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吧?莽叔,我這一夜可連吃點獸肉的時間都沒有!”一群人停下,岩泓指著咕咕直叫的肚子。


    辰恆被木拓帶著,周身元力環繞,腳不沾地,直至停下。一夜間,他們再次碰見了一頭天炎犀,不過卻已失去生機,整個身體乃至周圍的地麵都披上了一層寒紗。莽虎從中感受到強弱不一的幽寒之力,不屬於同一匹嘯月幽狼。他立即讓眾人以最快的速度前行,將趕路時間生生縮短至一夜。


    已經進入天炎犀領地,大家皆是小心謹慎起來,氣血收斂,步履輕緩。


    古木蒼老,青藤環山,到處都充滿了一種滄桑的氣息。他們行至一處小山頭,辰恆亦覺察到一絲不同尋常。


    這裏很安靜,不聞走獸與兇禽的鳴吼,一路走來沒有遇見任何妖獸。不知是否是錯覺,他甚至嗅到微弱的血腥之氣。氣氛有些壓抑,連岩泓都不複平時的嬉笑,隻是眼中不時閃現精光顯示出心中的興奮,他渴望戰鬥。


    “嗷!”一道刺耳的狼嚎驟然間炸響在耳畔,令辰恆瞬間神經緊繃。木拓輕拍他肩膀才讓他緩過神,狼嚎自遠方傳來,卻讓人覺得身處惡狼嘴邊。


    不再遲疑,尋著聲音,他們逐漸接近,終於,又隱約有幾聲低沉的哞叫,辰恆很熟悉,正是天炎犀!


    行於最前的莽虎停下來,亦製止眾人的步伐。此時狼嚎牛哞已經接連不斷的傳進耳中,眼簾裏終於映入天炎犀與嘯月幽狼的身影。


    他們離那裏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不過憑著目力也足以看清了。依稀可見原本秀美青水與靈木的影跡,而此刻卻染上了鮮豔的血色,花草被踐踏,泥沙翻飛。


    不能再靠近,否則會被兩群殺紅了眼的妖獸攻擊。“沒想到嘯月幽狼竟然已經襲至天炎犀的老巢了!”木拓凝重道。


    “天炎犀危矣!”莽虎也是一驚,三個月前就經曆了一次,他們皆是帶傷而歸。


    “已經相戰一夜了嗎?甚至更久?”木拓說道,嘯月幽狼多夜間出沒,而現在朝陽初升金光灑下,這些嘯月幽狼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甚至還更加兇狠。


    “先看看再說!”莽虎壓低了身子,目光不曾移動,碧綠的灌木籠罩了他。


    跟著將身軀掩映在翠草中,辰恆亦望向那片染血之地。正如木拓所說,嘯月幽狼不與天炎犀硬碰硬,鋒利的狼爪帶著殘影連天炎犀如岩石般的肌膚都抵擋不住。雖然不足以致命,但傷痕越來越多,鮮血不斷流出令天炎犀狂躁起來,破綻自然也露了出來。


    辰恆看見在天炎犀群中有十數頭幽藍的身影橫衝直撞,普通的嘯月幽狼根本不敢靠近。本命之炎!辰恆當即就讓出。這些擁有本命之炎的天炎犀與尋常相比身軀龐大了近一倍,周身本命之炎更是熊熊燃燒,半丈內皆被籠罩。


    他心中一凜,與自己相戰的那頭天炎犀最終也僅僅凝聚出一團本命之炎而已,比之此時這些天炎犀相差了不知多少!何況那還是頭重傷垂死的天炎犀。


    它撞斷不少古木,避之不及的嘯月幽狼被它灼為焦炭,踏碎。幾匹身形隻及它腿高的幽狼悍不畏死,合力對抗,意圖牽製天炎犀。


    可惜本命之炎太過灼烈,狼爪還未觸及其軀體火焰便席卷而來,利爪盡廢,被天炎犀無情地撞斷狼軀。


    “嗷!”悠長的狼嚎傳來,越來越近。它擊殺了不少嘯月幽狼,終是引來更強大的對手。一道黑影閃過,擊在天炎犀腦袋上,試探一擊,它被震得微側,隨即恢複過來。怒視前方的嘯月幽狼。


    嘯月幽狼通體玄墨,利爪極長,上麵還有一層寒氣籠罩的冰晶,在驕陽下閃耀著懾人的光芒。


    天炎犀不再如先前般無所顧忌。在嘯月幽狼如匕首般的尖牙間有越來越暗淡的藍焰,最後隻剩下灰岩似的獸肉。顯然,這匹嘯月幽狼擊殺了一擁有本命之炎天炎犀。


    周身本命之炎凝實起來,碩大而尖銳的犀角對準了嘯月幽狼,地麵被踏出深坑。


    徒留下長長的爪痕,嘯月幽狼已消失在原地,利爪冰晶瘋長刺向天炎犀,本命之炎一時間也不能熔掉冰爪。


    “幽狼王跟炎犀王呢?為什麽不見其蹤影?”木胤輕聲,平淡問道。


    岩泓聳肩,木拓搖了搖頭,大家也不知道。幽狼王或許可能未親自攻擊,但天炎犀都被攻至老巢了,炎犀王還沉得住氣?辰恆暗自思索。


    沒有輕舉妄動,他們僅在此觀望,莽虎告訴他們這裏的兩群妖獸比之他三月前所遇到的多了數倍,若被圍困,他也沒有信心保全所有人。


    “天炎犀和嘯月幽狼果然是絕佳的獵物啊!”岩泓在辰恆身邊嚼著不知哪兒來的靈果道,他當看戲。


    頭頂豔陽,岩泓非但不覺得不耐,反而愈加興奮。辰恆泰然,岩泓好戰想與之戰鬥,他又如何不是呢?


    半日下來,兩群妖獸廝殺愈發兇狠,天炎犀已漸漸落了下風。被嘯月幽狼隔開不能聚於一起,不止一匹嘯月幽狼攻擊同一天炎犀,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死傷殆盡了。陣陣悲吼自天炎犀口中而出。


    “轟!”一道巨響,來自天炎犀領地更深處,仿佛什麽崩塌了,令所有人一震。天炎犀卻如發瘋般,一改悲吼,長嘯嘶鳴起來!


    大片的幽藍火焰自天空疾落,伴著淒厲的嚎叫聲,形勢突轉。嘯月幽狼接連被灼穿,狼口吐出寒氣凝成冰壁依舊阻止不了。


    “怎麽迴事?那些是天炎犀的本命之炎?好多!”木屹悶聲。


    “是炎犀王!”莽虎語氣鄭重。他上次也僅僅是遙遙一見其與另三頭妖獸相戰,便卷入兩方妖獸的爭鬥中,未能細堵。


    聽此,辰恆不由得屏息凝神。大地如柱相杵,他們都能感到細微的震動。


    成片的古木傾倒燃燒。終於露出炎犀王的身影。幽藍的火焰極其深邃,丈長的犀角如血紅如瑪瑙,深藍的紋理在其上布滿,光華流轉。身軀很龐大,四條腿比之一些林木還要粗,奔走而過的地麵留下一道道跳動的幽藍焰火。


    “砰!”巨大的冰牆突然間砸在了它前方。“哢嚓!”冰牆被炎犀王生生撞碎,冰屑落於地,它被迫停下來。沒有再次前衝,反而折身向後方。


    正疑惑間,辰恆便捕捉到一道白芒,猶如浮光掠影。直至白芒滯空,他才看清那是一匹妖狼!它極神駿,雪白如玉的狼毫無風自動,不染纖塵。


    “這是……幽狼王!?為什麽感覺差別這麽大?”辰恆開口,他問出了幾個年輕人都好奇的問題。


    “不是!它不是嘯月幽狼!”木拓沉聲。莽虎沉默,眉頭緊皺,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雪白妖狼。


    “幽狼王周身暗黑,背生血紋,與之截然不同。而且那是一頭老幽狼王,氣勢不如這妖狼般鋒芒畢露!”


    “但現在看來這些嘯月幽狼都聽它的!”辰恆看見了幾道黑影掠至,它們都覆蓋著冰甲。在雪白妖狼身後低首,顯然以它為尊。


    “是它們拖住了炎犀王!”木胤開口。“應該是了!”木拓點頭。後至的五匹嘯月幽狼身上粘著鮮血,被冰甲封住流淌不出。


    “看來是嘯月幽狼族中出了問題!此前我們所見的還是那老幽狼王,想來正是三月間發生了什麽變故。難怪一直不見嘯月幽狼蹤影,還以為離去了。”木柏塗走到他們身邊。


    “那這妖狼?難道是幽狼王的後代,是它的繼承者?”岩泓調侃。


    “那幽狼王還很強健,沒有你們想的那樣步入暮年。除非它垂死,不然不會有下一任幽狼王的。即使他欲立自己的後代為王,也需要其後代有讓狼群臣服的實力才行!”莽虎終於開口,大手不斷摩挲自己光亮的腦袋。


    “莽叔,你不是說同幽狼王與炎犀王相戰的還有兩頭妖獸嗎?”辰恆抓住疑點。


    “不會!雖不知它們為何混戰,但即使幽狼王不敵亦可退走,憑另外三頭妖獸也沒那麽容易留下擅長隱匿與速度的幽狼王!何況它們各自為戰,不可能與另一方一同對敵。”莽虎否定了辰恆的想法。


    “那便隻剩下一個可能了,是這妖狼奪了幽狼王位?可它跟其他的嘯月幽狼差別也太大了吧!”岩泓一臉古怪。


    “難道還有其他狼族?”辰恆詢問。


    “或許隻是因為這妖狼有點特殊吧!就如人族中出現驕子般,每個種族都有特殊的族類存在!呐,辰恆不也很特殊嗎?”木拓笑道。


    “嘯月幽狼的領地離此很遠,得往大荒深處再行一大段路程才行!”說到這裏,木拓突然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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