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們家新開的公司。怎麽樣,還行吧?”


    命行役幾人正好從敖誌全的辦公室出來,一出來就聽到了一道洋洋得意的男聲。


    “義陽?”敖誌全抬頭看向來人,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指著對方給命行役等人介紹,“那是我兒子,敖義陽。”


    命行役點點頭,目光落到了敖義陽身上。二十來歲的樣子,長相隨了敖誌全,不過相比年長沉穩的父親,年輕的敖義陽多了份張揚。


    “你怎麽在這?”敖誌全等敖義陽走過來後,目光掃了一圈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年輕人,皺眉問道。


    敖義陽指了指自己的朋友,隨意道,“這不是我們家新公司準備開業嗎?剛好今天路過附近,我就帶朋友過來參觀一下咯。倒是爸,你在談生意?”說著,敖義陽瞥了一眼命行役等人。


    “參觀可以,但別隨便亂碰公司的東西。”敖誌全嚴肅地叮囑了他一句,而後才指著命行役道,“這位是命行役,你忠叔介紹來的風水大師。我這邊還有事需要離開下,你在公司給我安安分分的,別搞破壞。”


    敖義陽撇了撇嘴,“爸,這風水大師是不是太年輕了點?你確定他真有本事?”


    命行役皺了皺眉。


    吳蔚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敖誌全原本帶笑的臉一下子僵住了,扯著敖義陽的手喝道,“說什麽呢,趕緊給大師道歉。”


    敖義陽不樂意,但對上敖誌全責備的眼睛,隻能癟嘴認命。而偏偏就是這個時候……


    “請問,你是命……學長嗎?”


    一道柔弱又溫婉的女聲響起。


    循聲看去,說話的是站在敖義陽身後那位嬌小可人的女生。女生似是鼓足了勇氣才站了出來,目光炯炯地直視著命行役。


    吳蔚眉心微蹙,發自內心不喜歡這個女生看命行役的眼神。


    命行役打量了幾秒女生,揚眉問道,“我們認識?”


    女生不是沒想過對方會記不住她,但對方真對自己沒印象時,仍然有一瞬的失落,但很快她就振作了起來,自我介紹道,“學長,我也是江城大學的學生,和你一個專業,但比你小兩屆。我叫林書雯,曾經我們還一起參加過全國青年油畫大賽。那次比賽你獨得第一,我隻得了第三。”


    命行役順著林書雯的話迴想了一下,大致有了點印象,不過是對那個油畫比賽。他記得那次比賽參賽人不少,獲得三等獎的學生就有好幾個,至於那幾個的名字和外貌,命行役真沒留意。


    隻能掩飾般地點點頭。


    林書雯則以為對方想了起來,高興得就想上前和他敘舊。


    隻是林書雯剛想上手拉住命行役胳膊時,命行役卻側了側身,巧妙避開了她的動作。林書雯愣了幾秒,略顯尷尬,訕訕地收迴手。


    但難得遇見命行役,林書雯很快整理好了情緒,柔聲細語地想和他搭話。


    敖義陽見到這幅畫麵,雙手不禁握成了拳頭。


    他明戀明追林書雯兩年,一向把林書雯當女神對待,奈何林書雯對他一直很冷淡。今天好不容易才把女神約出來,女神卻去舔了別人,敖義陽哪能接受。


    此時敖義陽望著命行役的眼神仿佛淬了毒般冰冷。


    敖誌全沒瞅見自個兒子的表情,聽了林書雯的話,高興道,“真是太巧了,沒想到大師你也是江城大學的,我兒子也在江城大學。這麽一算,我們可不就是一家人嗎?”


    “誰和這小白臉一家人?”敖義陽低聲嘲諷,“一群窮酸。”


    小五不高興了,“你怎麽說話的?”


    “義陽!”敖誌全隻覺太陽穴突突地狂跳,也不知自己兒子今天扯錯了哪條神經,開口閉口都在得罪人。


    敖義陽眼角掃過林書雯,見對方不悅地看著自己,心裏的嫉妒就像化開的膿液,怎麽壓都壓不住。


    他指著命行役幾人破口大罵,“一個窮酸打工的,天天來我們家蹭吃蹭喝,我早就看不慣了。現在倒好,今天還拖家帶口了,大窮酸帶著小窮酸。誰他媽想和他一個學校?都不知道那大學學位是不是花錢買的。”


    瞧敖義陽越說越過分,被指著罵的陳厚忠臉早就黑成了炭。


    陳厚忠記得他就去過敖家兩次,還是全盛情難卻下才答應去的。去的兩次,他也沒空手,禮雖不重,但兩頓飯總能抵上。現在卻成了窮酸蹭飯的?想到敖家人是這麽在背後想他的,陳厚忠見到老朋友那高興的心情也都淡了下去。


    敖誌全被敖義陽的胡說八道弄得顏麵全無,要不是敖義陽是他兒子,他都想亂棍將他打死得了,說的什麽渾話!


    敖義陽兩個狐朋狗友瞧見敖誌全的表情,深怕他迴家真被他爸打死,連忙上去拉了拉他。


    可惜這時候,影響著敖義陽的源頭——林書雯又站了出來……


    “敖義陽,你怎麽能這麽說話?”林書雯怒視著敖義陽,“命學長可是當年江城的高考狀元,進江城大學本就屈才了,學位又怎麽可能是買的?你知不知道,命學長本碩隻花了四年,學校本來還想讓他留校當老師的!”


    看林書雯這麽維護命行役,小五這個直男都有點酸了。


    吳蔚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他的想法。隻是目光時不時地飄向命行役,仿佛在說被這麽個愛慕你的女生維護,你是不是很高興。


    命行役摸了摸鼻子,總覺得吳蔚生氣了。


    敖義陽怎麽也沒想到命行役還是個高考狀元,但還是死鴨子嘴硬,“學習好有什麽用?高考狀元又怎麽樣?現在不也淪落到當神棍,裝神又騙鬼。風水大師?嗤……”


    “義陽你給我閉嘴!你媽平時就是這麽教你的?他們是我的客人,你給我放尊重點!再胡說八道,我把你卡全停了!”敖誌全快要被敖義陽氣死了,這張嘴是打算吧在場所有人都得罪完吧。


    “爸!”敖義陽不甘喊到。


    敖誌全冷聲道,“還想要你的零用錢,就給我好好向人道歉。”


    敖誌全能從工頭做到兩家公司的老總,識人是關鍵。他從不主動得罪人,一向以和為貴,就怕踢了鐵板。命行役背景看著是輕,但跟在他身邊那個青年,敖誌全一看就知道不簡單。那周身的氣質,可不是普通人家能養出來的。


    “敖義陽,你還是好好道個歉吧。”林書雯也出聲勸道。


    敖義陽不懂敖誌全的用心,林書雯的加入隻讓他覺得鬧心。在他眼裏,自己的父親還有自己的暗戀對象全部都站在了他十分討厭的命行役那邊,與他對著幹。


    敖誌全見敖義陽還在惡狠狠地瞪著命行役,聲音忍不住拔高了一度,“義陽!”


    敖義陽氣憤道,“爸,你老糊塗了!他一個大學生能懂什麽風水?”


    吳蔚忽地笑了,“誰說他不懂?”


    命行役迎上吳蔚的目光,也忍不住勾不勾嘴角。他站出來,走到旁邊一個書架旁,望著敖義陽慢悠悠道,“看在敖先生份上,我給你個忠告——惹誰都好,就是別惹玄學大師,尤其會風水的。畢竟……改變一個小小的風水位,就能殺人於無形。”


    說著,命行役把書架上的花瓶轉了個方向,同時把不知從哪弄來的一麵小小的鏡子放到了花瓶的旁邊,麵朝著大門。


    而就在鏡子擺穩那刻,大廳的白熾燈突然瘋狂地閃爍起來,發出滋拉滋拉的電流聲,仿佛隨時要炸開般令人害怕。


    明明大門開著,外麵天朗風清得很,屋內的人卻覺得視線灰暗,陣陣冷意從腳底襲上心頭。


    這時,敖義陽猛地對上命行役的眼睛,就像是被蟒蛇纏上了脖頸,瞳孔一縮,雙腿因浮上心頭的懼意不停簌簌地抖擻著。


    當命行役收起鏡子,一切恢複如初後,敖誌全隻覺臉熱辣辣的疼,他長吸了兩口氣,對命行役等人道,“我替犬子向你們道歉,等會我請客,就去……”


    命行役打斷他,“不用,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大師……”敖誌全試圖拉他,卻被走過來的陳厚忠擋住了。


    陳厚忠看著他歎了口氣,“老全啊,我想咱們以後還是少點聯係吧,我高攀不起你們敖家。”


    “老忠,你這說的什麽話?”敖誌全著急地想解釋,但陳厚忠已經邁腳走開了。


    “學長……”林書雯想叫住命行役,但命行役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一會兒的功夫,命行役幾人已經走遠了。敖誌全看著敖義陽,氣得說不出話,“你,哎……”


    敖義陽到了這時候,還在嘴硬,“剛才肯定是他耍了什麽把戲騙我們……”


    “啊!我想起來了!”


    這時候,敖義陽一個朋友突然大叫了一聲。


    在眾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下,這男生激動地揮著手道,“跟在大師旁邊,那個長得很好看,穿著一身銀灰色西裝的男人,我想起是誰了!”


    眾人下意識問道,“誰?”


    男生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道,“國內福布斯富豪排行榜前五,西南吳家的大少爺——吳蔚,身家398億……美元。”


    398億美元約等於2735億人民幣……


    眾人傻了。


    麵麵相覷。


    敖誌全現在隻有一個想法,他兒子踢到鐵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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