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婆婆詢問完那隻白色的黃皮子之後,隻歎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事情似乎不太順利,原本大好的心情,一瞬間又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張婆婆吧嗒了一口煙緩緩說道:“唉,其實,這皮子,也是被那邪物給耍了。俺家老仙之前答應幫它,它都答應了。結果呢,不知道怎麽就弄出那麽個銅疙瘩,俺家老仙說啥它也不聽,還整出那麽多邪門的東西,弄的俺家老仙脾氣都上來了。”


    小離眨著眼看著地上眨著一對小眼睛,老老實實趴著的黃皮子問道:“那張婆婆,這隻黃皮子知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在一直跟著我們呀?”


    那黃皮子抬起頭來一晃就又趴在了地上,似乎能聽懂我們說話似的。張婆婆拿那煙袋鍋一敲炕沿對那黃皮子說道:“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都到今天這份兒上了,知道就趕緊說吧。”


    那黃皮子似乎有點急,站起來前爪一握朝著我們拜了拜,跟著就又晃了晃腦袋。張婆婆身上紅光一閃,隨即就說起了一種我聽不懂的話,我知道那叫“上方語”,乾盼山倒是聽的一會皺眉一會點頭的,好像他能聽懂。


    我靠在乾盼山旁邊小聲問道:“乾大哥,張婆婆這說什麽呢?”


    乾盼山一晃腦袋,眨了眨他那隻獨眼小聲說道:“張婆婆這是在給那黃皮子講利害關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我點了點頭,沒言語。就看那黃皮子真是有點急了,人立起來轉了好幾圈,又比劃了好幾下,我也沒見它有出聲,張婆婆就點著頭說了幾句,那黃皮子就又乖乖地趴在了地上。


    張婆婆看著我們說:“它說,那人是一年前突然出現的。它的窩本來也不在那廢村,但是那人告訴他在那廢村當中有個配骨局,又教了它破局的方法,之後就告訴它,等到銅鼎拚好的那天,就把它身上的煞給解了,之後那人就消失了。等你們來到這的時候,那人就又出現了,教它弄了這麽一個局。”


    我點了點頭,這點我早想到了,之前從師兄的分析來看,那廢村裏死樓的機關,還有下麵的屍坑和墓穴,肯定不會是這黃皮子自己弄出來的。不過,那個怪人的計劃竟然在一年前就開始運作了,這讓我不禁有些還阿婆。而且,這黃皮子身上也被下了煞,我也覺得有些奇怪。要說那鬼爪青雉要人的魂魄還說的通,這要地仙的魂魄又是為了什麽呢?


    看我們都是沉默不語,張婆婆又說道:“這皮子原本就是衝著你們身上的銅片去的,本來也沒想害你們,打算嚇唬嚇唬你們,趁亂把銅片弄過去。後來,他這也瞧出來你們不好對付,想了幾個招都沒能成功。不過啊……”


    張婆婆又吧嗒了一口煙,意味深長地繼續說道:“它說,那個跟著你們的人似乎也不是想至你們於死地,因為每一個機關和布局,那人都留了活扣。”


    這怪人究竟在算計著什麽,原本鬼爪青雉的威脅就讓我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這怪人的一番所做,讓我更是覺得這冰窟窿裏又被人倒了一下子冷水。


    我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當人做事做到滴水不漏,心思縝密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的時候,這還能稱之為人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樣子,我們隻是這個詭異謎團的一部分,如果想要解開這謎團,一就是跳出去,二就是繼續往下走。現如今,掛著鬼爪青雉的詛咒,我們就是想跳也跳不開,那就隻有繼續走下去了。


    好久沒發話的師兄突然說道:“迴來的時候,我看了一下那廢村,死樓塌了,墓室的入口也被毀掉了。恐怕,那個銅鼎也不能幸免……”


    我點著頭,原來這樣,我說師兄怎麽最後才跟上,看來他還怎的是不死心,想要再查個明白。那銅鼎,我猜肯定就是老頭子說的黃帝所鑄的鼎。不過那鼎怎麽也算是不下千年的東西了吧,這麽個超級文物就擺在這東北邊陲的一個小村地下,還真是有點太戲劇性了。


    眼下,看也沒法從那黃皮子嘴裏問出點什麽來,乾盼山瞪著獨眼顯得有著急就說道:“張婆婆,我老乾性子急,有什麽話說出來,有得罪的地方,您可千萬別見怪啊。您不是說等我們把這黃皮子帶迴來,就把那鬼爪青雉的所在告訴我們嗎?我們這天天提心吊膽的,就等您家老仙的這句話了,說完了,我們也好早點出發啊!”


    張婆婆點著頭說道:“別急,別急。俺家老仙說話,那是絕對算數。這次讓你們去逮這不聽話的皮子,也是看看你們的本事如何。俺家老仙也說了,要是連這關都過不去,就算是把地方告訴你們在那疙瘩,那也是讓你們去送死啊。”


    我一聽,就想起張婆婆之前在山洞裏和她家老仙幫我的那一把,就想感謝一番。張婆婆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搖了搖頭,一擺手沒讓我說話。然後就說道:“那鬼爪青雉所在,其實那本古書裏也寫了,就在盤古那疙瘩,往北走十裏地,至於能不能得見,那俺也說不準,也得看你們的造化了。”


    乾盼山聽張婆婆這麽一說,一下子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使勁兒拍著腦門說道:“哎呀,哎呀。原來那盤古是地名啊,我說怎麽就看不明白那書裏的這句話呢,竟然原來是這麽迴事!”


    張婆婆笑著舉起煙袋鍋往炕沿上一磕說道:“不是你看不明白,隻是機緣沒到,沒人點給你。如今這邊的事兒也了啦,俺老婆子也就沒啥太大的牽掛了。隻是,你們這幫年輕人,可得記住了,那邪崇,不簡單,厲害著呢,得留一萬個神才行呐。”


    千恩萬謝,告別了張婆婆和她家的那個小丫頭樂樂,我們這才迴又到了賓館。等迴到賓館裏差不多上午十點多了,我都快認不出大堂鏡子裏的人是誰了,我們五個這剛出去了一晚,就弄的蓬頭垢麵的,造的都沒個人樣了。


    在賓館前台,我也沒管別人異樣的目光,直接就拿走了一份大興安嶺的旅遊地圖。這一查才知道,原來大興安嶺地界還真有個叫“盤古”的地方,離加格達奇還有一千多公裏,是個小鎮,人口很少。鑒於這次對付黃皮子的事兒,我們都覺著就帶這麽點東西去找那鬼爪青雉,恐怕是不太靠譜,紮紙劉就自告奮勇地去張羅買一些裝備。


    等他離開之後,我才把對紮紙劉的懷疑告訴了師兄。師兄淡淡地說道:“暫時沒看出他做什麽出格的事兒,沒必要現在就撕破臉皮。倒是咱們之間得注意了,被那黃皮子耍的團團轉,差一點你連我都認不出來,得想個法子,在互相不信任的情況下確認下彼此。”


    我一想也是,就問乾盼山,有沒有什麽主意。乾盼山不知道在那想什麽呢,我叫了他半天他才反應過來。


    看他那魂不守舍的樣,我就逗他說道:“我說乾大哥,您這是又想讓紮紙劉給您紮個媳婦了?”


    乾盼山很出奇地沒有跟我對著來,而是吸了口氣問我:“少白兄,你說,那些魚倀鬼是從哪冒出來的呢?那泡子也不算太大,竟然從裏麵能跑出這麽多狗魚來。”


    我一聽原來他還在想那魚倀鬼的事,就隨口說道:“沒準那泡子連著地下河,那狗魚順著遊過去的唄。再不就是那怪人在那養的,叫那黃皮子來害咱。”


    養的?等等,養鬼……會養鬼的人,我知道的,那也就隻有鬼爪青雉的那幫人了。孟凡失蹤了,傲尋和雪華都死了。難不成,那怪人也是鬼爪青雉的人?但是如果是鬼爪青雉的人,那沒理由不和馬爺這樣的元老人物一起行動才對啊,我想了一會也沒想明白那人到底是抱著什麽目的才要跟著我們的。


    乾盼山聽完我的話,在那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他琢磨明白沒有。等到下午三點多,紮紙劉才風風火火地趕了迴來,一進屋就讓我們下去看裝備去。


    我本以為他也就是弄點什麽禦寒的裝備和應急食品,可等到了賓館後頭的停車場一看,我就傻了,感情這貨快把戶外用品商店給搬迴來了。


    光是登山繩就弄了不下十條,我一瞧,這要是把眼前堆的跟山似的裝備給弄到大興安嶺山脈裏,我們得搬到猴年馬月去。當下,我們就商量了一下,把有用的東西留下,把那些什麽專業登山鎬,高壓鍋連同便攜座椅什麽的,都讓他給送了迴去。最後的那些裝備我們歸置了一下,差不多就是一人一個登山包。


    紮紙劉眉毛都快擰一起去了,搖著頭對著我們說:“不成,太少了。我這心說啥也放不下啊,你們等著啊,我在整個硬貨去!”


    說完,紮紙劉一溜煙地就跑沒影了。看著紮紙劉的背影,我心裏覺得有點不太舒服,其實我打心眼裏就是個不喜歡玩手段的人,小時候記得二白心眼就特別的直,別人拿沙子包在糖紙裏換他手裏的玩具,他就換了。從那以後,我凡事都會留個心眼,除了爹媽和二白,誰再說什麽,我沒親眼看到,肯定就是不信。


    等到紮紙劉再迴賓館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當他把我們待到所謂的“硬貨”麵前的時候,不光是我,連師兄這次都愣住了。


    二白都跟著驚唿了一聲:“哥,他這是要瘋啊!”


    我點著頭,心說這何止是要瘋,這簡直就是要上天了。擺在我們麵前的,是一輛幾乎武裝到了牙齒的20吉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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