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錯完全沒有料想到,她會有這麽一番舉動,畢竟看她年紀這麽小,長得又是這麽的可愛善良,怎麽看都不應該是心惡的人。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才讓寒錯根本沒有任何的提防,甚至小姑娘拿出匕首的時候,他還在好奇地想著她是要幹什麽,等她真的一刀揮下來的時候,寒錯已經完全來不及躲避了。


    好在這隻是虛驚一場,小姑娘確實是下了決心要砍寒錯的,但匕首剛落下來,就被旁邊一旁的那個老頭給及時擋住了,小姑娘雖然很不滿意,也終究還是不敢和老頭拗。


    似乎是為了安撫她,沉默一陣之後,老頭又對她說:“郡主息怒,此人現在還不能傷。”


    “師尊!我們千辛萬苦才找到的守護神鳥,便宜卻全被這小賊給占盡了,這麽可惡的人,還和本郡主搶東西,難道不是罪該萬死嗎?”見老頭為他說話,小女孩激動異常,也顧不上害怕這老頭,便直接義憤填膺地爭辯起來。隻是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說法似乎並沒有被認同,於是她隻得又接著說:“就算不殺他,那也要砍斷他的手,把神鳥給我還迴來吧!”


    老頭一直沉默,等到她把想說的話全部說完,他才解釋說:“郡主有所不知,雖然神鳥一直守護著我們衍月州,和你們寧家更是關係匪淺,甚至還是寧家這麽多年來崛起強盛最大功臣,但神鳥所存在的時間,其實要遠比我們古月王國遙遠很多。或許已經沒人知道它活了多長時間,都隻知道它的生命輪迴不止,每一次死亡,身體或融為流水,或化成灰燼,但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它又將重新獲得新生。”


    “這我都知道,神獸是永不滅亡的。”


    老人沒有被小女孩的搶話打斷,他點點頭,接著又沉著地說:“是的,但你所不知道的是,神鳥從來都不是為了守護寧家,或者說寧家的古月王國,它守護的隻有衍月州,這一片土地。”


    老人的聲音十分滄桑,少年和小女孩聽後都是麵麵相覷,很久說不出一句話來,老人也不看他們的吃驚,依舊緩緩地說:“你們是宮主唯一的兒女,其實,早在數年之間,宮主便已經預感到神鳥會在這段時間重生,所以這才安排老夫來指導你們,目的隻是希望你們其中有一人能夠馴服它。你們天資都非常卓越,比老夫這個年紀時,都要強上很多,隻是馴服神鳥需要的卻不僅僅隻有這些。”


    聽到這裏的時候,小女孩似乎心有所觸,難過地說:“為什麽一定要去馴服神鳥,以前,不是都沒人馴服嗎?”


    老頭對她已是非常的了解,知道她心底在自責,也安慰她說:“你不用難過,想來宮主也早就想到過這個結果了。我們修煉之人,擁有著太多比普通人族強大的能力,這說到底就是與天奪命,但其實更多時候還是得順天而行,所謂天材地寶、功法靈藥,向來都是得之屬緣失之屬命,無論是誰,強行地去逆天行事,背後肯定會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所以這次雖然失敗了,但你們也不用自責。”


    這一番開解的話,也讓小女孩放鬆了許多,但她注意力還是在寒錯身上,顯然是不想這麽放過他:“師尊,那這人怎麽辦?就這麽便宜他嗎?”


    “神鳥每一次出世,都需要一段時間成長,而現在它的力量還被封印在體內,沒有激活出來,所以十分的虛弱。那天,為了讓你們有機會馴服它,我祭出了為它準備的引妖鍾,隻是沒想到,神鳥體內還蘊含著一絲冰源之力。”


    老頭說起這些,小姑娘也是非常感興趣,她不禁好奇地問:“何為冰源之力?”


    “天地間蘊含著各種屬性的本源力量,它們包羅萬象,又無處不在,既維護著天地間的穩定,又保證著我們生活的循環和複始,一如四季更替,年複一年,一如潮起潮落,花開花謝。而冰源之力就是冰寒熟悉的本源力量,威力極其強大,遠遠出乎我所料,所以那天我們雖然充分準備,但還是被它逃離了。”


    停歇了一下,老頭又道:“隻是神鳥雖然勉強用出了冰源之力,但這一次使用對它的消耗非常巨大,甚至可能還會影響到它以後的發育,所以它這才迫不得已地隨便找了一個人,便附身進他的身上了。”


    小女孩恍然說:“原來如此,那就是說神鳥並沒有被這小賊馴化咯,隻是該怎樣才能把神鳥重新召迴來呢?”


    “神鳥身體已經受了很大的創傷,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它靜靜的休養,如果再貿然地打攪它,隻會更加的傷害到它,如果把它逼得太甚,它甚至還可能選擇同歸於盡。”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事已至此,老夫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就先把他帶迴去,交給宮主處置吧。”


    從始至終,幾乎一直都是小女孩在喋喋不休,坐在上首的少年僅僅隻說了很少的幾句話而已,但寒錯似乎再一次決定不了自己的命運了,而這一次,他不但失去了自由,甚至身份也從寒家少爺瞬間變成了奴仆。


    接下來的日子,寒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馬車駛向未知的遠方,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會帶他去哪個地方,而他的日子也非常的不好過,那個少年還好,隻是直接的無視他,但小姑娘卻是一直刁難著他,甚至有時候寒錯都感覺她根本就沒有把他當人看。


    這個看起來漂亮可愛的小女孩,明顯是從小就刁蠻任性慣了,給寒錯食物,她喜歡扔在地上,卻不許寒錯用手,隻許他趴在地上,像狗一樣咬著吃,甚至也不許他不吃。他們三人平時都在修煉,但她閑下來休息的時候,必定是以捉弄寒錯為樂,甚至打罵都隻是她最普通的取樂手段,而各種奇怪的懲罰手段卻是讓寒錯嚐盡了恐懼和痛苦,什麽吞食各種奇奇怪怪的丹藥,對他施展各種讓人痛苦的術法。


    她的表情永遠那麽天真,有時問出的問題也是非常的幼稚,但寒錯感覺自己看清楚了她的真實麵目,迷人的外表下,她的心如蛇蠍般惡毒,如魔鬼般惡毒,相信不久的將來,她不但會是傾國傾城的尤物,還會是以殺人為樂的惡魔。


    當然,寒錯的這些想法也攜帶了不少個人的情緒,或許還有一點點的怨念和詛咒,但幾天的相處下來,寒錯也漸漸對他們多了許多的了解,


    原來,這個號稱是郡主的小女孩名叫寧素心,而那個冷漠的少年是他的親哥哥,名叫寧素廣,而他們的父親被老頭稱為宮主,同時好像還是古月王國中的一個王爺。從這些地方分析,那老頭在少年和小女孩麵前應該隻是一個手下而已,但他們卻都尊稱老頭為師尊,而老頭對口中的宮主雖然十分尊敬,但在他們兩兄妹麵前卻絲毫沒有一絲卑躬,甚至還非常的倨傲。


    最終寒錯隻得出一個結論,就是這個老頭一定是修為非常高,所以才能夠讓這些身份尊貴的王子郡主們都有些懼怕他。


    寒錯以前總以為,自己什麽都不怕,就算是在死亡麵前,他也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證自己重要的人,在危險麵前,他或許會恐懼,但卻沒什麽能夠讓他低頭。但經曆了很多事情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麽的天真,很多時候,並不是你竭盡全力,就能夠做到你想做的事情,並不是你悍不畏死,就能保護好你想保護的人,而這幾天,他更是深刻的認識到,尊嚴不是靠堅定的意念來維持的,因為無論你多麽的堅強不屈,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還是會被肆無忌憚的蹂躪。


    寒錯深深地感覺到,尊嚴並不是堅固的堡壘,而是一柄飲血的利刃,想要獲得別人的尊重,就要擁有讓人忌憚的實力,有鏟除潛在危險的能力。所以,當饑餓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趴在地上大塊朵頤,當小女孩勒令他做什麽的時候,他也從來都是默默地抗拒,哪怕最後無可逃避,他也從不抱怨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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