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的心撕扯般的疼痛,眼淚在此刻備覺無力。


    “可姐姐呢?姐姐不喜歡孫策麽?孫策不喜歡姐姐麽?姐姐就願意,讓孫策心痛,讓孫策絕望麽?!”


    大喬痛苦的合上眼,兩行淚落下,大火燒的四處都是劈裏啪啦的聲音,她的嗓音輕輕的,無奈,絕望。


    “兩情相悅,抵不過我們數十年的姐妹情深。”


    “小喬,不管我有多愛一個男人,在我的心裏,你永遠都是第一位。”


    “好好活著,這是姐姐……希望的。”


    言歡感覺到她的身體慢慢懸了起來。


    大喬無力的伏在地上,灼熱的火舌在舔著她的衣裙,她長發淩亂,滿麵淚痕,眼眸裏流淌著光彩。


    一如既往的溫柔,寵溺,憐愛的光彩。


    “不!你別把我送出去!我求求你,姐姐我求求你,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你為救我而死啊,我怎麽做的到?!我寧願和你一起葬身禍火海,姐姐,我不怕死!”


    大喬恍若未聞,催動著最後一點點破碎渙散的靈力。


    她牽著言歡的手,和小時候一樣,牢牢把她的手掌包在自己的掌心裏。


    她艱難的撐著地麵,仰起身子,彎唇笑著撫上言歡平坦的小腹。


    “可惜我見不到他,聽不見他喚我一聲姨母。”


    言歡眼淚流的更兇,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放聲大哭著,委屈,無力,痛苦。


    她比大喬更絕望。


    再次眼睜睜看著自己最想保護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無力的絕望。


    大喬望著她的小腹,笑的真切而溫柔。


    “其實我更希望能是個女兒,像小喬小時候,一定很可愛。”


    言歡抓著她的手不放,可因為大喬用靈力推著保護圈往外飄去,她緊抓著大喬的手,不得不慢慢,慢慢,被強行扯開。


    像她無法拯救將被燒死的大喬。


    她也無法抗拒這並不想要的活路。


    是踩在大喬的屍體上得到的活路。


    “姐姐,姐姐,姐姐……”


    她像小時候每一次恐懼害怕時,脫口而出的那樣,沒有安全感的嗓音顫抖。


    潛意識裏,知道姐姐一定會保護她,一定會來陪她,一定不會丟下她一個人。


    “你別把我推出去!姐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火勢蔓延,一切事物生命在此刻,都脆弱的不堪一擊,包括她從小依賴的,覺得無所不能,強大到可以一輩子保護她的大喬,都盡數被火光給吞沒。


    那個總是眉眼溫柔,無奈又寵溺的姐姐。


    那個總是在她犯錯被關小黑屋後,偷偷來看她哄她睡覺的姐姐。


    那個不管何時何地,總是惦記著她的安危,用生命來愛她的姐姐。


    說什麽她和孫策的兩情相悅,抵不過她們的姐妹情深。


    言歡聽得,格外痛心。


    大喬揚唇,衝她笑了最後一次。


    依舊是美麗溫柔,情深款款。


    她已經發不出聲音,趴伏在地上,在滔天火勢中是那麽的渺小脆弱,她隻能用嘴型,緩慢,艱難的重複著那句話。


    “小喬,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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