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紮紙劉是在哪陶騰的這麽一輛20吉普,保養的不錯,而且配備著的東西,也十分給力。像車上安裝的一排氙氣照明燈,就有種讓我說不出的喜歡,更不用說車窗上的防護網以及軍工級的保險杠了。


    不過紮紙劉說,這車頂多就是進進小山窪,要是往深山裏跑,那就未必行得通了,必要的時候還得棄車,聽的我這一陣可惜。


    到達盤古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第二天的上午了。這一路上,由師兄他們幾個輪番的開車,幾乎就是馬不停蹄,沒停過車,等到紮紙劉叫我下車放水的時候我這才把僵硬的身子給挪了挪。在車上倒不是我不能動,隻是小離這丫頭睡在我旁邊,一直沒動地方。


    說起這盤古,實際上就是個小鎮子,基本上是什麽都沒。這一路上,聽師兄說是越走越荒涼,先是能看到些拉貨運煤的車,然後就是小長途汽車,再就是馬車和驢車,最後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了。好不容易在街上看到個大爺,想問有沒有吃飯的地方,那大爺以為我們是來旅遊的,一個勁兒的說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等那大爺把我們帶到了一家“幌”都掉沒了的小飯館裏,算是把肚子給填飽了,一算賬倒是挺便宜的。


    看著窗外空蕩蕩地街上,乾盼山就問道:“我說大爺啊,咱這鎮子裏有多少人口啊?”


    那大爺眨著眼睛說道:“也就兩千多口人,唉,這小地方,要啥沒啥,年輕人都出去了,沒人在這呆著。你們這些外地人,咋就愛大冬天的來這旅遊,前兩天進去兩波人,今天又來一波,也不怕遭罪啊。”


    聽到這,我們都是一愣,趕緊就問道:“大爺啊,前兩波,都是啥樣人啊?”


    大爺眨了眨眼睛說道:“都是兩波車隊,也沒在咱這地方多呆,說是還要往深山裏去。”


    兩波車隊,難道其中一波是馬爺的先遣部隊?那老大爺也沒管我們臉上的疑惑,繼續說道:“這月份進山,可不太平啊,啥邪門兒的事兒可都有。你們這要進去,可得加小心!”


    紮紙劉點著頭,不知道從哪弄出了一支煙,賊溜溜遞到老大爺手裏說道:“都啥邪門的事兒啊,您給說說,我們也好注意點,省的犯啥忌諱的。”


    老大爺看著手裏的煙眉毛卻立起來了,直接就又把煙給推了迴來說道:“你們這進山,可不能亂點火啊。我原來可是看林子的,這冬天下雪還好,那要是沒下雪,林子可是見火就著啊!”


    一看老大爺這麽認真,紮紙劉連連點頭,就把煙給收了迴來。


    師兄點著頭說道:“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看看雪景。有什麽不懂的,還得多請教您這樣的本地人。”


    老大爺一聽這話,嗬嗬一笑,點著頭說道:“有些東西,是一輩輩傳下來的,我是土生土長在這的人。現在的後輩那,都不願意聽勸了,有點啥事兒就荒了。前年有一批從加格達奇過來的,也說是旅遊,可這進了山就再沒出來咯。”


    紮紙劉聽到這裏,手就是一抖,那副賊溜溜的表情也不見了,趕忙問道:“那,上頭就沒派人搜救嗎?”


    老大爺歎了口氣搖著頭說道:“搜有啥用,這興安嶺的林子大了去了。就是去找,那也是個要命的差事兒,誰都不願意把命給搭進去不是。再說,不等找到,那人也肯定早就被野狼啥的給叼走了,沒處找去。”


    紮紙劉一聽也歎了口氣,沒再說話。我們心裏都明白,這老大爺嘴裏說的那波人,很可能就是紮紙劉他叔。又跟老大爺閑聊了幾句,那老大爺口中說的邪門事無非就是什麽張寡婦去林裏拾柴碰到個沒腦袋的人,劉二狗子喝多了在林區的荒墳裏睡了一宿之類的事情。這些坊間的傳聞,一般都是人雲亦雲沒影兒的事兒,我們也都沒太在意。


    一聽說我們還要在往北走十公裏,這熱情的老大爺說啥也要給我們找個林區的向導。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想賺外快,後來才發現我想的挺膚淺的,這地方民風淳樸,那老大爺是真想幫忙,因為他給我們找的,就是一個守林人。


    這守林人姓何,應該是老大爺的什麽親戚,家裏排行老三,所以這裏的人都管他叫何老三。老大爺一路上把這何老三誇的可是沒邊兒了,什麽模範民兵,模範護林標兵的頭銜。等我們到了這何老三的家門口,就看到有個人正蹲在門口那鏟雪呢。


    老大爺朝著那人就喊道:“老三呐,你在那幹啥呢?”


    那人聽到有人喊他,抬起頭來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師兄就一把給我拉住了低聲說道:“這人身上,帶著星兒。”


    帶“星兒”是我們的行內話,一般指的是人當過兵或者是衙門口呆過人。這“星兒”算是一種特殊的氣息,通俗點來講,就是有一股“正氣”,當然我的窺目下是看不到什麽區別的,不過聽老頭子說,黃玄爺倒是能瞧得出來。


    師兄這麽一說,我就仔細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就發現這人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帶著一頂棉帽子,身上穿著一件軍綠色的棉襖。看模樣是挺陽剛的一個人,隻是眉毛上似乎有道疤,一直延伸到帽子裏,也看不出究竟有多長。


    老大爺說明來意之後,這何老三很痛快的就答應下來。紮紙劉說啥要給老大爺幾張紅票,老大爺推了半天愣是沒要,說他自己有退休金,就是怕我們這些年輕人出事,可不是為了圖錢。


    我看再推下去,這老大爺就得急眼,也就讓紮紙劉把錢給收起來了。等老大爺走了之後,我才對何老三說道:“這進山也是躺累活,有危險,我們也不能讓您白去。大爺不肯要,那您就給收著點吧。”


    何老三倒是也沒推辭,直接就說道:“我叔就是那脾氣,你們也別見怪。其實,我這進林子也是順道,我們一個禮拜換一次班,山上有幾個同事在那守著呢。今晚我和兩個哥們就出發了,這錢,等晚上走的時候,我給他送過去。”


    我們一聽,看來今晚就要進山,也就沒多說什麽,說好了時間,我們就又迴到了那個小飯館。等下午差不多四點鍾左右,外麵基本上就全黑了。


    隨便吃了點東西,我們這就準備出發。何老三他們也是要開車上去,不過他們開的是轎子。何老三說,等到地方了,別說是轎子,連摩托車都上不去,讓我們把能帶的都帶了,車就得放在那了。


    看紮紙劉臉上有點不舍,何老三就說那地方除了守林子的,基本就沒有其他人了,也不用擔心車丟,紮紙劉這才勉強給答應下來。


    一路上竟是山坡陡峭,開了差不多三個小時才到地方。看著車等下那幽深的林子可比在加格達奇那裏的林子可深太多了。何老三跟他同事交接完,就叫我們出發了。一想到那鬼爪青雉就隱藏在這篇深林之中,我心裏就有點不安。如果是往常走這麽一遭,可能那就是輕鬆加愉快,但是這次我們麵對的東西,是我們從來沒有接觸過,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的東西,我這心裏還真是有點沒底。


    師兄似乎倒是挺淡然的,背著包很快速地就跟上了何老三他們那幾個守林人。乾盼山眨著一隻獨眼說道:“不得了,這迴可真是進林了,這樹怎麽這麽高啊?”


    小離在旁邊似乎有些興奮,止不住地用相機在拍照,她閃光燈剛一閃,我就看到何老三衝轉過身,朝我們喊道:“打手電千萬別亂晃,照相機的閃光也別開啊。”


    我有點疑惑,就問這是為什麽。何老三旁邊的一個年輕小夥子就說道:“這條道兒是人走的,但是旁邊就是狼走的,晃光的話,容易驚到狼。狼一驚,那可就是成群結隊的過來,咱就這幾個人,這幾把獵槍不頂用。”


    說完他拍了拍手上的雙筒獵槍,把棉帽子的耳朵一拉,拖著槍踩著那些守林人下山時的腳印就走了過去。


    何老三對我說道:“小鄭是鄂倫春族的,祖輩都在林子裏打過獵,聽他的,沒錯。”


    說完也招唿了一聲,就往前走。何老三告訴我們,進林子要踩著腳印走,隻有,有人腳印地方才是安全的。


    我拿手電照了照,那些積雪就跟被麵似的,平平坦坦的,除了有一行腳印從山上的林間走下來以外,其他的地方似乎都挺光滑的,沒有人走。


    我問何老三為什麽隻能踩著腳印走。何老三就說,這裏有盜獵的留下的捕獸夾和刮網,不小心踩上的話,那腿就得廢。我一聽,也不由的一凜,看來這深山老林之中還真不是閑庭信步,還多虧了那大爺把何老三介紹給了我們,不然的話,沒準我們這就得中招。


    約莫走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我們就到了何老三他們守林人的據點。說是據點,實際上也就是個不大的小木屋。


    何老三告訴我們,今晚他們就在這守夜,明早再出發巡山。我一看總算是能歇歇了,也是深吸了一口氣。


    正當這時,二白突然在我腦袋裏說道:“哥,你看,他們門上的那些是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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