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墓室甬道通向外麵的洞口,很顯然師兄這次判斷失誤了。堵住洞口的積雪並沒有多深,在那積雪上則是一個小洞,洞口旁那排細密的爪子印就像是那隻黃皮子嘲諷般的詭異笑容似的印在那,毫無疑問,那隻白毛的黃鼠狼又逃走了。不過話說迴來,雖然沒抓到那隻白毛的黃皮子,但是能活著從墓室裏出來,這劫後餘生的感覺還真是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看著外麵的黑夜,格外的幽深寂靜,以至於讓我產生了一個錯覺,似乎這天黑了,就永遠不會亮起來。晚上的氣溫差不多已經快零下三十度了,死樓旁邊我們生的火也早已經滅掉了。


    乾盼山說師兄好像是嚇傻了,都不會走路了。我看師兄呆呆地望著洞口,心裏大概也知道他在那琢磨什麽呢。這洞口上的積雪,肯定是有人填上的,但就是這一層壓實的積雪,使得師兄的判斷失誤,險些讓我們全都葬身在這配骨局裏。


    我走到師兄旁邊故意拽了他一把說道:“師兄,給我說說那配骨局你到底是怎麽破得唄。”


    師兄略微迴過點神,看著我說道:“到火堆那再說。”


    說完,捧著他從墓室裏帶迴來的一張羊皮帶頭走了過去。二白說師兄有點不對勁,我搖著頭說,也許師兄這是被人給打擊了。二白沒說話,我心裏其實也明白師兄是怎麽想的。


    從小到大,師兄一直都是一個腦袋十分聰明的人。記得他上大學那陣,我和他一起玩的一款網絡遊戲,我費老大勁才打到個黃金段位,師兄卻很輕鬆的就打到了鑽石。如今,我們被人給算計到這個地步,他心裏可能多少也會有些不平衡吧。


    也不知道是張婆婆的原因,還是我已經恢複過來了,肺裏那種疼痛感已經消了不少。我又重新攏了一堆火,乾盼山則蹲在一邊的地上好像在看著什麽。小離坐在我旁邊看看師兄又看看我小聲地問道:“少白哥哥,寒舞他……怎麽了?”


    我看著小離給了她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說道:“沒事兒,估計是餓了,有點犯傻呢。”


    小離聽了,眨了眨眼睛,也不知我這玩笑話她信沒信。過了好半天,師兄才說道:“看來,這個一直跟蹤我們的人,要比我想的還要厲害。這裏的整個局,實際上都是為了對付我們所做的。”


    我一愣,不會吧,那人怎麽知道,我們一定要來大興安嶺,而且還會來這破村裏抓那黃皮子的?就算是神仙,也不會算的這麽準吧。


    師兄看了我一眼,眼裏閃過一絲淩厲,我被他盯得嚇了一跳。緊跟著師兄看了一眼蹲在一邊的乾盼山,又看了看正低頭擺弄紮紙的紮紙劉。我那時一度以為師兄是在說他們倆有問題,不過一想,有些不對。一來,已師兄的頭腦,就算是我們當中有人有問題,不用我說,我也相信他看的出來。二來,即便是看出來什麽,師兄也不會很明顯的去告訴我,他肯定會先在自己心裏布局,當計劃實行到一半的時候,才會找機會跟我說。


    我對於師兄很了解,相信他這兩眼,不單純的隻是“看看”那麽簡單。果不其然,師兄對我說道:“我覺得,那個從東鳳鎮一直跟到這裏的那個怪人,就是給小離寄攝鬼鏡的人,也是促使我們到這裏來的人。”


    聽到這裏,我趕緊擺了擺手,對師兄說道:“等等,你是說。那個人,是故意讓小離跟著我們的?”


    師兄點了點頭,往火堆裏扔了一截樹枝說道:“沒錯,他是故意這麽做的。而且,包括在東鳳鎮的現身,也都是他預先預謀好的,因為他需要我們去找他。”


    說完,他眯著眼睛,一指紮紙劉,我和小離的目光一同望向了紮紙劉。紮紙劉先是一愣,然後就指著自己賊溜溜地問道:“讓你們找我?那是為啥?”


    師兄看了看他說道:“因為他想讓你把手裏的東西,帶到這裏來。”


    紮紙劉撓了撓腦袋說道:“我這,能有啥東西?”


    師兄這迴沒有說話,反倒是望著火堆沒有出聲。小離忽然恍然大悟地叫了一聲:“我知道了,是金文銅片!”


    師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是金文銅片。”


    紮紙劉嘬著牙花子說道:“柳兄弟,你這麽說,可是把我給弄糊塗了,如果那人真的是想在背地裏使壞,那人越多他應該越不好下手才對。而且,那金文碎片我也是可以交給你們,那為啥非得要我帶著來這呢?”


    師兄看著紮紙劉,很罕見地笑了笑:“劉哥,你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


    紮紙劉說道:“為了找我叔。”


    師兄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沒錯了,你來,是為了找你叔,而你叔是因為這些金文碎片而失蹤的。如果有人向你索要這金文碎片,您會怎麽做?”


    紮紙劉直接說道:“那當然是問管我要這些金文碎片帶人,到底這些銅片片兒是幹啥用的,才能看看是不是能給他。我叔就是因為這碎片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也一定得追查清楚啊!”


    師兄說道:“那就沒錯了,所以,你才會跟我們到大興安嶺來。如果換成是那個人的話,如果他不告訴你來龍去脈,你也一定不會把金文碎片給他,對不對?”


    紮紙劉這麽一聽,還想說什麽,不過他卻眨了眨眼睛點頭說道:“別說,還真是這麽個理兒。當初馬爺那幫子人就說要這金文碎片,然後還不跟我交代完全,說是能幫我找我叔,我覺得事兒不靠譜,就沒答應。如果你那時候沒跟我說這麽多,我興許還真就不跟你們來了。”


    師兄看著我說道:“沒錯,那人的目的就是要在他不露麵的情況下,得到這金文碎片。所以,我分析,這個人很有可能是故意在東鳳鎮露出馬腳,給我們造成一種這趟活是一趟非常棘手的‘孽事兒’,迫使我們去找人搭‘絆子’。而且,為了確保我們找搭‘絆子’的人是你,所以他肯定事先也知道馬爺一定會去你那裏,並且也十分肯定,你不會跟馬爺走。”


    紮紙劉倒吸了口氣說道:“難道,那個家夥是馬爺那邊的?”


    師兄卻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不像。如果他真的是馬爺那邊的人,他應該沒理由費折騰這麽大一圈。況且,馬爺似乎已經對金文銅片不感興趣了。不然,他們也不會直奔大興安嶺來。”


    我越聽心裏越發寒,如果真的是像師兄所說的這樣,那我們豈不是一直都被這人玩弄在了股掌之間?那這可有點不太好玩了。


    師兄說道:“而且,這人和這裏的那隻白毛黃皮子一定有莫大的聯係。說不定,這死樓就是這個人弄出來的。就算不是他弄出來的,他也一定知道這裏許多的事情,因為,那個攝鬼鏡就是控製配骨局的一部分。”


    師兄說道這裏,我不禁一愣,我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攝鬼鏡竟然會和這配骨局有什麽聯係。


    小離趕緊說道:“少白哥哥,那個鏡子竟然能和墓室裏棺材上的那個印子吻合,你說神奇不神奇?”


    師兄解釋道:“你說的墓室棺材蓋上的那個‘撥號盤’,剛好就是對應那七孔攝鬼鏡的。我猜,之前老乾在那墓室裏碰到的那七隻‘鬼詐子’,應該就是暫時代替這攝鬼鏡的功能。”


    聽到這裏,我忽然想起火車上,小離拿攝鬼鏡找我的時候,似乎我在那鏡子裏看到了一張臉,那臉當時我看起來就覺得不像是人,現在說起來,還真有點像是那黃皮子!


    師兄從懷裏掏出個兩東西來,放在了麵前說道:“這兩枚攝鬼鏡原本就是一對兒。一個放在棺蓋子上,一個則嵌在棺蓋子裏,兩個合在一起的時候,就能控製著配骨局裏的配骨,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最上麵的這個攝鬼鏡被人給取下來了,而且,還寄到小離的手裏。”


    師兄這麽一說,我就越發肯定的那個在鏡子裏看到的東西,就是那黃皮子的臉。看來,這個怪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難纏,竟然已經算計到了這個地步。二白也不由的歎了一聲,說也不知道這人處心積慮地算計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麽。


    我搖著頭,心說,這人總不會是吃飽了撐的在這跟我們玩什麽智力競賽。他這麽周密的布局,肯定是和那銅鼎有關。也不知道那銅鼎如果拚完好,會發生什麽。我捏著口袋裏的那塊在老夏家發現的金文銅片,隱隱地覺得,這一切,肯定都是跟那鬼爪青雉有莫大的聯係。


    師兄拿著那卷羊皮紙說的一番話,徹底讓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師兄說,那羊皮紙上的記載的就是這個配骨局的由來。也記載著配骨局中所藏的銅鼎,實際上是關乎到鬼爪青雉力量的一種法器。


    不過這羊皮紙很多地方已經損毀了,有些重要的部分,已經朽爛的不成樣子了。師兄說,張婆婆和她家老仙一定會知道很多關於這鬼爪青雉的事,等我們抓到那黃皮子,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可是,一說起那黃皮子,我心裏氣就不打一處來。那白毛的黃皮子也太過狡猾了點,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了,竟然控製那配骨來阻撓我們。而且就一眨眼的功夫,它竟然就能打洞逃走。


    師兄說,這黃皮子的目標就是我們手裏的金文銅片,實際上這個廢村中他所謂的“窩”,基本上都已經被改成了一個陷阱,而它真正藏身的地方,估計已經沒人知道了。


    正當我十分沮喪之際,忽然聽見乾盼山叫了我們一聲。我抬頭一看,他在我們說話的這功夫已經跑出去十幾米遠了。


    他打著手電朝我們跑了過來,他邊跑邊喊:“哎哎哎,你們快點過去瞧瞧,那邊雪地上的爪子印,好像是那隻白毛黃皮子留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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