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從師兄的臉上看出點什麽,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所以,我也無法判斷他口中所說的“秘密”究竟是大是小。也許師兄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會成為整件事的關鍵,我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就讓他就這麽帶過去的。


    師兄似乎也是知道我要刨根問底,索性也就給我們說了個明白。隻是,我聽了之後,不禁覺得事情與我之前想像的完全不同,而且整件事的詭異程度似乎超了我的想像。


    師兄說,馬爺一夥人在紮紙劉家附近一直沒動地方。他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蹤,就進了路邊的一家小飯店,隨便點了點東西,坐在靠窗的位置監視馬爺他們的一舉一動。但令他奇怪的是,直到下午,馬爺的車隊也沒有半點離開過的跡象。


    紮紙劉點頭確認道,馬爺確實是在他那要了不少的家夥式,他店裏的東西不是很夠,他一下午都在忙活這些。


    我有點好奇,就問紮紙劉:“馬爺他們到底要了些什麽東西?”


    紮紙劉迴憶道:“也沒啥特別的,就是一些平常用的黃紙,焚香和捆屍索。”


    我看了一眼紮紙劉說道:“劉哥,您不是紮紙的麽,怎麽什麽都賣啊。”


    紮紙劉賊也看出來我有點迷糊,就賊溜溜的一笑說道:“嗨,這年頭,紮紙能賺幾個錢。平日裏也給咱這些辦事兒的預備點東西,也就是掙個辛苦錢兒。我收鬼辦事兒也是一般,畢竟經商是本行嘛。”


    師兄繼續說道,直到快晚上了,馬爺他們這才離開了紮紙劉的店麵,驅車離開了。他本來就想先迴去找我們匯合,然後再來紮紙劉這打聽一下。可是,馬爺車隊後麵的一輛貨車,引起了他的注意。


    師兄麵無表情地說道:“我開車一直跟著馬爺的車隊走,發現他們這是要出城。看那方向,應該就是直奔大興安嶺來的。本來我想掉頭迴來,不過,發現馬爺的車隊在郊區不遠的一片野地裏停了下來。”


    緊跟著師兄說他就熄了車燈,也開到了路旁邊的另一片野地裏。剛開始,師兄以為馬爺的車隊裏有車出了毛病或者是出了事故。不過等他悄悄摸過去一看,就覺得根本不是那麽迴事。


    那三輛suv的車輪都改成防滑輪,上麵綁著防滑鏈,一看就是有備而來。在這鬆嫩平原上,根本就是一馬平川,幾乎沒有要爬陡坡的地方。如此裝備,隻能說明一點,這些車,是要往山裏去的。


    師兄發現,最後的那輛小貨車反而最先開到了野地的中央,而那三輛suv一輛跟著一輛圍著那輛小貨車轉了起來。三輛suv的首尾都用繩子連在了一塊兒,就那麽繞著中間的小貨車繞了有十幾圈,忽然就停了下來。


    師兄看到從小貨車上下來兩個人,倆人一起提著個東西。他往前湊了湊,也沒能看清是到底是什麽。這時候,從打頭的suv上,又下來一個人。師兄一下子就認出來那個是馬爺手底下的那個小文。


    他就瞧見小文不知道在那說了什麽,那兩個人就把手裏提著東西扔在了地上。緊跟著小文就走到貨車的後麵,打開了貨箱的門。


    師兄說到這,盯著茶幾上的電腦屏幕愣住了。我還以為是他在屏幕上看到了什麽,可是我一看,電腦屏幕已經黑了。


    我仨在那等了半天,師兄還是那麽直勾勾的盯著電腦屏幕,我就有點急了,就問師兄:“我說師兄啊,你這大喘氣的時間可夠長了,倒是繼續往下說啊!”


    師兄微微一怔,深深地喘了口氣說道:“那貨箱裏,裝的是隻銅櫃。”


    我沒聽清楚,就問師兄:“銅龜,難道是隻青銅的大王八?”


    師兄搖了搖頭,說從光反射的感覺看,像是一隻青銅的櫃子。那櫃子起碼有三噸集裝箱的大小,塞在了小貨車的貨箱裏,顯得有點突兀。師兄說,他看到小文在銅櫃上擺弄了一陣,就聽到一陣機括轉動的聲音,那銅櫃竟然被打開了!


    小文似乎很忌憚那銅櫃,打開之後,往後退了好幾步。師兄見他一擺手,一旁的兩個人就貓腰把地上的東西給提了起來。天色越發的暗了,師兄掏出手機想給我們發短信。可他剛一掏出來,就發現手機的屏幕上一圈一圈的閃著水波紋,那感覺就像是有人正在擠壓著屏幕似的。


    我和二白驚唿一聲:“煞動!”


    乾盼山和紮紙劉應該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麽意思,不約而同的都望向了我。我跟他們解釋道,煞氣在強到一定的狀態下,會形成一種類似電磁幹擾的現象。這是師兄發現的,連老頭子都不知道。


    也難怪,老頭子的那個年紀對現在這些電子的玩意肯定不感冒,但師兄不一樣,他喜歡用他腦袋裏的東西,把鬼怪和一些能看到的現象聯係在一起。在我和二白的幫助下,師兄終於是發現了“煞動”的存在。那時候我和二白說,師兄沒去申請個獎項還真對不起他了。不過我們也就隻是一帶而過,畢竟二白身上的煞氣再厲害,也隻是能讓電燈或者電子表爆掉而已。


    用科學的說法,鬼怪都是一種能量體,既然是能量,那就一定可以和物質產生一定的聯係。所以,當師兄說他看到自己的手機開始波動的時候,已經完全明白幹擾他手機信號的來源是來自哪裏了。


    師兄看著我們仨繼續說道:“銅櫃打開的一刹那,所有的車都熄火了。四周靜的要命,我隻能隱約地看到,那兩個人正動手在拽著地上的那個東西,看他們手上的動作,竟然好像是在推著一個人!


    師兄還在迷糊著,忽然就聽到那人喊了一聲,緊跟著就是一聲悶響,那人似乎被打暈了過去。師兄離著三十米的距離,四周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他隻能趴在地上看著前麵。師兄不知道馬爺的人到底要幹嘛,所以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動。


    正想著,師兄的窺目下,已經能看到一股漆黑的煞氣從那銅櫃中冒了出來。緊跟著小文喊了一聲“快”,就看那兩個人,提著被打暈的那位衝到了小貨車的後麵,使勁的把那人給扔進了銅櫃裏。


    又是一陣機括的響動,銅櫃被人關上了。小文關好小貨車的貨箱,倒退著一步步地往後走著。忽然,那小貨車一陣晃動,就好像裏麵有什麽東西在不斷的亂撞,撞的那小貨車東倒西歪,眼看就要傾斜了。


    師兄眼神一凜說道:“我聽到貨車後麵有人不斷的慘叫,想必就是那個被他們打暈的那個人。最多隻有五分鍾,就沒了動靜。”


    我一聽,心裏一驚,心說馬爺這夥人到底是幹嘛的,難不成那銅櫃裏的玩意,是把那個倒黴蛋兒給撕了?!師兄看著我沒有說話,我猜他也應該是和我一樣的想法。看著他的眼神,我不由的打了個寒顫,心裏想到了一個隻有在傳說中才聽到過的詞“活祭”。


    師兄說到這,我看到紮紙劉身子一震,手裏握著的杯子一晃,水灑了他一鞋,乾盼山也是一臉的驚恐,眨著一隻獨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像我們這行的,早已經看淡了生死,但聽了師兄這如此平淡的描述,我們反而覺得一種死亡的威脅在步步逼近。這種感覺就像是有個殺手拿一把刀子架在了別人的脖子上,可眼睛卻是在死死的盯著你看,說不定什麽時候,那把寒光閃閃的刀,就會架在我們自己的脖子上。


    紮紙劉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多虧我沒答應那幫人,不然恐怕現在都給我拉荒郊野外了。”


    師兄繼續說道,當貨車又重歸平靜之後,馬爺的車隊這才開始繼續開區。師兄跑到車轍附近看了一圈,隻發現一個沾血的破麻袋。師兄覺得,這趟“孽事兒”太不把握,就趕緊迴到了紮紙劉那裏說明了來意,也見到了那塊金文銅片的碎片。這才把我們發生的事兒大概告訴了紮紙劉。


    師兄看著我說道:“然後我就直奔火車站,連夜來到了這裏。房間其實我早就預定好了,但是以防萬一,我還是住在了‘1924’的對麵。這幾天我一直在監視馬爺的人,他們一直在購買物資,恐怕今天就是往鬼爪青雉的老巢進發了。”


    乾盼山一聽立馬拍著桌子站起來說道:“那咱們還等什麽啊,這要是跟丟了,我們上哪找那鬼爪青雉去啊!”


    我也覺得事不宜遲,能盡早著道鬼爪青雉老巢也好,不知道馬爺這幫人到底要幹嘛,如果搶在我們之前找到鬼爪青雉,恐怕又會生出許多變故。


    師兄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現在沒法跟著。因為,打聽到了馬爺他們大概的去向,是往深山裏開的。已我們現在的裝備,恐怕很難追得上他們。就算追得上,這種天氣,我們也沒辦法在山裏支撐太久。”


    我一聽,覺得確實是這樣。現在這大興安嶺白天的氣溫差不多也都零下二十多度,如果是晚上的話,恐怕得零下三十多度。現在不比夏天,一旦進了山裏,連野菜都沒得吃。我們不準備好食品和禦寒的東西,貿然進山,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二白說他倒是可以先跟著馬爺的那夥人,我搖了搖頭立刻否定了他的這個念頭。別說馬爺是行內人,就算他不是行內人,我也不能讓我弟二白去冒這個險。馬爺車隊拉著的那個銅櫃,不知道裝的是什麽玩意,聽師兄說的那種漆黑煞氣,肯定就不是什麽善茬子。


    乾盼山沮喪道:“跟也不能跟,自己又找不到那鬼爪青雉。我看咱還是迴哈爾濱等死算了。”


    我看他這搖擺不定的,就拍了拍乾盼山,對他說道:“我說乾大哥,既然都來了,您不也說被那三隻腳的野雞給這麽弄死不甘心嗎?眼看是龍潭虎穴,咱也得走一遭。您可是帶著把兒的,別讓人瞧扁了啊!”


    乾盼山還想再說話,忽然我轉念一想,我們手裏不是有那本從黃胖子那借來的《幽州考》嗎,乾盼山沒瞧明白裏麵說的什麽意思,那不見得老頭子或者師兄也不明白。想到這,我就心裏一喜,趕緊把這事兒告訴了師兄。


    師兄說可以立刻聯係老頭子,讓老頭子和他那幫學究老友們研究研究。正想著呢,我手機響了起來。我一接,是黃胖子打來的,他說,買那本《幽州考》的人來取書了,讓我們現在把那本書給送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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