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臉出現的有點過於突然,嚇得我差點沒一巴掌拍過去。這一下子也給紮紙劉嚇了一大跳,趕緊就把手電照過去想看看到底是誰。


    我看他拿手電的手都有點抖了,就皺著眉按住了紮紙劉的胳膊。這剛一按的功夫,我就看到那人臉一下子不見了,在冰底隻留下一串翻滾著的氣泡。


    我往後爬了幾步,站起來就用手電往前麵照了過去,就見不遠處的乾盼山和師兄消失的地方正往外冒著點白氣。


    我正想怎麽去救這倆人呢,忽然腳底下就是一震顫動。我低頭一看,就看到師兄瞪著眼睛正使勁兒地敲著我腳下的冰麵。他朝我比劃了一下,我也看明白了,這意思是讓我把冰鑿開。


    我點了點頭,用手使勁兒地錘了兩下冰麵,可是那冰麵卻沒什麽反應。師兄在水底下也使不上力氣,讓我看了直著急,就對一邊的紮紙劉說道:“劉哥,您能不能用紙紮弄個錘子鎬什麽的,這冰太厚了!”


    紮紙劉一臉為難地說道:“能是能,可是這見了水火,‘掛繩’也就沒啥用啊。”


    我一聽,心裏就是一緊,看師兄的樣子,頂多還能撐個一分鍾,乾盼山更是生死未卜了。這泡子看起來不大,不過上麵大部分都蓋著積雪,我要是領著師兄從掉下去的那個冰窟窿爬上來,那估計時間不夠。


    正想著呢,師兄忽然眼神一凜,緊跟著身子就往後一縮,從那冰麵下麵消失了。那冰下麵一陣震動,似乎有什麽東西把水泡子裏給攪的一團混濁。師兄正在和那東西搏鬥著,撞的冰麵下麵“砰砰”直響。


    我上去用腳使勁兒地踹了幾下那冰麵,可那冰麵好死不死的卻連個裂縫都沒有,急的我就差用手上去撓了。


    忽然師兄的臉又湊到了冰麵下,朝我喊著什麽,看著他那嘴型,似乎喊得是“銅片”,我一下就明白過味兒來了,拿出口袋裏那塊金文銅片就朝著冰麵狠狠地砸了下去。這一砸,我就覺著水下有股力量突然往上一頂。


    我手上不敢怠慢,又朝著冰麵狠狠砸了一下,這一下砸的我虎口都有些麻了,耳邊似乎傳來了一聲冰封開裂的聲音。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股巨大的力量頂著我手底下的冰蓋一下子把我給掀翻了出去。


    我聽到紮紙劉一聲驚唿,然後就是一蓬水花濺在了我的臉上。我就看到一道白影從水底下一跳老高,直接就竄到了半空中。


    小離一聲驚唿,手電跟著就照了過來,在那手電光下,我就看到那隻白毛的黃皮子正目露兇光地看著我。它一晃身子,又抖了我一身的水。


    我用手一擋的功夫,那黃皮子一下子跳到了一旁的樹枝上,一眨眼就不見了。師兄忽然從我麵前的冰窟窿下冒了出來,他抹了一把臉,全身都在冒著熱氣。我看他一隻手在水下一摸,緊跟著就扔到冰窟窿上一個東西。再仔細一看,就看到乾盼山嘴裏吐著水正翻白眼呢。


    我和紮紙劉趕緊跑了過去,把師兄給拽了上來,一摸乾盼山的鼻子,看來是還有氣兒。不過,看他肚子脹的老大,似乎是喝了不少的水。


    師兄第一句話就說道:“水底下還有東西,快點離開這。”


    說著站起來就走,他剛說完,我就用手電照了下身後,隻見那水麵上翻過一條帶著斑點的魚尾巴來。看那尾巴的大小,我心說這魚可不小,少說也有個一米來長。看到腳下的冰已經開始慢慢的裂紋了,我們不敢怠慢,拖著乾盼山,幾個人就離開了這水泡子的範圍。


    冷風一吹,我們身上沾著的水花都有點結冰,師兄和乾盼山兩個人都差不多凍成冰棍兒了。我看師兄一走動就身上就往下掉冰碴,心裏就有點犯嘀咕,這荒山野嶺的,連個暖和的地方都沒有,這樣下去,師兄這要是被凍傷了可糟糕了。乾盼山也沒好到哪去,眉毛胡子都結了一層冰殼,棉襖都給凍成了冰陀,嘴裏不停的往外吐著水,臉上通紅的一片。


    我趕緊把師兄給拉住了對他說道:“師兄,不行咱趕緊生堆火吧。這麽下去,你倆肯定撐不住啊。”


    師兄迴過頭來麵無表情地說道:“在這生火,不等把身上烤幹,我和他就得凍死。”


    紮紙劉一咬牙說道:“那就挖個雪窩子,我叔說,雪窩子裏麵沒風,點火也不會太冷,現在挖還來得及!”


    師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木訥的點了點頭。我找了身旁不遠的一小塊空地,試了試積雪的深淺,就開始挖。


    等我們挖好雪窩子,師兄已經凍的有點迷糊了。不敢耽擱,我們把師兄和乾盼山七手八腳地弄到雪窩子裏,我就點起了折下來的鬆枝和鬆樹皮。


    帶著鬆香的樹枝很好燒,不一會我們就在這雪窩子裏生了一大堆火。眼看著師兄和乾盼山身上的冰化成了水,我心裏也算是暫時鬆了口氣。


    這雪窩子底下是一層破敗的鬆針和枯草,我把它們慢慢地撿了出來扔在了火堆裏,看了一眼表,已經差不多是淩晨兩點了。夜裏這時候是最難熬也是最冷的時候,麵前有堆溫暖的火,讓我頓時覺得困意襲上心頭。


    二白對我說:“哥,你困了就睡會兒吧,我在這看著。”


    我看了一眼已經睡著了的小離和紮紙劉,搖著頭說道:“不能睡,這火滅了,大家都得凍暈過去,挨過這陣就好了。”


    我心裏也明白,那怪人的算計和黃皮子的詭異加起來都不如這低溫來的恐怖,想要活命的話,這火就不能停。


    大概到早上四點來鍾,師兄就醒了過來。我看他身上已經幹的差不多了,心裏也就放鬆下來。在確認師兄沒有什麽大問題之後,我終於有些挨不住,直接躺在了地上去會周公了。地上鬆軟的鬆針讓我覺著比席夢思都來的舒服,這雪窩子裏一點風都沒有,麵前的火堆暖暖地考在了我身上,讓我立馬就進入了夢鄉。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小離不知道什麽時候依偎到了我身邊,而師兄不知道去哪了。火還在燃著,其他人也都在沉睡。我悄悄把小離放倒在地上,過去摸了摸乾盼山的唿吸,已經很平穩了,似乎也沒有低溫過後發燒的症狀。


    我看了一眼雪窩子的入口,外麵還是一片漆黑,看著火堆燃燒的情況,我猜師兄是剛離開不久,我裹了裹外套,拿著手電就打算出去看看,也不知道師兄到底這是幹嘛去了,走的時候連個聲都沒有。


    我們弄的這個雪窩子不算太大,入口比較窄,隻能貓著腰出去,我剛走了兩步,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快七點了。按理來說,這天怎麽也應該亮了吧,可是四周的黑暗有點太濃了,濃到好像化不開似的。


    我打開手電往四周一照,心裏就覺得事有點不好。手電光柱的範圍內全是濃密的霧氣,手電光柱頂多就能照到我周圍兩三米的地方,再遠一點的話,就是一片片湧動的灰白色。


    我喊了兩聲師兄,也沒見他迴答。二白說,是不是師兄去上廁所了。我說,就算是上廁所,也沒有理由不迴答我吧。二白說,也許是師兄走的有點遠呢。我搖著頭說,不對,這麽大的霧,師兄肯定不會笨到會走很遠,他就不怕找不到迴來的路?


    想到這,我就停下了腳步,不敢再往前走了。這霧來的有點太突然了,就像是特意為我們準備的似的。我又想起了那個詭異怪人,難道又是他搞的鬼?不過,能改變天氣狀況,那這人就不止詭異那麽簡單了。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我就看到不遠處的霧裏好像有個人影,一閃就不見了。我以為是師兄,就朝那喊了一句,可是卻沒有什麽動靜,我一下子就把鬼煙叼在了嘴上,象牙杵也給捏在了手裏。


    現在想想,那時候我可真的是草木皆兵了,如果是平時的我,就算是見到個鬼影,也肯定不會立馬就想到把自己武裝到牙齒。


    剛想發話,忽然我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我這原本有點鬆弛的神經,一下子又緊繃了起來。我二話沒說,直接一記“陽淬”就朝後麵拍了過去。這一拍的功夫,我腕子就讓人給拿住了。我迴頭一看,不由的一愣,身後站著的這個人竟然是師兄!


    師兄有些疑惑地抓著我的手臂說道:“你在這幹什麽呢?”


    我一嘬牙花子對他說道:“我還想問你呢,火都不看了,你人跑哪去了,叫你你也不迴答。”


    師兄眨了眨眼睛,他看了一眼身後又看了看我問道:“你有叫我嗎?我剛去上了個廁所,迴去就沒見看到你,這才出來找你。”


    我一愣,心說我這一嗓子喊出去,就算是聾子估計都能聽到了,師兄硬是沒聽到,那怎麽可能啊。


    師兄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剛才我去上廁所的時候,看到有人在霧裏走,我還以為是你過來了,估計是我眼花吧。”


    我一聽,心裏就有點發毛,對師兄所到:“我剛才也看到了,我也以為是你。對了,你剛才去哪上的廁所?”


    師兄說道:“在雪窩子後麵。”


    我心裏一緊,低聲對師兄說道:“那沒可能是我,我出來的時候,直接就是往雪窩子前麵走的……”


    師兄皺了皺眉,忽然就看向了我的身後,猛的喊了一聲:“是誰?”


    我迴過頭一看,就見那我身後的霧裏麵,有個人正握著一把手電,臉和身子隱藏在霧氣當中,一動不動地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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