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和上篇番外一樣的排雷(?):番外的主視角是楚望


    有小天使問是不是每個世界都是攻嫁給受,不一定……看我惡趣味(不是?)


    明天補完番外(下)然後開始新世界~新世界不出意外是原始獸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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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早, 楚望如往常一樣上下朝,下朝的時候, 被一位四五十歲的同僚喊住。


    “楚大人,留步!”


    上朝站了一個多時辰,楚望卻依然保持著衣冠整潔, 因為體寒少汗, 整個人看起來一如既往的清冷孤高, 也沒有因此而泄露幾分疲憊來, 甚至他的眼神清澈, 目光炯炯。


    相對比之下, 這位同僚滿頭大汗,還因為追著楚望小跑, 整個人看起來官袍都要拖地了, 稍有不慎就要摔倒了。


    楚望站定, 等著對方走過來,才溫聲道:“蔡大人,何事?”


    這位蔡大人是刑部尚書,長相卻和彌勒佛一樣, 喘著氣也能笑眯了眼,說:“楚、楚大人, 我們邊走邊說!”


    楚望還挺敬佩他, 又擔心他的身體,頷首應允,隻是放慢了腳步。


    蔡大人說:“楚大人, 十五號有一場荷花賞,楚大人有沒有意願參加啊?”


    楚望不愛湊熱鬧,立刻搖頭說:“十五家中有事,楚某有收到請柬,但還是不打算去。”


    蔡大人急忙說:“楚大人可能不知道,每年的荷花賞都是讓年輕男女有機會認識的聚會,楚大人年輕有為,是時候尋一門親事了。我們這些老東西自然不會參與,實不相瞞,蔡某有個女兒,今年年方二八——”


    “蔡大人。”楚望開口截住了對方的話,語氣裏帶上了些許無奈,“楚某已婚,也沒有納妾的打算。”


    蔡大人脫口而出:“當真已婚?”


    楚望皺眉反問:“還能有假?”


    蔡大人神色有些恍惚,勉強笑了笑說:“那、那沒事了,楚大人先走吧……”


    楚望也不再多說,沿著官道邁步離開,腰板挺直,看著背影如破勢之竹。


    蔡大人呆愣地站了片刻,就有另一個同僚走過來和他詳談:“楚大人怎麽說的?”


    蔡大人搖頭,說:“他還是說他已婚,拒絕我了。”


    對方搖頭,說:“那你還是放棄吧,不管楚大人到底是已經娶妻,還是沒有,總歸是看不上你女兒。”


    蔡大人被對方說的有些生氣,惱火地說:“我女兒怎麽不好了?”


    對方笑了一聲:“您和楚大人同級別,楚大人幾歲您幾歲,雖說他不參與黨派之爭,卻也因此更是聖上眼裏的紅人,再過幾年官齡到了,不出事都會往上升——蔡大人,您確實是高攀了啊。”


    蔡大人瞪著對方,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同僚說得不錯,楚望年紀輕輕已經官至禮部尚書,六部尚書哪有一個和他一樣年輕,二十三歲高中狀元,至今過去七年就已經到了這個高度。


    蔡大人隻能悶悶不快說:“閉嘴吧你。”


    同僚也不生氣,低聲說:“蔡大人,其實按我看,楚大人也絕非良婿,蔡大人也不必那麽執著於他。”


    蔡大人揚聲:“哦?何出此言?”


    同僚搖頭晃腦,說:“楚大人從高中狀元後,就說了自己在老家已經娶妻,這麽多年,我們有誰聽說過這位楚大人的妻子是何人過嗎?”


    “這……”蔡大人遲疑,“婦人之事,老夫何知?”


    同僚卻搖頭,接著說:“朝中官員夫人經常會有聚會活動,帖子也曾經遞給楚大人的府邸,帖子倒是收了,卻沒見過人來。要麽,是楚大人覺得糟糠之妻不下堂,不肯讓對方出來露臉,甚至是原配可能都沒有跟隨楚大人進京;要麽,就是壓根沒有這個糟糠之妻,楚大人不想成婚而找的借口。不管是哪一種,強人所難的結果肯定都不好的。”


    蔡大人愣住,許久才說:“你如何得知?”


    對方反而有些驚訝:“你不知道嗎?從楚大人入朝以來,相中他作金龜婿的可不止蔡大人您一個人,閣老想嫁嫡孫女,都被楚大人迴絕呢!”


    一聽當朝閣老也被拒絕過,蔡大人心裏稍微平衡了一些,也沒有再糾結這事了。


    楚望並不知道自己在八卦流言版本中,已經獲得了差勁的名聲。


    興許是因為朝中居高位而又適婚的官員隻手可數,楚望平均每個月都要被打聽和暗示要聯姻一下,每次都隻能哭笑不得地給自己澄清早就不是什麽未婚人士了。


    他雖然有些苦惱,不過已經習以為常。


    當年,因為楚母過世,楚望守孝了三年,錯過來隔年的鄉試。他四年後才參加,奪得了滄北郡的鄉試案首,而後進京會試。


    在會試之前,他和程衍成了婚,在滄北郡的官府做了正式的登記。


    因為當朝對男妻有不得考取功名的限製,程衍二話不說就同意嫁給他,這事楚望現在想起來,都還是覺得感動。


    他們沒有舉辦轟轟烈烈的婚禮,因為楚望的父母雙亡,他們隻是在臨上京前,簡單地請了程家吃了一頓餐。楚望原本以為程家會反對,沒想到程衍早和家人說了,程父對他們都是祝福的。


    並且,那個時候,程父還給了他一大筆錢和貴重物品,稱這是本來替楚望留的將來結婚的聘禮,現在也隻能當成嫁妝給出去了……


    之後,楚望連中三元,進朝為官,一步步高升。而這其中,其他人也許多不知道,他在朝為官的時候,背後少不了程衍的身影。


    下朝之後,楚望還要去坐班,胡思亂想著想到了程衍,盡管成婚已久,還是會因為短暫的分離就思念了對方。


    他官至禮部尚書,最近禮部在對曆年外交文冊進行修繕,需要在下次大典之前完成。時間有些趕,楚望因此常常要加班,連三餐都經常隻能在辦公的地方解決了。


    到了禮部衙門之後,和禮部的官員先進了簡單的會議,確定了分配下去的任務進度後,楚望也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之中。


    程衍這幾年慢慢閑暇下來,有時候會不經意地抱怨他工作繁忙,楚望心裏也很羞愧,而且不隻是程衍,他也希望能有多點時間和程衍相處。


    思及此處,他決定加快一點速度,盡量爭取今天能夠早一點迴家。


    一直辦公到晌午過後,楚望才把檢查好的一份厚重的文冊放到一旁,揉了揉眉心讓自己放鬆一下。


    這時候,隨從過來道:“大人,外麵又有登仙樓送來的飯菜。”


    楚望愣了下,站起身說:“幫我收拾下,我準備先吃飯。”


    隨從好像習以為常了,立刻點頭應聲:“是。”


    興許是楚望現在看起來表情比較和善,隨從忍不住好奇問:“大人,這登仙樓,為何每日都會固定時間給大人送餐呢?”


    他一開始也以為是楚大人自己點的,還感慨了下楚大人真是深藏不露,登仙樓雖然京裏官員多多少少都是吃得起的,但是如果天天吃……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擔負得起的!這登仙樓可是京城最有名氣的酒樓之一呀!


    楚大人平日工作不忙,下班後就迴家,倒也不顯山露水,隻有這段時間需要加班,在禮部衙門進食,才讓隨從對楚大人的經濟能力刷新了認知。


    而且,從來沒有聽說過登仙樓可以外送,想來,要讓酒樓到點送餐過來,應該還會再昂貴上幾分。


    這兩日,隨從更是發現,楚大人好像每次吃飯,自己都不清楚登仙樓送過來的都有什麽菜色,看樣子點餐的不是他,讓隨從更加好奇猜測是誰給楚望點的了。


    楚望笑了下,說:“是家裏人幫我喊的餐。”


    說到這句話,他的語氣裏也不由帶上了幾分柔和。


    大概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酒樓縱使沒有做過“外賣”這種生意,程衍給了足夠多的錢,總是願意送的。程衍還問他,如果吃得厭倦了,可以多換幾家輪流點,被楚望無奈地製止了這行為。


    這行為到底還是太招搖了。隔了幾天後,楚望上朝就被直接彈劾,一個言官聲稱,從禮部衙門得知楚望的生活作風過於糜爛,按禮部尚書一年的俸祿,楚望根本不可能擔負得起每天點登仙樓的外賣,懷疑楚望貪汙賄賂了。


    禮部已經算是油水最少的部門之一,然而身居高位的人,無不是戰戰兢兢,生怕被別揪住小尾巴。還被人奏了這麽一折,一時間所有人都覺得,楚望實在太明目張膽了。


    他在朝中從不參與各種黨派之爭,沒有師承,同鄉也沒有出眾的,全憑著聖上對他喜好,一路將他提拔上來,本來就受人眼紅,更應該謹小慎微。


    當朝皇帝看完了彈劾的奏折,垂眸看向楚望,說:“楚愛卿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到底還是皇帝看中的臣子,語氣也不是那麽嚴厲。並且,在皇帝眼裏,加班沒法迴家吃飯,點兩餐外賣也沒什麽……


    楚望有些無奈,隻能解釋:“微臣妻子世代經商,登仙樓也與他所操持的商行又合作。因為臣近日忙碌無法及時歸家進食,微臣妻子才為臣點餐,所支出是微臣妻子所出,不是臣的俸祿。”


    朝中頓時有一片沉默,畢竟很少有人能直接說自己吃軟飯,花妻子的錢了……


    還是皇帝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楚愛卿當真已婚?”


    楚望實在很迷惑,說:“總是有人問臣這個問題,不知道究竟為何,盡管臣多次澄清,卻還是總有這種疑問出現。”


    蔡大人站在他旁邊,立刻說:“因為從未有人見過楚大人的夫人,雖然楚大人偶爾提起,但卻不讓楚夫人參與其他命官夫人的聚會活動,才有過此疑惑。”


    旁邊也有人點頭應和,還有人說:“卑職記得,楚大人入朝為官之前就已婚,至今七年過去,也未見所出,確實令人迷惑。”不過,這個人說完,就發現在朝中說這話有何不妥,問另一個官員為什麽這麽多年沒孩子,萬一不是他老婆問題,是他呢?這個人立刻捂住了嘴,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楚望頓住,隔了一會兒才迴過神來,語氣更加無奈了:“聖上容稟。”


    皇帝也很感興趣,揮手道:“愛卿請講。”


    楚望說:“微臣已婚,但妻子同為男性,自然不參與其他夫人的活動,與楚某自然更不會有所出。請各位大人諒解,不要再誤會楚某了。”


    他一說完,朝中立刻一陣喧嘩了起來,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


    饒是看重楚望的皇帝,也是沒有料想到這個答案的。


    雖然楚望的婚姻信息入朝為官就記錄在案,但是沒人會真的去查,即便查到了他真的成親的消息,也不會聯想到他娶男妻的事情去。


    事實上,當朝雖然娶男妻合法,並且有不少人會這麽做,但是有的人是將男妻當做另一個妾室來看待,而因為地位要比其他男子低,除非是流落風塵或者出身低微,也很少有男子願意嫁為人/妻的。並且,官員如果娶男妻,還會被一些崇尚陰陽調和的老家夥看不起,所以官員之中,娶男妻的少,敢明目張膽擺在台麵上說的更是沒有幾個了。


    楚望在朝中承認了這件事,一段時間都引發了不小的議論,隻是他畢竟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倒也沒人因為這個,當麵說過什麽話來。卻也有人感慨,楚大人官至尚書,卻還是對男妻不離不棄,也算是一段感人至深的佳話了。


    甚至因此,後來也有幾個官員大膽出櫃了,風氣逐漸開放,也沒受到非議。


    今日上朝,因為楚望最後放出來的重磅炸彈,他儼然成為了主要角色,一直到退朝,楚望還感覺著周圍一大堆人在盯著他琢磨。


    楚望心想著,這迴應該不會有人想要讓女兒嫁給他了,而嫁兒子當然也是不可能,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動了想要給他塞男床伴的心思了……


    “楚大人!”


    沿著官道走出去的時候,楚望突然被人叫住,迴頭一看,竟然是當年同樣在碧潭書院求學的一位同窗。


    碧潭書院在滄北郡中非常有聲望,但是放眼整個國家就不是很有存在感了。


    當今京朝中,同樣是碧潭書院所出的官員隻有三人,其中除了楚望已經是尚書,其他人都還是小官員。


    而喊住他的,正是其中一位。


    “楊大人,有何事?”畢竟曾經是同窗,楚望沒有跟紅頂白,對對方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不過,也許是因為反而怕別人說閑話,所以這位楊大人平日在朝中,是很少和楚望打交道的。


    楊大人和楚望並肩往外走,一邊說道:“楚大人,今日在朝中,才知道楚大人已經成婚。”


    楚望說:“我在滄北郡時,就已經成婚了。”對方肯定也是認識程衍的,畢竟程衍退學之前,鬧出了很大的事情來。


    不過楚望還沒說自己的成婚對象是誰,這位楊大人就說:“楚大人,您還記得當年我們班上,有一位學子名為孟晨輝嗎?”


    程衍一愣,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


    但是即便很久沒有聽過,也不至於因此忘記。他點頭,有些漫不經心地說:“自然記得,他怎麽了?”


    他隱約記得,自己因為守孝,慢了三年參加鄉試,但是孟晨輝那時候第一年就參加鄉試了。


    隻不過,在參加鄉試前,那年夏假結束後,他就已經離開碧潭書院,迴滄北郡去了,大概是因為,一直以來偽裝的身份被人揭穿,孟晨輝呆在書院裏也總是被指指點點,最後是自己忍受不住先離開的。


    後來,都是聽別人說起孟晨輝的消息。他第一年鄉試就出乎意料地落榜了,三年後和楚望同時考,楚望沒注意過他有沒有和自己同一考場,隻是隔了很久,才聽說原來第二次考試,孟晨輝還是落榜,他還想去參加第三次了。


    憑孟晨輝的實力,實在不應當出現連年落榜的事情,楚望後來有猜測,多半是因為他在碧潭書院的遭遇,影響了他的心境,之後一直考砸,就更無法靜下心來學習。無法靜心做學問,自然是做不出什麽好的成就的。


    再之後,楚望都已經在京城裏當官了,每天都忙碌得要命,哪裏有心思去關心孟晨輝還有沒有考上。


    楊大人壓低聲音,說:“那時候,孟晨輝不是被人發現根本不是什麽名門望族出身,隻不過是家裏姊妹給滄北郡的太守做妾而已嘛。兩年前,這位太守因為在當地做出欺男霸女的事情,老百姓找上巡撫告狀,那位郡太守也因此被革職了。”


    楚望愣了愣,點頭說:“我記得這事。”


    這麽大的消息,在朝中,他自然不可能沒有聽聞。隻不過,當時他已經忘了孟晨輝,根本沒把這件事和孟晨輝聯係上。


    楊大人繼續說:“孟家不過是靠著太守的妾室而發家,因為太守革職,自然也受到牽連了,一時間就落敗下去了不說,據說那年,孟晨輝去考鄉試,新來的太守因為他的出身,雖然他在名單上,最後卻把他的名字除掉了。”


    楚望皺眉,隻說:“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一鄉之試絕非小事,稍微舞弊行賄情況,就可能直接震懾整個朝廷,更不可讓一個地方官憑著自己喜好去篡改名單。再者,那位太守隻是被革職,而妾室隻能算進了賤籍,也不會因此直接牽連到孟晨輝,楚望也不覺得這位新太守會無聊到做這樣的事情。


    楊大人嘿嘿一笑,說:“你也覺得不可能吧,這可不是什麽內部流傳出來的,而是孟晨輝自己說的。”


    楚望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你這幾年有見過他?”


    楊大人臉色立刻一變,快速搖頭,給自己澄清:“那絕對沒有!”


    他也不大喘氣了,痛快地說:“楚大人,您有所不知,這孟晨輝,第三次考鄉試又落榜了之後,他就覺得是因為自己懷才不遇,之後就不願意再考試了,您知道他去做什麽了嗎?他竟然在滄北郡,當起了一個茶樓的說書人!”


    楚望一時間有些呆愣住,他實在無法想象出孟晨輝搖著扇子拿著醒木,吆喝著滿茶樓的人聽他講故事……那樣的一個場麵。


    他稍微一想,就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


    楊大人也跟著發笑,說:“楚大人也覺得那畫麵很有趣,是吧?”


    楚望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收斂了下笑容,說:“孟家再落魄,也不至於如此吧。”


    楊大人搖頭,說:“孟家好像都是沒有什麽營生,靠那位郡守妾室來過活,樹倒猢猻散,也隻能自己討活了。您還別說,孟晨輝好歹是個童生,在茶樓還挺有競爭力的,據說因為這一層身份,很受歡迎呢!”


    楚望說:“他不會說書的時候,說了自己因為被陷害,所以才落榜的吧?”


    沒想到楊大人還真點頭了:“您沒說錯!這消息就是他自己講的,茶樓的聽眾很喜歡聽這種懷才不遇備受壓迫的故事,還挺受歡迎的。”


    楚望:“……現任太守可真寬宏大量,沒有處置他。”


    楊大人擠眉弄眼,低聲說:“您知道為何現任太守沒有敢碰孟晨輝嗎?”


    楚望挑眉:“怎麽?他還有新的靠山嗎?”


    楊大人把聲音壓到了楚望都幾乎要聽不清,才說:“孟晨輝除了喜歡講這個故事,另一個在茶樓裏喜歡講的就是,當年他在書院中求學,和連中三元的狀元郎是同窗,並且當年狀元郎還非常賞識他,與他有過一段風流韻事的事情。”


    楚望徹底呆愣住:“……啊?”


    楊大人鬼鬼祟祟地湊近,低聲問楚望:“楚大人,您悄悄告訴我吧,孟晨輝講的這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楚望沉默了幾秒鍾,說:“我現在就去給滄北郡的現任太守寫信去!”


    難得清冷的人,說話也帶上了幾分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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