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迴賓館的路上,我把從在火車上遇到小離一直到她失蹤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給了師兄。師兄聽完之後,說他並沒有給小離寄過任何東西。我說那個窺伺我們的怪人,一直都在跟著我們,會不會就是他監聽了師兄的電話。


    師兄搖著頭也沒什麽主意,他用自己的手機給小離打了個電話,但提示是關機。到了賓館樓下,乾盼山和紮紙劉搶著要去樓上取書。趁著這空檔,我把遇到黃皮子的事兒告訴了師兄。


    我歎了口氣說道:“唉,師兄啊,咱這次出門,還真是有點不順,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找到那三隻腳的野雞。還有,你說你非留那麽個‘達芬奇密碼’的短信給我們分析,已我們仨這腦袋,就是累死也看不出來啊。要不是你抽空留了信兒,不然我們還真是找不到你。”


    師兄卻看著我淡淡地搖著頭說道:“我沒給你們留信兒。不是你們看到短信,自己找過去的嗎?”


    那字條不是師兄留的?可乾盼山明明說字條裏講了師兄在監視馬爺,也提示了最後一組數字的意思啊。師兄也在思考,看樣子不像是在拿我開涮。如果不是師兄,那會是誰寫的那張字條?我忽然想起在火車上,火柴盒後麵寫的那句“小心,身後有眼”。莫非,是有人在暗中幫助我們?想了半天,也不見乾盼山和紮紙劉兩個人下來,我隻得和師兄又進了賓館。


    到了房間門口,就聽見乾盼山正在那沒好氣兒地在那喊:“紮紙劉,出門前你到底是鎖沒鎖好門啊,怎麽這就讓人進來了!”


    紮紙劉也不甘示弱賊笑著說道:“嘿,我就沒弄明白,到底是你鎖的門還是我鎖的門。我明明記得就是鎖好了,進來人了,那能怪我嗎?”


    等我走進去一看,我也有點蒙圈。隻見他倆正蹲在客廳的地上,邊搗騰東西,邊在那互相擠兌。原本被裝在行李箱裏的家夥式,現在散了一地。


    二白“嗯”了一聲對我說道:“哥,他倆在這幹嘛呢?不會是沒事閑的在這打包行李玩呢吧。”


    我對二白小聲說道:“嗯,我看是在玩小孩過家家,說不定一個在那往外扔,另一個往裏收拾,看他倆誰速度快呢。”


    我雖然嘴上是這麽說,不過心裏卻有點疑惑,好像這兩位應該不會閑的如此蛋疼吧。看我和師兄來了,乾盼山跑過來拉著我的袖子說:“少白兄,寒舞,你倆來評評理。你說,咱屋讓賊闖進來,一頓亂翻。他是最後關門的,他有沒有責任!”


    我一聽,什麽什麽,屋裏進賊了?!我也有點不淡定了。這才走多久啊,況且這是賓館好吧,怎麽說進賊就進賊了!乾盼山還在那喋喋不休地說個沒完,我趕緊走過去問紮紙劉到底怎麽迴事。


    紮紙劉趕緊從地上站起來,看了看四周,賊溜溜地笑道:“您瞧著是怎麽迴事呢?連床都翻了個底兒朝天,這明白就是遭賊了唄。”


    我走到屋裏一看,果然床鋪上都被翻的亂七八糟。紮紙劉卻又說:“不過那賊好像沒瞧得上咱的家夥式,我數了一下,倒是一樣都沒少。”


    二白忽然就說:“哥,那本書呢?”


    聽二白這麽一說,我心裏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就趕忙問乾盼山那本《幽州考》是不是還在。乾盼山走到電視機旁邊,使勁兒一拍。我就看到那本書“啪”地一下從電視機後麵掉到了電視櫃上。


    我鬆了口氣,心說還好這本書還在。乾盼山一咧嘴說還好他聰明,臨走的時候把書給藏起來了。紮紙劉“哼”了一聲沒說話,繼續收拾東西來了。


    師兄拿過那本書翻了一陣,我的電話就又響了。電話裏黃胖子的聲音聽起來就點著急,他對我說道:“大師啊,您啥時候能過來一趟,您要是過不來,我就過去取吧。”


    我對黃胖子說道:“您別著急,我們這就過來。您跟沒跟那買主說啊?”


    黃胖子趕緊迴道:“說了說了,不過人家不答應,非得說見著你們再說。您看是不是過來見見……”


    我一想,也沒別的辦法了,就答應一會就過去他那。下樓之後,我特意問了問那個前台的接待,上午有沒有人來找過我們。前台說,上午沒看到有誰進出的。我把房間被進的事兒告訴了前台,沒想到她反倒是一臉的不信。


    那前台說道:“我們這兒可是正規賓館,都帶監控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報警。到時候可以讓警察來調監控啊。”


    我心說,本來我們就想低調點,還報警,到時候說不清楚,這不是給自己下套麽。師兄拍了拍我,告訴我別擔心,他有辦法。師兄這麽說,我也就放心了,二白說反正也沒丟什麽東西,貴重的東西除了我們身上的家夥式就剩下錢包了。


    我點著頭,就沒再問那麽多。那前台接待翻了翻眼睛就不理我們了。等我們打車到了黃胖子家,已經快中午了。


    離老遠的,我就看到黃胖子站在他們家樓下正跟那溜達呢。看到我們下車,黃胖子跟接見領導似的迎了上來。


    黃胖子歎了口氣說道:“哎呀,幾位大師可算是來了,買主兒跟那等一上午了。”


    我一瞧黃胖子這樣,心裏就是一動,心說這買主什麽來頭啊,讓他能緊張成這樣。聽黃胖子說這買主是我們行內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來頭。也沒寒暄幾句,我們就上樓了。到了黃胖子家門口,二白忽然“咦”了一聲。


    我問二白怎麽了,就聽二白說:“哥,屋裏那位道行不淺。”


    能讓二白這麽說的,我真就還沒見過幾個,我不禁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等進了屋,我也沒瞧見有什麽人在。黃胖子到是一進門就喊了一嗓子“書迴來了”。


    他剛喊完,我就瞧見他一摞書後麵鑽出個人來,我一瞧,不由的一愣。這不是昨天早上跟黃胖子說話的那個小丫頭嗎?


    那小丫頭梳著個馬尾辮,背著個小書包,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臉埋在了圍脖下麵也看不清長相。幹我們這行的,是最忌諱以貌取人的,雖然是個小丫頭,但我一樣不能怠慢了。


    我看著那小丫頭,對她說道:“敢問這位小朋友,怎麽稱唿啊。”


    那小丫頭眨了眨大眼睛對我說道:“叫我樂樂就好。你們就是黃叔叔說的想買這本書的人吧。”


    我點著頭笑著說道:“沒錯。其實我們是想知道……”


    還沒等我說完,小丫頭晃了晃腦袋一抬手,那本書就從黃胖子手裏飛到了她懷裏。緊跟著這叫樂樂的小丫頭就說道:“奶奶說了,想要書,就跟我來。”


    說完一蹦一跳地晃著馬尾就走了,黃胖子張著嘴看了看我們說道:“大師,您這行裏人都這麽神嗎?”


    我微笑地看著黃胖子點了點頭,拍了怕他就走了。剛才這一下,別人看沒看清楚我不知道,但我是看的明明白白,那小丫頭的背後趴著個小孩兒。她這麽一抬手,那小孩就把書從黃胖子手裏拽了出來。


    我小聲對二白說:“這小孩道兒確實挺高的,你也悠著點,估計剛才那小丫頭也瞧見你了。”


    二白笑著說:“好嘞。不就是個小孩兒麽,我怎麽也能算是鬼魂裏的孩子王了吧,就瞧我的吧。”


    說完,我們就跟那小丫頭樂樂走出了黃胖子家。乾盼山和紮紙劉應該也是看到那小孩的鬼魂了沒說話,都溜溜地跟在我們身後。


    師兄快步走上來歪著頭麵無表情地對我說到:“這孩子身上的那位,感覺跟二白不相上下。”


    我點著頭,也明白師兄說的意思。剛才這小丫頭口中說要帶我們去見她奶奶,這小丫頭都是如此,她奶奶的道行那就更不知道有多深了。


    小丫頭樂樂就在前麵走,我們四個大老爺們就在後麵跟著。知道的是她領著我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這孩子的保鏢呢。


    這一路上,樂樂身後的那個小鬼兒不停的在那翻騰,一會朝我和二白做鬼臉,一會把自己捏成個片兒,一看就調皮的不得了。


    走了約莫十幾分鍾,我們也不知道走到的是什麽地方了。隻能看到四周是一片平房。樂樂走到一戶院子前,推開了院門,一擺手讓我們進去。


    我抬頭一瞧,就是一愣,這院子看起來不起眼,但院子上麵的天上卻隱隱地飄著一層紅光。


    乾盼山驚唿一聲:“這是帶的哪路仙啊,這麽氣派!”


    師兄也是一語不發地站在院門口看個不停。正看著呢,就聽到院子裏有人出來了,我不由得正了正色,想看看到底這小丫頭的奶奶是哪路的高人。紮紙劉也擠了過來,抻著脖子往前看。


    就見院子裏一個人邁步走了出來,梳著短發,穿著紅底兒的花棉襖,一臉的驚訝。我們四個人卻傻在了那,眼前的這人,不是小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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