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叔帶著我們從他出來的洞裏爬迴去,屁哥昏過去了,但是又不能放他不管,沒想到董叔上去兩個耳刮子就把他扇醒了,真是親兒子!我馬上給他處理了傷口,讓橘看著點他,一行人就往洞裏去。


    這個洞看樣子是山魍挖的,我們幾個都是一米八上下的大老爺們,爬的差點要缺氧,個個都和董叔剛剛的境況一樣變成了非洲朋友。也不知道爬了多久,董叔忽然停下來,他摸了摸地上的土,食指和中指往下用力一插,頓了一下,一用力往上帶起一塊厚實的大青磚,一些昏黃的光線就從缺口處露了出來。我看了一眼他的手居然沒有破皮流血。


    董叔又著手起了幾塊磚,他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地,一點聲音都沒有,連帶著我們都不敢喘大氣,直到能夠容納一個人頭的大小他才停下,準備探頭去看。我趕忙製止他,然赤去看看。赤溜下去看了一會,迴來和我說下麵是一條長廊道,沒有山魍,但是一定有東西來過,廊道兩壁的燈都被點亮了。


    董叔聽了情況後,也不急著起磚,先和我們說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本來是背著阿昂走迴飯廳的,中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的腳完全不受我的控製,想叫你們也出不了聲,我就隻好一邊給你們留記號一邊走過來。"


    這留記號就是放屁哥的血,真是親兒子,我一迴頭就看到屁哥天真無邪的臉,歎了口氣,聽到董叔繼續說,"到了礦井口附近才能自己動,我剛想迴去,就看到幾隻山魍鬼鬼祟祟的進了礦井,這人好奇心一上來那可不得了啊,我就跟了進來,一直跟到洞邊上,他們鑽進去,我把阿昂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就跟著他們進了洞。山魍們動作那叫一個快,為了跟上他們,真是把我的老命豁出去了。不過還好我沒有跟上,不然你們這群蘿卜頭就看不見你董叔我了。"


    董叔一抹汗,覺得自己聲音高了一些,又壓低了聲音和我們說話:"我正埋頭爬著呢,突然間前麵一聲巨響,我一抬頭,好家夥,山魍都不見了,我趕緊的爬過去一看,這洞塌了。塌的地方有一個池子,池水好像有很強的腐蝕性,那股子臭味,哎,別提了。有兩個山魍就掉在池子裏,身上給燒得沒一塊好肉。剛開始還能叫兩聲,一會後就隻有硫酸燒肉那種"滋吱吱"的聲音了。我就探頭一看,還有兩隻山魍往一條黑漆漆的通道去了,不一會就聽到他們的慘叫。"


    "那山魍都慘叫了,我們去不送死嗎?"屁哥打斷董叔的話。


    董叔迴頭白了他一眼:"那池子是黃金做的。"


    黃金!我一下子鬥誌就高昂起來:"屁哥,你要相信我們啊,不說我吧,但說和向東,來幾個山魍給你打死幾個,都不帶吹牛的。還有橘,這可是八百年的妖怪老大,有啥子好怕的。"其實我嘴上這麽說,心裏卻不太有底,這墓地到底有啥玩意能一個照麵就讓山魍慘叫?但是黃金池子,就是光看一眼勞資也要去。


    董叔也一點頭:"細佬,你有啥子好怕的,我們人多勢眾,而且黃金池子你不去勞資是死都要去的。放心好了,我們從安全一點的廊道這邊摸過去。"


    我總覺得董叔說的話怪怪的,具體是哪裏怪我又一時間說不上來,但是看他臉上沒有綠氣籠罩,不像是被山魍迷過的樣子。董叔和我們說話空檔手下的動作也沒有停,不一會,他起出來的洞已經可以容納一個人大小了。我們一個接一個下到廊道裏,橘走最後一個。


    這個廊道大概不足五十米長,每隔十米左右有一盞火油子燈。這燈也不知道用的什麽油,燒得很旺。往左大概就是黃金池子了,不斷有臭味和鐵鏽味飄過來。前晚綠僵的時候,他的體液濺到我的眼睛裏去了,我用起天目來就很吃力了,今晚上又被山魍的血這麽一淋,現在天目也用不太了,偶爾用一下就要頭暈。我現在就一普通人,沒光的壓根看不清東西。當然實情肯定不能和屁哥他們說的,我還指望著去撬黃金的呢。赤嘲笑了我一句:"瞧你那點出息。"


    廊道上沒什麽危險,我剛要走和向東就拽著我的手肘把我拉了迴來,然後一把把我摁在地上。


    我操,這人他媽的要獨吞黃金。隻可惜質疑的話還沒說出口。和向東就喊了一聲,"趴下。"董叔他們二話不說的就照做了。接著和向東就抄起一塊青磚,單手握著一用力,把它捏成小石塊。我用餘光一瞄,小和同誌正拿著小石塊去打地麵上微微凸起的方磚,一打一個準,打完牆上就飛出尖木栓或者是蓮花標一頓子亂射。


    我他媽從他單手捏爆磚的時候就驚呆了,這手勁,這準頭,這哥們是要成神啊,要剛剛他捏的不是磚是我……想想雞皮疙瘩就起來了。這哥們壓在我身上,好幾隻木栓貼著我的頭皮飛過去,有射向我們這邊的也被他一棍子反手打了迴去。過了好一會,廊道裏沒動靜了,和向東才爬起來說了句走吧,順帶拉了我一把。


    那些木栓不知道什麽木頭做的,過了這麽些年歲居然還很堅硬鋒利,董叔他們就拔了幾根做武器,蓮花標也順了幾個。我們不一會就走到了黃金池所處的那個墓室裏。


    果然是黃金池,一進來就金光閃閃的,我和屁哥激動地要往上撲,都被揪著領子給拖了迴來。


    "你幹啥攔我!"我扭頭看和向東。他也不迴答,隻是淡定的指了指池子。我仔細一看,池子裏還有沒消失的白骨,再仔細聞了聞池子水散發出的味道,一股子血腥味和腐臭味以外。還有一股淡淡的刺絲花香。


    刺絲花,是一種蛇養的毒草,有十五片紫色細長的花瓣,花柱是紅色的,氣味是那種微微刺鼻的哈喇味,很好識別的。這種草有很強的腐蝕性。


    "這池子裏全是化骨水!"我驚訝了,這唐人什麽來頭,黃金池子還不算,居然還有一池子化骨水。化骨水在那個時候可是皇宮貴族的私有秘藥,用來處置那種犯了了大錯的犯人。處刑過程中,人都有意識,能慢慢看見自己被一點點腐蝕消化掉,痛的死去活來但是偏偏沒有辦法暈過去。是一種極刑,這人的墓地裏放一個這玩意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我們小心的走到池子邊,要不是池子裏還有些綠紅的體液和白骨,我都沒法相信董叔說的話。我讓赤變成一把小刀,自己蹲著池子邊刮黃金。當然這不是全黃金做的池子,是鍍金的,我廢了好大的勁才扣下來一小塊,裏麵就是和墓頂一樣的大青磚。我們幾個人都不說話,默默地圍著池子上刀子,不一會池子外圍的一圈已經被我們弄完了,裏圈有化骨水就都沒敢動。這化骨水可不是好玩的,據說一滴一條手,錢重要也要有命花是吧。


    直到扣完我才有閑情逸致去打量我們所在的地方,一個方形拱頂不到十平米的小墓室,四麵都是門,一條就是我們過來的廊道,其他三個門通往什麽地方不知道,但是都黑漆漆的。四麵的牆上是一些石雕,但是腐蝕的太嚴重了,看不清雕得到底是什麽。這麽一看池子的大青磚上麵也有雕刻,像是文字一樣,特別小,看不太清晰,此時我拿著手電筒一照仔細看了一下,冷汗就下來了。


    上麵全是短橫長橫、短豎條長豎條、實心圓空心圓組成的像現代簡筆畫符一樣的東西,別人一看或者隻是覺得奇怪,唐代就有這樣的東西了嗎?但我一看確實再熟悉不過,這是從狩人開始以來就創造出來的一種密碼文字。後世的人稱之為狩紋,有八中基礎紋,分別是空心圓、實心圓、長橫、短橫、長豎、短豎、點、半圓,我所知的排列組合有五十四中,分別代表數字(零到九、百、千、萬…)、方位(東南西北前後左右)、常用動詞(進退,拿、打…)、個別常用字等。這種狩紋阿婆很小的時候就教過我了,不過那時候我們都是玩猜字謎找東西遊戲才會用到,直到我拿到手劄我才知道這不僅僅是個遊戲。


    大青磚上麵重複的用狩紋寫著這樣一句話:"單,進右。"


    這個唐人墓究竟和狩人有什麽關係,這是狩人才知道的文字表達,而且不取了黃金也沒辦法看到,這個墓主到底什麽意思?到底是單單隻進右邊,還是單獨進右邊,這也不表達清楚!


    右邊的墓室裏有些什麽我不知道,但是顯然董叔說得厲害到一個照麵就讓山魍慘叫的東西就在右邊的墓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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