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繞過各式敵人,找到醫療組所在的地方。恰巧負責的上忍也認識我,所以沒等我解釋來意,他就直接安排我參與急救。藥師兜的涅盤精舍之術放倒了一大批人,能保持清醒的大多也是木葉的精英分子了,以一當十不在話下,因此並沒有給救護造成太大的壓力。然而隨著砂忍也漸漸加入,尤其是上忍的數量增加,木葉一方的傷亡數量在上升。


    “消炎藥快用完了,如果還沒有補給的話,後麵的醫治都會受影響。”醫療組的下忍急急忙忙向負責人報告——我實在想不通堂堂中忍考試的急救站為什麽會有下忍!難道說三代火影預料到決賽上會有不測發生,把大量人力都分散到了村子裏其他要卡上了嗎?——看現在的戰況,隻怕醫療部大本營木葉醫院已經忙成一團了。


    “沒有消炎藥就先止血,無論如何給我拖到最後!等到突破重圍了再送去醫院後續治療。”醫療組組長是年屆三十歲的上忍十文字血鴉,算是我的前輩。原先學醫療忍術時,也曾有緣受他指點過一次。此時麵對醫療忍者隻有四人、加上我算五人——其中一名還是下忍——而傷員又在增加的情況,他也顯得有些焦頭爛額。幹著急沒辦法,在急救藥品奇缺的情況下,持續施以醫療忍術,別說是查克拉本就不多的我,即便是上忍也堅持不了多久。


    實在看不下去了,我難免插句嘴:“十文字前輩,這個地方太小,傷員無法得到安置。我建議換一個平坦開闊的地方進行救治。”


    “這我也明白,可外麵全都是刀光劍影,你告訴我上哪兒找你所說的平坦開闊的地方!”情勢緊急,十文字的態度差也是沒辦法,這個時候我不會在意這點小事。


    “小夾,我可以……”原本考試中第一場比賽重傷落敗的寧次聽到後試圖起身挪下病床。


    “躺著!”腦門一緊,我站起來毫不客氣地兇了迴去:“現在是缺病床可就你這一塊地方也解決不了問題。你的指導上忍現在可還和卡卡西在外麵戰鬥呢,我可不想讓凱再多一個殘廢學生!”說小李是殘廢確實有點過了,我現在是腦熱狀態,也顧不上措辭。


    “那……”寧次被我吼得一愣,轉過頭來一時不知怎麽辦好。


    我總覺得要是放任他不管,甭管是為了給傷員騰地方還是想出去戰鬥,寧次絕對不是個安分的主。左思右想,走上前,“目測你也不能動彈,還是接著睡。”順手送給他一個幻術,我扭頭對其他人說到:“去樓下的競技場地。”


    “什麽?”十文字前輩用見鬼的眼神瞪著我。


    我知道我在說什麽,也知道這個辦法太冒險,但是我不能看著這些好不容易能得到治療的傷員傷口就在悶熱的室內白白捂壞。“外麵的敵人數量已經少了許多,空地上空氣流通更好。而且就地醫治也方便一些,省的還要分散戰鬥力來搬運傷者。”十文字仍舊猶豫不決,但是外麵的人命可不是開玩笑的,“而且我有辦法讓一部分輕傷的人盡快恢複迴到戰場上,可是這裏地方太小了傷員根本舒展不開!”


    “你說你有辦法?”十文字一聽,站了起來。


    我心一橫:“有!”


    “好。”到底是年輕,十文字算是大膽地信了我一迴,轉過身來對室內的醫療忍者和幾位幫忙搬運傷員的人說:“去場地!”


    當年為了卡卡西而開創的縫合技術如今早已成型了,隻不過除了在醫院遇到一些重傷緊急的病人外,還從未有機會在人前施展過。或許今天拿出來正合適,“全靠醫療忍術根本不行,這樣下去就算是前輩你的查克拉也會不夠用。必須動用外科手術了。”


    “這種情況下手術?”我知道這是什麽眼神,大概以為我是瘋了,“即便現在到了室外,沒有無菌環境,也不具備手術的條件。”


    “基本的條件就夠了。”我實在懶得抬頭。將裙子撕開在腿上一係,直接在一名傷員旁邊蹲下來,朝旁邊的下忍伸手:“刀。”


    看起來比我還要小個十歲的下忍愣了愣,隻得將消過毒的手術刀交到我手裏。


    為了避免他們會在我手術的過程中打斷,我隻得一麵動手一麵開口:“我隻需要把一些髒汙潰爛的組織刮掉,然後在迅速把傷口縫好,他就能立即止血,且不耽誤短時間內的活動。”


    “胡說,那你得在多短時間內多迅速地縫合?”十文字冷笑了起來。


    我抬頭,難得鎮定地說:“短到不需要麻醉劑。”然後低頭對盯著我的受傷中忍說到:“刮開傷口的時候會有點疼,忍著點,很快就好了。”見他點頭,我就不客氣地動刀了。生怕碰到動脈,我的動作小的不能再小,隻能再三囑咐他戰鬥結束後一定要去醫院再對傷口進行處理,接著就摘下隨身別在衣服上的細針,拿出了我的看家本事。


    “針?”


    聽到旁邊有人發出疑問,我也隻能頭也不抬地解釋:“我不是忍者,沒有隨身帶武器和手術刀的習慣。但縫針是我出門必備的家夥什。”


    深吸一口氣,我看準受治者的傷口,繃緊了腦子裏的神經迅速下針——雖然我不可能真的達到我本想模仿的目標,但七分像還是可以做到。針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剛穿過皮膚時就像蚊子叮;線才是利器,隻要密度和力度得當也不會傷人;配合的查克拉起到的才是局部麻醉作用,故而即便是之前用手術刀刮開傷口時也不會太疼;唯有三者配合在一起,才是我山寨出來的“查克拉線縫合”——不過幾秒的功夫,我已咬斷原本就肉眼看不見的查克拉線,收針停當。


    其實我記得原劇當中,藥師兜也使用過類似的手段,隻不過他是用在戰鬥當中,我則用到治療當中——嚇,又是藥師兜。看來我和他倒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若不然把他視作對手?隻怕遠遠不夠看的是我吧。


    “行了,休息一刻鍾就起來活動活動。”頓了頓,我抬臂抹去頭上的汗珠,“下一個。”


    不遠處就是不知火玄間和砂忍方上忍馬基對峙的地方。不久之後扮裝成暗部的藥師兜也出現了,連同在樓上已經完成剿滅敵人任務的卡卡西等木葉方上忍和幾名特別上忍也聚集到競技場中央。


    他們的出場更加消除了醫療組搶救工作的後顧之憂,很快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再站起來的時候感覺眼前有一陣發黑,晃了晃才又靠著競技場高高的圍牆,在落日的陰影處吹起涼風。


    競技場之上,音忍四人眾的四紫炎陣壁結界裏戰況也誕生了結局。暗部阻攔殺害三代火影的大蛇丸一行失敗;競技場地內,全程看戲的藥師兜被卡卡西揭穿身份,也識相地逃脫了。這一場砂忍與音忍聯盟對木葉展開的“崩潰計劃”,以木葉方頑強的抵抗取勝為尾聲,宣告落幕。


    接下來又該有什麽樣的故事呢?在此之前請允許我先休息會兒……


    ==


    今天是為三代火影及其他在戰爭中犧牲忍者舉辦的追悼儀式。沒有執勤任務的木葉忍者會在火影行政樓的樓頂參加追悼會,而普通民眾則自發聚集在附近默哀。我走過火影辦公室的樓下,想著要不要駐足聽一聽喪鍾的聲音。


    “三代火影大人曾想將你重新納入忍者隊伍。”從後方靠近的人聲音很陌生,應該不是我在木葉來往較多的人,“大概沒有這場戰爭,他老人家應該還能親自給你發任命書。”


    我循聲迴頭,果然不是熟人,但卻是熟麵孔,“不知火君?”


    “叫玄間就行。”換成一身黑色喪服的帥氣忍者依舊喜歡用頭巾包住栗色的半長發,每每見到他必在口中叼一支千本,而近日卻為了葬禮恭敬地拿下了。“不上去參加儀式嗎?”


    我淡淡地一笑,“承蒙厚愛。可我不是忍者。”


    “你還真是固執呐。”沒有多勸,他擺擺手轉身離開,“呐,以後就直接喊你小夾好吧。走了。”


    我衝著他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點點頭算是應允了。


    固執嗎?或許是吧。有時我也在想執著於那一點觀念有沒有必要,可是我的確不想就這樣被改變,變得再也不像原來的自己。我已變了名字、變了模樣、變了語言、變了環境……甚至有可能已經改變了性格。若是連自己的堅持也改變了,那麽過去的我大概也就徹底消失了。


    “抱歉。”朝著火影辦公室的方向輕輕一鞠躬,起身時卻剛好有一隻大手蓋在頭上——不清楚是我撞上了它,還是就這麽按了下來。“誒?”


    從身後走過來的是大個子,“你也來了?要不要上去。”是阿斯瑪啊。


    “我……沒資格。”


    阿斯瑪一咧嘴,“也沒那麽嚴格吧。”他收迴撫在我頭頂的手,“不過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算了。”我張張嘴想說點什麽,因為這次追悼的最重要的人物不僅是一個村子的象征,還是阿斯瑪的父親。然而他還是在我之前就開口了:“你剛來木葉村的時候,我剛好也跟著老爺子去醫院探望。那時所有人都猜測你的來曆,偏偏你卻語言不通。老爺子說你肯定是來自一個沒有戰亂和殺戮的地方,可能是個太平盛世。而那時木葉也才不久迎來和平,所以他將你視作來檢驗木葉是否真的繁榮太平的尺碼。”


    我笑了,“嗬,我還不知道有過這樣的事呢。”可雖然笑著,有可能是天氣太壓抑,又或者阿斯瑪的聲音太低沉,我卻覺得眼眶熱了起來。


    阿斯瑪繼續說:“那時不像現在,除了戰俘後代和戰爭遺孤,村子裏很少會有外來的人。而你又是最幹淨的那一個。我們都很希望你能喜歡這裏,把這裏當成家。我被他日夜熏陶的也漸漸開始想:如果有一天你認可了木葉,那一定是因為這裏已經變得十分美好……”


    鼻子一酸,氤氳在我鏡片後的眼淚已經無法阻攔地滴落了下來。猿飛阿斯瑪,你可真行!


    “看吧,老爹一心想哄開心的女孩卻被我給惹哭了。”阿斯瑪涼涼地歎了一口氣,仿佛自嘲:“他老人家若是在天之靈一定會讓我晚上作噩夢的。”


    聞言,我又被逗笑了:“這兒沒你的事。你趕緊去吧,我剛剛看到紅已經上去了。”是我的錯,在旁人活著時刻意冷漠,待到死者已逝才明白珍惜不易。


    我摘下眼鏡,想擦掉遮擋視線的淚水。然而模糊間有人伸手用粗糙的指背抹開了掛在臉頰上的淚珠。等我再戴上眼鏡看清的時候,阿斯瑪已經走遠了。


    他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我很難確定。也有可能他口中三代火影說過的話,更多的不過隻是閑聊時的一句輕飄飄的戲言。但時至今日,細想起來,似乎也曾刻意迴避過許多他人給予的關心,其中就有來自三代的。


    我到底值不值得別人對我好?不知道。可是也漸漸意識到:如果我再不做出一些改變,一定會傷害到別人。大概我也該過了任性的年紀了。


    鍾聲響起,追悼會已經開始了。我站在樓下低著頭,靜靜等待遲到的卡卡西從這裏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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