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爪抓著千斤頂的臉,尖銳的指尖甚至在麵甲邊緣刻下劃痕,由小臂向後延伸的尖銳護肘正向下滴著與千斤頂左胸甲創口流下的同樣顏色的能量液,單手高舉著白色的汽車人將他壓在牆上的紅眼前霸天虎此時正慢慢舉起同樣尖銳得足以貫穿汽車人胸甲的左手,準備插進對方的火種艙,捏碎那生命的源頭。


    ——這就是“從不參加派對”的汽車人領袖從躲避派對的外出巡邏迴到基地的第一個接收到的圖像。


    “住手!守恆!!”擎天柱以自己最快速度由載具形態變成了人形,雙手變成了熱能炮的槍管,“不管你現在在做什麽,停下來!!”


    出乎他的意料,這位似乎想起了自己真正身份的霸天虎依舊聽從他的命令,如被嚇到一般瑟縮的同時收迴了手,白色的機體“哐當”一聲落迴了地上。她慌張地轉頭向著擎天柱的方向張口想說什麽,卻被站住腳的千斤頂一腳踹翻在地。


    “不,擎天柱!!這不是你想的那樣!!”救護車向不知道該幫哪邊的擎天柱喊道,而在他身邊的隔板身後,有另一個千斤頂正推開擋在他麵前的隔板拔出雙刀向這邊衝來。


    ……糟了。


    領袖不愧是領袖,幾乎是瞬間便理解了前因後果,迴首就一槍打飛了冒牌千斤頂即將砍下守恆拚命想轉出熱能炮的右臂的日本刀,為真正的千斤頂趕過來把冒牌貨釘在牆上爭取到了時間。


    雖然事後守恆表示自己毫不在意,但這件事也讓擎天柱意識到了一點:他並不完全相信守恆。


    其實他早該意識到這一點,他甚至沒讓救護車把封住守恆熱能炮的鐵水清除,這點差點害得守恆命喪千麵客刀下。


    而且,遺憾的是,因為守恆誇張的外部裝甲和鮮紅的光鏡,就連新加入的汽車人也對她的身份持有懷疑態度。


    “所以,擎天柱,那個叫‘守恆’的到底是什麽來頭?”千斤頂笑著一比身後興致勃勃地跟著神子的音樂搖頭晃腦的守恆,冰藍的鏡頭光卻沒有一絲笑意。


    “我不確定你指的是什麽。”擎天柱在芯底長歎了口氣。


    “哦得了吧。”千斤頂悶笑了兩聲,“就那可以紮死一個tf的右部肩甲?經典得不能再經典的卡隆風格啊。乍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威震天那白鐵皮桶子呢。”


    “誰是威震天?”


    “!!”


    擎天柱一把扣住想要拔出背後的雙刀的千斤頂的肩甲,衝他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將目光投向悄無聲息地來到千斤頂身後的守恆——此時她正因為嚇到著名的虎子殺手而不知所措:“抱、抱歉!嚇到你了嗎,千斤頂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隻是因為似乎聽到了我的名字所以……”


    “……”千斤頂凝視了守恆一會,直到對方的臉上開始滲出冷凝液、散熱葉的唿唿聲傳到他的音頻接收器裏,才嗤笑了一聲,聳聳肩抖掉擎天柱的手,轉而抬手在守恆誇張的右臂肩甲上找到一個不那麽紮手的地方放上,摟著守恆把她帶向與擎天柱相反的方向,“嚇到我?你認真的?一個前雷霆小隊隊員?哈!你確實把我逗笑了。現在,讓我們到一個安靜點的地方講講那個叫‘威震天’的白鐵皮桶子的事吧。”


    “呃、呃,雖然我很高興,但……千斤頂先生你不是要跟領袖說些事嗎?是……是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哦,不不不,我和擎天柱本來就打算結束這次談話了——需要晚點再詳談。”千斤頂轉頭看了一眼沉默的擎天柱,隨即扭頭跟光鏡滴溜溜地四處亂轉、緊張地對著指爪的守恆攀談起來,“順便說一句,別叫我‘千斤頂先生’,‘千斤頂’就好。”


    居然能讓千斤頂沒有察覺到地接近到這個距離,擎天柱想起了那段兩位虎子小兵的對話——


    她本來就是被用作偵查間諜方麵的。


    她原本的設計就是個偵查兵,甚至,也可以用作間諜方麵。往積極的地方想,是因為她的變形模式——那一堆可以細分到一個螺母大小的“噬鐵蟲”擬態能夠鑽進任何一個縫隙;往消極的方麵想……


    “不相信那個家夥是正確的。”汽車人老醫官、擎天柱的老朋友——救護車在聽罷擎天柱的煩惱後開腔道,“你當時不在場,所以不知道,守恆——那個被震蕩波設計出來的tf,在聽到千麵客承認自己是霸天虎之後那一瞬間的眼神……”


    “救護車?”擎天柱有些擔芯地看著陷入迴憶的救護車,“那個眼神怎麽了嗎?”


    “不,不不不,”救護車搖了搖頭,“重點不是那個眼神,而是之後她的表現。”


    “什麽表現?”


    “她尖叫、掙紮、求饒,被嚇得瑟瑟發抖。”


    “……”


    “然後在千麵客因此放鬆警惕的那一刻,用她的護肘紮穿了他的胸甲。”救護車停下手中的維修工作,轉身直視著汽車人領袖的光學鏡頭,“不相信她是正確的決定,擎天柱。記得嗎?在那段錄音文件裏,那兩個虎子的對話——‘她本來就是被用作偵查間諜方麵的’。往積極的地方想,是因為她的變形模式;往消極的方麵想……是因為她的演技甚至能騙過千麵客這個霸天虎高階間諜。”


    是的,在千麵客的那件事之後,被守恆一直護著的救護車不但沒有對這位前霸天虎產生更多的好感,反而對她警惕起來。因為當時守恆的表現實在……太令人印象深刻了,要不是之後她的表現,救護車甚至不知道那是她的演技。


    或許這時,趴在欄杆上跟拉斐爾一起看人類電視劇的乖巧好奇也是……


    【“你愛我有多少?嗯?寶貝你愛我有多少?”】老式台式機裏,出差許久迴歸的老爹對坐在沙發上的小女孩問道。


    下巴壓在欄杆上的守恆偏了偏腦袋。


    【“我愛你有這~~~~~麽多!”】不到五歲的金發女孩展開了雙臂,作出了她能表示出的“最大”的動作,【“那爸爸呢?”】


    【“哦,我也愛你這~~~~~~麽多!”】男人也展開了雙臂,【“所以,既然我們都展開了手,讓我們來一個抱抱吧?”】


    電視機裏的父女溫馨地抱在了一起,但缺少圖像分析器隻能看到一團模糊的守恆不解地將歪斜腦袋擺正,向拉斐爾問道:“他們在做什麽?什麽是‘抱抱’?”


    “噢,他們在擁抱。”我們可愛的開了外掛的拉斐爾小朋友不遺餘力地向外星小朋友普及著常識,“就是:展開雙手,環住對方。這是一種,表達感謝或者愛的動作,有時也會起到安撫的作用。我媽媽以前經常抱我,但……”


    看到守恆依舊充滿疑惑、卻帶上了幾絲好奇和期待的鏡頭光,拉斐爾搖搖頭,把不開心的事拋在腦後:“別在意那些了。你想來一個抱抱嗎?”


    “你能給我嗎?”


    “當然!呃,因為你太大了,我可能隻能抱你的手指。能把你的手指伸出來嗎?”


    守恆乖乖把自己的手指遞到拉斐爾麵前,指尖反射著寒光。拉斐爾咽了口唾液:“好——吧?”


    他展開雙臂,避開尖銳的指尖,趴伏在對方的銀色指節上:“抱抱。”


    “……”等拉斐爾從手指上起來,收迴手,轉而將它放到自己光學鏡頭前仔細打量的守恆麵無表情,看不出喜怒,這讓拉斐爾有些不安。他忍不住不安地追問道:“所以……你感覺怎樣?”


    “我……”守恆翻轉著被拉斐爾抱過的手,仔細看著它,臉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我感覺……很溫暖。”


    “這是正常的嗎?”她緊張兮兮地抬頭望向拉斐爾。


    拉斐爾向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


    “救護車!救護車!”


    “嗯?你要做什……!!”因為守恆急切地唿喊而從維修環陸橋的工作裏抬起頭的救護車一打眼就見到以高速向自己奔來的銀灰色紅眼tf,嚇得直接抄起了維修的扳手,可還沒來得及砸下去就被守恆抱了個滿懷。


    “抱抱~”守恆用力抱了抱渾身僵硬的救護車,隨即退開身,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汽車人老醫官,“怎樣,醫官?你有什麽……”


    “火種源在上!!你做了什麽?!你鑽進我的裝甲縫了嗎?!”


    “不,我沒有……”


    “那你是在做什麽??!!”


    “這、這是‘抱抱’,能讓人感覺到溫暖。”


    “我·不·這·麽·認·為!”救護車壓抑著想要拆開自己所有裝甲檢查的欲丨丨望,一揮扳手指向大廳的另一角,“你隻影響了我的維修工作!現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否給我一點安靜的時間?!”


    “好的……”


    守恆一步一迴頭地走到了基地大廳的另一個角落,但在拉斐爾的安慰下,她很快振作了精神,再接再厲。


    ……


    “隔板、隔板!”


    “我是阿爾茜!!你在做什麽?!你鑽進我的裝甲縫了嗎?!”


    “這是‘抱抱’……”


    “你鑽進我的裝甲縫裏麵了嗎?!”


    ……


    “大黃蜂、大黃蜂!”


    “我是隔板。大黃蜂和擎天柱去老千那……哇啊!這是在做什麽?!”


    “這是‘抱抱’,能讓人感覺……”


    “你鑽進我裝甲縫裏了嗎?!”


    ……


    “別傷心,守恆。”拉斐爾努力安慰著失落的守恆。


    “但——我不明白。”守恆趴在地上看著小小的拉斐爾,“當拉夫你抱我的時候,我真的感覺到好溫暖。但為什麽阿爾茜他們沒能感覺到呢?拉夫,抱抱有什麽訣竅嗎?”


    “呃……”拉斐爾推了推眼鏡,為難地抓了抓頭發,“我不知道——我隻是敞開心扉就……”


    “敞開心扉……”守恆咀嚼著這個詞,若有所思。


    從大廳傳來的笑鬧聲吸引了拉斐爾的注意:“噢!我想是小蜂他們迴來了!我想你可以去給小蜂一個擁抱,他一定會感受到的!”


    “是的!”守恆大聲應道,一下從地上蹦了起來,“我懂了!我懂了!拉斐爾!你看好了,我這迴一定會成功讓大黃蜂感覺到溫暖!!”


    “……哈哈哈,很高興你們的飛船維修還算順利。尤其謝謝你,小蜂,今天幫我頂了班。”隔板說道,“神子她……”


    “大黃蜂!大黃蜂!”


    從基地走廊傳來的唿喊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隔板和阿爾茜以及救護車看著朝這邊奔來的守恆,搖頭的捂臉的歎氣的都有。然後在他們正準備開口向不解的大黃蜂等tf解釋的時候,守恆的第二個舉動把他們都嚇傻在原地:她伸手向兩邊扯開了因為救護車焊上的汽車人標誌而卡住的火種艙外甲,露出了她不斷散發著瑩藍脈衝的火種。


    “大黃蜂!”“敞開心扉”的守恆緊緊抱住了嚇呆的“大黃蜂”,過了一會,鬆手退步,不等對方發問便劈裏啪啦地解釋道,“這是‘抱抱’,我從人類的電視劇裏學來的,能讓人感覺到溫暖,也用來表示感謝和愛。我抱了救護車他們但都沒讓他們感覺到溫暖然後拉斐爾告訴我要‘敞開心扉’所以……”


    她深吸了口氣,讓冷空氣冷卻自己的內係統,用期翼的光鏡仰望著大黃蜂:“所以……你有感覺到溫暖嗎,大黃蜂?”


    “大黃蜂”沉默了一會,抬手合上守恆分開的火種艙外甲,沉聲說:“很抱歉,我是擎天柱。”然後在守恆反應過來之前接著說道,“而我也感覺到很溫暖,謝謝你,守恆。”


    汽車人領袖抬起手,給了守恆一個擁抱:“‘抱抱’,對嗎?”


    “……”


    擎天柱鬆開守恆,向呆若木雞似乎下線的她打了聲招唿,轉身向救護車走去。


    “……你是認真的嗎?”救護車看看擎天柱,又看看大廳另一邊已經反應過來激動地拉著大黃蜂和千斤頂唧唧喳喳地叫嚷個不停的守恆,眉間的麵部裝甲產生了一個大大的溝壑。


    “是的。”紅藍大卡車鄭重地點了點頭。


    守恆是那麽地相信他們——甚至到了直接袒露出賽博坦人最重要也最脆弱的生命之源,隻為了給他們一個溫暖的擁抱的程度。


    那麽,他也應該迴以同樣程度的信任,至少,第一步就從……


    守恆欣喜地看著靈活地從右小臂裝甲裏轉出的熱能炮,又把它收迴去,又轉出來。如此玩了十幾次才激動地向因為她幼稚的舉動翻著白眼的救護車說:“謝謝你,救護車!你居然把我的熱能炮給修好了!好厲害呀!”


    “別提了。”收拾著工具的救護車咕噥著。


    “親親~”


    “……拉!斐!爾!就一個下午你又給她看了什麽爐渣的電視劇!!”愣了好一會救護車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做了什麽,犯人卻早就在自己呆愣的時候蹦蹦跳跳地跑走去給其他人炫耀她修好的熱能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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