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解決江南茶農手裏的次茶無人購買的問題, 依靠傳統手段是不可能的。


    無論是朝廷定議的貼射法,還是包拯提出的搭買法, 本質上都是將次茶作為一種不利益,互相推卸, 試圖將這種不利益轉嫁給別人。


    官府買入次茶無法賣出,於是決定不買了, 指望茶農自己消化這些賣不出價錢的賠錢貨。


    包拯不願意增加茶農的負擔,於是想出了這個搭買的法子, 壓榨茶商的利潤補貼茶農。


    這些法子不能說沒有可行性, 但在趙受益來看,卻都笨拙了些。


    次茶還是那些次茶,究竟是爛在官府的倉庫裏,還是茶農的山場裏, 抑或是茶商的手裏,本質上都是對資源的一種浪費。


    次茶也是茶啊,都是地裏種出來的,就這麽白白浪費了, 多麽可惜。


    不如將這些原料利用起來,加工成各類茶製品。


    如此不僅解決了茶葉銷路, 還能豐富一下北宋市民的飲食文化,一舉兩得。


    連夜敲定了下一步的計劃後, 趙受益囑咐包拯“包卿, 你明日去榷貨務衙門裏, 先將廢除搭買的公文貼出去, 再找幾個人假扮茶商去瓜洲渡買茶,做給茶農和茶商看。務必要讓人家知道,官府已經改了主意,從此茶葉買賣自由,官府再也不強逼著茶商搭買次茶了。”


    包拯點頭“臣明白。”


    趙受益又說“你們衙門裏的那個黃公公,若他不礙事的話,不必理會他。若礙著事了,更不必顧及他。他是先帝那時候就來揚州監茶的,其實與現在的朝局無甚瓜葛了。”


    宦官與前朝官員不同,官員雖然也依賴皇帝的賞識才能掌權,但還是不及宦官對皇帝的人身依賴性大。官員出京了依舊是大員,宦官出京了可就當不得權宦了。


    這位黃公公,當年也是因為太過隨遇而安,雖以才被宮裏一幫人精打發去了揚州這麽個養老的好地方。


    揚州人煙阜盛,處在要衝之地,對於官員和商旅來說,都是個升官發財的好地方。


    但對於宦官來說,再好的地方,隻要不是宮裏,都隻能用來養老。


    畢竟官員出京了,可能還會被皇帝想起來,再召迴身邊。宦官出京了,皇帝哪還記得你是誰呢


    官員有才能,有名望,有人脈關係,這些都能扯著他,將他扯迴皇帝的身邊。宦官什麽都沒有,隻有皇帝的恩寵。


    但皇帝的恩寵太輕浮了,說沒就沒,說散就散。指望不上。


    更何況,黃公公的主人是先帝宋真宗,如今宋真宗作古了好幾年了,皇宮如今的兩位主人各有一套自己的宦官班底,誰還想得起他呢。


    根本不必顧及的。


    他說這話是為了讓包拯安心,更加放心大膽地整頓茶政。


    雖然包拯是不畏權貴、剛正不阿的包青天,即使黃公公是宮裏太後麵前的熟人,妨礙了公務,包拯也不會姑息他。但作為包拯的上司,趙受益還是覺得,要給員工充足的安全感才行。


    明明前方沒有困難,何必自己嚇自己,給自己製造出一個困難來。


    而且包拯現在隻是一個六品小官,尚方寶劍三把禦鍘都還不知道在哪呢,底氣尚嫌不足,還不是隻能由他這個皇帝在暗中支持。


    包拯道“臣明白。”


    不管那黃公公究竟是何來路,將揚州茶政攪亂成這個樣子,包拯都不能饒過他。


    若不是小皇帝微服私訪,想出了破局之法,今年江南的茶農不就傾家蕩產了嗎


    這種人絕不能饒


    將包拯打發去了衙門後,趙受益問劉恩“你與那南俠認識”


    展昭跟著包拯去了衙門,沒出門之前可是一直在狀似隱蔽地盯著劉恩看,還以為別人沒發現。


    別說是劉恩了,連蔣平都裝模作樣地咳嗽好幾聲提醒他收斂一點了。


    劉恩搖頭“並不認識。”


    想也是,他倆一個是深宮宦官,一個是江湖俠客,年齡上差著十餘歲,怎麽可能互相認識


    展昭出生的時候,劉恩都進宮有兩年了。


    “不過,之前似乎見過一麵。”


    趙受益好奇地道“在什麽地方見的”


    這兩人還能有什麽見麵的機會嗎


    “範大人家的後院。”


    “啊”趙受益皺眉“範仲淹家”


    範仲淹是他的近臣,劉恩是他的耳目,他經常打發劉恩去和範仲淹密談,所以劉恩出現在範府後院並不奇怪。


    但展昭為什麽也去過範府他和範仲淹有過節


    範仲淹可是他保皇黨的頂梁柱,萬以卷入了什麽江湖爭端,出了什麽意外,這後果他想到不敢想。


    劉恩給趙受益續上一杯茶水“之前包拯尚未出京時,我與範大人在後園議事,當時這位展南俠就在樹上。我看他並無惡意,於是就沒有提醒範大人,隻是叫範大人將那樹冠修剪修剪,枝葉太茂盛不是什麽好事。南俠可能是剛剛認出了我,所以有些奇怪罷了。”


    應該是奇怪,何以一個太監竟能有這般高強的武功。


    不過範仲淹明顯是誤會了什麽,迴頭竟然寫了一篇文來剖白心跡,讓他轉送給小皇帝,請小皇帝相信範仲淹絕對一心為國,沒有什麽旁的想法。


    把劉恩弄得哭笑不得,迴宮把那篇文拿給趙受益看,趙受益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朱筆圈出兩行字。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趙受益點了點頭“不認識就好,我還以為你欠了他錢。說到錢,咱們從京裏帶來的錢還剩下多少了”


    劉恩道“二十貫銅錢這兩天打賞店家花完了,三百兩黃金之前替茶農付船錢花去一百二十兩,剩下的一百八十兩剛剛拿給包拯去請托兒買茶了,如今隻有那兩箱共十萬兩的銀鋌子沒動用了。”


    趙受益計算了一下,發現這十萬兩白銀也就將將能夠接下來的一波花費,甚至還可能有點不夠。


    這算個什麽事兒


    他這個皇帝做的,怎麽這麽缺錢呢


    “劉恩哪,”趙受益滿懷希冀地看著他“你武功這麽高,能不能用輕功迴京城再問狄娘娘要些銀兩啊不多,十萬兩就好。”


    劉恩無情地拒絕了他“屬下現在隻是初級ai,升級前沒有空間挪移的功能。”


    趙受益語塞,歎了口氣。


    不能用劉恩作弊,想要迴東京再要錢不現實。


    這一來一迴的,再帶著幾千斤的銀子,沒有個一個多月的根本到不了揚州。


    這一個月,他能等,瓜洲渡口的茶農可不能等。


    這一筆銀子,終究隻能從揚州本地榨出來。


    揚州固然是天下第一的繁華富貴之地,所謂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但這麽多的錢,和趙受益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開始盤算揚州城裏究竟哪些人是最有錢的。


    揚州之繁華,完全是大運河帶來的。


    大運河貫通南北,長江橫跨東西,這東西南北的交界處,就是揚州。


    在鐵路運輸連個影兒都沒有的宋朝,貨物、人員的往來完全依賴水運。


    無論走東西南北哪條水道,最終都會匯聚到揚州。


    而宋朝又創造性地把都城設在了汴梁這個四戰之地,這也就意味著汴梁需要大規模地維持常備軍。


    八十萬禁軍的口糧是一個極為龐大的數字,更別提生活在汴梁城裏的無數市民。


    這些人每年吃的糧食都要從江南產糧地運過來,怎麽運水運。


    既然是水運,那就避不開揚州。


    久而久之,揚州城裏貯藏的財富是一個令人無法想象的數字。


    這是一座用金銀堆砌起來的城市。


    這座城市裏最有錢的人群,無外乎就是經營大宗貿易的豪商巨賈。


    糧食、食鹽、絲綢、茶葉,這些商人每年從江南收購商品,一路周轉運往北方,甚至直接運到遼國境內,賺取十倍百倍的利潤。


    十萬兩白銀對於這些商人來說不算什麽,就連十萬兩黃金也不是他們拿不出來的驚人數字。


    但,如何合情合理地讓他們將錢拿出來呢


    趙受益又不可能直接跟他們說,大家好我是繼位時長兩年半的宋仁宗趙禎,請大家借我十萬兩白銀,待我親政封你為一字並肩鐵帽子王,君無戲言,欽此。


    真要把皇帝的身份暴露出去了,人身安全尚且不說,劉娥的那一關他就過不了。


    要是讓劉娥知道他和狄娘娘勾結起來騙她,劉娥估計能直接剝了他的一層皮。


    皇帝的身份不能暴露,包拯的身份又壓不住那些商人讓他們自願為國捐錢,以勢壓人這條道從一開始就走不通。


    不能以勢壓人,就得以利誘之。


    趙受益歎氣。


    利誘就利誘吧,反正他這個皇帝也從來就沒硬氣過。


    他問劉恩“蔣平呢”


    早上起來就沒看見蔣平,不知他去哪了。


    這一位也是個大客商來著,雖然估計是拿不出十萬兩白銀來,但利誘不如就從他誘起。


    “昨晚就被海盜叫走了。”


    劉恩道“昨天半夜海盜就來了人,說要請他迴船上一敘。那時候陛下正和包大人商議事情,我就沒讓他們進來打擾。”


    “被海盜叫走了”


    趙受益奇道“難道他們的首領也醒了”


    那海盜首領是與包拯一起昏迷的,按理說包拯醒了,她也就該醒了。


    隻是


    “她不會遷怒蔣平吧”


    畢竟蔣平在她昏迷的時候幹了不少好事,像什麽私放囚犯帶人劫獄的,一聽就不是個小事,這位如果想要追究,蔣平估計小命難保。


    劉恩搖頭“不會。我觀那海盜神情,不像是要秋後算賬的樣子。”


    趙受益皺眉“隻是如今蔣平不在,咱們該從哪入手呢”


    他們在揚州人生地不熟的,沒有蔣平這個向導,還真是舉步維艱了。


    沒有熟人引薦,上哪拉投資呢


    這時,忽聽樓下有人唿喊“京城來的趙爺劉爺有人拜訪”


    劉恩走到樓梯處,就見大堂裏坐著七八個膀大腰圓的彪形大漢,為首的一個腦袋上纏著繃帶,正是先前被展昭削掉一隻耳朵的鄭姓海盜。


    鄭海龍正在樓下扯著脖子等著,見劉恩出來了,忙施禮“劉英雄,我們大當家的有請請幾位英雄到船上一敘”


    劉恩看見是他,笑了“你們大當家的醒了”


    鄭海龍忙點頭“大當家昨日下午就已醒轉。”


    劉恩道“如此,你來的不巧了。那南俠展昭已隨著欽差包大人去衙門了,你若是要找他,應該去榷貨務衙門裏找。”


    他料想一定是那海盜頭子醒了,看見自己的手下被人削掉了耳朵,想替自己手下找迴場子。


    誰料那鄭海龍卻搖了搖頭“我們大當家的說,南俠和包大人都是常見的,趙爺和劉爺卻沒見過,應當見一見。”


    劉恩將臉沉了下來“大膽我家主人也是爾等相見就見的”


    鄭海龍從袖子裏取出一張紙條“我們大當家的說,兩位看了這個,一定就想來了。”


    劉恩冷聲道“扔上來”


    鄭海龍將紙條向上一拋,那紙條輕飄飄的,如何拋得上去,蕩悠悠的就要落下。劉恩一甩袖子,那紙條就像有風在底下托著一樣,飄到了他手中。


    劉恩查看了一下紙條,確定上麵沒有什麽不能讓小皇帝接觸到的東西,這才把紙條呈給趙受益。


    趙受益拿在手裏一看,隻見那紙條上隻寫了一個大字易。


    易,易經。


    易經第一卦,乾


    他將紙條收進袖子裏,不由得懷疑,朕的馬甲捂得這麽不嚴實嗎


    怎麽好像是個人都能將朕認出來呢


    之前那個神神叨叨的寇窈娘也是,這迴這個海盜頭子也是。


    幹脆朕以後也不用微服私訪了,大大方方下江南得了。


    他小聲問劉恩“咱們兩個要是到了他們船上,他們要是對咱們不利,你能帶我全須全尾地跑出來嗎”


    劉恩也小聲道“我全須全尾不一定,但你一定全須全尾。”


    趙受益點頭“行。”


    揚聲對鄭海龍道“你們大當家的誠意我看到了,敢不從命”


    那鄭海龍見他同意了,長出一口氣,牽扯到耳朵上的傷口,又“嘶”了一聲“兩位英雄請。”


    趙受益帶著劉恩下了樓,海盜們已經在會仙樓門前備好了馬車。


    此時正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會仙樓又是揚州最熱鬧的酒樓。這樣一群兇神惡煞、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海盜聚在會仙樓門前,難免引起一陣指指點點,那些海盜也安之若素,好像沒看見一樣。


    趙受益和劉恩坐上了馬車,鄭海龍親自趕車,不出一個時辰,就已經出了城,到了江邊他們停泊船隻的港口。


    從馬車出來,遠遠眺望停泊在江麵上的那艘巨船時,趙受益清晰地感覺到,這艘船在這兩天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說兩天前的深夜,它是沉睡著的巨獸,那麽現在,它醒了。


    甲板上依舊有十五人在站崗,與之前的鬆垮懈怠相比,此時的守衛全都嚴陣以待,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四周,手搭在弩上,隨時準備射殺闖入者。


    趙受益估摸著,如果兩天前他們闖入的是這艘船的話,那麽現在,估計已經變成三張風幹的人皮掛在中間的桅杆上了。


    鄭海龍衝著船上喊了幾句他們聽不懂的話語,船上馬上放下一艘小船,有人劃著船過來接他們上船。


    趙受益注意到,劃船的海盜就是兩天前和蔣平吵得最兇的那名海盜。


    此時的他也不複兩天前的吊兒郎當,而是瞪圓了眼,緊咬牙關,賣力劃船,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趙受益不由得欽佩起了這名素未謀麵的海盜首領。


    這種威懾力,他還隻在高中班主任身上見過。


    瞧把孩子都嚇成什麽樣了。


    上了船,鄭海龍將他們領到一處船艙前,就抱了一拳“大當家就在裏麵恭候二位,在下告退了。”


    說完,轉身就走,趙受益能從他的背影中品出一絲亡命奔逃的意味。


    有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從船艙裏走出來“兩位,請跟我來。”


    趙受益和劉恩跟著她進了船艙,隻見船艙裏一片豁然開朗,是一方極大極簡素的空間,中間擺著一方大書案,案上擺著一副筆墨紙硯,墨尚且未幹。


    桌案後,坐著一個素衣素裙的女人,那女人素麵朝天,拿著一張紙對身邊的男子道“你看,我這一卦起得如何”


    蔣平笑道“大吉。”


    見有人進來,女子轉頭看去“原來是貴客到了,請恕雲娘有失遠迎。”


    她將頭轉了過來,趙受益看清了,她的半張臉上都覆蓋著猙獰的刀疤,頗為駭人。


    雲娘從桌案後繞出來,來到趙受益的麵前,雙膝跪下“民女叩見陛下。”


    趙受益走到她的桌案前,拿起散落在案上的紙張,隻見上麵都寫著些玄之又玄的卦象,於是道“學易,不如學禮。”


    轉頭道“你起來吧,朕也不愛看別人跪著。”


    蔣平早跟著雲娘一起跪下了,聞言也起來,陪著她站在一邊。


    趙受益問他“是你告訴的”


    蔣平搖頭“草民哪敢。”


    不是蔣平告訴的,就是自己猜出來的。


    趙受益認真思考要不要換個馬甲。


    “說吧,找朕有什麽事情。”


    趙受益坐在桌案後“若有什麽冤屈,朕也可以為你做主。”


    雲娘搖頭“民女一生寬闊,沒有冤屈。”


    趙受益笑道“沒有冤屈,為何一定要見朕”


    難道你也想殺人放火受招安不成


    那這事可暫時不歸朕管,你要麽再等兩年,要麽左轉進京找寇準。


    不過找了寇準之後,再過兩年你又是怎麽樣一個處境,朕可就不敢保證了。


    雲娘道“民女要向陛下進獻一物。”


    趙受益道“朕富有四海,並不指望著子民上供。”


    雲娘道“陛下不指望,做子民的卻仍願意為陛下盡一份綿薄之力。”


    說著將桌案下一口大箱子拽了出來,蓋子一掀,一片金光璀璨。


    趙受益估摸了一下這一口大箱子有多重,打量了一下雲娘的細胳膊,又打開她的麵板,果然


    武力值92


    “關上吧,怪刺眼的。”


    雲娘聞言將箱子蓋上。


    趙受益問“難得你有這一片心,朕就替揚州茶農謝過姑娘義舉了。”


    卡著這麽一個節骨眼給他送錢,一定不是單純想要賄賂皇帝,而是明白揚州如今發生了什麽。


    再說了,見過賄賂官員的,誰見過賄賂皇帝的。


    剛醒來半天,消息就靈通到這個程度,也是不容易。


    雲娘福身道“民女別無所求,隻希望陛下能賜下一樁恩典。”


    趙受益當然知道錢不是白拿的,於是問“什麽恩典”


    雲娘堅定地道“民女懇請陛下賜下一樁婚姻。”


    趙受益問“誰的婚姻”


    雲娘道“欽差包拯的婚姻。”


    包拯


    趙受益委婉道“姑娘,天涯何處無芳草,不如惜取眼前人,朕看你身邊的蔣義士人品才華似乎”


    這位姐姐,你是個海盜頭子啊


    你和包拯絕非良配啊


    雲娘道“陛下誤會了,民女並非想要與包大人成親。”


    不成親


    你想搞地下戀情


    趙受益道“這也得問問包卿的意願”


    雲娘道“此乃天定的姻緣,包大人絕不會不同意。”


    趙受益看著她,想著如何能夠換一個不傷人的說法勸雲娘打消這個念頭。


    畢竟這可是金主爸爸,金主爸爸不高興把小錢錢收迴去了可怎麽整。


    雲娘道“包大人與前吏部侍郎李大人之女乃是天定姻緣,民女請陛下促成此事。”


    趙受益狠狠一愣。


    吏部侍郎之女,姓李


    他忙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包拯確實會跟一個姓李的吏部侍郎之女成親,這是狸貓換太子的劇情之一。


    可是雲娘是怎麽知道的


    古今盆


    雲娘抬起頭來看他“天賜良緣,還請陛下成全。”


    趙受益看著她“朕倒是想知道,雲姑娘水匪出身,怎麽想起保媒拉纖了”


    雲娘歎了口氣“天命如此,誰敢違抗。”


    “陛下,紫薇離宮,北宸無主,三年之內,若無紅塵羈絆,文武曲星都要歸位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宋仁宗皇帝本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覺三千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覺三千裏並收藏大宋仁宗皇帝本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