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我們推測錯了,其實金盒裏留下的線索並非如果我們想的這樣?”葉知秋問。


    “應該沒有錯才多,金盒裏的線索全都對上了,不可能再有疏忽和遺漏,或許錯的並不是我們。”宮爵用手觸摸之前陰影停留的地方。“清太祖在留下線索時,萬一認為聖城能萬代永固呢,他也沒料到大清的江山隻持續了三百年而已。”


    “你意思是說,線索就留在這裏,可惜已經毀於戰火?”我憂心忡忡問。


    “否則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的解釋和原因。”宮爵點點頭。


    “這是唯一關於大清龍脈寶藏的線索,如果就這麽毀掉的話,恐怕就再沒機會找到寶藏所在。”葉九卿重重歎口氣,估計還是心有不甘。“白近,你再好好想想,你家先祖可有”


    葉九卿迴頭發現白近並沒有在神堂上,我們轉身才看見他一個人站在下麵,表情凝重疑惑的用手來迴指著我們:“葉哥,你往旁邊站。”


    我這才意識到白近指著的是我們身後磚牆,白近神情越來越迷惑,看了半天後問圖爾占:“這薩滿神堂雖然是重修的,可是按照原來神堂的樣子重建?”


    “是的,大小和樣式一模一樣,白爺,您如今看見的赫圖阿拉和太祖爺營建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圖爾占很肯定點頭。


    “那薩滿神堂上這些裝飾呢?”白近加重語氣問。


    “裝飾?”圖爾占迴頭看了看。“哦,您是說這些八旗啊,拿就更不可能有錯了,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每一麵旗放什麽地方那都是有講究的,絕對錯不了。”


    我看葉九卿眼裏好像又有些希望,他快步走到白近麵前:“你是不是瞧出什麽了?”


    “我們一直都說,清太祖對大清龍脈寶藏的傳承很在意,他要留下線索給繼承的人,勢必會極其謹慎和小心,同時也會考慮到所有可能發生的事,因此線索他應該留在一處怎麽都不會被銷毀的地方才對。”白近拉了拉衣領,一邊跺著腳一邊說。“誰也不能保證建築會一直屹立不倒,可是規矩卻能擁有傳承下去。”


    我聽完細細一想,立刻重新抬頭看向神堂:“你是說,線索並非是留在神堂,而是留在這些旗幟上。”


    “還真別說,白叔這個想法真的有道理,八旗製度是清太祖創立,初建時僅黑旗、白旗、紅旗三旗,後來將三旗擴為八旗。”葉知秋眼睛也恢複了光澤。“旗幟除四正色旗外,黃、白、藍均鑲以紅,紅鑲以白,把後金管轄下的所有人都編在旗內,正黃、鑲黃、正藍三旗,由皇帝統帥,稱為上三旗,餘下五旗稱為下五旗。”


    “不管時間怎麽變遷,滿清的八旗不會改變,線索留在上麵會一直傳承下去。”田雞興高采烈說。


    “白叔,您剛才在下麵看的最清楚,寅時的時候,索羅杆子的陰影指向的是哪一麵旗?”葉知秋問。


    白近撓撓頭,表情有些疑惑,抬手指著神堂:“正藍旗和鑲藍旗之間的位置。”


    “之間?!”我一愣,順著白近手指望過去,果不其然正好在兩藍旗之間。“這,這是什麽意思?”


    “不對啊。”薛心柔在身後聲音凝重。“如果清太祖想要傳遞的是八旗的話,何必要指引繼承寶藏的人來赫圖阿拉,他完全可以在金盒中留下線索,根本不用多此一舉。”


    “心柔說的在理,可見這條線索一定和赫圖阿拉有關。”葉九卿點點頭望向神堂。“這些八旗隨處可見,放在赫圖阿拉也不會有什麽改變啊。”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圖爾占忽然慢慢向前走去,重新迴到神堂上,剛好站立在白近手指的位置,可他看的並非是在風雪中飄舞的旗幟,而是顫巍巍的手觸摸到係在兩藍旗之間石欄上的一條紅帶子。


    “這個!是這個!太祖爺想傳遞的線索是這個!”圖爾占的聲音和他的手一樣在顫抖。“這東西隻有在赫圖阿拉才會有特別的含義!”


    第727章 黃紅帶子


    圖爾占手中觸摸到的是一條紅色的綢帶,和其他地方常見的紅綢沒什麽區別,我們都不知道圖爾占反應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大


    站在我們身邊的白近忽然也一驚,快步走上神堂的另一邊,我們這才發現薩滿神探有兩個門,雖然大小樣式都一樣,但不同的是,在門前的石欄上係著兩種不同顏色的綢緞。


    “黃帶子”白近嘴慢慢張開。“難道清太祖要留下的線索就是這個?”


    “白叔,這綢緞普普通通,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我們連忙跟上去,葉知秋站在白近旁邊問。


    “這東西在其他地方就是普通的綢緞,可在赫圖阿拉,卻有非凡的意義。”白近一邊說一邊撩開自己衣衫,在他腰間也係著一條明黃色的帶子,中間鑲嵌一顆指頭大小的寶石。“這就是黃帶子。”


    “這帶子幹嘛用的?”田雞問。


    白近指著腰間的黃帶子告訴我們,這是大清皇帝和宗室專用的黃色腰帶,一般用絲線織成,以四塊圓形或方形的金屬鏤花版銜接,版上鑲嵌寶石珠玉等裝飾品,帶子左右的金屬版配上兩環,以係飾品。


    帶子的顏色與金屬版的鏤花鑲嵌有嚴格的等級規定,皇帝的腰帶用明黃色,就如同他身上所係的一樣,白家是遼東王,從佩戴的腰帶就能看出,白家雖無實權但去有著和大清帝王一樣的殊榮和待遇。


    而宗室皆用金黃色,其飾版數量等均各有定製,愛新覺羅家族以外的官員係藍色或石青色腰帶,嚴禁越級束用,因此,黃帶子成為清朝宗室的特殊標誌,俗稱宗室為黃帶子。


    “這麽說大清皇室都有黃帶子?”薛心柔問。


    “當然不是,黃帶子就是皇族,但並不是所有的皇族都是黃帶子,按老祖宗的規定,從太祖爺的父親塔克世一輩算起,他的兒子的子孫,都稱宗室,也叫黃帶子。”圖爾占走過來搖頭對我們說。“黃帶子是滿清王朝的中堅力量,從清太祖統一女真各部落,直到入主中原,黃帶子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清初的黃帶子堪稱清王朝的四梁八柱。”


    “原來這條黃帶子是身份的象征,和現在的戶口本差不多啊。”田雞不以為然說。


    “那就差別大的去了。”白近淡淡一笑說。“滿清剛入關時,黃帶子隻有數百人,大清規定,黃帶子的官爵世襲罔替,但能接替爵位的隻能是長子,也就是說,一門黃帶子,除了長子,其餘的兒子都是閑人,說得通俗一點兒,那就是閑得鬧心的黃帶子。”


    “鬧心,為什麽要鬧心?”薛心柔問。


    “老話講,閑來煩惱,無事生非,如果這些閑人隻是個普通人,有法律管著,鬧也鬧不出什麽大事來。可閑得鬧心的偏偏是身上流著皇家血的黃帶子,這麻煩可就大了。”白近笑著迴答。“清廷規定,黃帶子殺人是不償命的,犯了法也隻能交由皇家大內的衙門宗人府處理。”


    “這樣給您說,這要是擱以前,黃帶子罵您,您不能還口,黃帶子打了您的左臉,您得再把右臉送過去。”圖爾占一本正經對田雞說。“大清入關那會,您知道黃帶子成天掛嘴邊的話是什麽?”


    “不知道。”田雞越聽越震驚。“都說什麽?”


    “告訴你,躲著點啊,好幾天沒殺人了!”


    我們全都大吃一驚,薛心柔聽的目瞪口呆:“這,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這些黃帶子也太囂張跋扈了吧。”葉知秋說。


    “王法。”圖爾占笑了笑反問。“王法是誰定的?”


    “老皇曆的事了,王法是用來約束平民老百姓,成王敗寇,誰當王誰說了算,黃帶子就是皇族宗室,怎麽會用王法來約束。”白近重新扣好衣衫很平靜說。“清初的時候,盛京街頭隨處可見是無所事事的黃帶子,或手托鳥籠、或肩膀頭上臥著一隻陰鷙的禿鷹,身後跟著一幫如狼似虎的家丁,在街上吆五喝六、橫衝直撞,把個盛京城攪鬧得烏煙瘴氣、鬼哭狼嚎。”


    “不過黃帶子並非全是紈絝子弟,大多都是閑散宗室,真正繼承爵位的黃帶子大多都是大清的棟梁之才,出過一大批文臣武將,清初出的武將尤多,馳騁沙場立下赫赫戰功而成為王公的就有四十九位,大清江山三百餘年,出自宗室的文臣武將人數遠不及清初。”


    “白叔,按這說法您要是擱以前,那就是一隻螃蟹啊。”田雞笑著說。


    “沒大沒小,在你白叔麵前怎麽說話的。”葉九卿瞪了田雞一眼。


    “這小子是說我橫行霸道,擱以前能肆無忌憚在大街上橫著走。”白近不以為然笑了笑說。“白家雖然不是皇室宗親,因為被封遼東王,所以係明黃綢帶,輪地位和身份,的確是一般黃帶子不能比擬的,可白家先祖有過遺訓,嚴於律己恪盡職守,不得張揚滋事,所以白家後人從來沒有以黃帶子自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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