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走錯,滿盤皆輸。”老蔣的眼睛有點酸澀,長時間凝目很傷眼,他邊揉邊道:“通常的情況,誤走了一步,所選的石樁依然穩固,接下來,石樁四邊依舊有銳器為偶數的間隙,按此走兩步、三步……可能都會穩固,但絕不會抵達搖光墓室。因為走錯的時候,以防闖墓者身手敏捷在石樁倒地前反跳迴來,這些陷阱仿佛偽裝成了正確的路線,一步步接近的死亡邊緣。心中抵消安全顧慮,邁過下一個銳器數目看似為偶數的間隙,石樁轟然栽倒,防不勝防,連反應的時間都來不及。”


    “門門道道好繁瑣。”林慕夏有些懵,她敲了敲石地歎道:“古人的智慧哎,地下布置一座大型的機關,需要多精心準確的設計,才得以維持一千數百年而依然堅挺呢?古代的華夏兒女,無論哪個領域,絕對爆外國番邦十條街……”


    老蔣不屑的道:“數千年來自己人在窩裏打打殺殺,戰亂橫生。消耗的兵力和財力,夠征服幾遍地球的了。”


    “精辟。”裴奚貞讚歎道,旋即他手中的望遠鏡一抖,險些掉落,“目測埃裏克要掛。”


    我們不禁探出頭,恰好趕上埃裏克隨著石柱傾斜,饒是以他雇傭兵的素質,仍然在放鬆的狀態下難以抵擋危險悄然降臨,他還在數著前方間隙的銳器,腳下的石樁忽然癱倒,待他意識到危險時,急速轉身向身後一米遠的穩固石樁跳去,卻為時已晚!埃裏克的手扒在石樁邊緣,發出一聲痛楚的哀嚎,身體已然被七八柄銳器刺穿!


    蠕動了幾下,埃裏克死透。博諾與塞薩爾嚇得往後一退,好懸跌落,然後懊惱的罵了句“見鬼!”他們六神無主的看向捕蛇者,尋求意見。捕蛇者瞥了眼埃裏克的屍體,搖了搖頭,他小心翼翼的沿著原路,帶兩名雇傭兵,一個接一個的石樁跳迴了玉衡石室的門口。


    “兵不血刃,兇手是二王子。”老蔣放下awm狙擊槍,抱著一副看好戲的心態。


    然而我們身心放鬆了沒多久,“噗、噗……”對麵傳來了石門閉合的粗擦音,緊接著石門再度打開,我親眼望見玉衡石室的陷阱內,有一部分石樁稍微動了動,這個過程約有兩秒,那些石樁靜止,還是位於原地,恐怕底端已由固定狀態轉換成觸之易倒的狀態。


    顯而易見,敵方吃了暗虧,便想到了渡過陷阱的辦法。


    軌跡變動,捕蛇者拎著一根狹長的捕蛇器,他此次親自打頭陣,引領博諾和塞薩爾重新步入石樁陷阱。捕蛇者比已死去的埃裏克可要謹慎的多,每當細數清楚銳器的數量,沒急著跳向石樁,而是手持捕蛇器用力戳石樁。


    我們一致的判斷,此人智商不低!


    “老蔣,那捕蛇者抵達了中段,準備射擊。”裴奚貞再次下令,這句話他說了好幾遍,此刻沒了意氣風發,有點麻木的道:“慕夏的位置隱蔽,你又通法語,我不能暴露,你接下來準備和對方談,力求兩點,一是弄清楚對方的真實目的,二是把捕蛇者的身份,爭取強勢一點,畢竟他們的小命又被拿捏,還不清楚咱是誰。”


    “好的,sir。”


    林慕夏清了清嗓子,後背緊貼住石壁,她看向蔣天賜,“男神,準備好了,射吧!”


    “砰----!”


    早已瞄準的蔣天賜勾動了awm的扳機,並沒有擊中捕蛇者的腳步前方,而是“哢嚓”一聲,狙擊彈竟然劈斷了他的捕蛇器!斷為兩截,落入石樁間隙的銳器中。敵方三人嚇懵了,博諾和塞薩爾順勢臥倒,掏出槍警惕的目視前方。(注:為方便閱讀,以下法語對話直接譯成漢語,林慕夏說完淩宇又問一遍,恐有拖字數的嫌疑)


    捕蛇者眼角抽搐的俯視石樁間斷掉的捕蛇器,他吼道:“蔣天賜!莫要裝神弄鬼,出來吧,我看見你了。”


    憨實的老蔣意動,他放下狙擊槍就想站起身,還未露頭便被裴奚貞按了迴去,“淡定,老蔣,你認識他?”老蔣唿哧唿哧的搖頭,他極為迷茫的道:“這人居然知道我名,但我從沒見過。”


    這時,塞薩爾用法語喊道:“喂,小心走火,對麵的朋友可是蔣天賜先生?”


    “此處沒有什麽蔣天賜,你是塞薩爾還是博諾?”輪到林慕夏登場了,敵方三人隻聞其聲未見其人,一聽是個娘們,博諾以調戲的口吻道:“喲嗬?女的?碰狙擊槍有點不好,不如來投入本人的懷抱,保你一生富貴。”


    林慕夏操著一口流利的法語,堪比死神般冷聲道:“少廢話,想挨槍子直說,信不信下一秒老娘就打爆你半個身子。”


    “哦哦,當我沒說。”博諾偃息旗鼓。


    “略帶南方口音的法語?”捕蛇者冷靜下來,輕易的辨識出林慕夏的本質,笑說道:“閣下是中國人吧,敢問你與蔣天賜什麽關係,絕對不是蔣心苒。”


    絕對不是蔣心苒?這話什麽意思!從表麵上看,他聽出林慕夏的口音而判斷她並非北方長大的蔣心苒,但蔣天賜妹妹有兩個,為何隻單獨提心苒?一種不詳的預感籠罩在我們心頭,蔣天賜曾經交代過心萌和心苒,說二王子後人再來家裏的時候,便直接將其帶來葵花山古墓。


    捕蛇者推測對方絕非是心苒,說明蔣心苒此時安全,但心萌……難道捕蛇者正是當日攜帶骨灰罐並自報家門說是二王子後代的那位?而他此次,極有可能裝不識路從而讓蔣心萌引路,一道前來葵花山古墓。蔣天賜重視妹妹,這樣一來,捕蛇者手中便有了挾持老蔣乖乖繳械的籌碼。往深了分析,如若這番推測是真的,敵方不止他與埃裏克、博諾、塞薩爾四人,背後起碼得有看押蔣心萌的人存在。


    “想說什麽請直說,無需繞彎。”林慕夏冰冷的聲音絲毫沒有摻雜一絲感情。


    捕蛇者拍動手掌,“講的好!我喜歡和直來直去的人打交道。我隻到你們有三男一女,包括蔣天賜在內,但影像模糊。還請你們現身,在下想一睹閣下的本尊。”


    “如果我說不呢?”


    “那……真的沒辦法呢,除非你們不在意她的生命。”捕蛇者歎了口氣,他將語種切換成法語,“約克,給我們這可愛的蔣家妹子放出來,讓她哥哥見見。”


    說:


    嗯哼,這章字數3500哦,有點多~~~~~~~~~~小明接著努力去寫。


    第一百九十五章:方百川


    石門中緩慢的挪出一道身影,我探出腦袋瞧了眼,蔣心萌的嘴唇被膠帶封住,她站在門口,雙手在身後似乎被綁縛住,一根黑幽幽的槍管指著她的後腦勺,敵人一個不願意,恐怕蔣心萌的頭顱將爆成一團血霧。捕蛇者已經把話挑明了,要求在搖光墓室埋伏的四人現身,他雖然用了請字,顯然是在威脅,不容置疑的語氣,像是拿捏住老蔣的死穴。


    狙擊槍的槍管!


    近在咫尺的蔣心萌,石門後方的狙擊手甚至無須瞄準!


    蔣天賜喘氣如牛,兩米有餘的魁梧身軀劇烈顫動,他雙目布滿了血線,將awm狙擊槍仍掉,在白玉棺材後邊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石門。我們並未出言勸阻他,而是不約而同的無聲跟在其身後,離開了搖光墓室,站在石台與捕蛇者遙遙對望。捕蛇者挾持蔣心萌,徹底顛覆了我們的計劃,滿盤皆輸!


    “萌萌,哥對不住你。”


    蔣天賜低吼道,無力的垂下頭顱,他攥住鬥大的拳頭,表情極為不甘。


    捕蛇者笑著望了過來,“一網打盡。”他伸出手,指向這邊,在我們四個人之間移來移去,最終鎖定了林慕夏,他眯起眼睛,“還真是有緣分,那日我的蛇誤入你們的房間,算是巧合,未想今兒個又見麵了。自我介紹一下,吾名方百川。”


    “嗬嗬。”林慕夏撩起嘴角冷笑。


    “不願理會我沒關係,塞薩爾!”方百川扭頭看向隔了一個石樁的雇傭兵,命令的口吻道:“你去找約克要四根鐵鏈,然後與博諾過去拴住他們。”他吩咐完,視線重新移向我們,“小心點,千萬別輕舉妄動,實話告訴你們吧。你這邊有狙擊手,我那邊也有,倘若他手輕微那麽一抖,蔣家小妹自此消失。”這貨大言不慚的一次次觸動老蔣的底線。


    老蔣微低的眼睛已經滴出血,手背上青筋暴起。我敢篤定,他要是落在老蔣手裏,絕對成為死相最慘的人,沒有之一。


    很快,博諾與塞薩爾沿石樁返迴石門,鑽入天權石室。過了漫長的幾十秒,伴隨著一串鐵鏈“嘩拉拉”摩動的聲音,二位雇傭兵各拖兩條約有瓶蓋粗近五米長的鐵鏈奪門而出,他們把鐵鏈纏在上半身,尾部掛住脖子,步伐沉重的踏上石樁,讓過了捕蛇者,慢慢向我們走近,最終邁過最後一根石樁,抵達對岸。


    “嗨,美女你好。”博諾一副豬哥相,色眯眯的摸了把林慕夏的胳膊,“好嫩。”


    “滾!”林慕夏嗬氣如蘭。


    方百川皺了皺眉頭,他警告道:“博諾,想要女人,等任務完成了有的是,最好安生點,聽懂了?”後者畢恭畢敬的點點頭,魁梧巨汗竟然懼怕比之矮了一頭的捕蛇者,我注意到博諾的眼神並非雇傭兵與雇主的態度,完全是一種源自於內心深處的懼意。


    塞薩爾與博諾拿鐵鏈分別把我們四人捆住,感覺對方像是職業打家劫舍似得,綁的挺緊實,出了腿能動之外,別無他法。綁好後,塞薩爾又不放心的將四條鐵鏈兩兩拴住,他押著蔣天賜和林慕夏,我和裴奚貞則是由博諾掌控。


    方百川安心的渡過石樁陷阱,站在我們五米遠,他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蔣天賜。


    這時,玉衡石室的石門後,托著狙擊槍的約克終於現身,他把狙擊槍跨在背後,取下別在腰間的ak47,狠狠戳了戳蔣心萌的腦袋,示意她跳石樁去對麵。蔣心萌發絲被打亂,但她繼承了老蔣的品質,並沒有嗚嗚喊痛,清水般的眸子透出一抹倔強,在石樁上一邊確認路線一邊連連躍動。


    約克的這一戳,可算戳中了遠在對麵的老蔣心窩,老蔣目眥欲裂,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仍然沉住氣並未發作,沉默的注視著蔣心萌,擔憂被綁住手的她發生意外,所幸的是,蔣心萌有驚無險的穿越石樁,來到老蔣身旁停住。蔣家兄妹的重聚,氣氛徒添了撩動人心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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