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圍站在墓的邊緣,這時,林慕夏眼尖的發現了什麽東西,她撿來兩隻木棍,在阮針即將燒完的屍骨間夾起了一枚銅片,上邊刻有一行字,“人有前生,今生已過,卻無來世緣。逆五鬆鎮墳,勿有執念,土葬無益,放下塵緣,望老友走好--燈。”


    林慕夏把銅牌放迴了火堆,她唏噓不已的道:“看來燈神插手了阮老爺的葬禮,這番話雖然半知半解的,燈神做了這一切,似乎是對阮針好。人有前生,今生已過,卻無來世緣,好像很有哲理的樣,我唯獨不懂的就是這句什麽意思……”


    確實,“人有前生,今生已過,卻無來世緣。”按字麵來分析,它是一條自相矛盾的命題。


    我覺得胸前不舒服,起初以為是蟲爬入,手抓時卻摸到了一封信,這信封的樣式,是燈神留的。


    我將其拆開,與眾人一同閱覽:


    “莫怪我迷昏你們,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填了土,將一切難以挽迴。五鬆鎮墳雖是福澤已亡之人的風水局,若是不火葬直接入土,功效將逆轉,對已亡之人的害處是最大的,對活的人卻益處頗多。阮針放不下寧綢,寧可用土葬來逆轉風水局,犧牲陰緣成就他的幹孫女,我作為他的好友,實在於心不忍。不僅如此,寧綢有她自己的人生軌跡,她如果知道阮針的所作所為,恐怕要歉疚一輩。”燈神解釋的很到位,他在信紙的背麵寫了土葬與火化的情況下,五鬆鎮墳與寧綢的因果關係,“阮針與寧綢無血緣關係,五鬆鎮墳的旺陰傷不了幹孫女,而逆五鬆鎮墳時,阮針事先將腳底板紋了寧綢的生辰八字,福澤將通通的湧入她的命源。”


    還真是燈神幹的,他阻止了阮針將福澤留給寧綢,難怪我們給阮針換壽衣壽鞋的時候,發現他的一雙腳掌分別紋了“寧”、“綢”和一般人看不懂的生辰八字,可謂是用心良苦。


    因為此事,我對阮針的印象有了新的改變,從將死時開始惦記來生做鋪墊的老人,變成了不惜毀掉一切福蔭幹孫女的好爺爺。現在想想,他笑的時候是那樣的和藹可親,甚至有一點頑皮的可愛。


    我們掩埋好了墓坑,燒了些紙錢,相約他的迴魂夜再來這裏祭拜一次。


    ……


    山上沒有信好的,我們一行人走迴車前,接到了很多條短信!有城南分局的,有重案組的,有老爸的……一大堆!直覺出了大事,我們站著車前翻閱短信,他們近乎向我們d.i.e傳達了同一個消息,大量的中老年人中毒,躺在醫院岌岌可危!!!


    我給老爸打了電話,接通說他心急火燎的道:“小宇,小裴,你們在幹嘛?怎麽一個電話也打不通!城南有四五十個大媽和城南分局的一隊警員今天中午突然呈現中毒症狀,已經有四個人不治身亡了,剩下的情況雖然穩住,卻得過天的危險期才能脫離死亡的厄運。經過調查,她們與警員均是昨天下午在城南化廣場遭受糞雨侵襲的!不過有例外的,四個大媽安然無恙。”


    “啊?真的假的,當時我們仨也在場,怎麽沒事?”我詫異的道。


    老爸凝重的問道:“並非人好,那四個大媽沒有沾到噴湧的糞便,你們也沒有吧?結果小林、你、小裴的電話全打不通,我和你媽嚇了個好歹!”


    “汗,案發時林慕夏肚疼,我跟她沒走近,裴頭兒雖然離的挺近,但他及時撐起了傘。”我心髒狂跳,一陣後怕的道:“媽的,楊斌真的是沒有人性了,竟然在屎裏下毒!”


    “唉……事先誰能預料到屎裏有毒並潛伏了20多小時才爆發呢……”老爸歎息的掛了電話。


    我把事情始末和旁邊的人說了一遍,淩星火嘴巴張成了o字形,“屎裏下毒,這是lv3的特權嗎?”


    已知的案中,楊斌殺了蒲淩淩、趙才俊、孫父,因此他手中有塊角軟骨,而史濃由於心晴沒接受到死亡訊息,暫時待定,所以我的便宜侄稱楊斌是lv3。


    林慕夏眼色古怪的道:“楊斌作起案來,真的難以推測其用心。”


    我們乘靈車返迴了城南的大醫院,殯葬中心的專員這才離開。趕到各個中毒廣場舞大媽的病房,她們眼睛腫的跟魚泡一樣,嘴唇紫黑色的。老爸也在醫院,我們與之匯合,林慕夏詢問道:“淩伯伯,我瞅她們的情況,好像很嚴重……貌似不可能脫離生命危險。”


    “能的。”


    老爸有恃無恐的道:“摘星手前天駕駛直升機,到苗疆深山中的青羅刹探望毒王,我一個小時前打了電話,竟然通了,現在他正與毒王趕迴天南……”


    第八百一十三章毒蠱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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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此情形,楊斌下的毒,混入廁坑的糞便中,與人發生直接接觸才能起作用。m%d7%cf%d3%c4%b8%f3”林慕夏分析了句。她期待的道:“快一年沒看見毒王了,真不知道了蠱術的她,強大到什麽境界!”


    我疑惑的道:“老爸,弱弱的問一句。摘星手最近在幹嘛?好久沒他的消息了。”


    “沒了毒王這個契合高的搭檔,他懶得動,況且d組織被打壓的收縮到限,他很難再進一步,性樂得清閑。經常偷點無關痛癢的玩意,接著等人家心急的時候,他再裝作好心人“撿到”送迴,簡直無聊透頂。”老爸笑道。


    我驚呆了。“堂堂一代江湖賊王,玩小孩過家家的遊戲,這得有多清閑……”


    “嗯,也就偷偷古玩、名畫之類的。”老爸輕描淡寫的道,仿佛像說一塊橡皮一根鉛筆似得。


    裴奚貞摸了摸手上被摘星手切掉指頭的斷口,他牙癢癢的說:“龍大神,咱這算不算知情不報、縱容違法?”


    “小裴別計較了。他當時與你們是敵對關係,唉,不打不相識嘛。”老爸想了想,他安撫的道:“他跟毒王又救過你們一次,功過相抵吧。”


    “嗯。”裴奚貞對此毫無異議。


    重案一組的幾個警員分別巡房並將情況實時記錄,沒多久,又有一位大媽撐不住了,死亡。所謂的天危險期,是指中毒不深的。這是毒理專家們分析出來的,他們目前還沒有驗出來是哪種毒素。


    過了半小時,老爸接到了電話,他領我們急衝衝的奔往頂樓。


    我們望著天際,一道直升機的蹤影出現視線中,是久違的摘星手和毒王。很快,直升機落於樓頂。摘星手和毒王依然戴著半張麵具,我們彼此打了招唿,裴奚貞猶豫了片刻,與摘星手象征性的握了下,一笑泯恩仇。


    長孫如玉笑兮兮的說:“老淩,咱們仨終於又在陽光下重聚了。”


    “阿宇,還不快喊人。”老爸跟摘星手、毒王左擁右抱的。


    “長孫姑姑,摘星叔叔。”我有點不自然的道,畢竟摘星手比我大了沒多少歲,每次喊都挺勉強的。


    林慕夏好奇的道:“那個……您蠱術的如何啦?”


    長孫如玉眨了眨眼睛,下一刻,我的肚疼得近乎抽筋,汗珠猶如豆般,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滾。我一邊滾動,一邊鬱悶的咬牙道:“為毛倒黴的總是我啊!老爸,有人要殺你兒了,還不趕快製止!”


    “哼!”


    長孫如玉摸了摸胡,她蹲在我身前把我按住,右手猛地拍動我胸口。頃刻間,我感覺到喉嚨一熱,仿佛有東西順著喉嚨鑽向口腔,嘴巴一張,撲哧吐出了一條小拇指大小的蟲,如墨色般漆黑,陽光的照射下,它閃著光澤,落地時不停地掙紮!


    “這究竟是什麽玩意,我們隻是握了手,咋跑我肚裏的?”我心有餘悸的道。


    這時,墨色蟲開始漸漸的癱軟,化為一堆水,很快成為絲絲黑霧,消散於空氣間。


    “它是厭食蠱。”長孫如玉扶我站起身,她解釋的道:“握手完,抽離的一瞬間,我順著你嘴沒閉攏的時候,將卵打入你嘴裏,它很小,你肯定沒有察覺,然後鑽入你的腹腔,像幹癟的海綿遇見水般迅速變大,如果我不接觸厭食雇,你接下來的一個月將吃不下任何食物,絕食而亡。厭食蠱有個最大的缺點,畏懼陽光。”


    “狠!您還真下的去手。”我冷汗已然濕透衣衫,詢問的道:“為何您一眨眼睛,我這邊就開始疼了呢?”


    長孫如玉的指肚劃過腮部,她驕傲的說:“蠱是用下蠱者的精血練的,大侄,你覺得能沒有聯係嗎?”


    “誒?您喊他大侄,他喊我大侄,那我……”角落中的淩星火鬱悶道。


    摘星手聽聞此言,眼神像一道電般落於淩星火,他凝望了半天,道:“是棵好苗,可惜與吾的不對。老淩,觀其手指的骨節形狀,是常年練習爪功潛移默化的,他是你的徒弟?”


    “怎麽可能,我沒閑工夫調教別人的。”老爸笑了笑,他解釋的道:“這是淩家另一分支,不僅有淩家爪,還有失傳的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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