為通天曉對汽車人間的親密接觸有那麽大的抵觸情緒。”紅藍的大卡車對小小的汽車人攤開了一隻手輔助自己的話語,用那隻沒被守恆握著、或者說握著守恆的手,“他是一個非常注重規章守則的人,但是平級間的——”


    擎天柱忽然頓住,他再次意識到了自己現在和守恆之間過密的距離和讓這種行為變得更為不妥的官銜差別。


    通天曉可能不會因為守恆和大黃蜂湊在一起聽歌就把他們打包扔進禁閉室,但或許會因為他們現在的舉動把他們——好吧,或許不包括汽車人領袖——把她打包扔進禁閉室。


    思及至此,擎天柱也總算從這已經開始有些曖昧不清的磁場中完全清醒過來,輕咳了一聲,鬆開了守恆的手,站起身,假裝沒看到對方有些失落的眼神和沮喪的天線:“我們在這裏呆了很久,我想這是一個已經枯竭的礦脈,我們應該迴去了。”


    “好的。但請稍微等一下,我把其他的‘我’叫迴來。”守恆乖乖地跟著站了起來,然後在擎天柱訝異的神情中召迴了那些擠入狹小隧道裏尋找礦脈的“噬鐵蟲”。這提醒了汽車人領袖一件事,並讓他生硬而尷尬地問出了那個早該被提及的問題:“關於這個,在之前基地裏的時候,我好奇你有沒有……?”


    “‘有沒有’……?”守恆重複了他的問題,很明顯她沒聽出領袖的言外之意。


    “——變形成這個模式,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他不得不補充完這句話,滿懷歉意的。


    “當然沒有!我一直都好好遵守著您說的規矩!除了您允許我或者一些特殊的情況——比如醫官上次用合成能量的時候——之外,我絕不會違背您的話!”生怕擎天柱忘記了似的,她手舞足蹈地提醒道,“您知道,就是我在基地裏不得變形的規矩?”


    “是的,我知道。抱歉問了這個問題。”汽車人領袖終於長舒了口氣,依舊滿懷歉意,“讓我們出發吧。”


    “yeah,當然……”但守恆開始踟躕起來。汽車人領袖當然沒有錯過在射燈下糾結的手爪們,他彎腰關切地詢問:“怎麽了,守恆?”


    “就隻是……”她依舊有些忸怩,紅色的光鏡從腳下的地麵快速地掃到領袖的頭頂,又飛快地落了下來,“隻是,我在想……我們還能……再這樣出來嗎?”


    擎天柱的光學鏡頭放大了幾圈,隨即又溫和而放鬆的蜷曲:“我恐怕我們現在局勢緊張——”他雙手支在膝蓋上,保持著與守恆的平視,故意或者隻是無意地停頓了一下,注視著小汽車人那快要轉變成難過代名詞的麵甲,重新開口道,“但是我們同樣能量緊張,而這個星球有很多我們沒有發現的礦洞。”


    汽車人領袖有三件事沒想到。


    1.他沒想到守恆會那麽高興。


    2.他也忘了得益於他們的疏於陪伴,小汽車人在幾位人類朋友的陪伴下受地球習俗有多嚴重。


    3.而他應該在守恆撲過來的時候往另一邊側頭的。


    這真的很尷尬。當守恆鑽進他裝甲縫的時候,擎天柱依舊沒有完全從剛才的“碰撞”中完全恢複。他的處理器努力思考著如何用適當而不會打擊到她那敏感情緒的方法告訴這位視覺係統有嚴重故障的賽星人一個基本的常識——


    當你試圖用一個地球人的禮儀向非火伴的人表達謝意,它的落點如果位於麵甲的某些部件上時,在社會意義上可能是會有些不妥當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變形金剛/TFP]從我裝甲縫裏出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令我害怕的囧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令我害怕的囧神並收藏[變形金剛/TFP]從我裝甲縫裏出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